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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斯的双手放在裤兜里，中指从那烂掉的口袋边上穿了出来，看起来很不雅观。见到曼达拉跟上来了之后，他才慢慢地加快了脚速。
两人没走多久，就听到了涛声。
那哗啦，哗啦地浪声，让人感觉很舒服。据说人类是从海里走向陆地的，但是现在，在这个世界里，大家却一个劲儿地往着那片蓝色的海洋前进着。
就像婴儿怀念母亲的拥抱，这里的人类也完全遵从自己内心深处最原始的本能，想要征服那片孕育出一切生命的碧蓝。
“咦，海边怎么会有光亮？”绕过一片红树林，曼达拉和艾斯踏上了沙滩。还没看清那片海岸呢，就见到有浅浅的蓝色的荧光在闪烁。
“哇，那是玛瑙乌贼。”艾斯突然眼睛发光，他迈开腿，跑向了那片蓝色的荧光海岸。
“很好吃吗？”曼达拉立刻就明白了艾斯的意图，她也跑着跟了上去。
“乌贼卵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艾斯大叫着，甩掉了拖鞋，踏进了海浪之中。
“诶，等等，艾斯，你……”曼达拉本来担心艾斯会被淹死，但是一想，他现在还没吃恶魔果实呢，肯定不会被淹死的。立马住了嘴，曼达拉站在了海浪拍不到的地方。
“怎么了？”艾斯见曼达拉停在了那片蓝光照耀不到的地方，便回过头，眯起眼寻找起她的身影来。
恰好有一片乌云飘过，挡住了那银白色的月光。但是即使在漆黑的夜里，在这漂亮的荧光蓝之下，曼达拉那头紫色长发还是很显眼的。
“没什么。”曼达拉笑了笑，她挽起了裙摆，随手扎了一个结。脱掉皮鞋，踩进了沙子里。
那略微粗糙的沙粒钻进了脚趾缝里，特别的痒。海浪拍打上岸，凉凉的海水带着那发光的乌贼冲到了曼达拉的脚边。
她低下头，看到自己那白白的脚板被那蓝色照亮，好像外星人的皮肤一般。
“你在笑什么？”艾斯手中抓着两只硕大的乌贼，那蓝色一闪一闪的，照在他的脸上，有些诡异。
“乌贼会飞，你知道吗？”曼达拉弯下腰，捡起脚边的那只乌贼，举到了胸前。
“乌贼会飞？”艾斯显然不相信曼达拉的话，他走到了曼达拉的身边，看着她的脸。因为两人距离的靠近，他们手中乌贼的发光频率，居然完全一致了。
“嗯，它们的鳍能像鸟儿的翅膀一样展开，动作就像飞行一般，借助着从身体喷出的水柱来加速。划破海面之后，能飞行很长一段距离。”曼达拉拉开手中那只乌贼的鳍还有保护膜，模拟着从探索频道看过的纪录片中乌贼飞行的样子。
“而且运气好的话。”曼达拉微笑着，将手中那只乌贼放到了艾斯的手中，“他们还能捕食到海鸟。”
“海鸟……”艾斯没有去看手中的乌贼，他的目光一直聚集在曼达拉那里。失去了乌贼发出的光亮，曼达拉的脸看起来有些模糊不清，好像被墨汁弄污了的美人画像一般。
“在这个世界上，能飞的，不止有鸟儿。能在水中游的，也不止鱼类。要是艾斯你想要出海成为海贼的话，我会送你一条船。”曼达拉在黑暗之中突然就壮起了胆，也不管会不会被艾斯当成是神经病了，她直接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为什么？”艾斯皱着眉，他脸颊之上的雀斑似乎都跟着扭曲了一下，甚是可爱。他一直都搞不懂曼达拉，这个餐馆老板，为什么会对一直吃霸王餐的他，如此的好。
“不为什么。”曼达拉撇了撇嘴，她不想编造谎言去欺骗艾斯，“只是觉得你属于那片海洋而已。”
“你……”艾斯有些头痛，她完全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
