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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湘云道:“还好这茶水放了一会儿了,是温水,不然,岂不是要烫住了?”说着,便拦住潘金莲的手,“翠缕扶我回去换一身衣裳。”
潘金莲便若无其事地退了回去。
在座的都明白史湘云那未能未能说出口的话是什么,见潘金莲打断了她,便有欣赏的,也有不忿的,一时看向她的眼光,是各种各样。潘金莲浑然不觉,只叫司棋:“茶水凉了,还不换一杯来。”
众人便都略过这一节,接着听戏取乐。
潘金莲心里也是暗暗纳罕,只是不知道这史湘云是真的心直口快、胸无城府呢,还是故意要和林黛玉过不去。若是她心直口快,那倒罢了;若是有意为之,那就耐人寻味了,毕竟,戏子是贱籍,还比不得一般的奴仆呢。奴仆若不是卖的死契,还能赎身,即便是死契,若是主人肯允许他赎身,将来子孙还可考科举,有点前途可言。戏子却是最为卑下的贱籍,别说她的一辈子了,就是子子孙孙也都是被人看不起的。
拿一个戏子去比官家小姐,那是一种极大的侮辱,除非这史湘云真真是太没脑子了,不然,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怪不得她常说她的婶子让她做针线,这样到了别人家里做客,还要得罪人的女孩子,是该管教管教了。
第二日,贾母那里来了小丫鬟,说:“娘娘差人送出一个灯谜儿,送到老太太那里去了。命你们大家去猜,猜着了每人也作一个进去。老太太然姑娘们都过去呢。”
潘金莲、贾探春、贾惜春便都往贾母那里去了。
只见贾母房里坐着一个小太监,拿了一盏四角平头白纱灯,专为灯谜而制,上面已有一个,众人都争看乱猜。
小太监说道:“众小姐猜着了,不要说出来,每人只暗暗的写在纸上,一齐封进宫去,娘娘自验是否。”
潘金莲等人便都走到跟前去看,只见是一首七言绝句,并无甚新奇,然而这时贾元春做的,自然要奉承一番,便都说着灯谜出的好。
又见贾宝玉、林黛玉、史湘云、薛宝钗也到了,各自上前去看了,都称赞了一回。
自有丫鬟备好了笔墨纸砚等物,几人便都写了自己的猜的答案。又各自想了一个灯谜,也写了出来,恭楷写了,挂在灯上。那小太监便带了灯和众人猜的答案回宫向贾元春复命去了。
到了晚间,那太监又来了,说:“娘娘所做的灯谜,各位都猜到了。娘娘高兴,便命奴婢来送颁赐之物。”
几人一看,每人都是一个宫制诗筒,一柄茶筅,倒也没什么新奇的,但也少不得谢了贾元春的恩德。
贾母见贾元春特地从宫里让人送来自己做的灯谜,便要相应贾元春的号召,让家里人都写了灯谜来猜,也是图个乐趣。
便让下人做了一架小巧精致围屏灯来,挂在自己屋子里。又让潘金莲、林黛玉、贾宝玉、贾探春、贾惜春等人写了灯谜的谜面,贴在那架围屏灯上,然后预备下香茶细果以及各色玩物,作为猜中灯谜的奖品。
几个人都是年轻人,又都是爱玩爱闹的性子,便在贾母房里猜谜说笑。一时有人猜中了,得了贾母的赏赐,便欢天喜地,若是没猜中,便故意做出不高兴的样子,来逗贾母开心。一时之间,贾母房里是欢声笑语的天地。
正好贾政在家,听王夫人说贾母房里几个孩子正猜灯谜,便有意来奉承贾母。
到了晚上,便摆了酒席,准备了各色玩物,挂了彩灯,请贾母到荣喜堂里去赏灯猜灯谜取乐。
贾母爱热闹,贾政又是她最疼爱的儿子,便欣然应允,晚上吃了饭,便带着贾宝玉、林黛玉、潘金莲等人去荣喜堂去玩耍。一时想起李纨、王熙凤、薛宝钗三人,便又使人去叫了三人来。
因为人多,便开了数席。潘金莲、贾探春、贾惜春、林黛玉、薛宝钗都是晚辈女孩倒是不打紧,李纨、王熙凤两人却一个是儿媳妇,一个是侄儿媳妇,便不好和贾政见面,便给两人在里间单独又开了一席。
众人便都坐了,贾政看了一眼,没看见孙子贾兰,因为是节庆期间,便想着要阖家团圆才好,便问道:“怎么不见兰哥儿?”
