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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莱斯特只是轻轻拍了我一下,”我拉住格雷诺耶,有时候他真是反应过度,“我刚刚在想一些事情,所以走神了。”
莱斯特嗤笑:“小小年纪就这么容易精神涣散,长大了当心变痴呆。”
……我决定收回刚才对他升起的同情怜悯,这个坏脾气的家伙应该早早去投胎,省得为祸人间。
“嘿,怎么不说话了,又走神?”有时候你不想理他,他还要特地来惹你。
“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单纯地杀死他们,对你并没有任何好处,而且以你现在的力量……真的可以吗?”我上下怀疑地打量了他一下,以一敌二,正面迎敌,以前的莱斯特或许可以,但是动物血液给予的滋补并不如人血,这也就是莱斯特力量恢复缓慢的原因。
不过我这么一说,莱斯特又要跳脚抗议了。
“等一等,听我说完,”我快速理了一下脑子里散乱的思路,“莱斯特,无处不在的恐惧和负疚有时候也是一种惩罚。”
莱斯特挑眉,抱着双臂,居高临下地看我:“继续。”
“至于对他们的死亡惩罚,可以交给别的吸血鬼,巴黎有整整一群呢,对吗,让?”我侧头看了格雷诺耶一眼,昨天晚上,莱斯特出去“推销”香水的时候,我和格雷诺耶出去漫步,我想让他对自己更有信心一些,没想到却意外发现他对我隐瞒的事情。
他不让我靠近某一块区域,一旦走近他就很紧张。
他早就发现巴黎来了这样一群不速之客。
“不,我要亲自杀了他们。”莱斯特坚持。
“这并不是问题,关键是你要站在正义的一方,你需要获得其他吸血鬼的支持。以寡敌众可不是明智之举,对吗莱斯特?”
他看着我,勾了勾唇,这回他的笑容有点真心愉悦了:“如果这次能够成功,那我必须得承认,我以前一直小看你了,阿黛尔。”
“你现在就应该承认。”
莱斯特轻哼了一声:“你想好具体怎么做了吗?”
“这个嘛……其实也不难,只是我们需要那位剧院幽灵的一点帮助。”
【让格雷诺耶】
没想到这么快就又来歌剧院的地下迷宫了。
上次出来的时候,我无意发现有一条近路直达湖边的那座小屋,扳开斯克里布街下水道的铁栅栏,那儿的下水道和湖水直接相通,从那里划船过去非常近。
“该死的我们为什么要白天来!”莱斯特的声音听起来鬼鬼祟祟,事实上他看起来也挺鬼鬼祟祟,整个人都包在黑乎乎的斗篷里,连眼睛鼻子嘴巴都包住,要不是阿黛尔好心牵住他,他肯定早撞墙上去了。
“今天云层很厚,天气阴阴的,阳光很差,关系不大啦,”阿黛尔耐心安抚,“我担心那位幽灵先生晚上会很忙,你知道的,晚上有歌剧上演,所以白天来找他会比较好,而且我们也需要抓紧时间对吗?”
她对莱斯特说话温声细语,听上去很温柔,而且还牵着他的手。我有点儿不高兴,阿黛尔是我的,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铁栅栏锁着?没关系,这个我来。”莱斯特摸索着走过去,没费什么力气就捏碎了铁栅栏的锁。
“让,有人过来吗?”阿黛尔问我,她安排我负责望风。
“没有。”太好了,莱斯特放开了她的手,我赶紧上去牵住。
阿黛尔显得很开心:“让,你真好,下面太黑了,如果你不拉着我,我说不定会走丢的。”
嗯,不错,就让她这么认为吧。
不过,这里和上次有点儿不一样,一下来我就嗅到了花香,浓郁的玫瑰香味,大马士革玫瑰、卡罗拉玫瑰、红超玫瑰……幽灵要改行卖花了吗?
