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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景书嘿嘿两声,凑上前讨着笑脸道:“父亲,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取字呀。”
陈孝宗疑惑道:“好好的怎么想起这一出了?”
陈景书道:“就是觉着没个字号,出去和人称呼也不方便。”
他若有个字,上回何必认了那个‘景哥哥’,让黛玉称呼他的字就好了呀。
名字这辈子是没得改了,但字还是可以期待一下的。
陈孝宗拍拍他脑袋:“行了,别整日想一出是一出的,小小年纪取什么字,等你长大了再说。”
陈景书鼓着脸道:“大伯也是十一岁就取字了。”
“那是你大伯十一岁就中了秀才,你拿这个比?”陈孝宗道:“因他是生员,有个字号出去也好与朋友相称,你祖父这才先给他取了字,你若是想取字,也考个生员给我看。”
陈景书眼睛一亮:“做了生员就能取字?”
哎,他原本只想撒撒娇,本没有抱太大希望,只是怀着一种‘万一就成了呢’的心态,却没想到居然真的有希望?
见儿子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陈孝宗当然不好把说出去的话收回,而且他确实想要激励陈景书好好读书,因此道:“只要你考上生员,我就给你取字。”
“好!一言既出,父亲可不能反悔!”
“谁要反悔!”陈孝宗哼哼道:“只是你也别把考生员看的太简单了,有人考了一辈子,从十几岁的少年考的须发皆白,也没考上呢。”
陈景书反驳道:“大伯十一岁就中了。”
陈孝宗摇摇头:“这世上如你大伯那般的人能有几个?你也别不服气,今年的童试早已过了,三年之后你也十一岁,到时候自然可以去考。”
陈景书点点头,一脸深沉:“唉,原想给我陈家再添个十岁的秀才,现在看来怕是不能了。”
这话听得陈孝宗又好气又好笑:“快滚快滚,这么大的口气,再让我说下去我怕是要打你。”
陈景书也不在意,便告辞去了。
不到一月,之前陈孝宗提起过的那个翰林便到了扬州,陈景书跟在陈孝宗身后去拜见自己以后的老师的时候,才知道这位为何会愿意来教他这个八岁小孩子了。
说起来,中了进士也不是从此就能当官了,除了前三名的状元榜眼探花会给有品级的官,其他人若无门路的,多数只是作为庶吉士在翰林院内学习,而庶吉士是没有品级的,算是未入流的等级,待三年之后还要再考一场,考的合格的才会被授予官职,却也多数是七品小官,从这会儿开始,他们才能被称作正经的翰林。
而来教陈景书的这位王撰王翰林便是在翰林院内熬了许多年,从不入流的庶吉士熬到了七品的编修,然而王撰大约是读书好,但人情世故不行的类型,因此又在翰林院内待了许多年,庶吉士都换了两拨了,他还是个七品的编修。
王撰家境普通,再加上七品官的俸禄有限,在京城生活花费太高,王撰的日子其实过得紧巴巴,最后眼见升官无望,便决定回去家乡,再图其他出路,毕竟七品的翰林在其他地方或许还能算个人物,可在京城,路边丢块转都能砸着三个公侯的地方,谁把一个七品的编修当回事呢。
不过他运气不错,正要回乡的时候一位如今已经升去了都察院的同年知道了他的事情,又想起陈孝祖正好想寻个学问好的教自家孩子读书,这便引荐一番。
于是王撰就来了扬州。
陈景书见王撰,发现他果真不甚宽裕,衣服料子虽不算很差,但显然已经旧了,只是洗的干净,穿戴也整洁,并不惹人厌恶。
按照礼节拜见了老师,陈景书便在一边坐着听陈孝宗与王撰说话了。
不外乎是我把儿子托付给你,希望你尽心教导,若有不好的地方该打打该骂骂不要客气之类的。
王撰一一答应,两人又客气了几句,陈孝宗这才说道:“先生的住处早已经收拾好了,就在西面的玉泉院,虽不大,但胜在精致,另外还靠着一处角门,平日出入府中也方便,另外还备了两个丫鬟两个小厮使唤,若有不妥当的地方先生也尽管说,你尽心教导我儿,我们家便没有亏待你的道理。”
王撰连称不敢不敢。
陈孝宗却是一笑:“先生也不必客气,我知你们读书人不屑谈钱财,但既然说到了,自然要先把话说清楚,先生愿意那就留下教导我儿,若是觉得我们不周到想要离开,我们也送上盘缠路费。”
陈孝宗话已经说到这里,王撰自然不好推辞:“请兆思公示下。”
陈孝宗道:“你在我们家,一应吃住自然都是我们的,丫鬟小厮的月钱也从公中出,不需先生花费半分,先生若要出门,家里的车也尽管让人备着,除此之外,每季两套衣裳,两匹料子,一年一百二十两银子,过年另加两套衣裳和二十两银子,读书嘛,笔墨纸砚都是要常备的,这些不计多少,先生若需要就尽管吩咐人去取,其他书籍若有要添置的,先生只管打发人与我说一声就是,大致也就是这些,先生看着还有哪里不妥的么?”