在旁边服侍的婆子便到里间去问李纨,李纨便站了起来,笑着说:“他说方才老爷并没去叫他,他不肯来。”
那婆子便回复了贾政。
众人都笑说:“天生的牛心古怪。”
贾政忙叫贾环:“快去叫兰哥儿来。”
贾环便带了两个婆子去叫贾兰了。
潘金莲一时心酸,看,这就是王夫人,连贾政都能想起贾兰没来,她却毫无所觉,也许是她察觉了,但看贾兰是可有可无,并不放在心上。贾兰和李纨在她心里的地位由此可见一斑。
因为父亲贾珠早死,王夫人又不看重自己,李纨管得又严厉,贾兰性子极为自重,当时只听王夫人处来传话的丫鬟说“太太让大奶奶过去”,并没有提起自己,便不愿意跟去,只是自己看书罢了。见祖父贾政让庶出的叔叔贾环来叫自己,他便不好推辞,跟着来了。
一见贾兰,贾母也觉得自己有些忽视他,便叫他:“兰哥儿过来我这边坐。”
贾兰给众人行了礼,便往贾母身边坐了。
贾母见他行动举止稳重,便亲自抓了一把果子给他。
众人便都说笑取乐,猜了半宿的灯谜方才散了。
作者有话要说:
☆、潘金莲心有烦恼事
潘金莲正在房内看棋谱,研究着棋路,就听司棋来回话:“姑娘,二太太使了人叫您和三姑娘、四姑娘去她屋里呢。”
潘金莲只觉纳闷,这位婶母是个冷心冷情的人,心里眼里只有她自己和贾宝玉,和自己并不亲近,虽然如今自己和贾探春、贾惜春就住在她房后的小抱厦里头,可也只有自己几个去给她请安的,从来也不曾听她来叫自己几人。这还真是头一遭,便问道:“可知道为了何事?”
司棋摇了摇头:“奴婢也觉得奇怪呢,二太太素日不管闲事的。不过,我看传话的丫头倒是还往三姑娘和四姑娘屋里去了。”
潘金莲想了一想:“想来是有事情和我们姐妹说。既如此,给我换件衣服,这就去三妹妹那里看看去。”
司棋便服侍着潘金莲换了衣衫,往贾探春那里去了。
刚到门口就见贾探春带着待书往外走,贾探春笑道:“二姐姐来得正好,我正要去找你和四妹妹呢。”
潘金莲还未答话,贾惜春便也到了:“也不知道二婶母叫咱们去,是说些什么呢?”
三人便一行走一行说,司棋、待书、入画等几个丫鬟跟在后面往王夫人处去了。
到了王夫人处,只见金钏儿,彩云,彩霞,绣鸾,绣凤等众丫鬟都在廊檐底下站着呢,一见潘金莲三人到了,都迎了上来问好。
彩云素日是个沉稳的,她原和贾环交好,见贾探春也在,便提醒了一句:“老爷也在里头呢。”
姐妹三个便有些吃惊,也不知王夫人到底叫自己来是为了什么事情。贾政素日只爱和清客们在一处,是不管家里的大小事务的,怎么今日竟也在?
