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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心那么大,小心闪到腰。”她没接话,也没有假装自己没听见,“我听父亲说,下个月你要出征?”
“消息够灵通的啊,这大概是上个月刚刚决定的事情吧。”吉尔伽美什讽刺的挑了挑嘴角,“怎么,我们的爱情与生育女神有什么需要指教的?”
他并未遮掩对神明的嘲讽,有趣的是身为神明的伊什塔尔也并未对他此刻无礼的态度感到恼怒,她生气的是另外的事情:“小心我诅咒乌鲁克的百姓断子绝孙,”伊什塔尔反讽了回去,但是嘲讽很快转变为了担忧,“你就一定要亲自上场?”
这个问题就有些意外了,起码吉尔伽美什是颇为诧异的。明明他和伊什塔尔都知道这场战争意味着什么,对于彼此的情况也是心照不宣。他想过很多种可能,却唯独没想过伊什塔尔会在这种地方纠结。
很新奇的感觉,吉尔伽美什生而知之,从他有意识开始他就知道他会成为乌鲁克的王,会成为人类的主宰者,而那些人类也如同他所想象的尊敬他,畏惧他。
这样单纯的被关心,尤其还是来自一个本应高高在上俾睨众生神明的关心,还是第一次。
——虽然吉尔伽美什觉得伊什塔尔是在瞎操心。
一直以来的习惯和骄傲,使得吉尔伽美什并未将自己内心真正的情绪表露出来:“身为王者,怎么能不身先士卒,为百姓士兵的表率呢。”
还未完全长成的少年,已经能够窥见未来纵横四海的模样呢:“如果连着点儿事情都需要别人去做,如果在这片大地之上有别的名字比‘吉尔伽美什’这个名字更为响亮。那么本王这个王,未免也太失职了。”
他在暗示什么。
但伊什塔尔不想评论:“我觉得你疯掉了。”
“但是在我的眼里,你才是疯掉的那个,女神大人。”
金色与红色对撞,伊什塔尔和吉尔伽美什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他们彼此都有,熟悉却又带着几分陌生的东西。
不同的是,吉尔伽美什的眼中是野心,而伊什塔尔的眼底,藏着的是冷漠。
伊什塔尔凝视着吉尔伽美什,而被她注视着的人也毫无躲闪的回望她,视线相撞时还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在两个人的精神之中相交,然后搏斗。
直至伊什塔尔手下小狮子因为被冷落,再次发出了不满的嚎叫声,才打破了花园中的寂静。
“我不会站在你这边儿的,人类。”伊什塔尔先行别开眼睛,“如果我这么做,那么我将失去归处。”
“那么,我赌你会。”或许是少女逃避的姿态太过明显,吉尔伽美什倒是难得的坦然,“比起那些高高在上的家伙,我和你都是异类,伊什。”
第一次被吉尔伽美什这么温和的称呼,然而伊什塔尔并不觉得荣幸。
实际上她觉得这有些恐怖,一方面是因为吉尔伽美什从来不做无用功,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吉尔伽美什说对了一件事。
她或许叫做伊什塔尔,但是在更深的地方,在别人都不知道的地方,有那么一个沉睡的,属于人类的灵魂。
那是她谁也不能告知的秘密,那是她最为隐秘的宝藏。
“你想要说什么?”伊什塔尔弯腰将小狮子抱在了怀里,看着靠在窗边的少年,“但是想好了你要说什么。”
吉尔伽美什的思维却拐到了奇怪的地方,他看着伊什塔尔脸上散去的笑容,一股名为‘胜利’的得意情绪从心底涌现。
“终于有点儿女神的样子了啊,伊什塔尔。”当笑容散去,吉尔伽美什终于从这位不像是神明的神明身上,看到了诸神应有的样子。
并非是傲慢,而是逆我者亡的自信与狂妄。
吉尔伽美什看着这样的伊什塔尔,如灵光闪现一般,一个想法划过了他的大脑,而他要顺从自己的心意,说了出来。
