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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一堑长一智,”福尔摩斯毫不客气地评判道,“两年前的行动失败后,莫里亚蒂教授不仅没有收手,甚至还意识到自己有把柄可抓,才会出现破绽。现在他在商业上的行为完全符合法律,就算是知道是他干的,也无法逮捕他。”
商业上的行为合法,不见得其他行为合法。
玛丽可没忘记巴黎歌剧院的波里尼经理是怎么死的——严格来说,那也“合法”,因为詹姆斯·莫里亚蒂根本没有动手。但若不是教授出言威胁,波里尼先生又怎么会以死赎罪?
这足以证明教授本身仍然干着一些能够威胁他人性命的事情。
在投资一方抓不住马脚,那玛丽觉得……在另外一条线索中未必找不到破绽。
“我会继续和格雷古瓦一家保持联络的,”玛丽说,“就当是打探消息。”
“资产者可能会雇佣外国工人的事情不要声张。”
“我知道。”
现在散布消息,岂不是提前动乱军心,引起□□吗,玛丽不会干的。
得到玛丽的许诺之后,福尔摩斯才继续开口:“艾蒂安和苏瓦林关系不错,也趁机找到了苏瓦林同其他人秘密联络的证据。只是书信来往是俄文,他读不懂。”
“那么?”
“昨日我找了个机会,翻去苏瓦林的房间找到了书信,明晚会有人前来与他碰头,我、艾蒂安还有哈维记者打算去一探究竟。”
还真是歇洛克·福尔摩斯式的行事风格来着。
玛丽哭笑不得,为了探案,福尔摩斯也没少做独闯死宅、偷取证物的事情,至于跟踪嫌疑犯,那更是侦探的日常操作了。
“有我发挥用处的地方吗?”玛丽问。
“这次你不要去,”福尔摩斯回答,“我怕有危险。”
怕她有危险,同样的,对福尔摩斯、艾蒂安和哈维记者也有危险。
玛丽的心猛然提了起来。
两个人对完各自拿到的线索,艾蒂安也安抚好了卡特琳,两位男士准备离开之时,玛丽还是有些不放心。
“歇洛克……先生!”
她喊住了准备离开的福尔摩斯。
打扮成卸货工的侦探背影一顿,转过身来。
玛丽急忙走向前,她取下配枪,交到福尔摩斯手上。
“如果有危险,”她说,“还是你拿着为好。”
侦探低头看了一眼沉甸甸的金属,而后视线上挪,停在了玛丽的双眼之中。
视线相对,福尔摩斯没说话,他只是蜷起了手。瘦削的手指同时包裹住了玛丽的手和她的配枪,侦探的手腕稍稍一用力,两只手就掉换了位置。
隔着配枪,他们近乎十指相扣,温暖的气息自冰冷的金属之间扩散开来,福尔摩斯刚想说什么,玛丽却反映迅速地抢先一步:“别。”
她另外一只手停在了福尔摩斯的嘴唇前方。
“我借你的,你得还,”玛丽说,“你不想我出意外,我亦是如此,歇洛克。手枪只是最后一层保障,而深夜在外的你比坐在公寓里的我更需要它,哪怕是为了让我放心,你也拿着。”
“……”
福尔摩斯不是一个能够被轻易说动的人,但玛丽的语句诚恳,神情真挚,道出这番话语时她始终盯着侦探的眼睛。
并不尴尬的沉默在二人之间蔓延开来,最终福尔摩斯接下了玛丽的配枪。
“那好。”
他点头:“谢谢你的关心,玛丽。”
玛丽长舒口气。
之所以坚持让福尔摩斯拿着枪,玛丽的本意可不是让他伤人,而是自打踏进马谢纳镇以来,她一直有种隐隐的不安。自从确定莫里亚蒂在投资方面的行为一切合法后,这种不安就更强烈了。
仿佛阴影一直如影随形,那种莫名的威胁感迟迟在玛丽背后不肯散去。她并不迷信,玛丽坚信这样的不安来自于蒙苏煤矿严峻的局势和紧绷的氛围。
而她的不安,到底是成真了。
第二天晚上,玛丽在卡特琳的帮助下换上睡裙,正准备入睡时,一阵激烈的敲门声将她从床上拉了起来。
“谁啊?”