三人彼此看了一眼,就见门内赵姨娘掀了帘子,三人便躬身进去。
进去一看,果不其然,就见贾政和王夫人对面坐在炕上说话。三人便向贾政和王夫人行礼请安。
贾政只点了点头,王夫人就让三人坐下说话。
潘金莲、贾探春、贾惜春三人便按序坐在了地下的椅子上,三人刚坐下,就见贾环来了。
贾环先向贾政和王夫人行礼:“给老爷请安。给太太请安。”
贾政和王夫人点了点头。
贾环见潘金莲三人在座,便向三人问好。
贾环形容猥琐,实在和贾探春不像是同一个娘生出来的,潘金莲对贾探春观感甚佳,对贾环,她可没这份好感,因此,见贾环向她问好,便应了一声,并不言语。
因着赵姨娘几次三番地挑事,贾探春一向对贾环也并不亲近,再加上王夫人就在眼前,便是有话也不好说,因此,也只是应了一声。
贾惜春对贾环是完全无感,也没什么可说的。
贾环习以为常,也不多言,便坐下了。
王夫人道:“正有一件喜事,好叫你们知道。”
见几人循声望向自己,王夫人面带笑容,道:“宫里元妃娘娘喜爱大观园的景致,担心家里敬谨封锁,辜负美景,知道你们姐妹皆是能诗会赋的,特特命人来传话,让你们姐妹搬进去居住,让宝玉也和你们一起进去读书呢。”
三人对大观园的景致极为喜爱,又都不愿意依附着王夫人而居。听到这个消息,想着大观园里头地方宽敞,自己能够拥有完全独立的地盘,顿时都十分兴奋。
贾探春眉飞色舞,还不忘奉承王夫人:“到底大姐姐想的周全,还记挂着家里我们姐妹和二哥哥。”
潘金莲心知王夫人自己亲自宣布这个消息,不无炫耀之意,毕竟,贵妃娘娘是从人家肠子里爬出来的嘛。闻言,便笑着说:“可不是,娘娘最是贤惠高德,身在宫里,还想着我们几个,可不是我们姐妹的福分?”
贾惜春不甘人后:“我就说,娘娘最好了,看来,娘娘还是最疼爱宝玉哥哥了。”
贾环自从听了王夫人说的话,心里就不自在,没错,贾宝玉是嫡出不假,贾元春和他一母同胞,偏心也是有的,可自己和贾探春是亲姐弟,凭什么她能进去,自己却不能?复又觉得王夫人对自己不好,有什么好东西也不会想着自己,她端坐在上方,享受着众人的吹捧、恭维,自己的姨娘却要站在门边,给人打帘子,越想越憋屈,心里便发了狠,哪日没了贾宝玉,看她还能依靠谁去?
潘金莲本就觉得贾环心性阴沉,见他面色变了几变,眼中闪过狠色,心下了悟,并不奇怪,嫡庶之争,并不鲜见,就全当自己没看见。
不过片刻,贾宝玉便到了。他一来,比他年少的贾探春等人便都站了起来,见了礼方才坐下。贾迎春年龄比他大,便坐着不动,只微笑示意。
贾政素来不待见贾宝玉,可当着几个女孩子的面,尤其是还有大房和宁国公府的人,也不好表现出来,便说了贾宝玉几句,也就罢了。
王夫人却是越看贾宝玉也觉得喜悦,尤其是在贾环的对比之下。看,这是她的儿子,面如冠玉,文采风流,贾环那个小蹄子到底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妇生得,看着就觉得面目可憎、蠢笨不堪。还是自己的宝玉好,这么想着,便将贾宝玉叫到自己身边,百般抚弄。
她自以为是一片慈母情怀,看到潘金莲等人眼里,可就不一样了。
潘金莲是暗暗想着,喂,婶母,秀母子情深也不用这样吧,太伤自己这等没了生母的人的心了,也太不符合您平日锯嘴葫芦的定位了,让人难以接受啊。
贾探春是想着,看,这才是亲母子呢,从太太看二哥的眼神就能看出来,她是多疼爱二哥,那笑容,完全是发自肺腑的。完全不像看自己的时候,面上虽然笑着,眼睛里却全是冷意。唉,庶出就是不好啊。
贾惜春是满心羡慕。看,婶母的笑容真温暖,二哥哥真幸福。若是生母不死,是不是也会这么温柔地对着自己笑,把自己搂在怀里,眼里心里只看得到自己,给自己最好的母爱?
贾环则是心生愤恨,看,嫡母对自己和对待贾宝玉就是有天大的区别,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