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林青筠也吐口气,心下一松:“那还要继续在这儿么?”
“再留两天。”
同时对外放出消息,只说纯亲王病情缓和。知府等人又来问安,徒晏见了杜昇。杜昇来到小院儿,只见徒晏半躺在椅子里,倚着软枕,面色微微发白,精神不济,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
杜昇走后,林青筠从里间儿出来,吩咐白鹭打水,亲自为他擦洗了面上□□。这种把戏糊弄一下杜昇是足够了,毕竟徒晏是亲王,杜昇不敢大刺刺的打量,一两眼根本看不出其面上异常。
徒晏躺着身,仰着脸,任由她在脸上轻柔擦拭,那双雪白皓腕上一只玉镯子微微晃动,一丝淡淡幽香自其袖中飘出。他不由得将视线移到她脸上,素净的一张脸,犹若清水出芙蓉,这般近距离的看着,肌肤仍是白嫩细致,像剥了皮儿的鸡蛋,殷红的唇微微抿着,娇艳而芬芳。
林青筠正准备起身,忽觉唇上多了东西,竟是徒晏伸手按在她唇上,眼底的神色专注而炙热。
“擦好了。”林青筠莫名一慌,转身就要走。
徒晏却是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含笑注视她:“我这会儿没什么精神,想睡又睡不着,唯卿读书给我听。”
林青筠顿时好气又好笑,将那点子暧昧尴尬抛到了脑后:“王爷可真会使唤人……”剩下的话却是戛然而止,只因徒晏突然将她一拽,抱了个满怀,对方温热的鼻息就拂在她的脸色,她只觉得脸颊红的发烫,心如擂鼓,想起身,又不知为何始终没动。
“还没有抱过你呢。”徒晏略带叹息的声音传入耳朵里,一阵酥麻。
“不嫌重么?”过了一会儿,林青筠推开他,坐在一旁一时也不好意思看他。从桌子上取来他早先没看完的书,翻开夹着书签子的那一页,轻声细语读了起来。
徒晏注视她的侧脸,心中微微叹气:她要明年六月才及笄呢,从来都觉时间快,这还是头一回觉得时间如此之慢。
两日后,一行人在知府等官员恭送下,登船离开了泉州。临行前各官员皆有赠礼,又有林青筠刚结识的几位洋人夫人所送的东西,满满当当装了好几口大箱子,再加上她早先采买的土仪洋货等物,东西实在太多。她估摸着到了广州肯定还会采买,毕竟往来应酬交际花费很大,这些洋货做礼十分体面,再者,她所认识的庄家姊妹与贾家姊妹都在这几年出阁,所以一些东西也要预备起来。当然,这其中大头是给黛玉准备的,虽说黛玉出嫁还有三年,但也该早些预备起来。
已近八月的天气,大船停靠广州时非但不觉凉爽,反倒仍是极为炎热。
有了宁波、泉州两地的经验,徒晏也算驾轻就熟,以游览山水的名义停顿下来。广州大小官员都见了,并未见南安郡王,事后才得知几日前南安郡王带兵出海操练了,只怕十天半个月不会回来。
两人不急着做什么,头两天只是歇息,又在行馆附近走走看看,仿佛真是来游览一般。
到了广州才发现这里的外国商人更多,船只来往更为频繁,多是西海沿子一些国家,使用的也并非都是坚利大船。林青筠不由得想后世繁荣的香港,只怕这会儿还是个蛮荒之地呢。早前在船上看了广州地图,其中有个新安县,大概就十香港的前身。她见到徒晏在新安县的位置上拿笔划了了两圈儿,并对她说:“此处与广州唇齿相依,且地理位置特殊,若是能发展起来,必将又是一处新兴港口,也能分担广州港的压力。”
