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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要学会保护自己啊……”
“额娘……”松格里轻声呢喃,神情呆滞。她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愿意去相信罢了。
“皇宫里,没有真爱,就算有,最终也会变质的。”
乾清宫。
玄烨把自己关在御书房一整天,不吃不喝,任何人都不见。睁开眼,又闭上眼;坐下,又站起来。脸上俊朗的线条越来越硬,身上的气势越来越威严。
恍惚间,似乎又看到额娘对他温柔地微笑,一手牵着自己,一手牵着表妹,在那火红的海棠树下,嬉戏打闹。如果一辈子都不长大,那该有多好!
只可惜,他如今成了皇帝,表妹成了他的妃子。岁月的流逝会把他们推上权利的最高峰,也会让他们尝到平常人所不能感受到的冷漠、和无奈。他要成为千古一帝,他要掌握整个天下,所有的事情都不能逃过他的手掌心。
若是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又何必谈大清的江山。
若有若无的疏离,两个人渐行渐远。自此以后,你做你的皇上,我当我的妃子。若是临幸承乾宫,我便高兴欢呼;若是数月不见,我亦可笑脸相迎。
如果我保不住自己的性命,就没有资格说爱你。能和你并肩而立,俯视天下的女人不只是她赫舍里氏,我佟佳氏也行!
这个染满鲜血的皇宫,她佟佳氏不怕……
“佟妃娘娘现在何处?”玄烨气闷地放下手中的折子,朝梁九功问道。
“回禀万岁爷,在皇后娘娘宫里。”
玄烨眼神一黯,“你去传旨,朕今日留宿承乾宫。”
“嗻。”
回到自己的寝宫,顿时觉得全身轻松了不少,慢悠悠地来到榻前,缓缓躺下,松格里自嘲,枉费自己在皇宫中生活这么十多年,无论是说话做事,在他人的眼里,却是个永远没长大的孩子。她的心计手段连一个小小的贵人都比不过,又何必谈皇后贵妃?
“以后不要去那些人多嘈杂的地方了。”沉稳的男性的声音从背后传到她的耳朵。
“皇上?”松格里一惊,连忙起身,低头,弯腰,行礼,“臣妾给万岁爷请安。”
玄烨伸手扶起松格里,勉强笑了笑,“在朕面前不用这么拘谨,前儿个江南进贡的丝绸,朕让梁九功给你送过来。”
“谢万岁爷厚爱。”
玄烨心底苦笑,面上却不显,几年皇帝做下来,帝王权术虽说不上炉火纯青,可这点情绪还是能控制住的。话到嘴边,顿了顿,始终没有说出来,只轻微道,“安置吧。”
松格里愣了愣,想要扑进这个温暖的怀抱,好好的大哭一场,可最终还是忍住了,如今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妃子罢了。
“皇后娘娘病重,万岁爷还是去看望皇后娘娘吧。”低下头,贝齿紧咬唇瓣,看不清她此时的表情。
“阿松……”玄烨失声,就像看着怪物一样看着松格里。沉默了半响,突然笑起来,连连点头,“好,好,好!”接着大跨步走出了承乾宫。
玄烨一走,松格里就趴在床上嘤嘤地哭起来,眼泪不停地往外流,像是要把心肺都给哭出来。
“格格,您这又是何苦呢?”秦嬷嬷上前,把松格里轻轻地揽进怀里。
“他不是我一个人的,他不是我一个人的……”
康熙十六年,仁孝皇后三年孝期已满,册封:贵妃钮祜禄氏为中宫皇后,妃佟佳氏为贵妃,嫔钮祜禄氏为妃,同时册封嫔位六人。
“贵妃娘娘,万岁爷临幸延禧宫一位宫女,被封为贵人,进了永和宫偏殿。”雅琴上前,小心翼翼地说道。
松格里身子一愣,脑袋中像有什么东西被炸开,伸手捂住胸口的位置,那里面除了疼还是疼,钻心般的疼痛。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玄烨坐在御案前,挥舞着手中的朱笔,神气淡定,平静的脸上波澜不惊,深邃的黑眸就像是无底洞,要把人深深地吸进去。
敬事房的小太监端着托盘,轻声行至玄烨跟前,“皇上……”
玄烨垂下眼眸,看了看那些绿油油的牌子,脑海里闪现的是表妹那张活泼开朗的笑脸,可转眼间,又变成了庄重严肃的贵妃娘娘。心里一叹,伸出手去,翻起一张牌子,上面赫然写着:乌雅贵人几个字。
姣好的面容,迈着轻快的步伐上前,盈盈一拜,婀娜多姿,气吐如兰,“奴婢给万岁爷请安。”
“你不怕朕?”玄烨挑眉,看着眼前这个淡雅美丽的女子。
乌雅氏轻轻摇头,“万岁爷是奴婢的天,奴婢只有敬仰万岁爷,爱慕万岁爷。况且,万岁爷是难得的明君,只要奴婢没有做错事情,万岁爷就不会为难奴婢,又何来怕字一说?”
