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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声音是挺大的,习惯了还行。”
两人沿着主路慢慢散步,这两天休息,魏郯干脆跟队里请了假晚上不回去,于是散着散着就回了招待所。
血气方刚的年纪,平时见不到人就罢了,现在软乎乎香喷喷的女朋友近在眼前,触手可得,说不想那绝对是假的。
刷卡进到房间,门刚关上,魏郯就衔住了她的嘴唇,双手紧紧掐着她的腰…
陆时语侧躺着,后背靠着个火炉子般的胸膛。魏郯亲着她漂亮舒展的肩胛骨,陆时语则捏着他的手指把玩。
他的手掌很大,比她足足大了一圈,陆时语将自己的手掌张开,放上去。掌心和指腹相贴的位置能感觉到粗粝的薄茧。
十指交扣地握起来,她又将脸也贴上去。
“抱歉,小语,这边条件有限。”
陆时语从小金枝玉叶地长大,他们部队招待所的条件在这一片算是最好的了,但比起帝都还是差太远。而且,一想到她一个人又是飞机又是汽车,辗转半个中国就为来见他一面,更心疼了。
“没事呀,我觉得挺好,比我们医院办公室的那个硬板床睡着舒服多了。”陆时语并不在意地道。
面对懂事的女朋友,魏郯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队里一群大老爷们聊天的时候,也会有结了婚的或者交了女朋友的战友感慨:选择他们当老公或者男朋友的女人都不容易。啥都指望不上,家里家外一把抓。上有老下有小,柴米油盐,全部要靠自己。
高风险高技术特殊职业群体的他们工作危险系数高,但薪资水平甚至比不上民航飞行员,只是福利好一点,还有各种补贴。
所以大家都特别舍得给老婆或者女朋友花钱,用一个教员的话说:“人陪不了,只能用钱陪着,怎么着也不能亏了自己女人。”
话糙理不糙。别说金钱,如果必要,他这条命都可以给陆时语。可是现在,他甚至连最简单的陪伴和安稳都做不到。
短暂而甜蜜的假期一晃而过,陆时语也该回去了,魏郯开车送她到县城汽车站。
他帮她按开安全带,视线一瞬不瞬,目光留恋地凝在她身上。
陆时语强笑了一下,探着身子凑到他侧脸mua了一口,“你做什么干什么,我不管,我也不问。不过,你每天落地都要给我个消息。”
“别担心。”魏郯揉着她的后颈,安慰道。
“废话,怎么能不担心?即使夜训也是一样,必须立刻给我发消息。”陆时语戳着他硬邦邦的胸口,催促道:“快点答应我。”
魏郯捉住她的手指,啄了一下:“好,我答应你。”
他轻轻摩挲着她光滑的脸蛋,不放心地叮嘱:“你不要忙起来就不吃饭,口袋里装些巧克力、饼干什么的,早饭一定要吃,晚上下班注意安……”
陆时语伸出一根食指,压在他唇上,“嘘,别唠叨了,唐僧哥哥。”她用手指描摹着他的唇形,目光染上一层痴迷,“我们做点有意义的事吧。”
说完,倾身靠近勾着他舌尖吮。
*
12月22日,冬至。
这天虽然是周日,陆时语却依然要上班,她现在轮转到儿科实习。只一个礼拜,她就明白了为什么学长学姐们毕业选科室的时候都不愿意选儿科。
拿他们附属医院来举例,整个儿科从主任副主任到他们这些实习医师全算上,总共不到三十人。
赶上现在这样的流感爆发期,每天门诊上需要接待的儿童病患将近两千,小患者们年纪小不懂配合加上生病不舒服,又哭又闹,看诊的时间就比较长。所以,即使医生不吃不喝不上厕所都忙不过来。住院部更是人满为患,楼道里都排满了床位。
而且儿科急诊也是整个医院最忙碌的,因为孩子感冒发烧大多是晚上。即使在急诊四个医生全员负荷的情况下,也得两三个小时才能看得上病。
现在的孩子都是家里的宝贝疙瘩,一个生病了,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姥姥姥爷,能陪着来好几个大人。孩子生病哭闹,大人的心情也跟着焦急起来,往往病没看上,家属和医生护士先吵一架的事屡见不鲜。
“43床发热咳嗽8天,加重3天。体查双肺呼吸音粗,左下肺可闻较多湿啰音,结合胸片,诊断为左下肺肺炎。经过抗感染、雾化吸入、止咳平喘、补液等对症治疗,目前效果良好,支原体检查结果为阴性……”
早上八点,陆时语抱着厚厚一摞病历跟着主治医杨医生开始查房。
杨医生翻了翻检查结果报告单,又听了听肺心音,说:“继续治疗,四天以后再拍张胸片。”
“好的。”陆时语点头记下。
查完房,两人一起往医生办公室走。杨医生问道:“怎么样,这一个星期下来有什么感想?”
