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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我们应该先回过头看一看求生的历史。
<于2897年5月,灾变爆发。2897年8月,亚马逊雨林变异兽兽潮毁灭当地一切文明。2897年11月,澳大利亚全员撤出澳洲。2898年1月,非洲沦陷,2899年12月,美洲沦陷,未沦陷地带逐渐建立起避难所。直至2906年,除亚洲外全线沦陷。此为沦陷历九年。>
九年的浩劫之后,即使全球形式逐渐好转,即使逐渐反攻拉锯战使得武者灵族从变异兽手中一点点夺回土地,却无法否认那些年的黑暗与绝望。但泰山不是,太行不是,神农架不是。中国从未完全绝望过。因为这三个地区,并没有被异变影响。哪怕一夜之间成为死域,也无一鸟兽虫鱼化为变异兽,吞噬人类的生命。
奇迹。
无可辩驳的奇迹。
而云雾之城,便是于沦陷历十三年正式成立,那是第一位至强者忍无可忍振臂一呼之刻,年号、曙光。那个人,是在避难所、幸存者之城——无论你叫它什么也好,看着这混乱的一切再也忍无可忍的女子。她是灵族之祖,灵玖。尽管她身为灵族之祖,却出身古武世家。她建立了云雾之城。她一手把人族从覆灭之际带向巅峰,历时三十七年。她的大半个人生。
然后,在十六个兽王裹挟兽潮而来的围杀下,为了守护人族力战而亡。
她一个人,屠尽了亿万兽兵。
她一个人,斩杀了十六兽王。
然后油尽灯枯,站在云雾之巅,为守护人族耗尽最后的心血。她将传承散落成十六份,抛洒在人族领土之上不知何处。她说,若有人能够集齐这些传承,灵玖这一世的所得,便倾囊相授。
自此,云雾之巅,便永久矗立着她的塑像。
自此,每一任雾主,必为灵武皆习之人。
这是所有人都耳熟能详的历史——除了不属于这里的安凝和林雪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大概没人知道易琪苓和白夜当年也在那片战场。
“白夜姬,我们很少来这里吧。”易琪苓微微低着头,叹息。
“……师叔死后,这是我第一次踏上泰山。”白夜有些茫然的样子,但依然静静地回答。
“家师太过执拗,若是当年她肯让我来的话,她不必死。”易琪苓抬头看着泰山,如今它已经荒凉到连数百年前前人所立的台阶都已经只剩下不时露出的一丝痕迹。
“但你必死。”白夜侧着头,看她。
没错,论起来,二人却是师出同门的。养大了白夜的人,是易琪苓的师叔,白夜的师傅。而易琪苓,却是在灾变之前就随着灵玖修习剑术了的。是灵玖把她从实验室带了出来,并且以她的个人名誉进行了担保。担保她绝不会对人类造成半点危害。
“若是师傅活着,做的一定比我好。”易琪苓却是极为罕见的,在唇角微微勾起了一抹浅淡而静谧的,沉浸在回忆里笑意。“她一直是那么完美的人。”
那是极为惊艳的笑靥。仿佛清冷的雪莲绽放,带着凛冽的淡雅氤氲。哪怕极为浅淡,哪怕一闪即逝,却是终生难忘。
“却懒到直接就喊你170,连名字都不给你。”白夜不由得冷哼了一声。虽说她自己都不晓得为什么要哼一声。就像数百年前,在她还懂得什么叫做情绪的时候,在灵玖的羽翼下,和那个同样是小小的女孩儿一并嬉闹玩耍的时候。
“已经这么久远了啊。”易琪苓微微低沉了眼眸,少有的叹息。似乎一到这里,见到泰山,就想起来了那么久远的回忆,甚至,久远到了她以为自己已经忘却。“如果能够让那些日子安静的延续到永久,我宁愿自己一直是被人提防着的人造人。我宁愿永远生活在灵玖的守护之下,不见外人,不闻外事。我宁愿一直忍受着R…17不知何时发作的恐惧……”
