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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法忍受这些——我!没!法!忍!受!这!些!我、我……”眼泪终于顺着安宁的脸颊滑落下来,“我没法忍受你们和我的一切亲密于其他人的互动、关注、照顾,全部都是因为那个蓝色的石头,不止是你们,我也没法忍受这些。而那些该死的病毒文件,害得托仔、枪仔和铁皮做了他们不想也不应该做的事,那些……让他们失去性命的事。”
她抬起手,好像要接住什么一般伸向擎天柱,颤抖地说:“我甚至没法用它带给我的另一个能力救回他们。我甚至,没能救回他们。”
擎天柱回视着安宁的目光,她的眼眶中不断溢出着盐水化合物,这对于人类而言意味着极度的伤心:“……我们从未期待过任何一位故去的战友能够重生。我们持续坚持奋斗的理由不是为了带回他们,而是阻止下一个战友的离去。”
“噢收起你那领袖的架子吧!你压根不是个好领袖!!”安宁忍无可忍地撑着身子,前倾上身向红蓝金属巨人吼道,“你应该一早就把我解剖取出那该死的‘母体’!!至少在发现那个病毒之后!!你应该隔离我,把我关进牢房里,而不是任由我乱跑企图与其他汽车人有所接触!你应该让铁皮跟我保持距离!你应该告诉我一切!而不是等我去发现!!!”
“如果你做到了其中一条,或许他们就不会死了。你知道吗?在我即将被解剖拿出‘母体’的时候,为了不丧失宿主,它将一部分记忆还给我了——一部分关于你们未来的记忆。就是它,它一直在阻止我想起那些。可是如果你早那么几天把我送去解剖的话……就差一点,就真的只差那么一点。”
不知不觉间哽咽得难以发音的安宁艰难地说:“真的……只差那么一点……但我什么也没能改变……我什么也没能改变。甚至让枪仔和托仔白白丧命。为什么你不快一点?为什么?真的就……只差那一点……!”
“……你向我发火了。”擎天柱最终这么说,出乎安宁意料的回答让她一愣,“这很好。之前你总是压抑着你对我们的负面情绪,但目前看来,你已经不需要我担心这一点了。”
“……铁皮教的。”
“是的,他是一个好老师。”
“但我是个坏学生。”
说完这话的一瞬间,好像被按下了什么开关,安宁再无法忍耐哽在喉头的悲怆,抱紧了盖在她身上的薄被,哀哀地哭泣起来。
擎天柱用他一贯的悲天悯人的目光注视着安宁。他想为她做些什么,想要安慰她,想要将她拢在手心上,想要用手指滑过她颤抖的背脊,同时也想过为自己逝去的战友追回些什么,用某些汽车人绝对不允许的手段。
擎天柱光辉伟岸的领袖形象已经存在太久,导致大家似乎都忘了他也是个正常的赛博坦人,他也有赛博坦人该有的一切情感欲丨望,负面的、正面的,但导致他成为现在的擎天柱,汽车人领袖的原因是:他懂得控制抑制那些会给大局造成不良影响的情感。
而当他实在无法抑制的时候,领导模块会帮他抑制。
擎天柱闭上光镜盖,再次睁开时瞥了一眼闪着一点红光的监控摄像头。
监控人员能看见他们的大致行动,却听不见他们的声音。
于是他向哀哭着的女孩伸出了一只手:“安,用你的被子盖住你觉得需要的部位,然后抱住我的手指。我有东西要给你。据调查数据,病毒只能通过直接的皮肤接触传播。”
……
“呃,长官?”负责监控的士兵有些迟疑地盯着屏幕上的画面,“或许你需要看看这个。他们、呃,他们有了肢体接触。”
夏洛特勉强把视线从手上的文件转移到屏幕上,仅一秒便不耐地移开:“噢,我想伟大的汽车人领袖知道他在做什么。而且无论如何,日出之时就是他们该离开准备乘坐火箭、飞船——管他们叫它什么——离开地球的时候。——还有多久日出?”
“大概半个小时——准确来说应该是二十六分三十二秒。”
“好的。谢谢。”
……
“……我该走了。”当医疗仓库的入口处传来敲门声时,擎天柱这么说了。他收回手指,冲安宁眨了眨光学镜头,就像是与她共享了什么秘密一般,戴上了一丝狡黠的意味,“再见,安。”
安宁握紧手里的刚才擎天柱递过来小小的物件,点了点头,旋即察觉到对方语气中的一丝违和感,追问道:“等等,你要去哪?”
“……”
擎天柱的沉默让安宁更为心慌,她四下张望着:“救护车呢?为、为、为什么他不来帮我检查?爵士!爵士现在在哪?你——是指‘你们’都要走吗?你们要去哪?”
