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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晚饭后,薛宝钗才把薛蝌叫到书房,不是她不让薛蝌稍作休息明日再谈。而是这一件事情到底关系到薛宝琴的未来,要是今晚没跟薛蝌说,只怕他们明日就要上梅家。
“可跟他们说好哪日嫁娶了吗?”薛宝钗询问。
“没有。”薛蝌摇头,叹了一声气,“本是这样想的,送嫁,送嫁,自然是穿着嫁衣坐着大红花轿来的。在京城这边再休息一两日,便成亲的。可是……唉,梅家的意思这样太赶了。”
薛蝌就不知道哪里赶了,两家做好准备,也就成了。哪里有那么多麻烦事情,然而,梅家说不能委屈薛宝琴,说等他们到了京城,再说那些也来得及。
这让薛蝌怀疑梅家是不是不想要这一桩亲事,毕竟薛家是没落的商户,而梅家是蒸蒸日上的官家。要是换成是自己,自己也有可能不想娶一个商户之女为正妻,若是当妾就使得了。
薛蝌来的路上没少想这一件事情,只是没敢跟薛宝琴说,怕妹妹心情不好。
“哪里是太赶了,分明就是要赶走你们。”薛宝钗道,“嫁娶之事,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却也讲究门当户对。如今,两家门不当户不对,他们只要要拖着。”
剧情书里没说薛宝琴有没有嫁入梅家,要薛宝钗想,就算薛宝琴嫁入梅家,只怕也过得不好。梅家是官家,薛宝琴勉强嫁进去,出去赴宴的时候,只怕那些也会说薛宝琴是商户之女,说梅家只怕是看上薛家的钱了。
薛宝琴面上不好过,梅家也不好过。次数多了,难免就让梅家瞧不上薛宝琴,新婚夫妻确实甜蜜,可是时间长了,就不大可能继续甜蜜下去,反而有各种问题。
纵然薛宝琴长得再漂亮,带再多嫁妆进去,又有什么用呢。要只是瞧不起那还好,就怕贬妻为妾,贬妻为妾也算好的,还有一种,就是直接让薛宝琴病故。
薛宝钗不想薛宝琴真的到那个地步,所以还是得仔细打听清楚。
“可不就是这样。”薛蝌无奈,他们是女方,哪怕世人说梅家不是,可要真是退亲了,薛宝琴也不好找人家。
他担心妹妹,而且薛宝琴一早就知道她要嫁入梅家的。要是现在跟薛宝琴说那些话,只怕要让薛宝琴难过。
“不瞒姐姐说,我现在也不知该如何做,只能先去梅家看看。”薛蝌道,“亲事不能一直拖下去,要是真不成,也得早做打算。”
“你明白便好。”薛宝钗怕的就是薛蝌为了梅家的势力,硬是要把薛宝琴嫁入梅家。那薛宝琴不但过得不好,还可能被梅家说,薛宝钗还是希望薛蝌能看明白,如今听到薛蝌这么说,就放心多了。
薛蝌和薛宝琴到了京城,梅家的人也得知消息了。
梅夫人看不上薛宝琴,即使她还没有见到薛宝琴,但薛宝琴是商户之女,光光这一点就够了。梅夫人希望儿子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就算没有门当户对,也不该娶满身铜臭味的商户之女。
要是儿子真娶了薛宝琴,她带着薛宝琴出去,别人不还得认为他们娶了一尊金菩萨回来,认为他们梅家看中的就是薛家的金钱。
梅夫人不想被人这么嘲讽,他们梅家现在也算得上是清贵人家,万万没有因为一个薛宝琴,就被打回早期的样子。
“这一门亲事,我不同意。”梅夫人直接对着梅大人道。
梅大人早年受过薛家的恩德,两家约定娃娃亲,然而,时过境迁,当年是梅家弱,现在是薛家弱。梅大人也不希望儿子娶一个无用的女人,可是早年定下的事情,她现在又不好反悔,怕被人说他忘恩负义。
文臣最在乎的就是这一点面子,要是这一点面子都没了,那他们还如何在朝堂上做官。