“你倒是会说话。”玄烨轻笑,“都说这皇帝喜怒不定,君心难测,若哪一天朕心情不好,便拿你出气,或者一气之下杀了你,也不怕?”
“奴婢是人,自然是怕死,若奴婢真犯了死罪,那倒无话可说,若是万岁爷错杀了奴婢,奴婢也必不会瞑目的,想必万岁爷也不会安心吧?”乌雅氏替玄烨解开扣子,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玄烨一个凛冽的眼神投过来,眼里充满杀气,紧紧地盯着乌雅氏,“要不要朕给你说说揣摩圣意是什么罪?”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说出自己的心里话而已。”乌雅氏跪下,虽是求饶,却还是一副淡然的神情。
玄烨抿嘴一笑,上前,拉住乌雅氏,将她按在宽大的龙床上,春宵一夜。
十七年二月,康熙的第二个皇后钮祜禄氏薨逝,玄烨悲痛至极。整个紫禁城,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挂上了白色的孝绫。
是时,岳州战役爆发,安远靖寇大将军、贝勒尚善和宁南靖寇大将军、顺承郡王勒尔锦进取军事要地岳州。吴三桂率领水师在湘潭大战清军,战争一触即发。玄烨心力交瘁,疲惫不已。
行至承乾宫,微微放松身体,却不见松格里的人影,玄烨呆愣,神情恍惚,思绪又好像回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表哥,你总算想起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又胡说,明明朕昨儿个才来过。”
“嘿嘿,阿松不是想你想得紧嘛,难道这也错了?”
“得了,朕说不过你,这么大人了,还跟小时候一样淘气。”
左右环顾了一番,都没见着人影,玄烨心里咯噔一响,快速走向承乾宫大殿,随意抓起一个宫女,阴沉的声音道,“贵妃娘娘呢?”
宫女吓得立即跪在地上,战战兢兢道,“贵妃娘娘晕倒了,太医正在里面救治。”
“什么?”玄烨一惊,撩开帘子,急忙向内室走去,大大小小的奴才跪了满屋子,几个太医坐在椅子上,面带笑意。玄烨视线转向床上昏迷着的人儿,“阿松……”
“怎么回事?”冷着一张脸,怒视一屋子的奴才。
这时候,一个太医上前,笑道,“微臣恭喜皇上,贵妃娘娘这是有喜了。只是由于平时操劳过度,才会导致气虚,昏倒在地的,待微臣开一副调养气血的方子,娘娘服过之后便无大碍了。”
玄烨惊喜,压根儿没想到这层事上面来,阿松怀孕了,表妹怀了他的孩子?眼睛里透着不可置信,抬起大手,小心翼翼地放在松格里的肚子上,此时,竟欢喜得像个孩子!
她嫁给他九年有余,终于有了孩子……
欢喜之余,却又手足无措!孩子,孩子……玄烨猛地一愣,突然想到慈宁宫的太皇太后,又紧绷了身体,他是由太皇太后教养长大的,嘴角泛着一丝苦笑。
自今日起,我爱新觉罗·玄烨,必不会再让佟佳氏的女子受到伤害!