“一起去战场吧,伊什塔尔。”
他从窗台一跃而下,看着伊什塔尔在花园逗狮子以来的懒散气场,在这一刻消散殆尽。
他朝伊什塔尔伸出邀请的手掌,周身气场凌厉,如同出鞘的利剑,锋芒刺眼,令人想要闪避。
直到靠近,伊什塔尔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吉尔伽美什已经比她还要高了。初见时矮了她半头的小少年,不知不觉中长成了参天大树的模样。
“战场?”伊什塔尔注视着吉尔伽美什,好像想要从吉尔伽美什的眼睛里看到他的目的,“我不是战争女神,吉尔。”
“有什么关系。”吉尔伽美什大笑道,“没有人生来就会这些事情啊,伊什塔尔。”
“不得不说,有时候你比本王更有远见,伊什。”难得不带嘲讽的友善,“虽然还是那副本王看不上眼的模样,但是刚才,多少也像个神明的样子了啊。”
伊什塔尔面无表情的看着吉尔伽美什。
“干什么这么看本王。”或许是伊什塔尔的眼神太过于奇异,吉尔伽美什脸上的笑容已经无法掩盖,虽然这位自我的王也没有打算掩盖,“本王难道说错了什么吗?”
金发的少年昂起头,直视女神:“如果养在花园里的大猫,骨子里还是狮子,从未因为被拔掉了抓牙儿成为家畜,那就证明给我看啊,伊什塔尔。”
王的眼睛里是熊熊燃烧的欲O望之火:“抛弃你那副唯唯诺诺,令人作呕的虚伪表象,展示给我看真正的女神,是何等姿态吧,伊什塔尔。”
“证明给我看,骨子里的东西是不会改变的。证明给我,已经成熟的事物,是不会改变的。”
王的眼睛中闪耀着光芒,他锐利的眼神穿透灵魂:“别让‘爱情与生育’的司职,掩盖了你真正的自我,伊什塔尔。”
第118章 三
如果世人以‘公平’‘公正’‘仁爱’来衡量判断的话,吉尔伽美什其实并非是一个合格的王,实际上这样的判断标准,甚至会将吉尔伽美什直接打入‘暴君’的等级之中。
刚愎自用,不听人劝,一意孤行等词汇,在吉尔伽美什决定亲征时,就已经成为了他身上挥之不去的标签。即便是王最亲近的从官,又或者是负责歌颂王的诗人,都无法逆着自己的良心,以‘明君’来形容吉尔伽美什。
——没有任何一个明君,会主动挑起战争,甚至一步一步将国民好战的性格培养起来,许以财富地位,以至于吉尔伽美什执政的第十个年头,乌鲁克已经到了全民皆兵,人人好战的地步。
任何一种制度,与称颂和执行相伴的,还有批判与不满。有人步步高升,自然也有人与机会失之交臂,乌鲁克的百姓对他们的王开始有了截然不同的看法,有人爱戴,有人敬畏,自然也有人恐惧,有人反感。
但任何人,都无法将‘仁爱之君’的形容,标注在乌鲁克的王身上。
“所以那些自诩仁义的家伙,才死的早。”
这种不屑一顾似乎是相互的,如同世人对吉尔伽美什无法以颂歌,吉尔伽美什对世人的看法也嗤之以鼻。
“这样说未免也太过分了吧,”时光流逝并未带走太多的变化,曾经的少年男女长大成人,彼此之间的亲昵熟络,以及互相之间因为太过了解而造成的不顺眼,在产生反应之前,更不会发生任何变化。
伊什塔尔金色的长发被束在了黄金的发弧之中,闪耀的黄金与她金色的长发互相交织,一时之间竟无法判断到底哪个才是更为耀眼的。她的身形挺拔,轻薄的铠甲和其上交织的痕迹,不仅无损她的容貌,甚至还为她添上了几分令人心动的气质。
而爱情神格带来的,自然还有她身上动人的气质,以及天赋的美貌。只可惜这些美丽,送给了一个看人从来都只看本质的瞎子——
——伊什塔尔的本质,这个世界上只有吉尔伽美什看得最清楚。
“这次做的不错,伊什塔尔。”刚从战场上下来的青年随意的将铠甲扔到了一旁,沾染着血污的兵器被弃置在地,完全不见它在主人手中威风凛凛,力破千军的光辉。
他赤O裸着上身,健康的小麦色皮肤之下是紧致的腹肌以及漂亮的线条,听见身后的声音,吉尔伽美什并未回头,而是随手撩起了放在一旁的湿布,擦拭身上的尘土:“不过就那副模样,也配称得上是善战者?”