卡特琳走到门边,隔着门开口:“已经睡下了,若是想拜访请明日来。”
“开门,卡特琳,”门外的声音大喊,“是我,弗兰茨·哈维!出事了!”
“什么?”
玛丽披着外套走出房间:“让他进来,卡特琳。”
然而走进房间的并不只有弗兰茨·哈维记者一人,几名工人紧跟着架着艾蒂安走了进来,昨日还为了保护心仪的姑娘义无反顾站出来的青年,此时面容苍白,神情痛苦,一身粗布衣物带着斑驳血迹——
艾蒂安中枪了!
卡特琳尖叫一声扑了上去,玛丽当即开口:“怎么回事?”
“我们中了埋伏。”
哈维记者仓促说道:“有警察在等待我们,说工人们是要非法集会,这是一个陷阱!”
作者有话要说: 呼,终于理清后面的思路,不卡文啦!接下来还是恢复一天双更的节奏,快夸我0v0!
感谢 灯落的灰烬x20、温凡x30、齐神、对斑爷实施后…入……x4、九椰x10、小狐狸x15、詹棵棵x20、阿灯x30、吃肉碱肥肠x25、迷失x48、不说比说了更多x10 的营养液,挨个抱起来举高高,mua!
170、侦探不易做26
166
艾蒂安中了枪伤; 他的衣襟上满是鲜血,导致玛丽根本无从判断枪伤的位置。几名工人七手八脚地将他放在了沙发上,玛丽环视四周:“歇洛克人呢?”
哈维记者:“福尔摩斯主动承担了引开警察的责任; 你放心,玛丽小姐; 侦探和我们分头行动前说了自己有计划。”
玛丽:“……”
还不如不说这句话呢!歇洛克·福尔摩斯的计划中还包涵给自己灌魔鬼脚跟,叫玛丽怎么能放心?然而现在并不是担心他的时候; 玛丽再焦急,也只能按下忐忑的心情——艾蒂安可是中枪了!
她吩咐卡特琳端来了热水和干净的毛巾,但这根本不够。哈维记者剪开了艾蒂安的上衣,子弹打在了他的肩膀处; 纵然工人们一直按着他的伤口,鲜血也已经染红了玛丽客厅的沙发,他们没有任何专业的医疗设备; 这样的出血量; 还不方便取出弹片; 如此下去是会死人的!
哈维记者:“玛丽小姐,你这儿有烈酒吗?”
玛丽:“我去找找。”
卡特琳:“我去!”
玛丽一怔。
卡特琳在酒窖里找到了一瓶未开封的烈酒,不用玛丽或者哈维记者多说; 她就蹲下来; 扶起艾蒂安的头; 帮他灌了好几口酒。
“接下来该怎么办,”卡特琳抬头看向玛丽,那近乎在代替艾蒂安求救; “玛丽小姐,接下来该如何处理枪伤?”
