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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然拖回自己的餐具，准备走了，里面的人指着一个机器叫他。
“老哥刷手机。”王强提醒他。
晋然掏出手机照做，滴地一声后，他才能端起餐具。晋然长叹一口气，以后就得过这样的日子？一日两餐，餐餐不饱。天啦，他在心里呐喊：“老子一定要机会逃出北岛，回到中国。”
吃完饭，走出餐厅大门，晋然回望身后的餐厅门牌，此时的他看着“4号餐厅楼”几个字就来气。
酒没有饭不饱，两人盯着寒风，又沿着里湖一步一步往回走，身边一个个踩着滑板的人嗖嗖地滑过，晋然心里更加凄凉。
就像走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他们终于到家了。晋然站在0314的门口，直着眼睛摸着肚子对王强说：“我好像又饿了！”
王强也双眼发直，转过头来说“我也是。”
“滴”地一声，王强刷开了家门。两人脱掉鞋子，像丢了魂儿一样扑到沙发里。好在屋子里的暖气还比较足。
不知瘫了多久后，晋然突然说：“你说这个小地方，哪里来的电啊？”晋然站起来，只穿着袜子的脚使劲儿跺木质地板，“还有这屋子里的暖气，还是地暖。”
“有发电厂吧。”王强立刻摊直了身体，把晋然让出的那块儿空间占满了。
“哪儿来的发电厂，这么小的地方。”
“不知道。”王强的声音迷迷糊糊的。
晋然看他那样子估计是要睡着了，他打量周围，沙发旁也没有毯子之类的东西。就抬脚踢他的屁股，“欸！要睡去房间睡，别感冒了。”
“哎呀，”王强在沙发上忸怩几下，睁开眼睛说：“我不困。”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晋然直摇头，踩着阶梯上了楼，去到王强房间，把他的被子抱下来。
再次回到楼下时，王强已经开始打鼾了，晋然轻轻帮他盖上被子。
晋然环视这个“新家”，他的脑海里只出现一个字：“空”。
家具少，人少，房间空空的，胃里空空的，就连心里也是空空的。他坐在地板上，头靠着沙发，身后只有王强的鼾声。第一次，一个人的鼾声竟然起到了安抚他心的作用。
“就这样，一辈子在这里，直到老死吗？”
晋然立刻否定。可是要怎样才能逃离这里呢？他站起来在屋子里乱转，一间间打开其他的卧室，楼下的三间都好小好小，楼上的另外三间也不咋地。果然，王强把最大最好的房间给了自己，还是唯一有阳台的卧室。
晋然站在这唯一的阳台上，仰望空中的月亮。此时的他，居然想到了语文课本里的那些古诗词，什么“举头望明月……”、“千里共婵娟……”这种老套的东西，竟能触动到他了。
香樟山 第141章
“老哥！老哥！”一大早的，耳边就响起王强吵吵嚷嚷的声音，真是烦死了，他昨夜伤感许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此刻正是他睡得最香的时候。
“老哥！老哥！啊啊啊啊啊啊……”王强好像已经冲进了他的房间。
“emmmmmmmm……”晋然把被子蒙住头继续睡，翻个身子继续睡。
“老哥，九点四十啦！”王强一把拉开晋然的被子。
“又不用上班……”
过了三秒，晋然蹭地坐起来，“九点四十啦！”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两人胡乱套上衣服，连滚带爬冲出0314，一路奔跑，朝4号餐厅而去。两人喘着粗气跑到打菜的窗口，窗口还开着，他们刚刚好赶上了。两人相互看着对方，暴笑出声：“啊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们抱在一起，就像足球运动员进了球似的边笑边跳。
与此同时，餐厅内响起沉闷的钟响声，那是用餐时间结束的声音，昨晚用餐的时候他们听到过。打菜的窗口缓缓下放关闭了，晋然两人转头望着窗口内打菜的兄弟。那兄弟的脸上此刻正闪着让人窝火的笑容。
接着，身后传来几个男人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晋然两人一脸嫌弃地转头看着那几人，他们是比自己晚来了一会儿的人。他们看见自己和王强虽然在用餐时间内到了窗口，居然因为大笑却错过了打菜的时间，正在嘲笑他们。
“啊哈哈哈哈趴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趴啵……”他们一边笑一边捂着肚子走出了餐厅。
王强说：“他们在笑我们傻瓜。”
“哪国人？”
“韩国人。”
“妈的。自己不是也没吃的，笑什么笑？”
王强到洗手池边用手捧接着水喝了几口，然后开始洗脸。他们一大早起来就往这里奔，没想到啥也没捞着。
晋然也跟着过来，接了几口自来水喝。
“你懂韩语？”晋然问。
王强似乎连说话的力气也没了，摇了摇头，拖着身子往餐厅门外走。
“那你怎么听得懂刚刚那群人在笑我们傻瓜？”
“就像你能听懂日语的‘八嘎’是一回事。”
晋然点点头，那倒是，自己不懂日语还是能听得懂他们的脏话的，也能听懂英语的“fuck”和“shit”！
看来无论是什么文化输出，传递最快的都是脏话啊。
“话说你的志愿是怎么填的？”晋然接着问。