“安,”擎天柱说,沉稳的声线令人安心,“你会没事的。记住我刚才说的。”
“我永远会来救你。”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的注解忘记放上来了太急啦哎呀呀w(?Д?)w
伽拉忒亚情节:伽拉忒亚,塞浦路斯王雕刻刀少女像,他雕好之后就爱上了这个雕像。爱神看他感情真挚,遂给予她以生命使他们结为夫妻。简单来说就是造物主爱上造物的感觉。
☆、坑爹的八十一章
擎天柱看着向自己缓步走来的金发人类女性,从发声器最深处发出了一声叹息。
“嗨,奥普。”安宁经过坐在轮椅上的前探员西蒙斯,走到了想要说什么却生生忍下的山姆身边,抬头向躬身弯腰以便让自己与人类的高度差不要更为悬殊的汽车人领袖,笑了笑,“别担心,我不是给你——给你们的起飞——带来任何麻烦的。否则我根本不会被允许来到这里。”
“……我并没有这么说。”擎天柱沉默了一会,说。
“管它呢。我来这是向你——你们所有人告别,然后——”安宁将一直紧握的手伸了出来,那里面有什么东西,而在她的笑容里也有什么东西,这两个东西是什么擎天柱都不知道。只是前者是擎天柱有能力知道,但不想提前得知;后者是什么则是他想知道也无法得知的。
“给你这个东西的。”
擎天柱向她伸出手,手背几乎完全贴在地上。安宁会意地踮高脚尖,伸直了手臂,在完全避免自己与对方有任何肢体接触的情况下,高高地将手的物件掉在擎天柱手心,发出清脆的金属相撞音。
巨大的金属巨人收回手,拿拈起那个于他来说过于细小的物件——一个外径约有人类掌心那么大的螺母,然后用那令人惊羡不已的光学镜头在1。2秒的时间内完整扫描了这枚螺母的外部形态,得到了它所有特征读数后,抬起了湛蓝的光镜,看向给予他这个临别礼物的人类女孩。
后者发出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干笑:“嗯,那是我很久之前就该给你的。上面有我和你名字,咳,你原来的名字,还有一点我想对你说的话。我、我主修机械工程,记得吗?而铁皮告诉了我你们最常用也是最容易损耗的螺母型号,所以我就……你可以把它当做个备用的零件,它上面的刻字不会影响其耐久性和实用性——大概?我也不知道我的知识……”
“谢谢你,安。”汽车人领袖缓缓合拢他巨大的手掌,将那枚刻有“安宁&奥利安”和“I WILL ALWAYS LOVE YOU(我会永远爱你)”的六角螺母小芯地拢在手心,“我会好好珍惜这份礼物的。”
“哈!我……很高兴你喜欢。”
“这是份很好的礼物,谢谢你,安。”
“……”
“……”
在短暂又令人焦躁的沉默后,擎天柱先一步找到了话题:“你……叫了铁皮的全名。”
“哦!是的,我其实早就能叫出来了,只是一直都不想叫而已。你知道,看铁皮那个认真纠正样子,其实挺有意思的。”安宁短促地笑了两声,晶蓝的眼眸蒙上一层雾霾,“或许我应该当着他的面叫一遍他的名字,至少让他明白我知道他的名字的正确发音。”
擎天柱觉得他选择了一个糟糕的话题。
“……无论如何,”幸好,安宁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唇角的弧度甚至不减反增——可这让擎天柱更为担忧,“你过一会就要登上那艘飞船了吧?和所有的汽车人一起离开地球。你们要去哪呢?”
音频接收器外廓微转,擎天柱答道:“是的,我们就要离开了。目的地……未定。”
“也就是说,你们也不知道要航行多久是吗?”
“是的。”
“嗯……你的飞船是需要能量驱动的吧?”
“……安?”擎天柱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考虑到飞船的载重,你们无法一次性带上过多的燃料和能量供给,这对于航行时间不定的航行来说实在太不利了。……‘母体’的能量,虽然带有病毒,但这种病毒对于仅用于航行的飞船来说,应该无法造成影响吧?”
“安!”
“我不会接触你们的,一个指头都不碰。”安宁挺直了腰杆,可微颤的发尾和声音却暴露了她当前的情绪,“所以,可否让我登船,船长?”
“……”
“没有空气也没关系,就算我死了它也可以继续运作不是吗?所以让我登船吧。”
“……”
“请求登船,船长?”
“……”
“……求你了,奥普,”在擎天柱的沉默和深邃的注视下,伴着不远处负责监控情况的士兵们快步而来的脚步声,安宁的笑容已经难以维持,她眼里积蓄已久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滴落下来,“带上我吧,奥普!……求你了……求你……求求你……带上我……带上我……!”
可在这哀求和脚步声得倒计时中,汽车人领袖这么说了——
“不,安,我不能带上你。我们汽车人与人类政府有过条约,所以我不能带上你,很抱歉。”
很难说明他说出这句话之后,对面的人类女孩的眼神是怎样的。失望、绝望、愤怒、哀伤……许许多多的情绪集中在那小小的晶状体里,然后混杂在被剧烈的动作震落的更多泪珠里跌落在地,可就算如此,那些情绪也没有减少半分。
“等等!等等!你们在做什么?!”山姆·维特维基看着被一拥而上的士兵们压制住,将双手反剪到身后铐上手铐的安宁,想要制止却反被推在一边被另一个士兵控制,只能大声吼着,“住手!!你们——你们他妈的在做什么?!别碰她!!放开她!!擎、擎天柱!!大黄蜂!!”
一边等候许久的年轻气旺的侦察兵一跃而起,哐啷啷地跑过来,却被自家领袖拦下。可另一边,压着安宁的士兵的举动,也被擎天柱用沉稳的声音叫停。
“宁·安,我有足够的理由确信,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身为汽车人的领袖,我向你致以我的谢意;而身为擎天柱这个个体,我……”
擎天柱的光学镜头里的辉光蕴含的感情同样复杂,在看了那两簇蓝焰半响后,安宁激动的情绪稍稍平复,开口道:“如果这真的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那么多一次接触也无足轻重是吗?”
“……”
那“最后的接触”实在是过于亲密,让他们之间那份暧昧且尚未定型的感情展露在众人面前。
他们都不知道提出或是回应这份接触对于对方个人而言意味着什么,都不清楚之后这份感情会变成怎么样,都无法预测汽车人或是人类政府会对他们这一接触做出何种反应。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