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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案子还没确定狄伦是否有其余的帮手,难保不会有心存狠辣去报复他身边的人的存在,光凭一条“放心”的短信,怎能让他放心?
他从没感觉心里这么着急过,再次给巫真发了一条短信。
【最后一次问,你在哪?】
【S·H】
从巫真的短信看,她那边到是很平静,并没有遭到不测。
回:
【怎么了?谁惹到我们大名鼎鼎的侦探了?我在泰晤士河畔。】
【W·Z】
字里行间,并没有不妥。
夏洛克打车赶往泰晤士河边。
司机问:“你去哪?”
泰晤士河很广,可去的地方也很多。夏洛克说了一个地名,那是上次他们抓到那个欲图投河的女人的地方。那边有很好的风景。
天已经快晚了。夜幕降临,泰晤士河边云卷云舒,像一层一层翻滚着的火焰。河边空气带着一种潮湿的清新气息,略有一点泥土腥气混在其中。
巫真果然坐在河岸旁看河。
一头秀发与薄纱质地衣服一同被扬起来。夏洛克走到她的身边,坐下。跑得太急,气呛住了。夏洛克咳嗽了几声。
巫真帮他顺气。
“我觉得案子结束了,就想来看看泰晤士河。”
“跟在我身边是很危险的。”夏洛克说:“我必须得无时无刻注意你的安全。”
“这样啊。”
“泰晤士河好看吗?”
“这个么,我来英国这么久了,除了那天晚上也没好好看过泰晤士河,头一次好好看它,新鲜得很,它自然是好看的。等到把看见泰晤士河当成日常了,再美的景色也会黯然失色的。”
“不会,我每次看见景色时,都有一番新的惊奇。”
“哦。。。。。。夏洛克,我以为你不会抒情的。”
“这不是抒情,我只是实话实说。”
。。。。。。
天边的火焰云朵逐渐暗淡下来,如同逐渐熄灭的红碳火,夜幕降临,路灯如珍珠般一个一个亮起,在河岸串成一串珍珠。
巫真喜欢看路灯一个一个亮起的时刻,那就像太阳落下月亮升起一样,天空中白天与夜晚交替,人间自有一套规则,路灯的亮起就是分界线,而她等到了看到了这条分界线出现的时刻。
巫真晃了两下脚丫子,心情好得哼起歌来,自然是家乡的歌曲曲调,不过曲调音乐这种东西,不分国界。
“狄伦,他是主谋吗?”
“是这件案子的主谋,目前还不确定他背后的人是谁。”
“这件事还没完呢,是不是夏洛克,还没完呢。”
“那对我来说没区别,案子更有趣一点才好。”
“也对,生活真是太无趣了。”
夏洛克的手机收到短信提示,是雷斯垂德发来的。
【那个犯人说想见你,他说他有些重要的事情只和你说,错过了就没有第二次。】
【G·L】
【我这就来】
【S·H】
“巫真,走吧。”
“去哪?”
“去警局。”
“我还想在这再坐会儿,你去吧。”
“好。”
夏洛克搭车,直奔警局。巫真在河边,这是一个车流量较少适合休闲的地方,夜晚有不少人来这坐着,什么也不做,就放松自己。
巫真慢慢躺下去,双手交替垫在脑后。光着脚丫,哼着歌儿。周围有很多和她一样的人,她此时显得并不起眼,悠闲在人群中。
一个人慢慢走到她正头顶处站着,巫真感受到光线的变化,抬眼看了他一眼。那人轻轻一笑,在巫真身边坐了下来。
☆、第三十八章 警局
警局。
狄伦被绑在一件封闭的审讯室内,浑身湿透。这间审讯室的结构是四周安装玻璃,外面可以全方位观察里面,但从室内绝不可能看见外面。
狄伦双手绑在椅把手上,双脚锁在椅凳腿上。绑的很牢。
他从进来,被轮流审讯开始。就没有说过任何有关案件的话。只是重复在提一个要求:
要求夏洛克·福尔摩斯来。
所有的问题他只和他说。
以雷斯垂德为首的警察在外商议半天后,决议要夏洛克来一趟。把这件事情告知给狄伦。
狄伦顿时如释重负,头松松的向后仰去。“干得好,哥们。让他来了,我就什么都说。”
狄伦形态疲惫而疯癫,那个警察低声咒骂了一声,走了出去,把审讯室重新锁上。
整个审讯室就剩狄伦一人。他可以猜测,外面的人就像在动物园里看被封闭起来的毒蛇一样,用眼睛狠狠盯着他。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如果夏洛克知道他没跑,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狄伦·威尔斯
职业,外科医生。
其实从私心里来说,他并不喜欢这个职业,只是因为他父母皆是外科医生,祖父是著名外科医院院长,才被迫选择这个家族职业。
走上这条路是非常自然也非常不愿意的,初上大学时,他整个人是阴郁的,沉默寡言的,他不想这么被人安排一生,可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无法与父母据理力争,只要有个目标,他就好,可是没有。
长此以往,他偶尔说出来的话也是带有些许戾气,就算长得再好看,这种情况之下也没人愿意接近他。他这算是认为他大学生涯中唯一值得高兴的事,他丝毫不愿接触那些庸碌得比虫子还不堪的人。虫豸也有自己的鲜明的目标,他的同学们只会做些庸碌平凡的事,团团挤在一起,分成一个个惹人讨厌的小群体以便去更好的讽刺其他团体。
直到开始解剖课,他喜欢这门课程。
其他同学初接触这门课的时候,总是会很不适。而他完全是兴奋,看见肢体被切割的那种兴奋,仿佛间唤醒了另一个他。
