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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垃圾!垃圾!!垃圾!!!”
妹妹头眼镜男说着就抬脚往躺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雏菊踩去。被踩的雏菊则是如同死了一般一动不动的任其行事。
“好了,回去向白兰大人复命吧。”
说话的剑士留着古怪的妹妹头,眉毛既短又粗,在场却没有人敢嘲笑他的外表。只见他踩着桔梗的背脊,将手中的长剑从桔梗的胸膛之中抽了出来。被他把将从胸腔里抽出的桔梗则是咳出一滩鲜血之后带着不甘心地表情试图反击。
然而不等桔梗有所动作,他的头就被人踩到了脚下。
“唷哆~大哥哥最好还是不要动哦!否则~发生什么事我可不知道啊~……”
头戴夸张的巫师帽,身材是娇小的少年,阴狠毒辣的眼光却完全不似少年的说着将自己手上的扫把指向了被石榴挺身保护的铃兰。
这个时候的铃兰已然晕厥过去,而保护着铃兰的石榴身上满是烧焦的痕迹。这些烧焦的痕迹不是别人弄出的,正是这看似可爱的少年的匣兵器“晴蜘蛛”留下的痕迹。
剑士转动眼球,冰冷的目光一如他手上的刀刃冷冽的令人心寒。
“津嘉,白兰大人的命令是让我们带活的回去。”
寒潭死水一般缺乏温度的声音提醒着少年,少年摆出一脸无奈地回答着:“是~是~谨遵命令谨遵命令——”妖艳的女性则是不屑地哼了一声。
“爱丽丝·赫本,你有什么疑问吗?”
剑士、幻骑士说着像提起行李一般抓住桔梗的衣领把他拎了起来。
“哼,疑问?难道你就没有疑问吗?幻骑士!”
爱丽丝的美眸里有熊熊怒火在燃烧,不过这怒火并非为幻骑士而燃。
“你这么的效忠白兰却落得了怎样的下场?!你不会是忘记了吧?你可是被白兰抛弃了!被那个白兰·杰索在利用完之后就成了真·六弔花的花肥啊!!”
“……谨言慎语,爱丽丝·赫本。”
望向用鞭子指向自己的爱丽丝,幻骑士压根不为爱丽丝的挑拨离间所动。即使他清楚地知道爱丽丝说的全是实话,他也亲身体验过死在桔梗的云桔梗之下的痛苦。
对于幻骑士而言,白兰·杰索就是他的神。他的神不管做了什么,或是想要做什么,神永远都是神。
如果神觉得他无用,如果神认为他的死比他的存在要有用……那么,为自己的神献上自己的生命又有何不可?
况且此前神让桔梗赐自己一死也是因为自己办事不力。得到“死亡”这种结局,自己的自我责任远比其他任何事都要更大。也正是因为如此,再次得到机会、能够侍奉于那位大人面前的自己更应该做好每一件事,以重新赢回那位大人的信赖。
“再有下次,”
爱丽丝还不及眨眼,幻骑士的刀刃已经到了她大睁着的眼眸之前。只要幻骑士再用上半分力道,他手中的双剑就会刺穿爱丽丝的两只眼睛,在爱丽丝的后脑勺上开两个洞。
“决不轻饶——”
“!!”
爱丽丝连幻骑士怎么来到自己面前的都看不清,更不要说抵御幻骑士的攻击了。生物的本能让她因为惊吓而虚软地坐倒在地,浑身止不住地颤抖。没有和幻骑士抗衡的实力,更没有和幻骑士抗衡的勇气,爱丽丝只能充满恨意、恨意中又充满了惧意地狠狠瞪着幻骑士那重新拎起桔梗而去的背影。
被爱丽丝的力量改造成智商低下的怪物的肌肉怪们恍然地靠近他们的主人,试图安慰坐倒在地的爱丽丝。可他们的手指刚刚碰到爱丽丝的小臂,爱丽丝的鞭子就对着他们劈头盖脑地抽了下来。
“滚开!谁让你们碰我了!滚开!!”
