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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他想纳妾,妻子心里不舒服,便找各种借口堵住他的嘴。夏富成在这些事情上,已经有些不舒服了。如今宅子里的丫环、小厮还有婆子,几乎眼里只有女儿和妻子,完全没了他这个当家人。
夏富成心里自然是生气的,可是理智告诉他,此刻必须忍耐。
不然他做的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夏富成扭头看着搁在不远处的青花瓷瓶,这是上好的瓷器。连夏雯屋子里都有这样的摆设?可他的屋子里却有些空荡荡的。他虽然摔了不少的东西,可是夏富成心里明白,那些摆在他屋里的东西都是赝品,他每次看到满屋子的赝品,心里就有一股无名火气。
外面的人皆说夏家和南家快能并肩了,南家是谁?南家是京都最有钱的家族,是大秦数一数二的商贾户。夏家又有什么资格和南家相提并论?而且,他是夏家的老爷,是夏家的当家人,说出去谁又会相信,他的屋子摆的东西全是赝品。夏富成知道,这些肯定都是女儿的主意。
妻子的改变,多少也有女儿的原因。
夏富成转眸看着女儿,他怎么就有这个样的一个不孝女?现在,只要让她早些嫁出去,只要让她……
一切,都会变成从前的样子。
想到这些,夏富成的嘴角挂着一丝狡诈的笑。
李氏翻动了一阵包袱,也没瞧出包袱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她看着杜兰和艾叶:“就这个包袱吗?”
“回夫人话,屋子里就这么一个包袱,其他的都是一些小玩意。”艾叶很快便回答了出来,“奴婢和杜兰姐姐都找过了,没有其他的了。”
茴香得意的看着万妈妈,眼神里带着嗤笑。
万妈妈无奈的笑了笑:“夫人,茴香若是将银子藏在明显的地方,宅子里的人不都知道了吗?她没有藏在她的房内,而是藏在别的地方的。老奴知道在哪里。”
茴香听了这话,满脸错愕。
李氏有些好笑的看着万妈妈:“你怎么就知道在哪里?”
“老奴那日见到茴香手里的银子后,的确有些吃惊。”万妈妈看着茴香,认真地说,“所以老奴特意跟着茴香姑娘了……当晚,老奴亲自瞧着茴香姑娘将银子埋在院子里的桃树下。”
话音刚落。茴香立即反驳道:“你胡说。”
“老奴有没有胡说,夫人去瞧瞧便知。”万妈妈给李氏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夫人,老奴若是说了半句谎言。必定不得好死。”
茴香有些惊慌失措,她赶紧辩解:“奴婢没有藏银子在什么桃树下,万妈妈是冤枉奴婢了,若是奴婢有这么多银子,奴婢又何必在夏家继续做下人呢?”
万妈妈笑着接了话:“在茴香姑娘的眼里,在夏家做下人是一件丢人的事情吗?”
“你……”茴香瞪圆了双眼看着万妈妈,“你强词夺理。”
李氏听出来了个大概,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桃树下吗?艾叶,去瞧瞧。”
这次李氏直接先走了出去,夏阮和杜兰紧跟在身后。将夏富成留在了屋子内。
夏富成气的浑身哆嗦,妻子这样做,有些太过分了。
现在的妻子可将他放在眼里了?
