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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草出神的注视着悠悠然然的樱花瓣,想着最后到底哪片花瓣会落在这个人心上。
“我还以为你不想再见到我了。”她轻声说。
信秀沉默半晌后,道:“你其实不知道我是源家的人吧?”
“我不知道,我不太爱在本家呆着。”信草摇了摇头,“而且你用术的路子挺乱的,不像是有传承的样子,我一直以为你是哪个野鸡阴阳师。”
“其实你也一样。”信秀听言,苦笑着说:“一个挺有本事的女孩扮男装在乱世行走,又看不出用的是哪家的术,怎么想都不像是贵族出身。”
“我还以为,你会觉得是我故意欺骗你,玩弄你的感情。”信草垂下眼睫说道。
信秀摇摇头,“你是个不会说谎的人,我向父亲打听过你,虽然经历很多,但你的眼睛其实很干净,心里在想什么,看你的眼睛就全能明白了。当时在本家门前,看到我父亲的那一刻,你眼里的错愕不是假的。”
“这么明显的吗?”信草也笑了,她点点头,眼中却渐渐泛起迷蒙般的水光,像是快要哭了一样。“行,我记着了,以后不能让人这么轻易看透我。”
他都看见了!那时她眼睛里的狼狈和难堪,他都看见了!
两人沉默下来,最后是信秀再次开口,他的嗓音压得极低,甚至有些沙哑,“信草,以后我们就是家人了吧。”
信草抿抿嘴唇,“嗯,家人。”
“这样……也挺好的,是吧?”
“嗯,挺好的。”
青年躬身行了一礼,“那就这样吧,我先告辞了。”
信草没开口,信秀转身离开,神社的木制地板尚带初春深山中的凉意,她却仿若未觉般跪在原地一动未动。
良久,她忽然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有谁在跑动,白袜踏在回廊上,咚咚咚。
信秀重新出现在门外,他又回来了!
信草的手腕被他一把拉住,因为跑得太急,他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我……我想带你走,我们离开这个地方,那些流言蜚语,那些是是非非,我都不想去理会。”
他哑着嗓子,看向信草的目光悲伤中带着期待,期待中又有坚定。
“信草,我只想要你。”
信草低着头,刘海挡住她的眼睛。
“我最多就能活到二十来岁。信秀大人,几年之后,我会在这个家中重生,到时候你怎么办?”
青年握住信草手腕的手指忽然紧了紧。
“你的人生是一条直线,从最初一直向前走,到终点时戛然而止;而我的人生是一个圆,永远没有终点,不断循环循环再循环。”
“没关系!”信秀马上接口,“我可以一遍又一遍的等你。”
信草忽然抬头,她拔高声音,眸光微凉,“你会爱上你的儿孙辈吗?”
信秀目光一窒。
“结束吧。自从知道我们是同族,自从知道你是我的小辈,你知道我是什么感觉吗?”
信草目光越过门框和回廊,落在庭院的樱花树上,“我觉得狼狈难堪,更觉得……羞耻脸红。”
信秀的手颤抖了一下,他艰难的开口,像被人扼住咽喉一般:“原来这段感情对你而言,竟然只是狼狈难堪还有羞耻的经历?”
青年颓然的松开信草的手腕,口吻微带嘲弄:“我明白了,是我让您困扰了。”他一字一顿道:“信草大人。”
两人熟识后他再没叫过她信草大人,而这一次,他叫出“大人”这个词的语气,和花山源氏的族人们一样。
他拂袖转身离去,这一次,再也没有回来。
雪色狩衣上粘着的樱花瓣被他的动作震掉,飘飘悠悠,打着旋落在她膝头。
信草低头看着那枚花瓣,又看它被穿堂而过的风吹起,一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手忽然接住那枚花瓣。
风瞬间寂静下来,花瓣在手心安安静静睡着。托住花瓣的掌心半阖,手指修长纤细,像没有一丝杂质的玉石,白皙纯净到几近透明,却没有一丝羸弱之感。
“这可真是吓到我了~”清朗的嗓音从身后传来,“你对那人还是有感情的吧?为什么不答应他呢?”
——是谁?!
信草猛地转过头。
第50章 前男友婚宴
信草一回首; 那个白衣金眸的惊艳少年瞬间映入她眼帘。
他一手捏着那枚花瓣,懒懒的倚在墙边,温软的粉色被他白皙指尖衬托的更加艳丽; 那双正专注的看着她的金色双眸也在春日丽光中熠熠生辉。
“你是……付丧神?”
信草指间不知何时夹了张符咒; 她警惕的盯着突然出现的付丧神,现在还不知对方是敌是友; 如果他敢妄动,她会立刻把符咒丢出去。
“放轻松放轻松; 我也被惊吓到了好吗。”鹤丸投降般举起双手; “没想到我在这个时候就成为了你的刀呢; 主君。”
信草狐疑的看着他,“主君?”
鹤丸指了指身后刀架上自己的本体,“我叫鹤丸国永; 我就是这振刀。”
他有些兴奋的凑到信草跟前,也不管对方手里还捏着符咒,盘着腿坐下,语气欢快的对信草解释:“我是从一千年后穿越回来的; 你是我未来的主君,怎么样,有没有被这个设定吓到?没有没啊有没有?”
信草花了足足一分钟; 才消化了鹤丸这句话。
她耿直的点了点头。
见她点头,鹤丸笑得更欢畅了。
信草仔细观察着这位忽然出现的付丧神。他笑起来很好看,是一种让人眼前一亮的惊艳;他的唇角微微勾起,有种偷吃到糖果的孩子气般的满足;他的眼睛也很清澈干净; 亮晶晶的,好像里面有星星。
她看了看摆在架子上的刀,又看了看鹤丸,默默收回符咒。
她在这个付丧神身上,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危险和敌意。更何况,他又笑的这样好看。
“你真是从一千年后来的?那……”信草想了想,有些好奇地问:“这个时代的你呢?”