不屑地瞥了一眼恼羞成怒、只敢拿着自己的仆人发泄怒火的爱丽丝,津嘉·布莱德、吉尔菲戈尔以及古罗·基西尼亚各自离开。
先不论身上另有任务的津嘉,吉尔和古罗同样都不是愿意屈居人下的人,他们也不是吃了亏还不会想着要报复回来的老好人。对于白兰曾经舍弃了他们,对于白兰曾经视他们为废子的事情,他们和爱丽丝一样满是复仇的念头。只不过,他们两人不会像在男人堆里无往不利的爱丽丝那样傻到去策反幻骑士。
——幻骑士是完全忠于白兰·杰索的走狗。如果主人欲啖其肉,他会毫不犹豫地跳入锅中煮熟自己,如果主人欲寝其皮,他会毫不犹豫地剥下自己外皮,亲手交给主人。不懂……不,是不惧“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幻骑士就是这样愚忠到没有自我的男人。
夜风习习,从空中向并盛町俯览,能够看见数以千计的灯火。这些晕黄的灯火宛若连绵不绝的萤火虫,在黑暗中纺成一条条的光之带。而光之带中的每一点灯火又都锁住了小小的空间,笼罩着这空间里的小小幸福。
父母、孩子,夫妻、情侣……安宁、安逸的笑颜在平凡的人们脸上绽放,喜悦像霞光浸染着平静的日子。并盛町那平缓、温柔又甘美的气氛柔软得如同洒满了糖霜的海绵蛋糕,而这蛋糕——
简直让白兰·杰索想吐。
“白兰大人,幻骑士报告说这个时代其余的玛雷指环已经回收完毕。”
“这样啊,辛苦你了,桔梗酱~”
飘浮在虚空之上的白兰闻言而笑,句末似乎有音符浮现。
“真是弱啊。你也好,你的部下们也是。”
白兰说着转身看向了那个被修罗开匣后与恐龙一体化的石榴,还有身上长出了鳞片的雏菊一起钳制住,此时被迫弯下高贵的膝盖,但还仰着头颅不肯低下的白发青年。
“啊哈哈哈哈~真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会被另一个世界的自己说这种话啊。”
青年因笑而弯起了浅紫色的眸子,他的鼻血流过他的嘴唇,从空中坠/落到几百米之下的地面上。
轻佻地望着对与自己有着同样的脸、同样的声音、同样的死气之炎,却是不堪一击的、自称是“未来的自己”的青年,白兰走到青年的面前,挑起了青年的下巴:“你说你是未来的我,那么未来的我为什么会比理应是自己过去的我打败呢?”
“这么弱小的我,怎么可能会是我?”
听到另一个自己那冥顽不灵的笑问,已经不再渴望成为新世界的“神”的白兰·杰索轻笑了起来。
“就算你再怎么想要否定,‘我’也依旧是‘我’。就像我无法否定过去的‘我’那样。你也没法否定身为你未来的‘我’。”
☆、第102章
“我是你,是未来的你,所以我比你更明白,你的愿望是无法实现的。白兰·杰索。”
驱使73,使73觉醒。利用73的力量重置世界,更改宇宙的法理,成为所有世界的主宰,成为拥有全部选择权的、全知全能的——神。
然后,在那之后……在那之后还有“然后”和“之后”吗?
不。在那之后,所有的“然后”与“之后”都没有了意义,都失去了意义。所有的“然后”与“之后”都成了空虚的虚无,世界亦成了由虚无构建出的空虚。
“我存在于此就是你的愿望无法实现的证明。”
(对着来自“未来”的“过去”的自己说这种话还真是讽刺。)
白兰淡淡的想着。
“曾经有人问过我、‘你得到了世界,但你得到过幸福吗?’……”
白兰望着身体比自己年长十岁,心智却比现在的自己要年幼上十岁的自己,轻轻地笑着。夜风吹得他猫毛一般的白发轻轻飘舞,扫过他那还略带稚气的脸庞线条。
“你,得到过幸福吗?重置世界,改变宇宙的法理,成为所有平行世界的霸主,成为拥有全部选择权的、全知全能的神之后……你,能幸福吗?”
