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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孝宗道:“这些就给你自己经营,盈亏自负,若是亏的经营不下去了,就可以再交还给我,只是这亏损的钱我一样会给你记在账上,那些地也是一样,种粮食还是种树都随你的意,哪怕你什么都不种,就那么荒着也随你,你日后交际往来的钱就都从这里出,不许再去帐上支了。”
陈景书虽然月钱只有每月四两银子,但他若有其他花费的,比如送礼往来,都是可以从公账上支银子的,只需要给吴氏那里说过就行。
如今这般,虽然看着陈景书手头的钱多了,实际上却不一定真的多了,因为他不能再支家里的银子用了。
不过陈景书也不在意这一点,公账上的钱再多那也不是他想随意花的,就像他给济养院的银子公账半点都不会出,如今有了自己的收入,这银子往哪里花用就是他自个儿说了算了。
陈孝宗见陈景书一脸喜色也不多说,那点东西本就是给陈景书练手的,或者说,就是拿着给他玩的,玩的好自然是一件好事,若是砸了也没什么,再重新来过就是,自个儿吃几次亏,比长辈说再多都有用。
这么想着,又教陈景书如何看账,以及账面上各种资金的往来等等。
陈景书看着却问道:“那家古董店能不能换成其他的?”
见陈孝宗看他,陈景书解释道:“我要古董铺子也没什么用,我记得咱们家有一个书铺的,我想要那个,对了,还想要印书的作坊。”
陈孝宗道:“你可想好了?这些可比不上古董铺子赚钱。”
事实上陈孝宗给陈景书的这家古董铺子经营的极好,一年至少二三百两银子的进项,至于说那书铺,一年能有一百两都算运气好。
陈景书笑道:“我又不全指望这个吃饭,书铺对我来说到底是用得上的东西呢。”
陈孝宗点点头,转身开了旁边一个锁着的抽屉,从里头拿出个木匣子来,也是上锁的,开了之后找出书铺给他。
到底也是自己的儿子自己心疼,陈孝宗特意选了生意最好的那家书铺给陈景书。
又道:“印书的作坊暂且不能给你,那里除了印书,还有咱们家里的其他东西也都在那里做,你瞧着还有什么其他想要的,我再给你补一个。”
陈景书想了想道:“有脂粉首饰的铺子么?”
陈孝宗噗嗤一声笑出来:“你这心思未免太明显了些。”
陈景书道:“这有什么,父亲只说给还是不给吧?”
陈孝宗无奈的摇摇头:“拿去拿去。”
陈景书收了之后,陈孝宗便继续给他讲这些该怎么经营怎么管理,总结起来倒也简单,这些产业上头都有用老了的人在,也都是信得过的,陈景书只要不自己瞎指挥,基本就没啥大问题了。
陈景书自然点头。
他这些年尽顾着读书科举了,对经营产业一类的事情确实不懂,这会儿自然是听陈孝宗的。
只是……
“咱们家的地……十税五?”陈景书看着那五百亩的田地道:“这是不是有些太多了?”
陈孝宗道:“哪里就多了,我给你的都是上好的水浇地,旁人家里这样的地得收六成呢,咱们家收五成,已经很厚道了。”
陈景书皱着眉头,在他的时代,十税五这样的税率简直可以说是惊世骇俗了,这样的税率几乎就等同于黑心两个字。
可……陈景书看着陈孝宗,他并不觉得陈孝宗是那种要把底层人民往死路上逼的人,他或许有这个时代传统的观念,并不在意那些人生活的好坏,但基本的公正厚道他还是会给的。
这么想着,陈景书道:“这十税五是有什么说法么?”
陈孝宗见他有抗拒之意,便解释道:“按照本朝律例该是十五税一的,可自立国以来又有多少年过去了?十五税一早已名存实亡,何况除此之外还有各种杂税,真的细算起来,他们一年的收成少说有七成都得交上去,我们家收这么多,便是将其他要交的一并包揽,由咱们家一起交了,这十税五,税给咱们的五可不全是咱们的。”
陈景书点点头,有些明白了。
而且,实际上也只有在一些大家族才敢这么交,只因为他们在本地都颇有势力,一些小吏们敢向普通农民讨要的各地方胡编乱造,完全不合理的税收,在这些人家面前就行不通,十税五看起来交了很多,但实际上和原本比起来,交的反而少了呢。
按照陈孝宗的说法,他们家这些上好的水浇地,多有十税六的,陈家定十税五,还被大家夸赞公道呢,若是税四,那可就是天下难有的大好人了。
“你若是税三,恐怕家家都要供着你的长生牌位了。”
陈孝宗说这话的时候一脸戏谑,陈景书无奈道:“父亲就别笑话我了。”
只是心里却不由叹息,这年头底层百姓的日子真的不好过呀。
十税五都能被称赞厚道了。
那若是不厚道的时候,他们过的又是怎样的日子?
不过这么一算,这五百亩在交完了官府的税收之后,陈景书每年能拿到手里的银子也不过二百多两,再加上书铺和脂粉首饰铺子的收益,他每年约能有四百多两银子的收入,嗯,若是遇到年景好的,一年种两三季也可,虽说后头的手入肯定比不得前面,却也能多出一二百两来。
这些银子和自家比起来当然不算什么,但若是放在外头,也能过得挺富裕了。
陈景书算了算问:“我记得生员是可以有一部分土地免税的?”
按照本朝定例,作为生员,陈景书是可以有一百亩地免税的。
哪知道陈孝宗听了这话只是冷笑:“你今日记着我一句话,咱们家没有不交税的地!”
“啊?”陈景书茫然的眨眨眼:“普通进士都能免税一千五百亩,大伯是状元,还能额外再多五百亩呢,都交吗?”