“你们一直没有说过R…17这种奇怪的东西,我只能到处打听,前不久才知道这就是这个世界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白夜似乎有点埋怨的样子。但银色霜冷的眼眸却终究只能透露出心底一片寂静荒凉的空无。
“因为我是最完美的实验体,如果被议会得知这一切,我们原本压下去的人体试验,绝对会再次被他们偷偷展开。但人族……已经禁不起折腾了。”
“我们都不是纯正的人。”
“灵族也都不是。但我们依然是人类。”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以普通人的方式,一步一步攀登着泰山。也一点一点的收拢着回忆。白夜没有继续说话。她想起那年的自己。在那个人否认了她身为人类以后,彻底自暴自弃的她,自我催眠封印了那一切的记忆,除了点滴的碎片之外不记得一切。然后她离去,以等价交换天平之名行走天下。然后,暗示自己没有必要不要来这里。
也对自己下了心锚,一旦返回,便可以记起一切。
那年终究是伤了心的吧。师傅他错了,那时的自己终究是有情的。
但现在想起来也晚了。数百年的习惯,她早已忘却了情感,变得真正的无心、无情。
作者有话要说:
☆、决断
“琳琳,明天我们就要结婚了。”
“嗯,而且婚纱已经送来了,你要不要试试看?”
简单的对话飞扬着快乐,两个女孩眉眼间纯粹的幸福不知让多少人羡慕到骨子里。
“诶,原来是我出嫁吗?不是你嫁给我吗?”李馨媛有些闹不清情况似地问道。
“笨媛媛,是两套婚纱啦!我们一起穿。”程烟琳笑的眉眼弯弯,作势要敲她的头。李馨媛也作势躲闪,两人没说几句正经话就开心的笑闹到了一起。她们才不要分出来谁娶谁嫁呢。她们是一起那么努力奋斗着的呀。
“不用麻烦主母来主婚,我们自己还是凭借努力让大家认可了呢……真好。”笑闹完,程烟琳一边大口的喘着气,整张脸都洋溢着幸福与快乐。
“嗯,虽然说参加婚礼的并没有多少人,但我们是正式的结婚了的呀,这是受到所有人承认的婚礼呀……”李馨媛也很开心,一口就亲上程烟琳的脸颊,留了一层的口红,然后被程烟琳一口亲回来,也在她脸上留下了个记号。
“呀,不要闹……”
嬉笑声,如此肆意的飞扬着。
“柳姬。说好的要帮她们主持婚礼,你却带着我过来看她们秀恩爱!不用布置布置吗?”安凝带着点怨气的吐槽声很快被压了下去。柳姬示意她小点动静,远远地窥探着两个人,然后疑惑的偏过头问她。“我们结婚的那些天也是这么狂欢着呢吗?……好丢脸的感觉。”
安凝感觉额头暴起一抹青筋。好丢脸?……柳姬!你这是在作死!
“哪里丢脸了?……”她咬着牙问。
“霍拉,你看嘛。恨不得全世界都来看她们两个秀恩爱,这样真的好吗?当时我们可没有这么高调你说是吧?”柳姬莫名,她以为安凝这么聪明一定会明白的,但还是给她解释了一句。
安凝冷笑、想着那三天三夜的流水婚宴。那不算高调么,那华美到足以媲美整个世家家财的嫁衣,不算高调吗,那城主级司仪算是低调吗?想着想着,然后安凝莫名的心下一软。柳姬这家伙或许情商不高,却的的确确是很宠着她的。
小安凝微微低着头,有些纠结的想着心事。
柳姬没有注意到安凝的异状。只是偷偷地看着前面秀恩爱的两个人,暗自偷笑。
所以安凝又开始莫名的气急,这样看起来说不定从她开始生气到她生完气柳姬都不清楚?!这家伙怎么能够迟钝到这种地步!安凝一撇嘴,决定不原谅这家伙。按这家伙迟钝的程度,说不定到那个时候这副壳子真的换个芯她都不知道!