拥抱她,亲吻她,牵着她的手,带着她旋转,将鲜花编成的花环戴到她的头上,把在掌心之中握到温热的戒指推上她左手的无名指。
望着她笑,看着她哭。尽情地把她揽入怀中,贴着她隆起的小腹听到胎动的声音。抚摸她黑色的秀发、微红的脸庞、柔软白皙的颈项……听着她呢喃一般絮絮地诉说一天里发生的小事,和她一起等待着两人共同孕育的新生命的诞生……
仅仅是这样,就幸福的像是得到了全世界。
而得到了全世界,站在一望无际的废墟之上,能看到的却只是满目疮痍的、世界的残渣。
“幸福……‘幸福’啊~……嗯哼哼~……”
浅紫色的眸中闪过些微的杀意,白兰虽是在笑,眸光却愈发的冷彻。
“真是滑稽,未来的我竟然是这种满口歪理,充满了人性弱点还陶醉在自身情怀里的弱小存在……真是难看的令人恶心。”
玛雷指环上有死气之炎被点燃,橘色的微光照亮了两个白兰两张相似的面孔。分别是彼此的“未来”与“过去”的两个白兰都知道另一个自己心意已决。
“你是不是以为我否定不了我的未来?呵呵……呼呼呼~……既然我能毁灭如此多的平行世界,毁灭如此多的未来,那么……”
死气之炎骤然爆发,强烈的波动无声地冲击着空气,并盛町上空有无限趋近于“死亡”的气息在弥漫、在扩散。
“再多毁灭一个‘未来’也不会有什么区别。”
“……!”
胸腔之中的心脏猛地抽搐了一下,笹川家的浴室中,正在为真由美擦背,正在被库洛姆擦背的铃奈手一抖,沾满了泡沫的沐浴球就从她的手上掉落下来,在潮湿的瓷砖上打了几个滚。
激烈的疼痛令铃奈无法呼吸,差点从塑料小圆凳上摔下来的她一瞬间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
脸色惨白,连嘴唇都有些乌紫了的铃奈的双眸之中已没有往日的神采。
“铃奈姐姐?”
“铃奈?!”
库洛姆和真由美同时出声,两人都十分紧张地望向了铃奈。
对上了库洛姆紫水晶一般的眼眸以及真由美万分担忧的眼神,由远至近地听到了回响在浴室里的库洛姆和真由美的声音,铃奈缓缓地眨了眨眼睛,这才回过了神。
“我……咦……?啊、对不起,我好像又发起了呆……”
因为不想让库洛姆和真由美又为自己担心,铃奈没有向两人说明自己胸口疼痛的事。她只是好脾气地笑着道歉,惹来真由美一句隐含关心却装得没什么好气的:“最近你发呆的次数也太多了吧!”
“铃奈、姐姐……真的没事?”
库洛姆不放心的又问了一遍,她有种直觉:“好像哪里不对。”可是她又说不出铃奈身上究竟哪里不对。
“嗯,我没事!哈、……哈秋!”
铃奈说着打了个巨大的喷嚏,显见一直寸缕不着地坐在椅子上、又没有冲热水让她有些冷到了。
库洛姆得直觉真由美也有。可是眼下铃奈身上没什么异状……铃奈一打喷嚏,真由美就只顾着赶快打开水龙头,好用热水为铃奈冲去身上的寒意了。
白翼振翅,有光跃出地平线的同时如同彗星一样袭向了点燃了死气之炎的白兰·杰索。
玛雷指环上的橘色微光明灭了一下,一个照面之间,原本试图毁灭“过去”世界里“未来”的自己的白兰睁大了浅紫色的眼眸。
“——————————”
白色的长发一如猫毛般柔软,浅紫色的瞳孔像是某种证明。纤细的背上长着不符合娇小身材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