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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长地久听起来很美,但能陪着一人从韶华至白首,又是何等的幸福?
叶九思看不见,但是停留在她记忆里的影像,不管宗炼还是太清,都是正直弱冠年间的翩翩少年郎,实际上她的年龄也比他们大上不少,话语中自然多少含了几分长辈的规劝之意。但是对于太清等人来说,这个问题实在是太残酷了,以至于太清不由得眼角一抽,宗炼的眼神也微微一飘,瞬间无言了。
琼华派和剑宗一样,皆是不禁嫁娶,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上一辈的内门弟子中竟没有一个女弟子,是以太清宗炼等人皆是清心修道了一辈子不曾动凡心。倘若他们还是年少英俊般的模样,叶九思这番话自然毫无问题,但是面对着几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这个问题就委实有些不妥了。
叶九思看不见他们的容貌,又推及己身,才会如此言语,此时也觉得自己话语不妥,便岔开话题道:“听说你们收了不少出色的弟子?”
叶九思自己打破了僵局,自然再好不过了,太清松了口气,便矜持而有礼地道:“虽然不如贵宗人才辈出,但是也聊可慰藉。”
羲和望舒双剑的宿主是两个气质出众的少年少女,羲和宿主玄霄清贵华逸,俊美不凡,望舒宿主夙玉玉质冰清,眉眼舒淡温柔,却又带着一分脱俗之气。叶九思神识一扫,便知晓这两人修行时日不长,羲和望舒双剑威力巨大,相辅相成,玄霄的境界却明显高于夙玉,夙玉为了跟上他的境界,自然便有些急切了。过快提升修为导致境界不稳,也不知道是太过心急还是太过敏感的原因,夙玉心中有一股郁气,倘若不拔除,日久天长恐怕会心魔滋生。
但是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叶九思方才又说错了话,此时也不欲多谈,只是沉默地听着太清介绍着内门弟子,用神识辨识一番。
当太清说到一位名为“夙瑶”的女子时,叶九思却是微微一怔,从神识反馈而来的信息中看来,这个女子竟和她有几分缘分。虽然很浅薄,但是的确有缘,这让叶九思感到不解——毕竟她已经五十多年没踏出剑宗了,这女子也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年纪,缘何会与自己有缘?
叶九思刹那的异样他人看不出来,站在叶九思身旁的曲流觞却是个人精,看得清清楚楚的。曲流觞立刻抬头露出温柔的笑靥,清丽如画的容颜有种华茂春松般的美丽,他方才低头站在叶九思身后,整个人就好似不存在一般。但是此时他踏前一步,风华灼灼,绝色倾城,顿时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这位姑娘,夙瑶应当是道号吧?可还记得俗家名姓?”曲流觞几乎脑筋一转便想通了其中的关键,叶九思似乎认识这个女子,但是既然五十年没出过剑宗,那叶九思相识的应当是夙瑶的长辈。而时间再往前追溯,可以查询的痕迹就太多了,毕竟当初叶九思悬壶济世,也不知道救了多少人。
曲流觞笑容温柔地打量着站在对面的少女,含苞待放的碧玉年华,眉眼精致到几近凌厉,美得极具倾略性。但是她眉峰稍利,唇角下撇,不苟言笑的样子看上去固执又刻板,眉宇间还含着傲气,看上去很是不好相处。生得一双秀目,却眼中含云,看人的时候便显出十足的淡漠和无情,当真是好生不讨喜的面相。
她站在叶九思身前,却仍然不卑不吭,自有一番傲骨的模样,回答道:“夙瑶七岁入琼华,俗家姓名便是顾瑶。”
“姓顾。”叶九思突然想起了那个投胎转世后甘愿抹杀前世的琼华弟子,叫什么名字叶九思却是忘了,之所以会记得,不过是因为当时她解决了此事后便遇见了叶怀瑾,还创立了剑宗罢了。如此想来,这女子的名字还是她取的,没想到当年林顾夫妻二人真的一语成谶,三代内果然出了女孩,却偏偏是个仙缘在身留不住的,倘若按照年龄辈分算下来的话,那琼华弟子温庭转世之后的顾涵之,似乎是夙瑶的爷爷?