“什么志愿？”王强已经饿懵了。
“就是刚来的时候，答题，然后让我们给想去的部门排序。”
“你是说那个啊。我好像第一个选的是科技部。老哥你呢？”
“安全部。”
“安全部哦……”王强敷衍地回道。
此时晋然突然想起什么，“科技部……不就是那个！我晕倒之前，不就是去的科技部吗？我们还发现了Ney和张护士！”
“老哥，你又提那个。不是和你说过了吗，那件事永远都不要再问，你就忘了吧。”
看王强饿得生无可恋，晋然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而且，就算追问，他也不可能说的。
晋然心想，王强肯定是受佐藤凉太的吩咐才这样做的。因为在他醒来之时，看到王强对待佐藤的态度，就像是受了他的什么恩惠，似乎自己能够得救也与佐藤凉太这个日本人有关。他在心中暗想，无论如何自己也要搞清楚这件事。
还有那个尖叫的女孩儿，最后是生是死？想到这里，他更加憎恨Ney这个人了，一切的一切都怪他。还有杨小姐，她现在可还好？想到这里，晋然的心一下子就沉入谷底。就算要想办法离开北岛，在此之前，他也一定要找机会杀了Ney这个恶魔！
“老哥，你看，鱼！”王强的眼睛盯着里湖湖面。
“喜欢红烧还是清蒸？”晋然也看着湖面下的鱼儿咽口水。
“喜欢水煮鱼。”王强将视线转到晋然身上，“老哥你知道吗，我妈做的水煮鱼可好吃了。”
这孩子又想家了，晋然在心里说道。既然如此，何苦要去香樟树精神病呢？
“可是我没有机会带你去我家吃了。”
之前在丛林迷路的时候，这孩子也感叹过自己很想家，当时自己问他为什么会去香樟山，他回答地含含糊糊，并没有明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王强这人，表面上看着大大咧咧，但如果他不想说一件事情，你无论怎么问也问不出来。
晋然既不想追问，也不想王强继续伤感，他一把勾过他的肩膀，说：“没事，带你哥回去喝凉水！”
王强立刻笑了，“老哥，其实我们家还有东西吃。”
“真的？”
“嗯。昨天你不是昏迷了吗，佐藤哥带了一盘寿司来看你的。”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两个人又抱在一起笑成了傻子。
他们飞快地回到家中，晋然满心欢喜，搓着手问：
“你把寿司放在哪里啦？”
王强伸手指向一个方向。
晋然鼓大眼睛，“橱柜里？”
王强点头。
“嘻嘻嘻嘻……”
晋然蹦蹦跳跳去打开橱柜门，寿司是有寿司的，只不过，晋然端出来的盘子里，只盛放着两个寿司，而且其中一个寿司包裹的肉还是鱼什么的已经被抠走了，只有米饭和紫菜。
晋然端着那个明显能放十几个寿司的盘子，眼睛变成了死鱼眼，盯着王强，“你还不如悄悄把它们全吃了。”
王强低头看着地板，摆手道：“不不不，还是要给老哥留两个。”
“那你留两个全尸啊，把肉给我抠走了。”
王强继续盯着地板，“里面的生鱼片不好吃，米饭更好吃。”
“我谢谢您嘞！”
“老哥我不是故意的，昨天佐藤哥一来，我就把寿司放在橱柜里，然后你就醒了，然后佐藤哥走了，然后我们就去餐厅吃饭了嘛。然后……”
“然后我们都没有吃饱，回来的时候怎么不拿出来呢？”
“我给忘了，然后我就睡着了。”
“然后你就背着我偷吃。”
两人像小孩子一样，为了点儿吃的，你一言我一语，喋喋不休。
香樟山 第142章
“然后我睡在沙发上，半夜饿醒了，我才想起还有寿司。我本来只想吃一个尝尝味道，可是实在是太好吃了，我就越吃越多越吃越多……”
晋然一口吃了那块有肉的寿司，“是他妈的很好吃！”
“大半夜的我也不好叫醒老哥……”
晋然虽然嘴上不绕过王强，却很顺手地就将另一个寿司喂到王强嘴边，王强一边狡辩一边也很顺口地张嘴吃了那块没肉的寿司。
他们一块儿嚼着剩下的唯一的两块食物，相互看着对方发笑。
“我说老哥，你是直的吧？”
“直得很，打死都掰不弯的那种！”
“那就好！”
“嘿嘿嘿嘿嘿嘿……”两人笑着笑着，寿司咽进肚里，顿觉更加凄惨。
“我吃了一口寿司后，感觉好像更饿了。”
“我也是。”
王强接来两杯凉水，递给晋然一杯。
“就当是喝的牛奶吧。”晋然说，“我干了，你随意。”
“哥，交杯水。”王强端着水要来绕过他的手腕儿。
“滚！你不是直的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哥你还是有点害怕呀。”
两人正一边开着玩笑一边喝着凉水，门口响起铃声。
两人同时看向对方，“你听到了吧？”晋然问。
“嗯。”
晋然心想会是谁呢？
“会不会是佐藤哥。”王强有点期待地说道。
“不会吧。”晋然朝门口走去。
打开门一看，谢磊站在那里。他看见晋然，立刻咧开嘴笑了。说实话，这个男人笑起来真的很甜，他笑的时候有两个很让人舒心的酒窝，使他显得更加温柔和善良。而他不笑的时候，嘴角也是微微上扬的，眼睛的形状也很善良。
晋然也报以微笑，“你怎么来了？”
谢磊只是笑着，好像还不知道怎样说自己上门的理由。
“先进来吧。”
“嗯。”
谢磊进门后，晋然才看到他的手上拎着一个纸袋子，看样子像是装食物的那种纸袋子，也不知道是否是因为自己太饿了才会这样猜测。
谢磊脱鞋之前，一手拿着袋子口，一手托着袋子底部，递给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