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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来……
爸爸想问的是,玛丽到底想要什么。
若是活得幸福安康、衣食无忧,那嫁人就可以,何必自寻烦恼?玛丽不会置喙他人的选择,这样脚踏实地的生活才是最为困难的,玛丽反而佩服做到这一点的人。
而她却要往相反的方向走,不论是成为作者,还是私人侦探,都不会过上安定的日子。身为父母,再不干涉女儿的选择,班纳特先生总是希望几个傻姑娘们能够活得快乐且幸福来着。玛丽偏偏挑了最难的道路,他当然会问一句,她到底想要什么。
玛丽想要的是“找到答案”。
找到案件的答案,换来的是委托人们的笑容;自我设计一个谜题并且提供答案——运气好的话,还能给现实生活中切实存在的问题也找到答案,换来的是读者,甚至是更多人的笑容。一开始玛丽只感觉到温暖,现在她则感觉到这样她的生命具有意义。
想到这点后,玛丽的心情陡然一松。
巴黎一行果然是有收获的。
她看着自己写下的信件默默想道,别的不说,现在她能回答爸爸的问题了。
将信件封好后,玛丽满脑子还是乱七八糟的事情,剧院的案件、莫里亚蒂教授的下马威,还有埃里克和艾琳的爱情始终不曾散去,她左右睡不着,干脆又拿出一张纸,开始琢磨起新故事的思路来。
凯瑟琳找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趴在书桌上睡着的玛丽。
她半夜清醒过来,发现莉迪亚睡得格外香甜,可玛丽的床却是空的。找了一圈发现她竟然还在书房,还睡着了。
努力是件好事,但太过沉迷对身体不好呀。
凯瑟琳一边在心里默默嘀咕,一面走向前,推了推玛丽:“玛丽,你快回去睡觉!”
“嗯?”
玛丽揉了揉眼睛,清醒过来。凯瑟琳见她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出言抱怨:“到底再写什么这么入迷啊?”
“我在想案件思路。”
打了个呵欠,玛丽晃了晃压在胳膊下面的纸张,纸张被她涂涂写写,几乎看不出到底写了什么。
“我已经确定下来了。”她说。
凯瑟琳顿时来了精神:“下个案件?你打算写什么?”
玛丽:“死亡天使。”
作者有话要说: 前文就提到啦,魅影要钱也不是白给的,原著里就说明过他是个音乐天才,一是带出了克里斯汀(本文里就是艾琳了),二是自己写创作歌剧。我觉得不说歌剧如何,光是艾琳这种程度的歌唱家,赚的钱也绝对够给他的啦。
感谢 我书读得少你别骗我、鹿叁叁√、何来共鸣x101、zoey27040 的地雷,感谢 阿诺x10、荞芥x20、不加糖的望远镜x10、一棵樟树、濯川x10、最初的史官x10、静静看小说x5、蟹堡王、crossingkyix10、默俞、momox10、大乌鸦嘎嘎嘎x5、月满西楼x20、绛霄x10、叶叶叶一x5、水水水桔子x10、我书读得少你别骗我x10 的营养液,谢谢大家,爱你们么么哒!
155、侦探不易做11
151
玛丽迷迷糊糊地说出自己定下来的新线索; 然后就回去睡觉了。
她解决了一个大心事,睡得格外香甜,可没头没尾抛下一句话; 让凯瑟琳抓心抓肺的好奇。班纳特家的四姑娘辗转反侧一整个晚上,硬是没想明白玛丽所说的“死亡天使”是什么意思。
第二天一大早; 凯瑟琳就急不可耐地问道:“玛丽,你到底想到了什么新故事?”
玛丽正忙着梳头发呢:“嗯?”
凯瑟琳:“‘死亡天使’到底代表着什么呀?”
啊……
玛丽昨天太困了; 险些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凯瑟琳这么一提醒她才恍然想起了昨晚的事情。
“凶手是一名药剂师。”玛丽回答。
“死亡天使”在刑侦中也算是一个特有名词了。这样的案件在全世界各地屡见不鲜——罪犯多数是医护人员,而受害者多数是没有自主行为能力的孤寡病弱,他们活得凄惨或者痛苦,出于“帮助他人解脱”的目的; 罪犯选择杀人。
天使,指的是这类凶手往往是帮助他人,缓解他人痛苦的人。而这样的人自诩仁慈的名义行凶; 自然就是死亡天使了。
历史上著名的几桩死亡天使案件; 犯下罪恶的多数是护士。玛丽最初的打算也是写护士; 后来她转念一想,这不合适。
护理学的创始人南丁格尔女士,和玛丽是同时代的人; 现在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护士”出现呢。而且未来的护理专业多数是女性; 一来《支票佳人》的反派就是女性; 玛丽不打算在连着写两本女性反派,在这个年代太过惊世骇俗了;二来,护理学在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刚刚起步; 她的科学知识不算丰富,帮不上什么忙就罢了,起码别拖后腿,污名化一个在未来如此重要的学科和职业。
所以,最后玛丽将罪犯的职业定位药剂师。
“药剂师。”
凯瑟琳看了这么多本书,也多少有了一些小说经验了。她猛然瞪大眼睛:“那他要想谋杀什么人,可真是太方便了。”
玛丽勾起嘴角:“思路很对,凯蒂,你现在也可以去写作啦!”
凯瑟琳脸一红:“少那我打趣。”
选择药剂师确实有这部分考量,当然另外一部分是……在维多利亚时代,不仅仅是护理学刚刚出现,连现代医学也是刚刚起步。虽说更多的医生或者药剂师,还是像约翰·华生一样善良正直、学识扎实,但当下的职业环境到底是不规范,也不乏鱼目混珠滥竽充数的人,甚至是在偏远地区,医学仍然和炼金术划等号呢。
当然,玛丽不是歧视他们,毕竟也不是人人都有机会和条件接触科学知识的。只是有善心的人不一定聪明,而愚昧者往往会好心办坏事。
“所以,”凯瑟琳望文生义,大胆猜道,“你说凶手是‘死亡天使’,难道他是去毒杀有罪的人了吗?”