他在这门课上表现优异,得到了导师的大加赞赏,其中不乏夸大,因为他的家室实在优渥。
自那开始,有时候做梦,能梦见他解剖肉体,不是那些僵死的肢体,是鲜活的,还在挣扎着的肉体。醒来他得忘了这一切。他知道这样不对劲,所以他不能表现出来。
一直压抑着,有时候一觉醒来,他会不知道自己是谁。
越得到导师与同学的夸赞,越得到社会的认可奖牌的封赏,这种压抑与空虚就越烈。
哦,对了,也多亏了他的曝光度够高。从那个人找上他开始,就不用再压抑着了,他可以再另一个世界里做另一个自己。也渐渐的不满足于只是动手术刀。那个团体里的人智商都超出常人,他想要在智商上赢。
设计陷害谋杀。第一门课他学得很出色,但是没有得到那个人的赞赏。
还不够好,还不能让他满意。他得去挑战他心中的偶像。
夏洛克·福尔摩斯。
很明显他失败了。
。。。。。。
审讯室中只有一把椅子,椅子上绑着狄伦。精疲力尽地仰着头,眼神不知看向何处,嘴角在笑。
“真是个疯子。”一个警官推门进来,大声斥骂他,脸上浓密的棕胡子以野草般的旺盛生命力占据了他半张脸。
狄伦勉力抬起头来,眯着肿胀的眼睛看那个骂人的警官。
——真是有趣,这个大胡子警官挑了个不合时宜的时候进来骂他,而且骂的虚张声势,他声线在发抖,脑门上全是汗。
左手拿警棍。右手……里面好像攥着什么。
狄伦努力回想起来,这个大胡子警官刚才拿警棍逼供的时候,好像并不是左撇子。
狄伦猝不及防又挨了一警棍,内心不住骂娘。
他是经历过一些犯罪活动,但是基本上都是脑力活加动手术刀,不耐打,更不耐被打。
又一个警棍挨在身上,打的还是之前淤青地方,狄伦闷哼一声,呲牙咧嘴。
大胡子警官似乎就是在等他出声。右手猛地按住他的嘴,挥起警棍大声斥骂道:“喊什么喊!”
听,声线抖得更厉害了。
狄伦这么想着,反应过来他右手里藏的有东西。大胡子警官凑近他,小声而快速的嘀咕:“吞下去!”
狄伦挨了几闷棍,反应不及从前,舌头不由自主的就卷进嘴里。
吞下去便一个激灵,欲图作呕。
万一是□□呢!他就死定了!
那个大胡子警官的手一直捂着狄伦的嘴,使他不能呼吸。大约一分钟之后,他哆嗦着放开了手。
对于狄伦来说,这一分钟大概有一个世纪那么长,药丸还是吞下去了。
狄伦垂着头,碎金色头发汗湿凌乱的搭着,身体绷在椅子上,大口喘着气。
像是劫后余生却要立即面临生死问题。
这到底是什么药!
狄伦刚要怒吼,大胡子警官再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捂住他的嘴。哆嗦着咕隆道:“莫……”
门外的警官过来了,看着审讯室里的气氛不同往常,打开门问情况。
大胡子警官腿都在发抖。“没什么!”
所幸狄伦只听了一个音节,便若有所思的不闹了。
大胡子警官几乎感觉自己重活了一回,肥胖的身躯撑着蓝色警官服,汗洇湿全部贴身衣料,浅蓝变深蓝。
那个推门进来的警官关门走了。大胡子保险起见也跟着走了。临走时最后在狄伦耳边咕噜了一句:“那个药,装疯。”
狄伦垂着头不说话,看不清脸色阴晴。
大胡子警官赶紧走了。
室内又只剩狄伦一个人,他抬起头,环视四周,觉得透明的玻璃背后四处都有窥探的眼睛贪婪的盯着他。
只要他说出来,承认他是连环杀人案凶犯。他们就能升官发财,耀武扬威,这些贪婪的欲念,这些眼睛。
只要他说出来。
他会说的。
说什么呢。。。。。。让他好好想想。
。。。。。。
☆、第三十九章 七宗罪
“哦,夏洛克,你终于来了。”雷斯垂德忙得有些焦头烂额,他向后一指,是审讯室的方向。夏洛克顺着他指的地方走去,两个人并肩快步走。
“你知道我叫你来是为了什么,但是里面犯人已经招供了。”虽然形态有些疯癫。
“什么?”夏洛克咬重这个单词,一脸难以置信。
“显然,我们还需要审核一下他招的口供的真实性。”雷斯垂德话里明显有轻松的意思。案子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破了,他其实乐得轻松。判断真实性可比严刑逼供却什么都不说最后出了事要好得多。只需要一个心电图测试,外加一个刑侦心理专业人员来就好。。。。。。
“怎么样,这个案子不用你协助,我们就能破。”雷斯垂德语气里不尽然有得意,农奴一朝翻身做主人的意思,真是扬眉吐气。
夏洛克置若罔闻,径直走到审讯室前,透过单向透明玻璃观察里面正在招口供的狄伦。观察之认真,使他整个人都像壁虎那样贴在审讯室壁上。一些警官忙碌中不时看这个奇怪的人一眼。
雷斯垂德站在他身后,眼神再狄伦和夏洛克指尖徘徊。他是真的害怕夏洛克再检查出什么问题,就这样结束该多好。
“他之前一直都没有说自己是连环杀人犯吗?”
“嗯?嗯!是这样的。他一直都在重复自己是无辜的,后来终于松口,说只要见到你,他就什么都说。”
“呵。”
“。。。。。。有什么不对吗?哪里出错了吗?”
“你看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出错了。”夏洛克直起身子,整了整大衣。“那不是‘狄伦’的眼神。”
“什么意思。”雷斯垂德脑中一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