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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人去楼空
第一章 稀里糊涂醒来
“好痛。”我摸着头醒来,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好陌生的房间。
古香古色,距离雕花床不远的是一座可折叠式的六曲活动屏风。六扇木板之间分别以钮连接,木板上漆,镂雕透空,只是我没看懂屏风上的彩绘。尽管如此,仍然可以看出它的价值不菲。房间内挂满了繁花点缀的深红色织锦。房间左右两侧数道门帘垂落,分别通向其它房间。透过随风摇摆的珠帘,依稀可以看到另一间房中央位置放着一张枣红色桌子,墙上挂着一幅仕女图,左右对称的是对联。
我合上眼睑,随及又张开,房间真的好阴暗,为什么不开灯呢?吱唔着想开口,嗓子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挣扎着想坐起来,发现手脚不太协和。
“小姐,您醒啦,好点了吗?”听到动静,一个头顶左右两个可爱髻子的丫头,拨开珠帘,来到屏风后,弯着腰,一脸诚惶诚恐地看着我。看不懂我眼里的焦急、不安,她忧着一张小脸,慢条斯理地欠了下身子,对我说:“奴婢这就去通知老爷夫人。”
其实我只是想问她:“这是在哪儿?”我的心里充满疑惑,头痛欲裂,脑袋里一片空白,大脑里只有信息输入,没有半点意识输出。
过了好一会,房间里多了三个人。
“大夫,麻烦你看看小女。”屏风后沙哑有力的声音响起。透过屏风的镂空,循声望去,是一个线条粗犷僵硬的中年男子,眉毛浓黑,身材魁梧,浑身上下没有半点书卷味,做一身武夫打扮。而他的身旁却站着一位风姿卓越的美妇人,手捏绣帕,眼角依稀可以看出泪痕,举手投足间都流露着无尽的风情。
“庄主、夫人请放心,二小姐的气息平稳,脉搏沉而有力,看来已经没什么大碍了。”眼见那上了年纪的大夫走到屏风后,毕恭毕敬地朝那名男人行礼作揖。
“既然没事,那就好好休息。”被唤作庄主的男人,声音再次响起,与之前的语气截然不同,死板生硬,听不出任何的感情。他看都没看躺在床上的我一眼,就甩手走了。
一眨眼的功夫,房里只剩下了我和那个丫头。
我纳闷地皱眉,搞什么鬼,明明我的脑袋快要炸开了,那个庸医还睁着眼睛说瞎话。那两个人是我的爹娘吗?为什么对我那么冷漠?不关心我,那个美妇人为什么要为我流泪?关心我怎么不走上前来看看我?
躺在床上任人摆布了两天,终于可以穿着绣花鞋下地了。初见绣花鞋的那一刻,我真的懵了。它以昂贵的绸缎做面,用丝线刺绣花鸟图案,鞋面与鞋帮针脚细致,紧密缝合,精细漂亮。只是……怎么这么小?套上以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我竟然裹脚,见鬼了这是。
在这不长不短的时间里,我一直在努力回想过去的事情,我是谁?我在哪儿?我为什么会受伤?那个丫头每天忙忙碌碌的,除了“小姐,奴婢伺候您进食”、“小姐,奴婢伺候您更衣”、“小姐,奴婢伺候您擦澡”外,她没有跟我说过多余的一句话。而所谓的“庄主和夫人”也没有再踏进我的房间一步。
除此之外,闺房内的摆设、室外庭院里的布局,都让我陷在一团混沌不清的迷雾中,这是我的家吗?我为什么住在这种地方?值得庆幸的是,经过休养,我受伤的喉咙日见舒展,已经可以清楚吐出单字了。天知道,我有多害怕自己是个哑巴。
第二章 假山后早恋的情侣
这么不明不白地过了几天,我的心里无时无刻不在盘算着弄清楚一些事情。等我可以流利表达的时候,一定要找那丫头打听下情况。我肯定是在受伤期间失忆了,所以才会对以前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但愿是短暂性的失忆。