“再想想,再想想。”梅大人挥手,要么他们梅家退婚,要么薛家退婚,可为了他和儿子的未来仕途,还是不能由梅家退婚。就算真由梅家退婚,那也得有一个合理的理由,而不是因为门不当户不对而退婚。
“想什么?”梅夫人绞着帕子,“前些日子,陈夫人还问我,问我们儿子定亲没,我能说什么,只能说不急。如今,薛家的人都来京城了,怎么再那样说下去。只怕薛家很快就会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薛宝琴是我们未过门的儿媳妇。”
梅夫人想他们得暗中退婚,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趁着大家都不知道儿子又这么一门亲事,早早退亲,以免夜长梦多。
梅大人了解梅夫人内心的想法,他何尝不想早一些解决。可这事情不是她说能解决就能解决的,薛家大房还在京城做生意。那薛宝钗还时不时见安乐公主,要是薛宝钗往安乐公主面前一说,安乐公主又跟太上皇住在一起,指不定太上皇也就知道了。
要是太上皇知道了,那么他的仕途呢,只怕也要完了。这种事情就怕一方去告状,关键是这一件事情还是他们理亏。是他们瞧不上薛家,想要悔婚。
第二天,薛蝌便去梅家,薛宝琴的未婚夫没在府上,接见薛蝌的是梅夫人。
“何时来的?”梅夫人笑着道,仿佛她真的很关心薛蝌他们。
“昨日到的。”薛蝌如实回答,见到梅夫人的笑容,他却认为对方的笑容不达眼里,“夫人,这一次晚辈前来京城,便是送舍妹前来完婚的。”
“这一件事情不必这么着急。”梅夫人道,“你们猜来京城,还没有四处逛逛吧。不如先四处走走,休息一段时间,再做打算。”
薛蝌听到梅夫人这话,便明白梅夫人的意思了,只怕梅家不打算履行婚约,便想一直拖下去。
婚事要是拖下去,对男方的影响小,他们大可以说是为了科举,而女方呢,年纪大了,到底不能一直等下去。半中间要是再发生什么意外,梅家再上门退亲,那薛宝琴就难做了。
只是薛蝌现在也不好说退亲,他想回去后再跟薛宝琴说说。妹妹大了,得让妹妹自己做决定,要是真退亲了,妹妹以后就很难再找到这么好的人家,不大可能成为官家少奶奶。
“要休息多久?”薛蝌问,“半年,还是一年?”
梅夫人没想到薛蝌会这么问,本以为薛蝌只是晚辈,作为晚辈的,自然该听长辈说的,先等一段时间再说。结果对方没有等一段时间,现在就这么问她。
“不瞒你说,我儿正忙着读书,等着科举。”梅夫人道,“若是他能高中,两家在结亲,这也好看。”
有什么好看的,不过就是拖延时间,薛蝌无奈,他刚刚还想他们会不会用科举做借口。然后,他们果然用这一件事情做借口,这让薛蝌很受伤,只怕那人真的考上了,那么薛宝琴也嫁不了。
“那就等着吧。”薛蝌只能这么说,总不能说成亲更重要。
梅家已经下了决心要拖下去,现在这个理由还好听一点,要是换成其他理由,只怕更加敷衍。
等薛蝌从梅家离开后,梅夫人就告诉下人,要是薛蝌再来,就让他去偏厅,不能让外人瞧见,也不能让外人知道薛蝌是来做什么的。
梅夫人就是要封锁住薛蝌来京城送亲的事情,薛宝琴跟梅家有婚约的事情还没有在京城传开,就还有处理的余地。
薛蝌无精打采地回到薛家,到了书房,直接跟薛宝钗道,“他们说要准备科举,不能这么快就成亲。”
“果然如此。”薛宝钗放下手里的账本,“你们可得想好,要是退亲,就早些退了。要是不退,那就得想办法压住他们,免得他们放弃名声,让他们的儿子跟别的女子私相授受,到时候就轮不到我们说不退婚了。人家是官家女子,怎么可能做妾呢。”
薛宝钗在生意场上见多了那些人的手段,总有那么一些人脸皮很厚,不怕丢脸。