吉尔伽美什已经连哼声都不想施舍给对方了,实际上他已经将对方连面容带名字,从他的记忆里删除了。
伊什塔尔挥了挥手,示意跟在她身后的从官退下。然后她大大方方的进入了吉尔伽美什的寝室,视线扫过屋子里换衣服的家伙,然后一脚将挡路的兵器踢到了一边:“你也就是占了兵器的便宜。”
“既然如此,”吉尔伽美什对伊什塔尔有些冒犯的举动不以为意,他擦去了身上的尘土,将脏掉的布扔到了一旁的筐子里,“那么你给他们也配上这样的兵器,看看他们会不会在本王的道路上增添阻碍?”
“傲慢。”女神如此评价道,“未免太过狂妄了吧,吉尔。”
被评价为傲慢狂妄的王者得意的昂头,比起那些‘伟大的’或者‘杰出的’,来自于女神‘傲慢狂妄’的标签,更为真实,也更得他心意:“这片大陆上能和本王打平手的家伙,还不存在呢。”
伊什塔尔哼了一声,不和他一般计较,毕竟……
……是真的打不过。
吉尔伽美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完美诠释了什么叫‘择优而生’‘混血都是精华’,来自神明三分之二的血脉带给他的,除却浓郁的神力之外,还有普通人类,甚至是大部分神明都无法比拟的能力。
“我感知到你的信仰又多了一层,”在屋子里寻了一圈无果,伊什塔尔绕过地上被任性的拥有者扔的七零八落的昂贵铠甲,走到了吉尔伽美什的床前,给自己寻了个能坐的地方,“现在就连我,也开始受到影响了。”
对于这件事,吉尔伽美什并不意外:“还早呢,”没有沾沾自喜,也没有任何得意或者是骄傲,“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层,连皮囊都没有伤及,更勿论筋骨。”
神明停留在这片土地有多少个世纪,想要动摇他们的存在,区区十年甚至连铺垫都算不上:“如何,丰收的司职拿到手了?”
“嗯,向父神撒了个娇,顺带还有意外之喜。”伊什塔尔坦然道,“父神对你的行动还挺满意的,看起来你给他的说法他已经接受了。”
“为什么不呢,”吉尔伽美什转身,看到的就是霸占着他的床,将自己一身的泥巴和灰尘蹭了他一床的女人,“凡人的战争,他们如何看得上眼。”
对于神明的傲慢,就算早有体会,吉尔伽美什也忍不住感叹伊什塔尔的异类程度。比起这个至今都只是旁观,未曾松口的女神,只是以‘让更多人知晓和感受您的神迹’就被劝说相助的那些神明,已经不仅仅是廉价可以形容的了。
正如伊什塔尔评价的,过于漫长的生命有时候带来的不是更优的进化,而是某种退化。
伊什塔尔顺手劫走了放在床榻旁边的酒杯,轻车熟路的给自己倒了两杯酒,然后操控神力将其中一杯送到了吉尔伽美什面前:“今年是个丰收年。”
这无疑是对乌鲁克王的某种承诺,不仅仅是后勤,还有人心。
王笑纳了这份礼物:“看起来,本王也不能吝惜一两句夸奖了。”他接过了伊什塔尔递来的酒杯,隔空与伊什塔尔碰杯,“出色的选择,伊什塔尔。”
“你这是在自夸。”伊什塔尔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