“天哪!”阿黛尔惊呼了一声,满脸的兴奋激动,虽然在船上,但湖岸边亮起的无数蜡烛把这里照得灯火通明,视线比上次来的时候好太多,我们看见木屋的门敞开着,客厅里点满蜡烛,地上铺着波斯羊毛毯,四处摆满了鲜艳欲滴的新鲜玫瑰花束。
“啧啧,这扎花的技巧真不咋地,一看就是外行。”莱斯特在一旁悠悠地评价。
“你好,幽灵先生,”阿黛尔对着岸边黑乎乎的人影挥手,“您这是在特地欢迎我们的到来吗?看来上次我们留的字条您看进去了呢!”
“老天,”莱斯特叹了口气,“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自信,阿黛尔。”
我也下意识点点头,这一次我挺赞成莱斯特。我们离岸越来越近,足够我看清这位幽灵手上握着的绳子原来是一个套索,和绞刑架上用的那种有点儿像。
“嘿嘿,老兄,别动手,我们这次有事找你,好事,你一定会感兴趣的。”莱斯特双手摊开,表示自己什么武器也没带,笑得特别友好,好像他和剧院幽灵很熟稔一样。
“好事?”幽灵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我把阿黛尔拉到我身后,防止他会突然动手伤到阿黛尔。
不过她好像完全没有害怕,从我身后探出头,声音脆生生的:“是好事,先生,我们想请您写一出剧本。”
第30章 故事
【阿黛尔】
“剧本?”魅影简直是用鼻子哼出这个单词来的。虽然他带着面具,但是那嘲讽鄙夷又无比充满怀疑的意味,透过他的神态动作已经得到非常好的传达。
和他相比,莱斯特的那点儿坏脾气完全是可爱的任性,根本不算什么。
“是的,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您给我一点儿时间讲述。我说完后,如果您不感兴趣,那就不写好啦,”面对魅影,必须要有“热脸去贴冷屁股”的无畏和厚脸皮,所以我依然保持微笑,“但我觉得您一定会为这个故事着迷。”其实我要的不仅是剧本,还有完整的歌剧,而魅影在这座歌剧院里恰恰有这样的能量去完成。
“呵……”魅影低笑。即便笑声里充满讽刺,还有点凉飕飕的,但也不妨碍他发挥那丝滑如绸的好听嗓音:“你们砸坏下水道铁栅栏的锁,擅自闯进我的地方,还期待我会帮助你们,异想天开用一个故事打动我?”
“这是一个吸血鬼的故事,一切要从几年前说起,”我看了一眼东张西望、装作什么也没听见的莱斯特,然后转头望向魅影,仿佛没有听见他的拒绝,径自娓娓道来,“在新大陆,有一个年轻的贵族,他因为失去妻子而万念俱灰。本来他是一个正派人,但是妻子死后,他过上奢侈荒/淫的生活,酗酒、打架,一心求死。”
“闭嘴!任性的小家伙,我压根不想听!”魅影冷冷呵斥。
我全当没听见,继续说下去:“这个时候,一个活了几十年、一百年、甚至更久的吸血鬼发现了他。他活得太久太寂寞,在想要找寻同伴的时候,这个求死的贵族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咬了这个贵族一口,吸血鬼的毒液折磨着这个年轻贵族,濒临死亡边缘、持续几天的巨大痛苦让贵族身体内本能的求生*被激起,他忽然不想死了。”
“而不想死,就只能被转换成吸血鬼。”
“转换他的吸血鬼眼光精准,他看清这个贵族本性的懦弱,知道贵族一定会选择活下去——即使不再像人。吸血鬼教导这个贵族什么是吸血鬼世界的法则,但贵族却一直抗拒着……”