“真要是这样,他们愿意退亲还好,要是不愿意退亲,难不成真让宝琴给人做妾吗?”薛宝钗可不希望薛宝琴去给人做妾,也不是她要那么看梅翰林家,而是那家子真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要是换成自己,自己也可能那么做。商场上讲究的就是利益,有时候只是丢脸一点,能获得更大的利益,那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薛宝钗相信薛蝌也明白这一点,他们都是商户人家的孩子,不可能什么都不懂得。
薛蝌确实明白这一点,只是他还是不敢退亲,得看薛宝琴。说实在的,他心里还是有个小小的希望,希望薛宝琴能嫁入梅家。
安乐公主府,林黛玉得知薛蝌从梅家出来了,便让人给薛宝钗下帖子,“她赏赐带来的簪子款式不错,可以再带来看看。”
没有了贾探春做桥梁,林黛玉便当薛宝钗是一个商人,请人的名义也变了。不再说是薛宝钗是二房的亲戚,让薛宝钗一块儿来,而是说薛家的东西不错,让薛宝钗送东西到府上瞧一瞧。
“怎么,打算出手?”简浩站在林黛玉身边。
这一会儿,他们正站在湖畔吹着风。太上皇坐在不远处的湖心凉亭钓鱼,没跟他们站在一处。
“出什么手。”林黛玉转头看向简浩,“薛宝钗是一个聪明的女子,知道什么做。”
薛宝钗不是那种看着亲人往火坑跳的人,要是薛宝钗真想推着薛宝琴入火坑也可以,只要在自己这个安乐公主面前说几句梅家的不好,让梅家早日上门迎娶薛宝琴,这就够了。
但是林黛玉不认为薛宝钗会这么做,因为薛宝钗知道即使薛宝琴嫁入梅家,梅家也不可能帮衬薛家。要是梅家真想帮衬薛家,这几年便也会拉薛宝钗一把,结果梅家不但没有拉薛宝钗一把,在薛蟠得罪高官之子的时候,他们还暗中踩了一脚。
薛宝钗得知梅家暗中踩了一脚后,便想梅家是不是不想薛家人待在京城,那么梅家到时候退亲了,薛家也就不可能把事情闹大,只能忍气吞声。
《红楼梦》里,薛宝钗就是一个端庄大气的人,即使薛宝钗在对书里的林黛玉有些过分。但站在各自的角度,薛宝钗的做法也无可厚非。
林黛玉瞧着薛宝钗,便觉得薛宝钗是一个好的,一个女人支撑起一个家,没有那么容易。
“你倒是了解他们。”简浩感叹,“什么时候了解了解我,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有足够了解我呢。”
只要想到林黛玉把他的求偶行为,看成是挑衅行为。简浩就欲哭无泪,当然,这跟他自己也有关系。他忘记了两个人种族不同,对方又不是飞禽类,自然不能理解他的求偶行为,植物的繁殖行为跟他们飞禽雷不一样。
简浩不只是一次想到这一件事情,每次想到这一件事情,他就觉得怄,自己怎么没有早一点发现这一点,怎么没有早一点解决。按照那些人的说法,那就是他活该单身这么久,活该只能干看着不能吃。
“还不了解吗?”林黛玉挑眉。
“是爱,不是挑衅!”简浩坚定地道,“也不是跟别人打赌,就是喜欢你。”
“哦。”林黛玉挥挥手,把手当扇子,“天气热了。”
为什么听的次数多了,反而会觉得脸颊有点发烫呢?一定是因为听了太多次,自己都为简浩害臊了,怎么总说这些话呢。
“我帮你扇扇。”简浩拿起桌上的扇子给林黛玉扇着,这时候,他就不说他们这样的人不可能觉得热,因为他们能自我调节。要是他真那么说了,估计就要被林黛玉赶出公主府了。
他一定要趁着他们在下界的时候,让黛玉习惯他的存在,让黛玉明白他是真的爱她。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