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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可以改善的地方,却直到今日都不肯修改他的剑术半分!成了仙,却用着凡人的剑,你把他当做不可逾越的山峦,将自己困在里面,不肯超过他半分,因为你觉得自己永远都弱于他!”
“你可不就是个懦夫?!画地为牢的蠢货,连最低等的妖物都可以鄙夷你!”
叶九思心头巨震,她用力地握住焰归,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思绪仿佛化作缠缠绵绵的线,将她一层层地包裹其中,神智一片混沌,叶九思站在泥淖里,逐渐沦陷,却不得脱身。
她将叶英看得太重了,重到为此束缚了自己,也毁了自己。
叶九思的心中,从来都没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样的念头的。对于她来说,叶英就是她心中是靠山,是整个藏剑的靠山,坚不可摧,无人可挡。这些年来,她在进步,叶英也同样在进步,是以她从来没发现自己居然早已给自己画了个圈,将自己锁在里面。
一道登天梯,她一直走在叶英的后面,每一步都踩在叶英留下的痕迹之上,她一直走着的,都是叶英曾经走过的路。
直到叶英离她而去,她踩在叶英最后一步留下的痕迹之上,茫然四顾,却仿佛迷路的孩子一般,只知晓前路茫茫,却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走下去了。
她早已能自创武功了,却仍然固执得学着叶英的心法,不懂融会贯通;她早已明了心剑还能更近一步,却仍执拗地认为这是师父的剑,她不该去改变它;她早该自己走出自己的剑道之途,可是她却死死的认定叶英的剑道便是她的剑道,以至于现在她还没悟出独属于她的道途。
她不是不能改,不是不会改。她是不想改,也不愿意去改。
就好像这样就能够欺骗自己,叶英还会回来,还会继续牵着她的手,走完所有剩下的路。
懦夫,她可不就是个懦夫吗?
叶九思抱着焰归,木愣愣地站在原地,气息低迷,眸光黯淡,像是在出神,但那偶尔掠过眼中的水光,却冷寂得令人心疼。
重楼低声咒骂了一句,对着溪风道:“看好她,从今天开始,她接任何任务,你都跟着去。”
溪风不解,却俯首应是,他以为重楼是要他监视着叶九思,莫要让她逃跑,却不料重楼纵身而去,只留下一句“别让她自尽。”
溪风不解其意,心想,又不是活腻了,不然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自尽?但他不敢违抗重楼的命令,只能寸步不离得跟在叶九思身边,看着她魂不守舍地呆立在山谷里,任由带着腥气的冷风风干她衣袂上的血迹,他站在她的身边,却莫名的觉得整个世界都仿佛只剩下她一个人一般。
溪风的不解,在不久之后得到了答案。
山谷里在不久的夜里下起了雨,溪风讨厌魔界的雨水,只因魔界的雨水并不清澈也并不晶莹,浑浊还带着一股子腥气。溪风想要避一避这场大雨,便走过去想要跟叶九思说一声,淬不及防之下,猛然对上了叶九思的一双眼睛。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孤凉而森冷的,深邃而绝望的,漆黑而空洞的。溪风甚至能在里面看到一个世界的浮云幻变,山河寂灭,带着长风欲催折的恨意和悔意,那样沉重的爱与恨交织在一起,仿佛已经彻底压垮了这个女子的脊梁骨,只是看一眼,都几乎要让人泪如雨下。
溪风震惊得后退数步,天上的乌云都似乎被惊了一瞬,雨点滴落,随即便下起了倾盆大雨。
溪风站在叶九思的对面静静地看着她,甚至两人都被雨水淋得狼狈,他也不敢开口。他只能静静地看着一身染血白衣的女子被大雨淋湿,洗去了满身血腥,洗去了满身尘埃,却洗不去她满身的孤寂。她站在雨中,似是疲惫似是放弃一般闭上了眼睛,仿佛已经被整个世界所忘记。
她站在雨中,孤零零的却仿佛一抹游魂,溪风甚至怀疑下一秒,她便会化作烟尘消散于天际。
然后溪风看到她缓缓抬手搭上焰归,随即便是一道雪亮的剑光擦过他的眼前。那白衣女子已经旋身而起,面朝山谷中的那些尸骨,一剑斩下!