此时他并没想到会有人来夺取新安县,毕竟此处不是孤岛,有人动了狼子野心朝廷也不会姑息。眼下自然是平静的,可焉知百年后呢?所以林青筠对他的想法一直很支持,支持他壮大水师。
徒晏领她登上临江的一处高楼,凭望远处千舸争流,一艘艘大船杨帆远去,逐渐消失在大海尽头。
“洋人说我们居住的这个世界乃是一个圆形的球,并称之为地球,船行到大海的尽头消失,并非是掉了下去,而是走到了地球另一边,人眼所看不到的位置。那个地心说、日心说,细想来着实有趣。”徒晏心胸开阔,对国外事物接受的很快,并加以自己的分析,时常为之着迷。
他常觉得世界如此广大,他所见所知实在有限,若仅仅困于一隅,哪怕坐拥天下又有什么意思?或许皇子们天生就注定了一世争权夺利,不论是主动亦或者被动,身份决定了他们的未来。徒晏是不同的,他早在幼年便绝了大位,从开始的惶恐、怨恨、绝望,到如今的淡然以对,他对皇位已没了野心,他天生作为皇子的野望已不在朝堂。
第58章
这天林青筠又是一身利落又寻常的打扮,带了人出门去逛外商汇集地,结果十分好运的遇到一艘刚刚靠岸的商船。
这艘船来自锡兰,锡兰的宝石很有名,林青筠试着遣人询问,他们所带的货物里果然有上好的红蓝宝石和猫眼儿,她便用上用的锦缎和官窑瓷器换了一些。这些东西都是广州知府送来的,又有那南郡王得知消息后遣人送来的,虽只收了一回,可数量也十分可观。依着以往的例子,她没打算将这些东西带回京城,直接换了当地土仪或与外国商船做交易。
林青筠一共挑了两匣子宝石,红蓝尽有,宝石个头大,颜色浓郁匀净,十分难得。但这些宝石也罢了,当初出嫁时林如海给的陪嫁里就有两匣子宝石,以红色居多,甚至有好几个都是鸽子蛋大小,那才是难得的好东西。后来做了亲王妃,旁人的孝敬、皇帝皇后的赏赐,她的好东西确实不少。她又买这么些,大多都是为黛玉准备的,另则,锡兰的猫眼儿十分出色,特别是这回锡兰船主带来的一批是其中精品,比以往她所得的猫眼石高了一个档次。
这些猫眼都是金绿猫眼儿,乃是猫眼石中最好的一种。
她一共要了一匣子猫眼石,皆是蜜黄色,眼线细而窄,随着光线猫眼儿灵活的张闭,是最上等的猫眼石。她打算用猫眼儿再配些别的珠子,做些手钏做礼分送姊妹们。想了想,又选了一匣子,猫眼儿开线都很好,但颜色不局限于蜜黄,将淡黄绿色、棕黄、绿色,甚至是极白的黄、很白的绿都选了几颗,这些却是给安乐准备的。
回到驿馆,习以为常的进门便与徒晏汇报今日收获。
“你猜我今儿淘了什么好东西?”说着将匣子打开放在他面前,里头是满满一匣子蜜黄猫眼,“这些都是上好的猫眼儿,想必安乐会喜欢,上回她还和我讨猫眼儿呢,想要串个手串儿戴。她倒是古怪,猫眼儿里头最好的便是蜜黄,我那里也有好些呢,她却不要,定要各种颜色选一颗,说串成串子才好看。”
徒晏拨着匣子里的猫眼儿笑道:“她的串子早得了。早先她问大姐姐讨,偏生大姐姐不喜欢猫眼儿,有也是送人了,她又去寻你,你也没有。后来她去求母后,说的好不可怜,母后直接端出好些珠子让她挑。倒是她精怪,特意做了只荷包送给母后,母后直夸她有孝心。也难为她了。”
安乐的性子是个静不下来的,怎么能喜欢乖乖坐着做女红?所以她的女红很差,大公主疼她,况她自小就得了那样的病,便没强着她做,能给皇后做只荷包也不知费了多大功夫,皇后怎么可能不清楚。
林青筠见他神色有些不似以往,便将匣子让白鹭收了,没了人才问他。
徒晏直接递给她一张纸。
接来一看,是京中来的消息:“贾政点了学差?”