陆时语嗓子有点痒,她咳了两声,才道:“给小孩子看病真的不容易。一哭起来,听诊器里全是嗡嗡的声音,震得耳朵疼。”
杨医生三十来岁,人长得温柔,性格也好,她笑道:“在儿童的哭声中找到病症,是儿科大夫的必备技能。我刚开始的时候也是把小孩子的哭闹当成一种噪音,但是工作时间长了,发现其实可以通过孩子哭闹来判断病情。一般说来,孩子哭声响亮,意味着总体状况不会太差。而哭声微弱,精神萎糜的孩子,则情况不妙,更要引起重视。”
“你是不是有点感冒,我听你今天咳嗽了好几次。”
陆时语点头,“嗯,是有点。”
杨医生:“最近流感严重,你要照顾好身体。咱们科室除非病到站不起来就不能请假,缺了一个人,整个科室转动就很困难。”
陆时语:“我明白的,已经吃药了。”
北方有句俗语是:冬至不吃饺子冻掉耳朵。中午,陆时语收到两份爱心饺子,一份是陆缄送来的,一份是俞景蕙送来的。
俞景蕙待她是真的好,有什么都想着她,今天送来的饺子也是她最爱吃的就韭黄肉馅。
只是,等她终于有时间吃饭时,已经是下午两点了。她端着早已凉透的饭盒,来到茶水间用微波炉加热。
窗外大雪纷飞。
白茫茫的一片似乎把天与地连接了起来,成了混沌的一片。
回到医生办公室。
陆时语疲惫地坐在椅子上休息了两分钟,才开始吃饭。
她刚吃两口,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张清秀的小脸怯怯地露了出来。陆时语一眼认出,是十二床的小病人,六岁,小名叫果果。
她放下筷子,抽了张纸巾擦擦嘴,然后朝小女孩招招手,“进来呀。”
果果顿时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欢快地推开门跑了进来。
她在陆时语身前站定,伸出手来。
白净的掌心里躺着一颗太妃糖。
果果抿着嘴笑,剥开糖纸,扬手就要把糖往陆时语嘴里塞。
“陆医生,给你吃。”
陆时语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一下,果果望着她,慢慢垂下眼,显得很不开心。
陆时语瞬间想到她刚才的拒绝,可能让小家伙伤心了。她主动拉起果果的手,笑着给她解释:“果果的心意,我心领了。不过我是大人,可以不用吃糖了。果果留着自己吃吧。”
果果嘟着嘴,说:“这是我专门给陆医生留的,谢谢你治好了我的病,我明天就要出院了。”
闻言,陆时语的声音变得更柔和了,“那好吧。”
说完,她主动从果果手掌里吃了太妃糖。
太妃糖因为被攥在手里,已经有些软了,还带着小家伙掌心的温度。陆时语一边吃,一边点头:“好吃,真甜!谢谢果果。”
果果瞬间笑开,露出一颗小小的虎牙,眼中满是愉悦的光芒。她看了看桌上的饭盒,非常懂事地说:“陆医生,你吃饭吧,我回去了。”
陆时语笑着揉了揉她的头,“你虽然明天就出院了,但还是要少吃糖少吃零食,多吃饭和蔬菜水果,这样才能不生病,知道了吗?”