“怎么。”
玛丽揶揄道:“毒杀有罪的人,在你眼中就是做好事了吗?”
这可把凯瑟琳问住了。
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答案,支支吾吾半天,既不放玛丽走,又不知道该怎么作答。姐妹之间一边闹一边胡扯,梳洗的动作大大减慢了,慢到早就起床的莉迪亚和艾琳忍不住过来瞧瞧是怎么回事。
“早饭都要上桌了,”艾琳催促道,“怎么还不换好衣服?”
“艾琳!”
凯瑟琳就像是看到救兵一般站了起来,抓住艾琳的衣袖不放手:“玛丽在和我讲她新故事的思路呢。我问问你,如果下一个故事的凶手毒杀的是有罪的人,他算有罪还是无罪呢?”
艾琳·艾德勒女士可不是天真可爱的乡下姑娘,她一听这问题,先是一怔,而后看向玛丽。
“我知道,”她笑了笑,“在凯蒂心中,杀死有罪的人,可能是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说中心事的凯瑟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而后开口:“是这样。我看好多侦探小说,明明凶手就是有罪,却无法将他们逮捕,我好生气呀。”
莉迪亚:“但杀罪人也是杀人呀。”
凯瑟琳:“所以我也不知道,算有罪还是无罪。”
“依我看来,”艾琳总结道,“行侠仗义固然大快人心,然而却也是实打实的违背法律。既然我们的社会按照法律运行,那么每个人都应该遵循法律,杀罪人也是杀人,也应该按照法律行事。否则的话,生活岂不是乱套了?”
“路德也是这么想的。”玛丽点了点头。
而且,三个故事下来塑造出的菲利普·路德刚正不阿、富有原则,他不是个好脾气的人,虽然大部分情况下不会发火耍横,但也是个不会退让的人。
路德不仅觉得杀罪人有罪,他甚至觉得自诩凌驾于法律之上,代替上帝行事、宣判他人生死的人非常可恶。
“下一个故事,”玛丽这才解释道,“我打算写菲利普·路德辞职的事情。死亡天使正是他离开警局的那起案件。”
凯瑟琳一听这个,先是双眼一亮,而后又困惑起来。
“可是,”凯瑟琳反问道,“你在《支票佳人》里写,路德侦探是同上司起了矛盾,但是既然路德认为‘死亡天使’有罪,那警局更不能让步了呀。”
“是的。”
玛丽笑了笑:“我再给你一个假设,凯蒂。一名十恶不赦的谋杀犯即将在你眼前死去,只有你能救他,你救还是不救?”
凯瑟琳:“我当然是……”
她说一半,卡住了。因为这又涉及到了之前的问题。
只有法律能够宣布一个人有罪或者无罪,身为警察,即使巴不得罪犯去死,可出于职责,他也应该救下危机当中的罪犯,然后亲自将他送上法庭。
“路德没有救。”
玛丽平静地说道:“并且他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没有救。”
这也就意味着,不论罪犯到底是谁,出于什么目的犯罪,具体的情节到底如何展开,故事中又会出现什么样的舆论和波折,最终结果就是,因为个人情绪,菲利普·路德放任一个活人死在了他的面前。
“这让很多人怀疑他也是个个人执法者,”玛丽说,“甚至怀疑是他杀死了罪犯。”
而这样的情节,足以菲利普·路德同上司发生矛盾了。
玛丽直接将故事最值得关注的情节抛出来,凯瑟琳的注意力理所当然地转移走了。
在菲利普·路德的抉择面前,死亡天使到底是谁,他究竟是像未来案件例子中的凶手一样谋杀病人老人,还是将□□灌进他断定“有罪”的坏人喉咙里,对于凯瑟琳来说都不再重要了。她露出焦急的神情:“路德一定是被冤枉的吧!”
玛丽:“你能否认他当时确实想罪犯死吗?”
凯瑟琳好像并不太接受这点,可是她也找不出反驳的话来,纠结了半天,最终只是嘀咕道:“都是霍尔主编的错,非要写谋杀案,一写起来就那么沉重。”
可是关乎生命的事情就是很沉重嘛。
玛丽能明白凯瑟琳为什么出口抱怨,《狂欢之王》中颇为自恋的普鲁托加上戏剧化的场景,让整个故事显得绮丽浪漫;《支票佳人》里的格蕾丝女士手段传奇,即使路德赞落下风,在对手是一位美貌佳人的情况下,倒也显得并不吃亏。
而《支票佳人》的故事还没结束呢,玛丽就决定下个故事回归最开始创作时冷峻肃穆,还带着道德审判意味的风格,阅读体验落差极大。
不过嘛,玛丽倒是觉得霍尔主编的建议很对。
所以玛丽笑吟吟开口:“我倒是觉得回归最初的创作思路,倒是一件好事。”
不说别的,风格类似的故事写多了,作者自己是会审美疲劳的。《狂欢之王》之后玛丽迟迟没有写出新故事,重要原因在于忙着光照会一案,但她不会否认,那时的自己确实没什么特别想写的故事。
这种感觉在《支票佳人》完稿后更为强烈了:两个风格近似的连载下来,玛丽已经得心应手,但她写起来却没那么多热情了。
霍尔主编建议她回归《连环杀手棋局》的风格,倒是给了玛丽不少启发。至少在考虑死亡天使的具体情节时,她隐隐感觉自己放下了一副重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