陈孝宗道:“要不圣上那么喜欢咱们家呢?”
在别人家想尽一切办法偷逃税收的时候,陈家的地,没有一亩是不交税的,而且是主动交税,陈孝祖那免税的两千亩地根本就一亩都没有免。
陈孝宗道:“你大伯平生最恨这事,所以我劝你也不要做,乖啊。”
陈景书也只好乖乖地哦了一声。
此时的他并没有明白这种事情对整个社会甚至国家的危害,但至少记住了自家的每一亩地都得交税。
必须交!
何况……
陈孝宗道:“你以为这是说着能免就给免了的?若是如此,考上进士的个个都当得巨富了。”
这话说的陈景书想起了王撰。
王撰的家境就不怎么好,若是真能免一千五百亩的税收,哪怕王撰家里没有地,也多得是人愿意把自家的地放在王撰的名下,王撰哪怕只抽个一二成,日子也能过得很不错了。
陈景书叹了口气:“我再不想这事了。”
受了这么一番打击,陈景书回去的时候听菖蒲说,因为他现在是生员了,所以吴氏把他的月钱从每月四两涨到了每月六两都没有很高兴。
但甭管陈景书是不是高兴,至少他第二天出门的时候带草社的其他人还是很高兴的。
带草社人数不多,这回居然出了一个小三元,社首吴玉棠虽没能光荣的达成小三元成就,但县试府试两个案首,院试第三的成绩也很值得吹嘘一番了。
其他人虽没有中,但他们一个新结的文社就能有这样的成绩已经十分了不得了。
尤其是陈景书和吴玉棠脑袋上闪耀的案首光环,更是要闪瞎了大家的眼睛,一时之间想要加入带草社的人不计其数。
吴玉棠却秉承着贵精不贵多的原则,每个新加入的人都要严格审核。
他私下就对陈景书说道:“以往有那风光起来的文社,见有人来加入,几乎是来者不拒,看起来是声势浩大了,可多数一时的风光过后,没多久文社就乱了,一派乌烟瘴气,最后支撑不住也就散了,咱们不学那样的。”
陈景书点点头:“这事你做主就是了。”
吴玉棠道:“你怎么说也是副社,我总得与你说一声才好办事,只是你既然不喜欢这些,社中俗务一概不需你管,我只盼望咱们带草社能再出一个举人老爷,若还是个解元那就更风光了。”
陈景书笑骂道:“中个小三元已经让我为难的很了,还中解元……你也太高看我了。”
吴玉棠只是笑,过了一会儿道:“今秋的乡试你要不要参加?”
按理说当年刚中的生员是不能参加同年的乡试的,不过也有例外,院试前十的生员在取得当地总督提学的推荐保举之后,也可以同往年其他生员一起参加当年的乡试。
乡试的第二年则是会试,若是真有那运气才学都好的,从一介白身到中进士,也不过两三年的功夫罢了。
当然,自大晋立国以来,这样的人还从未出过一个。
陈景书道:“我等下一科再参加,这回院试能中案首已经是侥幸,王先生的也是叫我再好好准备三年再参加乡试的意思。”
考的越多越没有锐气,信心也越少,甚至考到了麻木不仁的程度,在王撰看来这是不能要的。
陈景书如今去参加乡试不仅仓促,何况陈景书本人也未到能参加乡试的程度,比起让陈景书在风光最好的时候平白送上去碰壁,王撰更希望陈景书好好准备三年。
吴玉棠听罢也点头:“我家里也是这个意思,我原还担心你年轻气盛一定要去试试呢,现在你这么说,我倒是放心了。”
陈景书听到这话,再见吴玉棠真诚的眼神,不由心道,吴玉棠虽圆滑,也有些心机,但到底为人不坏,对带草社的大家也都是用心的。
如此陈景书这个副社在社首吴玉棠的纵容下,只管制艺文章的事情,其他一概不问,大家逐渐也习惯了学问上的问题去找陈景书,其他就找吴玉棠。
陈景书年纪虽小,但他制艺写的好,又是小三元,自然很受尊重。
如此带草社的事情倒是安稳了,陈景书又抽空去了济养院一趟。
卢克思那里和几个女人们琢磨着新开了一家糕饼铺子,和普通糕饼铺子不同的是,这家糕饼铺子颇有中西结合的意思,在陈景书看来就是融合了一些西点的元素进去,虽然这年头西点也还很原始,但到底新奇,几个女人又用心琢磨,做出来的点心别具一格,与旁人家都不一样,口味也不差,生意很快火爆起来。
陈景书也是这会儿才知道卢克思居然还会点厨艺。
不过当这位白皮肤老外热情洋溢的向大家推荐他家乡的其他菜肴的时候,却遭到了大家的一致嫌弃。
陈景书原本还有点吃西餐的兴趣,最后见做出来的东西和后世的西餐厅比起来简直堪称黑暗料理之后,也坚定的拒绝了卢克思。
这让这位热情的老外失落了好久。
不过好在糕饼铺子的火爆让济养院的日子好过了不少,卢克思在和陈景书商议之后,又选定了一个更好些的地段开了分店,济养院的日子总算能做到收支勉强平衡了。
结果没几天柳湘莲从通州回来了,顺便还带来了关于周鸿俊的判决。
仅仅是周鸿俊一人身上的案子,周家就陆陆续续赔偿的六百多两银子,这还是因为有许多苦主畏惧周家,不敢来告的原因,否则恐怕一千两也是不够的。
“那周鸿俊还被打了五十大板,半条命都快没了,另外还叫他二十年之内不许参加科考,”柳湘莲笑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