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喧闹声,夹杂着混乱的脚步、男人的咆哮谩骂声、女人的惊叫、还有玻璃器皿破碎的声音。
陆时语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果果因为害怕,主动拉住了她的袖子。
医生办公室的门“咣”地一下,被人大力踹开,一个手里提着不锈钢折叠棍的男人冲进来,不由分说,一顿乱砸。
果果吓得大叫,陆时语瞬间反应过来,将她扑倒,死死护在自己身下。
两人摔倒在地的瞬间,陆时语本能地用双臂圈住果果的后脑勺。
随着一声闷响,她们一起狠狠摔在冰凉的白色地砖上。紧接着,头顶上方全是稀里哗啦的声音。
陆时语闭着眼,手肘着地后传来火辣辣的痛感,她却一动不动,严严实实地将果果的头脸护住。
不知道过了多久,医院的保安赶过来将闹事的几人控制住,她和果果才被同事们扶了起来。
果果除了惊吓,没有受到任何外伤。
相比之下,陆时语就比较惨了,手腕、手背、侧脸都被飞溅的玻璃划出了伤痕。尤其是右手手背上,血淋淋的一片。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小可爱、大佬们,中秋快乐呀(* ̄︶ ̄)
我现在去赶高铁上,你们看到的是存稿箱,今天所有评论都有红包哦。
第93章 撒娇九十三点
一片狼藉的护士站里,护士长拿着小镊子,将扎在陆时语手背上的几块细小的玻璃碎片取出,然后消毒包扎。旁边的白色托盘内,是被鲜血浸透的纱布和消毒棉。
陆时语学医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什么没摸过,但娇气怕疼的本质还是没改,此刻疼地眼泪汪汪,直吸冷气。
护士长手脚麻利,全部弄完后,轻捏着陆时语的脸看了看,“还好,脸上只是轻微划伤,应该不会留下疤痕。要不这么好看的小姑娘可就破相了。”
除了陆时语,今天还有一个值班小护士也受到了牵连,她更惨一点,直接右手小臂骨折,已经被送到骨科治疗了。
走廊里警察已经来了,几个护士一边清扫满地的东西,一边愤愤地小声说,“碰上这种激进的家属,我们当医生护士的真没法弄。”
“就是,他家孩子呛奶,送来的时候就不行了。”
“但凡家长有点护理常识,也不至于错过最佳抢救时间。现在反倒怨医院没有尽到职责。”
陆时语没实习之前就听说过医闹,只是没想到被自己赶上了。她记得上学那会儿,教授和他们说过:“在一线工作会遇见各种各样的情况,医生以‘救命’为己任,却又常常不得不‘直面死亡’。医者仁心,不是一句假大空的话。面对家属的埋怨,心里会有委屈,但求无愧于心就好。”
出了这事,班是没法上了,主任给她放了几天假休息。
陆时语本来就感冒,再加上中午这一场意外,回到家头昏脑涨浑身酸痛什么也没吃就睡了。睡到半夜鼻子堵了,才起来找药烧水,又泡了包方便面。
泡面好了,拿起叉子吃了两口,就放下了。靠在椅背,她沉默地看着冷冷清清的房间。
人在生病时总会变得格外脆弱,容易伤春悲秋。尤其是这样的寂静深夜,想喝水想吃泡面都要自己弄。
手还不方便。
想想都惨。
甚至有一瞬间,陆时语觉得自己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
她盯着冷冰冰的手机屏幕看了半天,拿起来点开微信,进入和魏郯的聊天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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