鹤丸回身指着架子上的刀。
信草一愣。
“我来到这个时代,原本是有远征任务的。不过意外遇到了溯行……唔……就是我的敌人。他们人多势众,我受了些伤,可能刚好本体就在附近,就莫名其妙的被吸入了本体中修养。”
似乎对这个时代的信草很感兴趣,鹤丸在她周边跳来跳去,一刻也闲不住。
“我做刀时没有这段时期的记忆呢,现在想想,可能是因为本体被未来的自己附身了吧。”
虽然不太懂他所说的远征任务和记忆什么的,但是能因为受伤被吸进本体,信草总觉得事实应该不像他说的那样,只是“受了些伤”。
或许伤的很重吧。
信草忽然想起,这振刀两年前就跟着她了,于是又问他:“你在我身边多久了?”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这个时代的我。”
“两年多了吧。”鹤丸摸着下巴回忆道:“从那个城主把我给你时我就在了。只是因为受伤灵体不稳,一直没办法现形。”
信草眨了眨眼睛,忽然勾起唇角:“所以这两年来我的事你都知道?”
看着信草笑,鹤丸忽觉不妙,他连连摆手,“不不不,我没看你洗澡!”
话音刚落,他似乎才意识到什么,忽然捂住了嘴。
信草笑容逐渐加深,看上去威胁性十足,还一字一顿道:“偷、看、我、洗、澡?!”
“我不是,我没有!我只是一把刀,一把刀而已啊!主君,快放下你的符咒,这个惊吓不好玩!”
信草像模像样的抖了抖符咒,其实符纸上一个字也没写,不过被吓到的鹤丸却忽然从屋子里消失了。
信草先是一愣,随即看向架子上的真刀,几秒后她唇角微微翘起,眼神了然,手腕一翻,收起了符纸。
才吓唬一下就钻回了本体,这付丧神好像有点怂……
像是看出她在想什么,架子上的鹤丸国永不满的振动几下。
——他才不怂呢!
信草用指尖戳了戳鹤丸,“我不开玩笑了,你陪我说说话吧?”
刀没搭理她。
看他像闹别扭的小模样,信草觉得这个付丧神太可爱了,于是她又锲而不舍的戳了戳,“鹤先生~”
屋子里卷起微风,洁白的鹤随风缓缓降落,他的衣袖在空中铺展开,如同羽翼一般。
他笑嘻嘻地坐在信草对面,“你想聊什么呢?”
“你刚刚说一千年后。”信草垂下眼眸,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原来我活了那么久。”
“活得太久,身边的人一个个都会离开,最后只剩下一个人,这样确实会觉得无聊。”鹤丸很理解她的点点头,“你不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信草微怔,先是微微颔首,随即仔细考虑了一下,又摇头。
“还有一个原因——我们是血亲。其实我是个很差劲的人,直到现在,我依旧记得那天知晓他真实身份时的心情。”
她的语气里有种深深的无奈和疲惫。
“与其说是悲伤失落,更多的反而是尴尬,是荒谬。”
“唔……人类真是麻烦。”鹤丸捏着下巴,若有所思道:“其实你对他有好感,但也没有那么喜欢他吧?
信草一愣,想了想,有些丧气的垂下头,“我不知道呀,我之前又没喜欢过谁。”
鹤丸抬起头,注视着信草的眼眸干净明亮,又格外认真。
“我要是喜欢谁,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和阻碍,不管她是谁,都会选择和她在一起。”
信草眨了眨眼,“如果是跨不过去的阻碍呢?”
鹤丸做了个夸张的拔刀动作,“斩就是了。”
信草被他逗笑,随即笑容渐渐沉寂下来。
她缓缓开口,尾音悠长,听上去多少有那么几分寂寞和茫然。
“鹤先生,你说的对。
我可能没那么喜欢他。”
关于信秀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因为受伤灵体不稳,鹤丸一直待在信草的神社里,也不知出了什么问题,能看见他的似乎只有信草一个人。
自从鹤丸住在这里后,信草每天都能看到他在神社四处飘来飘去,还对神社的巫女们吐舌头做鬼脸。明知道巫女的眼里只有一团看不见的空气,信草觉得这个付丧神挺有意思。
“你只有三岁吗?”
一脸兴致盎然的鹤三岁:“万一有其他人能看见我,一定会吓一跳的!这不是很有趣吗?人生要是缺少了惊吓,心会先死去的。”
“看你这性格,一定是个闲不住的。”坐在廊下的信草捧着白瓷茶碗,弯着眉眼笑问:“一千年后,你身边有很多朋友吧?”
“是啊,大家都是刀,住在一座大房子里,你是我们的主君。”
信草迟疑片刻,又问:“一千年后的我是什么样子?和现在的我一样吗?”
鹤丸歪着头想了想,“唔……差不多,但也不太一样。一千年后的你,比现在处理事情更成熟。因为经历过很多,看上去更加波澜不惊的样子。那幅世外高人的样子挺能唬人的,其实我知道,你只是懒罢了。”
他话音微顿,随即翘起一边唇角,“还有啊,你的身高一直没长啊。都一千多年了,你家基因都不知道换了多少代,你怎么还这么矮啊?”
信草怒了,扔出去的茶碗被鹤丸稳稳的接住,又在手心抛上抛下。
“鹤先生!这都两个月了,你的伤怎么还没好?什么时候你才能回到自己的时代去?!”
“两边时间流速不一样嘛。”鹤丸身形飘忽的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