又开始自己生闷气的安凝完全不知道柳姬打量了自己好几眼。暗自奇怪着最近安凝的不对劲。
第二天,安安稳稳的参加完婚礼,柳姬却是看着安凝眼底微微的艳羡,有些烦躁。安凝她果然还在心烦那天结婚的时候那个不知死活的女刺客。估计当天她又被刺激了一次之后一直就在心烦着什么事,才一直对自己不假辞色吧……柳姬决定去柳文渊那边看看那个据说还没死掉的女刺客,看看她身上的蘑菇,好好折腾她一回。都是他们这些人的不是!
“媛媛,来陪我谢谢主母大人……诶,主母您脸色好像不怎么好。”
“只是最近有点累罢了。”安凝看着面前穿着绒质大红嫁衣的一对美丽的新娘子,脸色浮现淡淡温和的笑。
程烟琳歪了歪头,也没有深究,只是敬了她们酒,然后准备去招待其他客人。
“我想要出去透透气,就先走了——你知道我不喜欢这么多人的地方。”安凝对着她们点点头,示意她们可以自行招呼客人不用管她们,然后起身准备去外面吹吹风。
“外面冷。”柳姬顺手把自己的风衣披在安凝身上,准备和她一起出去。
安凝转过脸,眼底神色复杂莫名。柳姬确实是对自己很好的,但是一想到或许有一天这份好会落到另一个人身上……她不能接受。
这是十一月份了,雪纷纷扬扬的,不知何时落下,却已经薄薄的积了一层。
安凝指尖冰凉,却不觉冷,只是望着这雪,寂静无言。这雪让她想起了玄冰城主,易琪苓。或许她可以找易琪苓,问问某些事。毕竟她有着那么久远的经历。而且若是以她的性格,自己的来历告诉她,她是不会泄露的。或许她会给自己一个答案。关于未来,关于柳姬会有的反应。
外面寂静的雪景和里面纷乱欢庆的场面对比分外鲜明。
柳姬注视着出神的想着什么的安凝,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安静的陪着她。
“柳姬、我们回去吧。”过了一会儿,雪越发大了。但安凝却是选择了这么一个时候,轻声开口。“我不喜欢这么喧闹的地方……回家吧,我想回去。”
柳姬并没有问她在想什么,只是轻轻的拉起她的手,惊异于指尖的冰凉,自然而然的把它捧了起来,凑到嘴边轻轻呵了一口气,然后用手试图焐热她的手。
安凝心下越发的乱了。冻僵的指尖传来的暖意如此真实而温馨。但她又怎能忘记那一天在她的怀抱中透骨的寒意。她现在享受到的一切,是不是将来会有另一个灵魂取代她的位置去享受?她现在被怎样宠溺着,将来会有一个人享受到同样来自柳姬同样的溺爱……安凝无法接受。但她又不舍得抽出手拒绝这份幸福。
于是她轻声一叹,任由柳姬握着自己的手,轻轻的重复了一遍。“我们走吧,柳姬。”
柳姬对着她温和的笑了笑,握着她的手越发紧了。而安凝撇过头,安静的注视着雪景。薄薄的雪在皮靴下被踩出了吱吱呀呀的声音。
安凝低着头,轻轻呼出一口白气,看着它飘散,然后脸上绽放出一丝柔软的笑意。
她确实不知道怎么办。
但在安凝还在的时候,会倾尽所有的去爱。
柳姬,你情商不够我可以原谅你。但——若你不知道哪个才是我,一日两日,一年两年……你总会起疑心,你总会注意到某些细节,你总会知道你的枕边人,不是我。到那个时候,你自然会付出代价。我提醒过你的,我问过你的。
或许这显得太过薄凉,但安凝找不到更适合的决定。
作者有话要说:
☆、雾主铃兰
云雾之城在泰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