夏富成下意识将手放在自己残废的腿上,若是他的双腿没有废掉,或许一切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
他在心里暗暗想。大哥当初为何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为何要毁了他的腿。
“六子,贾黑,扶我出去。”夏富成略微想了想才道,“我要去看看。”
六子和贾黑点了点头,将夏富成扶了起来。
他的腿用不上力,若是没有人扶着。他根本不能走动半步。
比起屋内有炭火,屋外自然就冷多了。
夏富成冷的打了一个战栗,然后瞧着远处,妻子和女儿站在桃树边上,看着艾叶用小锄头翻开泥土。
“二伯父。”
夏富成听着夏雯唤他,便忍不住转头瞧着身后的夏雯。只见小女孩拿着他刚才脱下的狐裘外套:“外面天气凉,你穿上。”
夏富成听了之后,只觉心里一暖。
他转头看着站在妻子身边的女儿,心里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哀伤。
小的时候女儿总是会在他的身边轻声的唤他‘爹爹。爹爹’,可现在的女儿,和他却是越来越疏离了。
在这个宅子里,似乎女儿才是夏家的当家人,而他的存在似乎只是一个笑话。
夏雯垫起了脚,将狐裘外套给夏富成披上,“二伯父要注意身子,若是不穿暖和,会受凉的。”
“你这个丫头。”夏富成忍不住笑了笑,“二伯父知道了,你放心吧,二伯父不会让你受委屈的。这里是夏家,是二伯父的家,也是你的家,知道了吗?”
夏雯微微一笑:“雯儿知道了。”
“真乖。”夏富成满意的点了点头,转眸瞧着艾叶的动作停了下来。
李氏看着桃树下的坛子,脸上有几分讶色:“把它拿出来。”
茴香和万妈妈就站在身后,茴香脸色一片惨白。
万妈妈为何会知道她做了什么事情,她心里的慌乱了起来。
夏阮看着李氏笑了笑:“娘亲,这个罐子,你可曾见过?女儿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
李氏听了,略微有些惊讶。
女儿这么一说,她的确觉得,这个罐子的确有些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可是究竟是在哪里?李氏却记不起来了。
正文 232:收网
李氏瞧着罐子若有所思,为何女儿会说这样的话。
罐子。
难道在这个东西上有什么名堂吗?
瞧着不过是一个极其普通的罐子,还不如她前些日子挑选的那批。
从前宅子里的东西都是女儿在管,等她身体稍微好了一些之后,便是她着手在打理。
雪渐渐地停了下来,李氏的心却更冷了起来。
她想了很久,才瞪圆了双眼看着夏阮。
“这是……南窑的那批?”李氏终于明白为何眼前的罐子为何似曾相识了,她说完了之后便转过身去。
夏雯站在夏富成的身边,而茴香和万妈妈站在最后。
李氏面色铁青,转眸对着杜兰道:“打开。”
杜兰看着李氏,面露惊讶。
这些日子,夫人除了在处置柳妈妈的时候露出这样的神色,平日里总是平易近人。不然今日茴香也不敢跪在夫人的面前求个公道……
在深宅大院内,做小姐的若是说做丫环的错了,那么便肯定是丫环的错,小姐永远没有做错事情的时候。茴香敢在李氏的面前说夏雯的不是,已经让李氏有些厌恶了。李氏虽然是个性子软弱的人,可是她自小在成国府长大,多少也明白这些事情。
茴香,白藤……
李氏再次看了一眼身后站着的人,唇畔的笑意却越来越冷。
杜兰很快便将罐子打开,映入眼帘的便是白花花的银子。
杜兰吓的深深的吸一口气,然后当着李氏的面将罐子里的东西倒了出来。
可是最让李氏吃惊的并不是这些银子,而是罐子里倒出来的布偶小人,上面有着红色的字迹,扎满了银针。
李氏暗暗的吃惊,然后对着杜兰道:“把那个脏东西拿过来。”
杜兰听了之后,便将布偶拿了起来,当她清楚的看到布偶上写的字迹的时候。吓的浑身毛骨悚然。
李氏从杜兰的手里接过布偶,她仔细的看着布偶上写的东西,居然是夏阮的生辰八字,另一边却是夏瑞的八字。
李氏惊的拔高了嗓音:“下贱的东西。”
茴香不清楚李氏手里的布偶到底是什么。但是她多少也猜了一些出来。她赶紧跪在了地上,抿着唇,脸色惨白。
茴香一直很清楚,李氏最在乎的人,不是四小姐夏雯,更不是老爷夏富成,而是三小姐夏阮和小少爷夏瑞。
可是她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情,茴香攥紧了手心,布偶上的银针似乎都扎在了她的身上一般,让她觉得浑身疼痛极了。
这些肯定都是万妈妈做的。
茴香跪在地上。对着夏阮重重地磕头:“小姐,这些都不是奴婢做的,银子也不是奴婢的……若是小姐不相信,就让人乱棍打奴婢吧,奴婢一定不埋怨小姐半句。不是奴婢做的事情。奴婢就是死也不会认的,只求小姐能宽恕我的妹妹一命,她年纪还小。”
李氏冷冷一笑,然后将东西丢在了地上,转头瞧着夏富成道:“老爷,你说这件事情要如何处置?”
