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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德蒙亲戚的房屋因为积雪倒塌,当晚他的确是为了修缮屋顶才离开小镇的。但在路上,他仍然选中了自己的目标。
一位贫穷、孤苦的少女,和爱德蒙选择的目标完全不同。她在第二天被人发现于破旧的茅草屋后勒死了,而她住的地方甚至比这还差。
大雪掩盖了凶手的踪迹,他也没有留下指纹。
路德之所以怀疑这是爱德蒙做的,是因为要从火车站前往他的舅母家必须经过受害者居住的村子,而她的死亡时间也刚好符合他经过的时间。
但这个可怜姑娘不认识爱德蒙,他们之间素不相识。她不应该是连环杀手的目标,作案手法同其他受害者也全然不同。
菲利普·路德站在破旧的茅草屋前呆了许久,然后折返回镇子,找到了爱德蒙。
“是她。”
连环杀手并没有再同路德侦探打谜题,他平静地点了点头:“恭喜你找到了缺失的那块拼图。”
对于爱德蒙来说,他的确是在和路德玩拼图游戏,只不过区别在于他们的玩具不是硬纸板错成的拼图,而是一具具尸体。
这个比喻活灵活现,可路德笑不出来。
“为什么?”
“你是想问,为什么是她?因为她的死法和其他人不同,更像是随机作案。”
“……”
说中了路德的心事,爱德蒙才仿佛得意地点了点头。
“她的确不是我的目标,我其实没想动手。眼瞧着大雪要来了,我得在下雪之前修好舅母的房子。所以便连夜赶过去,想趁着返回的时候选中猎物。”
爱德蒙顿了顿:“然后我在路过那个村子时,从那件废弃的房屋里看到了她。警局的卷宗里如何记载她的,侦探?”
路德:“衣衫不整、下那个体有被侵犯过的痕迹,但和死亡时间不同,有几个小时的时间差,那不是你干的。”
爱德蒙:“不是。我发现她的时候,她可能已经被强那个奸了……至少三到五个小时。”
路德阖了阖眼睛。
“在深冬季节,一位年轻女士遭到了性那个侵犯,且在低温环境下停留那么久,这不正常。于是我向前询问她,她说她无处可去了,让村子里的人看到她这样走出房间,只会以为她是在与人通那个奸。她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丢失了贞那个操,所有人都会将她斥为荡那个妇,她一定会被父亲赶出家门的。”
“那她是与人通那个奸吗?”
爱德蒙笑了起来。
“侦探,”他笑着摇了摇头,“如果是未婚通那个奸,如果上了她的只是个农夫,哪怕是有妇之夫,事情都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哪怕她的父亲再绝情、再冷酷,仅仅是将自己的女儿视为财产而不是亲人,也一定会为了捍卫‘财产’的完整而拿起自己的武器。可是他没有,可怜人的话语证明了她的父亲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她——一个受害者身上。你猜猜是为什么?”
路德没有说话。
“你不说话,”可爱德蒙没有轻轻揭过,“是因为你知道答案。”
凶手的表情依然近乎冰冷,路德终于明白他在直面爱德蒙时为什么会感觉不舒服了。
因为哪怕是笑着,爱德蒙的双眼中也不包含任何情绪与波澜。
“她是被当地的地主强那个奸的,”爱德蒙说,“她一家人的生死存亡都维系在那位地主是否愿意将土地租给她的父亲。”
“所以。”
直到此时,路德才开口。
他的声线近乎嘶哑:“放任她不管也是死路一条,所以你亲手掐死了她。”
爱德蒙:“是她求我的。”
吐出这句话的凶手让路德浑身发寒。
“她恳求我救救她,我无法救她,但我可以帮助她解脱,”爱德蒙继续说道,仿佛他施加于受害者的不是死亡而是恩赐,“她几乎没有挣扎。”
“所以杀了她,你没有再谋害其他人。”
“是的,虽然我觉得她并不是我的猎物,但也意义非凡。”
爱德蒙坦然承认道:“你已经找到了所有猎物,路德。我知道你一定能找到。”
可路德却一点破案之后的胜利喜悦都没有。
如果可以,他仍然很想照着庞然的工人脸上来那么一拳——他的确找到了所有受害者,但那是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即便把凶手逮捕一百回、绞死一百回,死去的女孩儿们也不会复活过来。
特别是最后一位还死的如此……令人心意难平。
路德沉默很久,他死死攥着拳头,在幽静的室内伫立着,仿佛维持着这个姿势直至时间的尽头。
最终他还是平静了下来。
“我有一件事想问你,”他说,“你做这些事情,究竟是为了什么?”
“你如此聪明,侦探,所有人都说你善于揣度凶手的想法,那你觉得我的想法是什么?”爱德蒙不答反问。
“我觉得你在试图给自己下一个定义。”
序列杀手也好,连环杀手也好,包括爱德蒙的作案动机和手法,都严格地把控在一个标准之内,仿佛他本人便是流水线上的物件一样,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数值标准。
“你想为自己找到一个归属。”路德说。
“你这么说,似乎也不算错,”爱德蒙开口,“我不信神,那么宗教中的‘人’的标准不能定义我,我只好通过自己的手段来认识自己。”
“我不明白。”
路德有些困惑。
“既然你那么了解自己,为什么还要向我发起挑战,要我去侦破案件?”