但是还没等艾斯继续开口发问，一个大浪就拍了过来。他大腿一凉，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这浪也拍到了曼达拉的腿上，她赶紧提起了裙子，不让海浪打湿这裙子。要是沾了水，回家肯定是一身的沙子了。
艾斯看着曼达拉那淑女的动作，一时玩心大起。他故意装作站不稳，膝盖一软，向着曼达拉扑了过去。
“别……，啊……，乌贼……，乌贼！”曼达拉惊叫着，看着艾斯手中的三只乌贼朝着自己砸了过来。来不及反应的她只有跟着艾斯一起倒下，扑到了沙滩之上。
“会喷墨汁的……”曼达拉口申口今着，缓缓地抬起手，将那软哒哒的乌贼从自己的脸上，胸口还有手上拎了起来。
“哈哈哈。”艾斯笑了起来，他这次似乎是真的被逗乐了。那胸膛的起伏，几乎都要让两人的胸肌贴在一起了，“玛瑙乌贼可不会喷墨汁，他们只会喷卵而已。”
“你这样说更恶心了！”曼达拉就觉得自己脸上和颈部的皮肤有什么一粒一粒的东西，原来是乌贼卵啊！
“生气了？”艾斯赶紧爬了起来，他伸出手，想要拉曼达拉起来，“对不起，我忘了，你也是女孩子。”
“你……”曼达拉刚才没有生气，可艾斯这么一说，她是真的要气炸了，“我哪里不像女孩子了？”
“哪里都……”艾斯笑声发出了一半，突然停了下来。他的目光放在曼达拉的胸口，那被荧光蓝色汁液溅湿了的布料，变得非常透明。那雪白的皮肤，高高隆起的漂亮曲线，都让艾斯脸红。
“你就跟路飞一起做一辈子的DT吧！”曼达拉一气，她将手中的乌贼甩向了艾斯，然后一扭头，就朝着中心街的方向独自跑开了。
“DT是什么？”艾斯有些过意不去，他抱着那三只乌贼，跟了上去。可是他还是很好奇，便缠着曼达拉问道。
“魔法师！”曼达拉知道艾斯是无意的，也不忍心真生他的气，“你可别像路飞那样，一天到晚都只惦记着肉。”
“惦记着肉，哪里不好吗？”艾斯不觉得喜欢吃肉有什么不好了，为什么曼达拉会如此地生气呢？就算自己想道歉，都没有点可以让他发挥啊。
“对身体不好。”曼达拉瞎掰着，她翻了个白眼，从艾斯手中把那三只乌贼抓了过来，“你知道吗，现在是乌贼繁殖的季节。它们辛辛苦苦从深海来到这里，就是想要产下自己的小宝宝。你就这么吃了他们，难道不觉得很可怜吗？”
“可怜吗？”曼达拉的话刺中了艾斯心中最不愿意提及的伤口，他的脸一下子就拉得老长，一向挂在脸上的微笑，瞬间就消失了，“曼达拉，你觉得没有妈妈的孩子，很可怜吗？”
“我……”曼达拉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她咬着唇，不知该如何回应是好。
“算了，这种事问你，你也没办法回答的。”艾斯只觉得曼达拉是个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女孩儿，根本也没想要她给出什么答案的。
曼达拉磨着牙，靠着那疼痛来提醒自己的愚蠢。明明就知道露玖经历了怎样的痛苦才生下艾斯的，自己居然跟他提什么母子话题。
真是蠢死了！
“这乌贼也活不了，还是让威廉姆做成刺身吃了吧。”艾斯瞄了一眼曼达拉手中的乌贼，他挥了挥手，转过身，朝着与中心街完全的方向离开了。
“艾斯……”曼达拉真是悔恨交加，她慢慢地朝着海中走去。
手中那三只乌贼经过两人的折磨真是奄奄一息了，那漂亮的蓝色，已经变成了灰黑色了。
“对不起。”曼达拉对着那三只乌贼轻轻地说道，“我不是有意要伤害你的，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犯蠢了。”
“你白痴吗？”看到曼达拉走进了海中，艾斯便折返了回来，他还以为曼达拉被自己气得要去跳海呢。