今天天气特别好,阳光普照,晒得人心里暖洋洋的。虽然是盛夏,奇怪的是并不怎么热,偶尔还可以享受到习习的凉风。我在屋子附近找了处安静的地方,舒服地靠在惟妙惟肖的假山后睡觉。才刚闭上眼睛,眯了一会,就被人扰了清梦。我笑着摇摇头,孔子曰“非礼勿听”,即使是他们自投罗网,我也不该偷听。
“安子,你跟管家提了吗?”咦,是那个小丫头的声音?怎么她说话总是小心翼翼的。这我可就难免好奇了,稍微听一点吧,就一点。
“小文,再等等吧,你也知道最近庄里出了那么多事情,庄主终日愁眉不展,我们都过得提心吊胆的,连管家都没少挨批,这个节骨眼上,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是名男子,文文弱弱的声音。原来那丫头叫小文,在一起那么多天,我现在才知道她的名字。
“可是我真的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小姐这次醒来我总觉得她怪怪的,好像又在计划什么了。我很害怕。”妈呀,她竟然背后说我坏话,而且她的声音在颤抖?见鬼,是你怪怪的还是我怪怪的?我开不了口,说不了话,不得坐着思考思考,这怎么能怪我?
“你再忍耐些时候吧,等大小姐情况好点,我就跟管家说,没事的,别瞎想。”他的语气里也有些不舍。这个安子还行,有那么点关心我的意思。不过啥事非得我情况好点才能说?
“呜呜呜……安子,庄主那天说再没看好小姐,就打断我的腿。”假山后传来小文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哦哦,打断腿?这么残忍的事情那个庄主不会真的做得出来吧?什么年代了,怎么会有这么野蛮的事情?
“别哭,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好像叹了口气。
咦?怎么忽然没声音了?我禁不住悄悄地探出脑袋,只见小文羞涩地低着头,那名男子斜背对我站着,看不见样貌,但是我还是一眼看到他那双爪子紧紧地拽着小文的手……哇咔咔,原来是郎有情妾有意,旁若无人。
我顿时尴尬得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心想:一动不如一静,我还是继续睡觉吧。只是这两人才多大啊,这是早恋吧。
第三章 旁敲侧击
睡房内有张几乎有喧宾夺主之嫌的梳妆台,一面菱花铜镜大大方方地镶嵌在梳妆台立起的雕花木柱上。记得以前看过的书中描写女子多半是自恋的,出阁前的十几年,一天到晚都做着对镜贴花黄的美事,所以说她们爱上一个人之前都难免先迷恋自己。可惜,对我而言,镜子里的影像模模糊糊,看不清楚,纵使我直接坐到桌子上,拼命凑近那面铜镜,使劲挤眉弄眼都徒劳无功。不是我喜欢孤芳自赏、自娱自乐,只是好奇自己的长相罢了。但是,这种东西配叫镜子吗?话说回来,朦朦胧胧的,看了确实令人着迷。
“哎。”我百般无奈地叹了口气,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完全好了。
“小姐,您做什么?”小文一进门,就惊呼。
“哦,没什么。”我吐吐舌头,不好意思地从梳妆台上跳下来,整理整理了稍嫌凌乱的衣裳。这衣裳我倒是挺喜欢的,就是不太会穿。挺复杂的,又是棉裘衣,又是丝上裳,又是绸褥裙的
“小姐,你终于肯说话了。”小文似乎是苦着一张脸说着一句貌似有点兴奋的话,强烈的反差感令人听不出是喜是忧。
“呵呵。”我干笑了两声,继而一脸友善地看着她,说:“小文,我能不能向你打听些事情?”