“令太公乃是琼华弟子转世,当初曾有缘一见,你的字,还是我取的。”叶九思语气淡淡的,却伸指在空中轻轻一点,道,“见面礼。”
空中撕出一道漆黑的裂缝,却似有星辰流转,数道光芒从中射出,停在琼华数位内门弟子的面前。这样的手段显然震撼到了这些还年轻稚嫩的弟子,却也都伸手接过。离叶九思最近的夙瑶眉头微蹙,却仍然伸出手,从光芒中抽出了一柄秋水般澄亮的剑。
这柄剑从剑身到剑柄都是雪白的颜色,剑柄处的剑格被雕刻成线条流畅的云纹,剑身有霜雪暗纹,却明显是新开的刃,这是一柄还未有主的绝世宝剑。
“我观你似乎还未有合心的佩剑,此剑便赠予你,如何?”叶九思的声音有些渺远,透着苍凉,“剑名苍雪,苍山之雪,予你,也算是了却了尘缘。”这柄剑是她有感于苍梧山上深雪凄冷,孤孑一人,才铸造出的剑刃。苍雪乃是孤傲之剑,想要寻找到一个适合的主人并不容易,但是叶九思却知晓夙瑶是适合的。
品性高洁,刚直孤傲,却偏偏,是一个孤孑之命。
叶九思心中所想所思,夙瑶并不知晓,她眼中仍然水波淡淡,却并非没有欣喜之色,语气恳切地道:“夙瑶必不负它。”
叶九思颔首,看着自己和夙瑶的因果彻底断掉,便转头对太清道:“贵派请柬上言欲切磋交流数日,既然准备好了,便可以开始了。”
两个门派的较量便定在了剑舞坪,只是内门弟子之间的切磋比拼,见好就收,不可伤及人命。在选定人选之时,太清反复斟酌,仍然有些游移不定。倘若来的是叶怀瑾,太清定然要让琼华弟子大出风头一次,好打杀一下剑宗的威风。但是此次来的却偏偏是他们最不能惹也最不想招惹的人,事情便难办了。
为求稳妥,琼华派派出的第一人乃是首徒玄震,在玄夙字辈的弟子中,玄震可以算是修为最深厚的人了。
剑宗同样派出了一个四代的弟子,武器是木剑,乃二代弟子卿寒门下,走“清净之道”。
玄震为人温和,剑术也大多是中规中矩的正道,主掌的线路便是“中庸”。卿寒门下的弟子最是沉默寡言,品性沉稳,对玄震的所有攻击都是见招拆招,即便回击也是剑意浑厚而气息沉着,玄震便也应付得游刃有余。如此两人打了百来回合,还是以平手告终。
太清见对方四代弟子便和门下首徒打了平手,面色也有些不好,当即换下了原定出场的夙瑶,让云天青上场。
云天青、玄霄和夙玉三人和夙瑶玄震不一样,他们是成年之后才入了琼华派,修仙时日尚短,性格和思想观念也已经成型了。他们三人灵体出众,皆是修仙的好苗子,故而主修的是杀伤力巨大的“仙术”,而不是像夙瑶和玄震一样稳扎稳打,从剑法开始学起。云天青是风属性的灵体,未入琼华派之前曾当过一段时间的游侠,拳脚功夫不错,轻功甚是了得,剑法也是潇洒如风,如他这个人一般不羁。
和他交手的也是剑宗的四代弟子,一个稚嫩水灵得几乎可以掐出水来的小女孩。一张红扑扑的小脸蛋,眼睛水润润的,一笑起来便有两个清甜可爱的小酒窝,隐约可以看见嘴里的虎牙。这么个看上去年纪幼小的女孩俏生生往场上一站,云天青顿时露出了受不了的表情,半开玩笑地道:“姑娘长得这么可爱,天青要是因为怜香惜玉而下不了手,可如何是好?”
小女孩笑得眉眼弯弯,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俊俏的小哥,别因为我是娇花就怜惜我,我可不会因为你长得好就不对你下手啊!”