“对着乌贼唠叨个什么劲儿！”艾斯将那慢慢飘回海中的乌贼又捞了起来，“它们是乌贼，我们是人类。人类吃乌贼，天经地义！”
“哈？”曼达拉完全搞不懂，今天的艾斯真是太情绪化了，她一时适应不了。
“威廉姆还没睡吧，我要吃乌贼刺身。”艾斯一手抓着乌贼，一手抓着曼达拉，拖着她从海中走了出来。
“就算睡了，我也把他踢醒。”曼达拉见艾斯又恢复了正常，也不去想那些烦人的事了。她笑着，抬起脚，踢碎了一个浪花。
第20章 二十朵浪花
~~~~~你追我逃，才是恋爱的正确姿势~~~~~
回到KILA LA LA ，威廉姆果然还没有睡。他叼着一个大烟斗，站在三楼的露台之上，默默地抽着烟。
“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呢，艾斯。”威廉姆看到跟着曼达拉一起回到中心街的艾斯，开口说道。
艾斯无言，他现在觉得曼达拉那奇怪的性格，一定是受了威廉姆的影响。哪有一家餐馆的老板和大厨都期望别人来吃霸王餐的啊。
“威廉姆，你会做乌贼刺身吗？”曼达拉指了指艾斯手中那三只已经死掉了的玛瑙乌贼。
KILA LA LA的菜式基本上都是以西餐为主，曼达拉还没有见到过威廉姆做中餐或者是日式料理呢。
“当然会。”威廉姆拿下了嘴里的烟斗，他吐出了一个灰色的烟圈，“在船上做过厨师的人，怎么可能不会做海鲜刺身。”
曼达拉眨了眨眼，她从一开始就觉得威廉姆肯定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特别是在他告诉自己要传授她剑术之后，一个厨师怎么看，都应该是刀法比较厉害吧。
“走吧，艾斯。”曼达拉打开了KILA LA LA的大门，领着艾斯走到了三楼，“之前你一直都是在二楼大厅吃饭的，今天已经没客人了，我们去三楼吧。”
“三楼，是不是专门给贵族用餐的？”艾斯有些排斥，他想起了萨波。那个明明是贵族，却要出海成为海贼的童年小伙伴。
“也不是专门给贵族用的，就是装修要豪华一些，餐位费收得比较离谱罢了。”曼达拉并没有察觉艾斯的异常，她随口解释道。
“多离谱？”艾斯突然很想知道曼达拉的家底到底有多少，才让这个看起来呆蠢的餐厅老板随便送别人船。
“2000贝利一位而已，还好啦。”曼达拉笑了笑，她并不太了解这个世界的物价。但是就他们餐厅一盘炒牛柳300贝利来看，这个餐位费收得还是很黑心了。
“2000贝利！”艾斯惊叫了出来，他觉得一阵头晕眼花，赶紧抓住了一旁裹着金箔的楼梯白玉扶手，“你这是黑店吧，就是海贼也不敢像你们这样明目张胆地抢劫贵族啊！”
“难道你觉得威廉姆的厨艺不值这点钱吗？”曼达拉鄙视地看了艾斯一眼，“人生在世，吃喝二字。一个好厨子，抵得上三艘海军军舰。人为食死，天经地义。”
“停，停，停。”艾斯很少打断别人说话，但是现在他是真的不想听下去了，“你这些乱七八糟的歪理我没兴趣听，我们还是吃饭吧。”
“真聪明，知道直奔主题。”曼达拉佩服地竖起了大拇指，“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这2000贝利的餐位费，到底值不值！”
将那三只乌贼交给了威廉姆之后，曼达拉和艾斯坐到了露台外的情侣专用餐桌之上。
“艾斯，你看，这船漂亮吧。”曼达拉将船厂的销售宣传图册拿了出来，摆在了艾斯的面前，让他看看她为他挑选的海贼船。
“曼达拉，你到底想要做什么？”烛光摇曳着，艾斯看不穿曼达拉那纯真的笑容之下有何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