夏富成听了之后,脸上又布满了笑容。
妻子此时会问他这些事情。想必是因为想尊重他。夏富成有些得意,他这些日子来一直装作慈父,看来已经达到了目的,只要妻子和从前一样相信他,愿意听从他的吩咐,那么一切对于他来说。都是十分有益的。就算如今夏家的当家人是女儿又如何,女儿眼看就要嫁人了,来日的夏家,依旧是握在他的手里。
夏富成淡淡地道:“六子,将布偶拿来我瞧瞧。”
夏富成装作不知的模样。等六子将布偶从地上捡起放在他面前的时候,夏富成的眼里多了一丝狡诈。
茴香当真也是一个有能耐的东西,不说罐子里的银子足足有几百两,就是这个布偶……夏富成略微觉得有些不对,他瞧着布偶看了看,轻声道:“翻过来我瞧瞧?”
六子有些迷茫,赶紧将布偶背面翻了过来。
夏富成看清楚了之后,气的头晕眼花。
在夏富成的面前的布偶,其实是写了两个生辰八字。
布偶前后挂着的生辰八字,分别是夏瑞和夏阮的。
夏富成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茴香,若说茴香讨厌女儿也就算了,为何夏瑞的生辰八字也在这里。
他虽然不喜女儿,但是对儿子却是宠爱有加。来日儿子是要继承夏家的家业的,自然是他最重要的人,可是如今……
“到底是怎么回事?”夏富成气愤的看着茴香,“你这个小贱人,我不打死你。”
对于夏富成的反应,李氏却是冷冷一笑。
她看了一眼夏富成又看了一眼夏雯,才缓缓地对着身边的艾叶道:“艾叶,你等下去外院告诉管事的,将草乌和草果送到四小姐身边伺候。让海藻和浮萍去老爷身边伺候。”
李氏说完之后,又看着夏雯道,“雯丫头,以后若是没什么事情,便好好在若雅馆,如今的夏家可不是在东阳县的夏家。若是迷了路,可别小心摔了腿。”
夏雯一脸错愕的看着李氏,因为李氏说这句话的时候,几乎都是咬牙切齿。
草乌和草果,海藻和浮萍,这四个人有什么不一样吗?
夏雯下意识转头看着夏富成,却见夏富成的脸色惨白。
“夫人,你怎么可以让海藻和浮萍和伺候我,你明明知道……”夏富成急的不行,“我不要海藻和浮萍伺候。”
李氏淡淡一笑,看着丢在一边的罐子:“老爷,你可曾见过这个罐子?”
夏富成有些愣住,李氏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看了一眼远处的罐子,普通极了,一看就是最次的东西,为何这样的东西,李氏却执意让他看?
夏富成完全不明白,李氏怎么变成这样了。
明明是夏雯和茴香的事情,怎么就怪罪到了他的身上。
他什么都没有做……
夏富成知道。草乌、草果、海藻和浮萍,这四个人是李知涯送到李氏身边的人。
她们在他的身边伺候,那么他每日做了什么,这些人都会跟李氏汇报。若是他做出了让李氏不满意的事情。这两个丫头还会做出可怕的事情。
当日李知涯笑着看着他说:“虽然你做我的女婿我不满意,但是如今外孙女都已经这样大了,我再拆散你们也是不对的。但是我告诉你,只有我女儿能提出和离,你不能……我会将草乌、草果、海藻和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