玛丽几乎说不出话来。
她本以为从未见过如此惨烈状况的卡特琳会吓慌手脚,但却未曾料到在危机时刻卡特琳表现出了穷人家女儿惊人的适应能力——生活在食不果腹的矿工人家,常年工作于不见天日的地下,使得见惯一切恶劣得近乎地狱环境的卡特琳学会了别样的对抗死亡的方式。
她或许愚昧,但生存的重担压在背后,也让穷人家的孩子拥有令人惊愕的求生欲望。
——活下去。
那么、那么简单的语句,在卡特琳,在工人们眼里,确是一项无比艰难,必须要为之奋斗的事情。
恍然间玛丽似乎理解了福尔摩斯的决定,他说“她无法获得工人们的信任,连他也不能”,玛丽一度为此颓丧挫败过,而现在卡特琳坚定的目光却让她有了另外一种体会。
但现在不是感慨的时机。
玛丽想也不想:“得把弹片取出来。”
哈维记者:“我来。”
比起只有简单卫生知识的玛丽,来自于工人国际的弗兰茨·哈维要更有经验。记者先生撸起袖子,他先是让玛丽用烈酒湿透了毛巾,让艾蒂安稳稳咬住,然后借助酒精消毒后,拿起了镊子。
“你们按住他,”警告道,“别让他挪动肩膀。”
话是这么说,然而即使有多个工人死死按住了艾蒂安,当哈维记者将镊子探进血肉模糊的伤口当中时,咬住毛巾的艾蒂安还是发出了近乎嘶吼的悲鸣。
惨烈的画面让工人们都忍不住挪开了眼睛,但卡特琳没有。
年轻的少女抓住了艾蒂安的手,青年因为疼痛而蜷紧手指,他的指甲在卡特琳的手背上留下了一道血印,但卡特琳仍然不肯放下艾蒂安。她瞪大眼睛,一刻也不肯挪开目光,似乎这样就能够帮助伤患分担苦痛和折磨一样。
时间过的无比漫长。
没有麻醉药,没有无菌环境,更没有专业的医护人员。哈维记者尽自己所能帮艾蒂安取出了伤口的弹片,然后只能利用烈酒泡过的普通针线,硬生生得缝合好开绽的皮肉。
到了最后艾蒂安几乎失去了出声的力气,处理伤口的过程不亚于一场战争。当哈维记者剪短黑色的线后所有人都不禁擦了一把汗。
可缝合好伤口不代表事情结束了。
十九世纪没有抗生素——就算有,以工人们的存款也根本用不起。感染与发炎的阴影仍然在青年工人的头顶无法散去,而卡特琳替艾蒂安擦去冷汗和脸上的污渍,抱着他的头颅低语:“没事了,艾蒂安,已经没事了。”
艾蒂安缓缓睁开眼睛。
他感激地看了玛丽和哈维记者一眼,而后目光抬起,落在卡特琳身上。
“卡特琳,”他勉强开口,声线因为刚刚嘶吼变得极其沙哑,“我有话对你说,我——”
“——我不听。”
卡特琳斩钉截铁的打断了艾蒂安。
“你有什么话,等康复了再对我说,”卡特琳飞速地说道,“人不能在危机时刻把话说完,说完了就没了心气,会撑不下去的。所以我不听你说,艾蒂安,你必须好起来。”
“还是把他扶回房间休息。”
玛丽急忙开口:“卡特琳,你去整理一下客卧,然后负责照顾他,好吗?”
卡特琳点了点头,工人们重新将艾蒂安架起来,而卡特琳先行一步,跑去客卧整理床铺。
直到此时,歇洛克·福尔摩斯还没回来。
玛丽走到客厅窗边,拉开窗帘,落入眼帘的是马谢纳镇的街道。她的公寓位置很好,就位于小镇唯一的主干道上,任何人出入都能一览无遗。
而现在外面一片死寂。
没有侦探的影子,也没有任何声音,连动物的鸣叫都没有,唯独冷风吹到窗子上微微震动的声响。因为情况紧急而暂且抛到脑后的担心再次爬回心头,玛丽低头看了看她的双手,上面还粘着艾蒂安的血迹,停留在指甲缝里已然凝固。
那如此刺目。
玛丽大概明白福尔摩斯的“自有计划”,具体是打算做什么了。
第二天,她换上巴黎最新款式的衣裙,甚至罕见地戴上莉迪亚亲自制作的帽子,带着自家女仆卡特琳敲响了埃内博先生的房门。
蒙苏煤矿总经理脸色相当难看地给出玛丽预料之中的答案。
“福尔摩斯昨晚被警察抓住了,”他抹了一把额头,“说是参与了工人的私下集会,这可不好办,玛丽小姐,重点是他身上还带着枪。”
玛丽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