“乓”地一声,她手里的脸盆在欠缺了些轻盈感的情况下自由落体,下一秒,小文惊恐万分地跪下:“小姐,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边说边一个劲地在地上磕头。
她每磕一下头,我就随着它的节奏,抽动一下脖子。这是什么阵势?吓死了我,一反映过来我赶紧拉起她,说:“你不要这样,我受不起的。”偏偏这丫头力气大得很,我拽都拽不动。
“小姐,您就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真的不敢了。”她双手贴地,拼命磕头,眼泪也倾泻而下。额头早已经破皮,渗出了血丝,我才发现,这地板怎么如此粗糙。
“别哭了。”我拧紧眉头,受不了地大吼出声。
这招果然比较管用,她抽搐着闭了嘴,身子不停地发抖。看得出来,她强忍着泪水的双眼里充满了恐慌、无助。甚至不敢拿正眼看我。
我在她面前站好,挺直腰板,缓缓地说:“马上给我站起来。”
她的身子顿了下,肩膀不断攒动,迟疑了下,最终乖乖站了起来。
妈的,这什么年头,好好跟你说话不行,非得我发脾气。“从现在开始,我问一句你答一句。”也许是太久没说话了,我很喜欢自己的声音,它犹如黄莺出谷一般,婉转动听。
“奴婢知道。”她的泪在眼眶来回打滚,却不敢让它们落下来。抽动着鼻子的小脸,显得那般楚楚可怜。
我朝她点了点头,算是对她此刻的表现表示满意。翻翻眼睑,我问:“这是哪儿?我是谁?”
“这是庄里,您是小姐。”她朝我鞠了一躬。事实上小文的后脊梁骨一直发寒,小姐一旦问自己她是谁就是又要威逼利诱自己去做坏事了。
我挫败地吐了口气,说:“我是问,这是什么府?我叫什么名字?”
“这是‘威震山庄’,小姐闺名季玲珑。”小文虽心有疑义,仍然不敢怠慢,照实回答。
“季玲珑?”我皱了皱眉头,我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难道失忆的人会对自己的名字都没有半点感觉吗?
“那我是怎么生病的?”说实话,我也不想问得这么没有艺术性,生怕人家不知道我失忆似的,但小女子才疏学浅,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
“小姐您……”小文终于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回了个傻傻的笑容给她:“也许是还没有完全康复吧?有些事情我记不太清楚,模模糊糊的。”
“那是因为小姐撞伤了头部。”她对我的解释信以为真。
“那我的喉咙呢?”是啊,撞到头,喉咙怎么会哑了?
“这奴婢也不清楚,奴婢找到小姐的时候,小姐已经倒在地上了。”小文的情绪好像慢慢平复了。
各怀心事的对话实在无趣,除了名字我什么也没问到。只是这丫头确实非常,应该说是相当怕我。难道我平日里仗着自己是小姐作威作福,甚至虐待她?不至于吧,我觉得自己应该是挺善良的一个好人才对,她为什么一看到我就全身戒备?
“哦,那没事了,你先下去吧。”我对她摆了摆手。
“是,小姐,奴婢马上过来打扫。”她指的是地上的那些水渍。
“等等,那天到我房里来的人是我爹和我娘吗?”我又叫住小文。
“是的。”她朝我点点头,毕恭毕敬。
“他们叫什么?”不知道爹娘的名字,似乎说不过去。
“庄主叫季越,夫人叫文心娘。没什么事奴婢先告退了。”小文简直就是飞一般地逃离我的视线。估计她觉得直呼主子名讳不太好吧,或是我又吓到她了。
第四章 若有所思的男子
“子扬,听说玲珑醒了。”秦昊天,身着蓝衫,温文儒雅,却皱着眉头这样说。他如今已经是当今四大家族中秦遥世家的当家。
“那又如何?”被唤作子扬的男子,一脸的意气风发,他满不在乎的语气充分说明了他对季玲珑这个人一点都不感兴趣。此人正是天下第一堡“风云堡”的二少堡主,只是从小上山习武,喜好山林之乐,对俗世多了分排斥。他的母亲是秦昊天的亲姑姑,所以理应叫昊天一声表哥。
“你该去看看她,毕竟她是你未过门的妻子。”虽说不太情愿,可这毕竟也是事实,昊天迟疑了下,劝道。
“我不认为她会把我当成未来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