魅影冷冷哼了一声,但是却没有再出口打断我。倒是莱斯特,独自坐到蜡烛照不到的阴影里,猫着腰,不知道在捣鼓什么。不过我猜,他只是觉得自己的故事从别人口中说出来很尴尬,所以想佯装自己不存在而已。
于是我继续:“后来,他从失控发狂的贵族的口下救了这个小女孩,转换了她。吸血鬼很高兴,有两个同伴的感觉非常棒,而且小女孩很听话,她懂得利用自己的纯真去猎食。只是……有时候……吸血鬼都觉得她杀的人实在太多、而且不分善恶皆杀,不得不制止……”
“又过了几年,小女孩偶然看到一个正在沐浴的女人,她突然开始痛恨自己永远无法长大……吸血鬼告诉她,要懂得感恩。生活是公平的,想得到什么,就必须失去点什么……”
“小女孩不管那么多,她恨他,恨他把自己变成这样。她和那个贵族一起,把最初转换他们的吸血鬼杀死,然后逃往旧世界,以为这样就可以掩盖一切……”
“可是他们没有想到,那个吸血鬼没有死……他以最屈辱的方式活了下来,隐忍地等待复仇……”
魅影静静地站在那儿,没有任何动作,我知道他在认真聆听。
逝去的爱情,不见阳光的黑暗,永生永世的孤独,与常人迥异的生活,不被世界认同的绝望,被亲密的人背叛的悲伤,莱斯特的经历和魅影的完全不同,却有很多因素足够让他产生共鸣。
“故事里的这三个人是谁?”魅影看了我一眼,跟小灯笼似的金眼珠闪着冷光:“难道你就是那个小女孩?”
“……当然不,我是人类,”我对魅影丰富的联想力表示佩服,“故事的主人公是……莱斯特,我可以说出来吗?”
莱斯特在阴影里冷笑:“你不是已经说出来了?内容完整,细节丰富,情节详实,好像这一切发生的时候你都在旁边看到了一样。”
“哦,我会脑补,还会做梦。”我信口胡诌,信不信随他。
“那个吸血鬼原来是你?敢于在我的棺材上钉纸条的家伙?”听了我和莱斯特的交谈,魅影转身,冷气全开,显然对莱斯特恶感值破表:“如果是你被同伴背叛,我觉得一个词就可以形容——”
“活该。”
魅影毫不吝啬地补刀。
看来,面对一只活生生的吸血鬼,完全不惊讶不害怕的人类,除了我和让,又多了一个。
“呃……您能帮我们这个忙,对吗?”我站出来打圆场:“我们想让这出剧能在下周演出,您掌控这座剧院,要在短时间内做到这一切,我们只能想到您。”
“演出?呵,那两个背叛者来巴黎了?”我没有多做解释,但是魅影很快猜到了我的意图,他在蜡烛的光影和玫瑰的芬芳中踱步,漆黑的衣袍带着阴沉森冷的气息:“有趣,想到他们的表情,我就觉得很有趣……”
我匆匆道:“那太好了,您……”
“但是我不想帮助他。”魅影伸出戴着黑手套的手指,往莱斯特的方向一指。
“那就算了,”莱斯特耸了耸肩,扔掉手中玩弄的玫瑰花束,无所谓地从靠着的石壁上站起来,“我有的是办法,如果不是阿黛尔说可以找你帮忙,我根本不会来。”
就这么谈崩了?
“等、等一下!”幸好我视力不错眼睛尖。我提着裙子跑过去,把莱斯特刚刚拿来打发时间而扎得漂漂亮亮的玫瑰花束拿起来:“幽灵先生,您觉得这花束是不是扎得特别好看?莱斯特在这方面有天赋,关于如何追女孩子,他也有一套特别有效的技巧呢!”
话音未落,魅影和莱斯特双双拿刀子似的目光剜我的肉,其中又以魅影的眼刀更为凌厉。
毕竟莱斯特对我偶尔出现的“我什么都知道”的诡异情况有心理准备,而魅影一定以为我擅自监视、探听了他的秘密。
我努力纯洁无辜、且极其天真可爱地朝魅影笑,一脸的理所当然:“这么多的玫瑰,难道不是追求女孩子用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