云天青以为对方在开玩笑,剑宗那方却是不少人都笑出了声,一个个看着云天青的眼神都透着怜悯。这样诡异的情况让琼华派的人摸不清头脑,也让云天青稍稍收起了自己浪子般的作态,他拔出自己的佩剑,笑着道:“那么姑娘,请多指教了。”
“啊,请多指教。”小女孩似模似样地做了个抱手礼,怎么看都可爱得令人心软。云天青见对方不拔剑,有些莫名,但是仍然试探性地朝对方劈出携带了风刃的一剑。却见那小女孩又是一笑,那小虎牙竟有几分白惨惨的可怕,接着云天青便听见一声轰隆破碎的巨响。那小女孩一旋身便避开了他的风刃,一手在腰间的荷包上一抹,瞬间抽出了一柄足足有她个头那么高的重剑,喀的一声劈在地上,砍出一条深深的裂缝和沟渠,瞬间烟尘四起,风沙滚滚。
“小哥,就算你是娇花,我也不会怜惜你了哟。”小女孩说完身如游龙,快似惊蛰雷电,眨眼便来到云天青身前,扬起重剑便毫不留情地朝着云天青的脸砸了下去。即便拿着这么重的剑,她的动作仍然灵敏矫捷,重剑挥出的力道快狠准,倘若一击得手,云天青怕是当真要毁容了。
琼华众人:“——!!!”
“忍冬的轻功越发好了。”曲流觞待在叶九思的身边,不顾太清铁青的面色,径自说道,“重剑惯来只有男弟子肯学,忍冬倒是唯一学重剑的姑娘呢。”
“她不喜欢轻剑。”叶九思看不见,但是也能凭借着捕捉场中的一切声音作为自己的视觉,淡声道,“忍冬天生巨力,经脉是普通人的两倍宽,当初为了控制自己的力气便好生吃了一顿苦头,修重剑也适合她。毕竟重剑消耗内力的弊端对忍冬而言不成问题,她又刻苦修习轻功,如今也有小成了。”
忍冬修习重剑已有十余载,云天青入琼华却还不过一两年的光景,一开始还占着轻功灵敏的便宜能躲则躲,但后来却有些力不从心了。忍冬的武器看着累赘,但是她却用得游刃有余,重剑一挥便可谓是飞沙走石,剑意浑厚好似能劈山裂地。云天青的剑法清灵迅捷,此时便被这种浑厚压得死死的,更可怕的是或许是因为他开场时说的话太有歧义了,忍冬竟然真的剑剑冲着他的脸招呼,不过数十个过招,云天青便逐渐开始后劲不足了。
叶九思听着风声,感觉到云天青已经初露败像了,不由得摇了摇头。琼华派这一辈的弟子还太稚嫩了,琼华此时以为有了双剑便可挑衅剑宗,实在不智。
第二局,剑宗胜。
太清似乎将所有的希望都押注在双剑宿主身上了,要知晓双剑可以说是仙器了,加上纯阴纯阳之体更是了不得。不过短短不到两年的修行,如今的玄霄已经是地仙的修为了,夙玉虽然稍逊三分,但是也已经超过了苦修十年的夙瑶了。
大概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吧,太清第三局派出了夙瑶,却并不太在乎胜负与否了。
曲流觞却注意到夙瑶并没有用叶九思送出的苍雪剑,这让他对夙瑶产生了几分欣赏——总有人觉得宝剑好,便贸贸然地使用,但是却不知晓,最好的不一定是最合适的。苍雪虽好,也适合夙瑶,但是人和剑的共鸣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培养出来的,夙瑶此时用一柄陌生的剑,恐怕发挥不出自己全部的实力。
曲流觞眼睛一溜便看见队伍中长相酷似原随云的原青竹已经迈出了一步了,顿时坏心一起,先下手为强地跳上了剑舞坪。
原青竹脚步一顿,温润如玉的笑容也微微一滞,但是面对着曲流觞挑衅的眼神,他却是温吞吞地一笑,随即脚步半点不停地一转,便朝着叶九思走了过去。凑到叶九思身边乖乖巧巧地喊了一声“宗主”,便毫不客气地霸占了原本属于曲流觞的位置,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