王撰已然愣住,他原想着就是教个小孩子读书而已,就算陈家不苛刻,又能得多少好处,他愿意来,一是陈孝祖的面子,二来也确实是自己经济困难,回到家乡也不一定就比在陈家更好,却没想到陈家让他教一个八岁孩子便如此大手笔。
照这么说来,他平日里几乎不需要任何花费,吃住花用陈家都包了,每年还能再拿一百四十两银子。
如今官员俸禄并不高,他原本做官,一年不吃不喝也省不下一百两银子来,因此连忙道:“足够了,足够了。”
陈孝宗道:“也没有旁的意思,惟愿先生不为俗事所扰罢了。”
王撰明白,这就是告诉他,待遇虽好,也得他好好教导陈家公子才行,人家把他所有的烦恼都解决了,他若是不把陈景书教出个样子来,可就说不过去了。
这种心态让王撰相当尽职尽责,他到的第二天就开始给陈景书上课。
陈景书的课程是五日一休,但原先的先生平时只教半日,还有半日是陈景书自己抄书做功课的时间。
但这位王先生不一样。
王撰也不反对陈景书抄书,只是哪怕陈景书抄书他也要在旁边陪着,看着。
陈景书初时还有些不耐烦,觉得这和站在学生旁边盯着学生写作业的变态老师有什么区别,但几日之后他倒是对王撰服气了。
陈景书的字写得很漂亮,但王撰很快指出这科举答卷的字不仅仅是写得漂亮就够了的,这和一般的书法并不是同样的要求。
别说是做文章,哪怕是写字也是大有讲究的。
往年就有不少文章写得尚可,但却因字写得不符合要求而被黜落的考生。
这不是指字写得不好看,而是写得不符合科举考试的要求。
于是从这一天开始,陈景书不仅要开始学着写八股文,还得重新练字,而不管他做什么,王撰都一定陪着他,仔仔细细的纠正他的每一点错处。
王撰说的也有道理,陈景书如今年纪小,有些问题也不严重,但若时日长了养成了习惯改不过来,于以后的科举就是个大妨碍。
如此一来,哪怕陈景书内里是个成年人的灵魂,等到五日后休息时也是大大的松了口气。
读了那么多年的书,从来不知道读书还能这么折腾人呀!
好不容易休息一天,陈景书便琢磨着去哪里玩一玩放松一下,哪知他才这么想着,那头吴氏就让人来叫他。
待见了吴氏,陈景书问起何事,吴氏笑眯眯道:“林夫人请我去赏花呢,景哥儿也一起去吧?”
陈景书立时就想起如今还是娇软可爱的小萝莉的林妹妹了。
和这么可爱的小姑娘说说话确实是一件让人轻松愉快的事情。
然而出乎吴氏的预料,陈景书却摇头了:“母亲,我还是不去了。”
吴氏问道:“怎么不去?”
陈景书一脸深沉:“我要考中了秀才再去。”
等他取了字,再也不叫景哥哥啦!
吴氏:“……”
第4章
陈景书终究还是去了林府。
他说要考了秀才再去,吴氏差点没敲爆他的头,最后陈景书捂着脑袋可怜兮兮的跟着吴氏上了车。
说是赏花,自然是有花的。
如今天气微寒,但林府的芙蓉花却开的正好。
木芙蓉的植株比之一般花木显得要稍微高大一些,越能有两到三人高,正是花朵绚烂的时节,一片片各色花朵宛如天上彩云般。
吴氏与贾敏一处说说笑笑,陈景书掺合不进他们的话题,也就自己在后头安安静静的看花。
黛玉披着一件薄斗篷走在他的身边:“景哥哥喜欢这木芙蓉?”
五岁的小姑娘一脸好奇,一双乌亮的眼睛看着他,让陈景书心中大叫好可爱。
如果是在现代,遇到这么可爱的小萝莉,他早就手拉手做好朋友了,可惜在这年头,他心里大叫着好可爱也不能伸手捏一捏,此时听着黛玉的话,不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实我不太懂这些花儿什么的,只是觉得确实好看,问我这花儿什么精神,什么品格,我是一概不知,不过跟着瞧个热闹罢了,妹妹别笑话我就好。”
黛玉道:“我有什么可笑话的,花儿自己又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它,凭世人怎么说,该开的时候它自然就开,该落的时候也就落了,世人说它许多,岂知哪个是它的真心?景哥哥什么都不想,倒也好。”
这话可真不像一个五岁的小姑娘说的。
陈景书笑道:“这么说来,我也算是个解花的雅人了。”
黛玉也忍不住一笑:“你倒是会自夸。”
陈景书眨眨眼:“难不成妹妹方才是说假的?”
黛玉道:“不过瞧你一个人懵懵懂懂的可怜,哄你几句罢了,哪知你是个能顺杆爬的,我倒是白费心了。”
陈景书一本正经的对黛玉一拜:“多谢妹妹善心哄我。”
黛玉啐了一口道:“谁要哄你了!”
说着,跑去贾敏身边,却还回头看他一眼,见陈景书在后头笑,又哼的扭过头去。
陈景书在后头更是憋不住笑意了。
说起来,黛玉倒是和他记忆中的林妹妹半点不相似。
陈景书当年哪怕是为了高考也没好好读过红楼,只把教辅书上的考点背了背罢了,高考完更是把这东西丢到了脑后,如今多年过去,红楼梦里到底写了什么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但林妹妹的形象却还有几分印象。
他所记得的林妹妹该是个柔弱的,多病的,忧郁的,孤苦的,整日时不时就落泪的女子形象,可他如今看到的黛玉虽有些不足之症,却还远未到风吹就倒的程度,甚至黛玉的性子也是活泼的,今日居然会大胆的拿他开玩笑,这一切都与他印象中的林妹妹完全不一样。
最后,陈景书也只能暗自叹了口气。
算了,他想这些干什么,总归不管黛玉是不是书里那个黛玉,他都不记得书里写了什么呀。
再说了,红楼梦主要还是写贾府院子里的事情,可这世界如此浩瀚博大,何止一方小小的贾府?
外头才是他的世界呐。
因贾敏身子弱,不能久吹风,他们只在外头稍微逛了一会儿也就回去了。
陈景书倒是不知道其实前头的贾敏和吴氏看似在闲聊,实际上却在关注他和黛玉,这会儿黛玉坐在贾敏的身边,贾敏拍拍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