原著里,贾政的差事一直是工部员外郎,唯一一次变动便是点了学差出京,所以她印象很深刻。没了贾政在家,宝玉就成了脱缰的野马,再没人管制他,自此在大观园里和姊妹们尽情玩乐作诗,算是最为无忧无虑的美好时光。那时看书时她就疑惑,依着贾政做官多年都没挪动过位置,怎么可能突然点了学差出京呢?
再往下看,信中出现了一个人——贾元春!
是了,贾元春乃是后妃之一,年初以来很受宠,又怀了龙嗣,虽然小产,但到底不同。皇帝并未对贾元春有所处置,不是不想,而是太上皇发了话,非但没能罚,还得安抚。此后,贾元春时常去上阳宫请安,与甄贵太妃来往也较先前时多。要知道甄贾两家乃系世交老亲,可贾元春在最初入宫时可没与甄贵太妃表现的亲近,眼下这一变化怎不惹人多疑。
“太上皇的意思?”林青筠叹口气,算是猜出了原由。
若是贾元春与甄贵太妃亲近,甄贵太妃又和太上皇求情,依着太上皇对其的宠爱,与对甄家的看重,为贾政某个外派只是小事。而接到太上皇的话,皇帝便是不愿意也不能反对,心里定是憋屈至极,定是更为迫切的希望将那些尸位素餐的老勋贵们尽数铲除!
点燃烛火,将纸烧掉,她脑子里想的却是贾元春的举动。
怨不得徒晏说贾元春聪敏又愚蠢。
贾元春能在最初入宫时和甄贵太妃保持距离,可见她敏感的意识到皇帝不喜自己与嫔妃与太上皇妃嫔靠近,况且是妃子们聚的太近,会被归于一党,容易生事。最初她的低调做的很好,便是皇帝不喜欢她,也挑不出错儿来,还叹她生错了地方。可如今她小产了却与甄贵太妃走动亲密,只因知道当初皇帝宠爱她的原因是太上皇,没了皇嗣,她年纪又大,基本没了出路,便是她能放弃自己,却不能放弃整个贾家,她当初进宫便是为着家族,如今贾家已是那样,她如何能看着家族继续败落。
无奈下,她想到了太上皇。
太上皇顾念老臣,宫里宫外都知道,贾元春还有个优势,她不仅是贾家之女,更是贾代善的孙女,太上皇与贾代善当年也算君臣相得,总有一两分情谊留下来。这于贾元春而言已足够了。
明知皇帝与太上皇紧绷的关系,贾元春此举无异引鸠止渴。大概、贾元春是被太上皇眼下的安康所蒙蔽了,以为太上皇还有几年春秋,实则根据书中种种暗示,眼下太上皇的好转就似“回光返照”。
好像距此不久后,保龄侯史鼐签了外省大员,所以湘云又去了贾家,且是常住。
一个贾元春能有如此能量?绝不可能!能做到这一点,并且能得到利益的,唯有太上皇。这还是书中提到的两人,还有旁的没提之人不知多少,太上皇大肆提拔老勋贵出生的官员,不仅仅是先前的干预朝政,而像是……向皇帝开战!
“想什么呢?”徒晏见她怔怔的发呆。
“只是看了纸上消息,想必贾政的外放不是特例,皇上处境怕是不好。”毕竟太上皇只对付皇帝一个,皇帝却不止要应付太上皇。
“快九月了。”徒晏感慨一句,突然说:“原本父皇要我年底回京,我却觉得外头自在,不如你我明年再回京如何?”
“你敢违抗圣意?”林青筠嘴上笑着,心里何尝不动心。
“等把广州事一了,我上折子向父皇请示。”徒晏倒像是自信十足,显然是已有盘算。
林青筠见状便没问,只说:“若是不回去,那就不止要打点万寿节的礼,并着年礼也得早早预备。在外头洋货好买,旁的就不方便了,总不能都拿洋货应付。我得去想想府里有什么,这边采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