两天后,永和宫也传来消息,乌雅贵人已有两个月的身孕。
有了身孕的松格里突然一下子变得柔和了许多,不再娇蛮任性,不再端庄严肃,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母亲,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而高兴,内心充满喜悦,充满期望。盼着一个软软的孩子叫自己一声“额娘……”
这一天,她等得太久了!这个孩子,来得太迟了!久到她的希望都快破灭了,久到她都不知道如今是爱着乾清宫的那个青梅竹马的表哥,还是贵妃这把椅子,或是,这后宫的权利?
本以为会等着孩子平平安安出身,自己安安心心做额娘,哪知还是斗不过慈宁宫那位工于心计的老女人。
临产之日,小腹剧烈疼痛,身体就像被撕成两半,整整几天几夜,孩子依旧没有出来。最终魂离玉体,香消云散。突然间,一道金光而下,又堕入另一具身体。
玄烨看着那个瘦瘦小小的婴儿,眼神黯了黯,轻叹了一声,便怏怏回到乾清宫。
他终究,还是保护不了她!
皇玛嬷,是不是要我将她打入冷宫,您才肯放过她?
☆、康熙篇(四)
从昏迷中醒来的佟贵妃突然变了个人似的;整个人全身透着的高贵和淡雅;无论是手段还是心机;都比以往更胜一筹。做了额娘的佟贵妃心里,虽然依旧与其他女人玩弄心机;与太皇太后斗法;试图在这个皇宫里谋取更高更有权力的位置。只有从那双漆黑明亮的眸子里可以看出,佟贵妃在乎的不是这些名与利,真真放在心上的,是她的孩子。
殊不知,这具身体里面的人再不是松格里,而是来自三百年以后的世界,那个失去母亲,又死了父亲;被未婚夫背叛的富家千金祈瑾琀。
玄烨观察着瑾琀的一举一动,只当是表妹做了额娘,让她变得更成熟,更加稳重。欣喜之余却又感到深深的失落,他更喜欢那个时时刻刻把他放在心上的表妹。
去慈宁宫向太皇太后请安的时候,却碰见承乾宫的宫女和慈宁宫的太监在后花园里打闹,玄烨愣了愣,冷笑一声,立即下令将两人杖毙。
他是皇帝,在他的皇宫里,怎会由得这种污点存在?太监宫女对食,真是天大的笑话!
同时,也在那两个奴才的口中得知了太皇太后的阴谋。皇玛嬷是不会放过表妹的,他自始自终都知道,可是真正面对时,又觉得心痛。
多少个悄无人息的夜里,他独自一人来到承乾宫,透过那层薄薄的纱窗,看见那个明艳美丽的女子,怀中抱着小小的婴儿,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对着孩子轻声呢喃,全身上下散发出一种母性的魅力,还有周围洋溢着暖人的温馨。恍惚中,他好像又看到了额娘对他温柔的笑,慈爱的眼神,揉着他的小脑袋,“玄烨,你要好好用功,长大了才能保护好妹妹,知道吗?”
康熙十八年,在胤禛周岁那天,他册封乌雅氏为德嫔。不是想让表妹没脸,只是真真切切地喜欢那个气质淡如兰的女子,因为乌雅氏逝去的小格格与胤禛是同一天生日。二来,希望太皇太后不要紧盯着表妹不放。
他不是专宠表妹一人,整个后宫,他雨露均沾。他舍不得,把她放在风浪尖儿上!
康熙二十年,玄烨大封后宫,把瑾琀推至后宫最高峰,皇贵妃。同时贵妃一人,妃四人,嫔六人,贵人无数。
“皇贵妃娘娘最近如何?”玄烨侧卧在龙榻上,闭着眼,随意问道。
“贵主子近来气色很好,奴才瞧着四阿哥也被贵主子养得水灵灵的,招人喜欢。”梁九功一边给玄烨摇扇,一边说道。
“她还给太子做了几件袍子?”
“是。”
玄烨眼神一黯,看不清眸底隐晦的色彩,只知道,他们俩的距离越来越远。难道,她心里真的再没有他了吗?
抬头仰望天空,好像一开始就错了。他是皇帝,应该明目张胆地宠着她,爱着她,而不是害怕太皇太后的陷害而故意疏远她。于是,结果便是越疏越远!
第二次听到表妹怀有身孕的时候,他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