溪风不懂剑,不知道剑的极致是什么,但是就在叶九思一剑斩出的刹那,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重重一跳,随即整个天地都为此而窒息。
仅仅是一刹那的时间,溪风的呼吸,心跳,甚至是整个世界的时间也仿佛随着这一剑的挥出而停止了一瞬间。
极致的死寂。
似乎过了很久,也似乎只是短短的一弹指的时间,溪风重新听到雨声淅淅沥沥,才猛然回过神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勉力压抑着自己颤抖的身体,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为了那一瞬间的几乎被丢出九霄云外的惊艳和惊骇,他有些惶然地想道,恐怕以剑作为武器的天将飞蓬,也使不出这样的剑吧?
那让整个天地为止寂静的一剑,是何等的轻狂?
不错,就是轻狂。
那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决绝,那种一将功成万骨枯的孤傲,天下苍生,大道伦常,甚至于连自己的生死都完全置之度外,只剩下一人、一剑。她仿佛踏着浮生尘劫,悲喜已灭。生与死,爱与恨,多情与绝情,极致的矛盾和极致的情感,瞬间炸裂出最凄烈惨痛的寂寞和思念。
她曾经幸福的活着,也领略过惨淡的死亡;她曾将满腔爱意献于一人,也憎恨过苍天不公命运弄人;她曾怜悯众生疾苦,如今却舍叶英之外再无他人。
她的剑道,便也是静,却不是叶英的宁静平和之道——而是步过皑皑白骨,走过岁月万千,天地苍茫之际,亘古无声的万籁俱寂。
溪风远远地看着凌空而立,被雨水模糊的一道残影,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忍不住苦笑。
原来世间真的有这样的爱情,在你死后,整个世界都失去了声音,站在天之涯,海之角,生命的苍白却再抹不上半分的色彩。
叶九思垂眸望着手中的焰归剑,冗长的静默之后便是理智片片崩碎瓦解的惨淡心碎。
师父,原来,当我们都走到了这一步,我才发现——即便绝望,我也不后悔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我不是变态,不是故意上一章HI,这一章虐你们的…………………………
只是小酒儿的剑道真的拖太久了,再不写出来我都快忘了……_(:зゝ∠)_
会不会有亲不太明白小酒儿的剑道是什么?这个所谓的静,不如说是极致,爱到极致,恨也恨到极致。九思的一剑其实是她对自己内心的一种剖析,就如本文最后一句话所说的那般。她之前说宁可自己没爱过,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害了叶英,但是小酒儿说的不后悔,是哪怕自己要承受这样的绝望,她还是愿意爱他的。
所以挑来挑去,还是选中了《上邪》里的这一句话,“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就是不后悔的意思。
这一章,算是彻底揭开小酒儿的心结了吧,她以后不会再因为叶英而禁锢自己了,也能以另一种方式去看待自己对叶英的这一份感情,而不是将叶英当做神,当做不可逾越的存在了。
所以说,小酒儿的“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静”呢?
这个感觉很抽象,作者君以前无意间读到一段文字,就拿出来作为这一章的解释吧。
【你走后,连孤独也没有
你走后,连痛苦也没有
你走后,连恐惧也没有
你走后,连歌声也没有
唯独我的心跳
破碎星辰与末路
你走后,我一无所有】
就是想表达这样的一种爱吧?叶英在的时候,小酒儿会去关注整个世界的美好的事物,并转化成言语告诉叶英,这个时候的小酒儿,何尝不也是得到了整个世界?但是叶英死后,她就失去了这么做的意义,也失去了非要这么做的理由,她只能看见叶英一人,但是偏偏此时叶英已经不在她身边了。
所以,她一无所有。
这章写得好艰难啊哭/(ㄒoㄒ)/~~作者君真的努力了,但是不知道有没有表达出我想要表达的东西!