“因为我知道,侦探,你能了解我。”
爱德蒙的话语近乎真挚。
“而你为了一个女人,深陷泥沼一蹶不振,我得帮助你走出来,聪明人总是得伸手帮助另外一个聪明人的。”
“你认为我和你是一路人?”路德失笑出声。
“难道不是吗?”爱德蒙反问。
路德忍俊不禁地转过身,离开了牢房。
他没有回答爱德蒙的话,也没有反驳、辱骂他,更不会同他解释。迎接连环杀手的是一场绞刑——希望镇子里的绞刑架能够吊住像是巨人般的凶手吧。
不解释是因为没必要解释,在爱德蒙眼里,女人仅仅是“区区一个女人”,他不会明白菲利普·路德为何如此悲伤。
他的作为的确让路德振作了起来,却不是以爱德蒙的方式。
而是在为一个个少女寻找凶手,帮助她们的灵魂解脱的过程中,菲利普·路德逐渐地回想起来,他对亡妻的爱并非负担,她选择与自己成婚也绝非为了相互折磨。
妻子爱他,是因为他一直在追逐案件的真相从未放弃。若是因为她的死亡而消沉放弃,那么路德觉得,他死后根本无颜面对爱人。
爱德蒙确实在认识自己,但他过分的追求生死,以至于失去了属于人类的标尺。可路德有,所以他从未觉得自己和凶手是同一类人。
这个标尺就是安娜·路德,他妻子的爱与支持,无关时空、跨越生死,始终陪伴在他的身边。
《连环杀手棋局》的故事到此为止。
因此,布莱克伍德爵士说,为自己寻找定义的凶手和侦探都是有信仰的人,她倒是多少能理解。
爱也是一种信仰,不是吗?即便玛丽在文中并没有直接描写菲利普·路德对亡妻的感情,和过往两个人恩爱的生活,可路德对妻子的思念和因为阴阳两隔的消沉绝望却也不是假的。
“凶手过分的追逐生死,”布莱克伍德说,“姑且算他是在肉那个体层面上考量人类存在的意义,而路德侦探,则是精神层面上寻找人类的自我了。”
“那么,爵士,”玛丽颇为好奇地问道,“既然你如此关注这点,你是如何思考人类存在的呢?”
“我的看法吗。”
布莱克伍德爵士微微扯了扯嘴角,许久不曾说话。
就在玛丽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才开口:“在我看来,这种追求至关重要,人们就是要思考一切,怀疑一切,不能以现世存在的、外界所给予的现成答案当成至高无上的标准,我们太过渺小了,在偌大的宇宙之中不堪一击,越是如此,越要怀疑。”
玛丽一凛。
听这个口吻,布莱克伍德爵士还是一位怀疑论者,而且明显……不信上帝。
这可是在英国啊!
“那么,”她试探道,“连圣经上给出的标准,也要去怀疑吗?”
“必要的时候,也要去怀疑。”
说着,布莱克伍德玩笑般失笑出声:“这话可是大不敬,不过我相信玛丽小姐不会外传于他人,对吧?”
“不、不会……”
玛丽说道:“尽管你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什么,还有什么东西能把玛丽吓一跳?”
玛丽的话音落地,伊丽莎白便笑着走了过来,她十分惊讶地好奇道:“你明明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敢想敢做,我倒是想知道什么能吓到你。”
布莱克伍德爵士:“哦,是吗?看玛丽小姐分明是个温顺可人的女士,原来在娇弱的皮囊下面还住着一个强韧超绝的灵魂。”
伊丽莎白:“超绝不超绝我不知道,但我的妹妹一定是位强韧的女士。”
被打趣的玛丽也不气恼,只是笑吟吟地回应了伊丽莎白刚刚的话题:“我和布莱克伍德爵士谈了谈怀疑论的话题而已。”
“这倒是你喜欢的。”
伊丽莎白倒是不惊讶:“真少见,能看到玛丽同一位绅士相谈甚欢。”
说着她还眨了眨眼睛,意思再明显不过:挤兑了她这么久,现在终于轮到姐姐来挤兑你了!
而玛丽只是挂着标准的假笑,没有反驳。仿佛伊丽莎白真的说中了自己的心事一样。
——直到差不多一星期之后,比预定时间晚了好几日的歇洛克·福尔摩斯,终于在婚礼之前赶到了彭伯里庄园。
他见到玛丽的第一面,娇小的姑娘就直接了当地开口:“我觉得那位布莱克伍德爵士有问题。”
福尔摩斯:“……”
刚下马车没多久的侦探尚且还没搞明白布莱克伍德爵士是谁,但凭借超凡的智慧和多年的侦探经验,几乎是立刻跟上了玛丽的思路。
他没有问玛丽关于布莱克伍德爵士的任何问题,而是接道:“你觉得他哪里有问题?”
哪里都有问题!
顶着这么一个名字,还同一位陌生的女士大谈特谈灵魂、人性,甚至是宗教问题。直言自己不信上帝——可看这些感兴趣的话题,也不像是一位尊崇科学的唯物论者。
尽管现在玛丽还没摸到什么马脚和证据,可直觉告诉她,这人绝对是个麻烦。
还好明日就是伊丽莎白和达西先生的婚礼了,玛丽觉得还是按下所有质疑和担心,让伊丽莎白获得一个完美的婚礼再想其他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玛丽:凭借我多年阅读侦探小说的经验,这种角色不是坏人,就是受害者。(说着举起了小十字架)
伊丽莎白:???这你举十字架干什么?
玛丽:葬礼用啊=。=
#论玛丽的小十字架的多种用途#
我折腾了一天,终于确定了文案总是不过好像就是因为群号的问题……
读者群放在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