不懂的话一定要问啊!我会解释的么么哒~~!另外别说我给你们撒玻璃渣子,我们尽快虐完尽快发糖好吧?速度点,赶紧过完仙剑世界然后开启糖罐子进去泡蜜糖啊!!!
朕已经吃不消了啊,感觉再写下去是要变态的节奏。
另外,感谢【愿以百年挽朝夕】、【妄念】、【一叶心影】亲的地雷打赏哦!!!因为作者君是看回复来排人的所以有遗漏的话万分对不起!
看在我加更的份上能别动手吗?(顶锅盖)
☆、【第六十二章】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尊王大人,过程就是如此,之后叶小姐便开始闭关了。”溪风言语谨慎地汇报完所有的经过,面色恭敬如初,也没有抬头去看高座上的魔尊一眼。
重楼轻嗯一声,便没了后话,搭在座椅扶手上的手指却不住地轻叩,发出令人忐忑而不安的嗒哒声。
漫长的沉寂之后,溪风才听到重楼开口,轻描淡写地道:“待她出关之后,分配给她实力更高一点的角色,别让她闲着,听到没有?”闲着最容易胡思乱想,叶九思现在的情况很危险,谁知道她悬于一线的理智什么时候会崩裂?
“是,尊王大人。”想到前一段时间叶九思被指使得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溪风就忍不住对她心生同情。见到重楼似是不耐的摆了摆手,想起那惊天动地的一剑之威,溪风犹豫了片刻,还是小心地问道,“尊王大人,恕属下冒昧,叶小姐的剑道,是十死无生的寂灭之道吗?”
溪风是不敢相信的,寂灭之道,是融合杀戮与绝情的道法,归属于无情道的范围之内。溪风没想到如叶九思那般痴情入骨的人,所修的剑道居然是斩断世间柔情缱绻的寂灭之道,一剑出山河破碎日月颠倒,是无情道中最可怕也最寂寞的剑道,自古以来能修成此剑道的人屈指可数,寥寥无几。
是因为爱人的死让她心生绝望,所以打算就此断情绝爱了吗?
“寂灭之道?哼!”重楼不屑的嗤笑一声,收回轻叩的手指,一手撑着太阳穴,淡淡地道,“她若是自此斩断情愫,修了寂灭之道,本座或许会高看她几分。她修的看似是寂灭之道,但是却有所不同,她根本不是斩断情爱,而是陷得更深,不可自拔了。”
重楼顿了顿,才用一种似乎挟带着叹息的声音平淡地道:“她修的,是枯荣之道。”
因爱而枯,因爱而荣。欣荣时盛极到炽烈,枯萎时绝望到寂灭。
不是无情道,而是有情道,极于情,极于至,焚心化骨,也在所不惜的爱。
她因为这份对叶英的爱,禁锢了自己如此漫长悠久的岁月,而如今,同样因为这份爱,她却彻底突破了自己,杀向剑道的巅峰,只为和他比肩而立。
“蠢女人。”重楼支楞着脑袋,声音却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一般飘渺不定,语气中与其说是嘲讽,倒不如说是恨铁不成钢的遗憾。他虽然羡慕着这样铭心刻骨的感情,但是眼睁睁看着一个原本足以成为他对手的人将满腔爱恨系于一个已死之人的身上,又忍不住气道,“没出息的家伙。”
“没出息的家伙!”
在同一时间,妖界某处灵山的寒潭边上,寒琪一掌拍碎了悬浮在空中的水镜,有些烦躁地甩了甩袖子。
枯荣之道,是将一个人的所有爱恨都寄托在同一个人的身上,同时行走两个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