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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晏听了,颇为满意,夹了口菜,看了一眼面前极为颓废的水汷,摸了摸为数不多的良心,道:“薛姑娘在宫中的事情我听说了,新帝并非她的良人。”
水汷猛地抬起头,目光炯炯,道:“我也知新帝不是她的良人!”
“那你还把她往宫里送?”
水汷撇撇嘴,委屈道:“她想进宫,我便送她进去了。”
心中了了一件事,水晏心情大好,听水汷这般说,放下筷子,像看傻子一般打量着他,忍不住笑出了声:“你问过薛姑娘?她是亲口跟你这样说的?”
“不是。”
水汷摇摇头,落寞道:“薛蟠告诉我的。”
“薛大傻子?”
水晏食指叩着桌面,笑道:“你不过跟着吃了几顿饭,怎么也变得跟他一样?”
“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好歹也是坐镇一方,手握重兵的南安王,为何这般不自信?若是连一个弱质女流都护不住,那便别说喜欢这个词了,白白玷污了这两个字。”
“我。。。”
水汷突然站起身来,动作颇大,连带着桌子也剧烈一抖,夜光杯倒在桌上,酒水撒了他一身。
水晏不悦道:“你做什么?”
水汷胸口起伏,大口地喘着气,眸子却极为清澈,道:“你说的对。”
“我已经错过她一次了,不能再错过第二次了。”
“她不应该困在深宫,她。。。她。。。”
说到这,忽然又笑了,道:“我去求太后。”
水晏知水汷终于想明白,心里替他高兴,却又忍不住泼他凉水:“若薛姑娘不喜你呢?”
水汷一笑,眼神里满满都是能化出水的温柔:“一辈子很长,总能相处出一些感情。若是实在不喜欢,那也没关系。”
“我或许给不了她想要的,但我会顾全她的家族,让她从此以后不再为家族所拖累,绞尽脑汁去筹谋。”
☆、醒悟2
“若是太妃不同意呢?”水晏又问。
水晏道:“甄姑娘定给北静王,太妃尚觉得门户不登对,若换了薛家姑娘,她做你侧妃,太妃说不得才会愿意。”
水汷复又坐下,换了酒杯,与水晏对饮,想了一会儿,道:“新帝素来忌惮王府权重,若我娶了江城士族之女,只怕他更为忧心。”
水汷忍不住叹息道:“薛家虽为皇商,但自太子一事后,已不似之前繁荣。我求娶薛姑娘,太后未必不会答应。”
想到这,心绪渐安,与水晏聊了一会儿政事,便起身告辞。
次日清晨,早朝过后,水汷便去了太后的清思殿。
太后见他来了,笑着道:“你妹妹刚走,你又来了,清思殿里,多年不曾这般热闹了。”
清思殿后院里,淳安公主按着起身行礼的宝钗,笑着道:“好嫂子,身体可大安了?”
宝钗尚不知发生了何事,听到这句话,满脸疑惑,脸颊绯红,还未接话,又听淳安公主说道:“你可别误会,南安王这会儿跪在母后殿里,求你做正妻呢!”
水汷额头触及地板,咯的生疼,他的声音还有着少年人的清亮:“求太后恩准。”
太后半垂着眼,看着跪在大殿上的少年,半晌,她抿了口茶,道:“你先起来吧。”
水汷纹丝不动。
太后叹了口气,道:“你们的心思,本宫都知道。”
“薛家为皇商,这样的出身,是做不了天家子嗣的正妻的。更何况,你又是坐镇一方的藩王,王妃出身太低,以后对你仕途无益。”
水汷道:“正是因为我为藩王,所以才求她为妻,这样才能使两圣放心。”
太后身影一抖,眼中黯然一闪而过,端着茶杯的掌心紧了紧,道:“本宫膝下无一儿半女,这些时日,你常来清思殿陪本宫说话,本宫也将你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待你与新帝并无二致。”
明明是极为和颜悦色的说辞,水汷听了,却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想起秦远那日在道观的失态,更为担忧。
废太子是太后一手带大的,情谊自然比旁的皇子深厚。当年废太子自焚一事,其中的隐情,太后未必不曾细细思量。
开国四王,已有两王大权旁落,只有北静王与南安王尚有兵权。
北静王娶甄太妃侄女为妻,甄太妃膝下有六皇子,尚有一争之力。五皇子是新帝一脉,七皇子又太小,想到此处,水汷冷汗淋漓
十冬腊月,水汷却出了一身冷汗。
想必太后已经知晓,当年废太子一事,新帝在里面做的猫腻,她抬举自己,未必没有存了把新帝拉下皇位的心思。
水汷头抵地板,道:“太后待我的好,我都记得,只是人生一世,诸多磨难,与喜欢的人在一起,方有勇气去面对这百态人生。”
“求太后恩准。”
太后眼中精光一闪,放下茶杯,一步一步走到水汷身边。
水汷看到褚红色宫装在自己身边落定,徘徊良久,一双保养得极好的手,带着赤金缠丝护甲,将他抵在地上的额头托起。
水汷抬头,面前女子已近不惑,风华尤在。
久处高位,通身气派里难免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威严,无论谁上位,她都是这个帝国最为尊贵的女子。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女子,她的眸子里却没有颐养天年的安详舒适,满是隐忍的悲伤。
殿里的宫女太监们早被打发出去,竹星在殿前守着。
太后冰凉的护甲划过水汷脸颊,她缓缓道:“汷儿,你是聪明人。”
“新帝对藩王的态度,你应当比我清楚。”
太后没有用本宫,也不再捏着平日里恰当好处颇为慈祥的嗓音,她的声音尖尖细细的,有着不符合年龄的娇媚,偏说出来的话却是掷地有声,不容置疑的。
“新帝阴鸷,自己的亲兄弟都容不下,又怎么容得下你与水溶?”
“北静太妃自以为聪明,装病在家,又让水溶娶甄太妃的侄女,她什么打算,我会不知道?我惯会装聋作哑,不过装作不知罢了。”
“汷儿,你以为你的父亲,真的是战死的吗?”
太后放下水汷,缓缓走上台阶。
水汷瞪圆了眼睛,眼里全是红光。
身上每一根神经都在绞痛,不可抑制的愤怒在他胸腔横冲直撞,支配着他的行为。
水汷忽然站起,直勾勾地看着太后,想从她的脸上分辨出这句话的真假。
“你父亲并非战死,而是有人故意要他死。”
太后道:“你若不信,可以去问北静太妃,她比我更清楚。”
水汷艰难道:“太后为何告诉我这些?”
太后重新倒上茶,指了身旁座椅,示意水汷坐下,道:“你比你父亲要聪明,所以我想跟你做个交易。”
水汷机械般坐下。
太后短短几句话打乱了他的思维,父亲战死之事一直是他的心病,多年来他派了无数人去打探那场战役,得知的只字片语却引起了他的猜疑。
今日太后的一番话,更是确定了他的猜疑并非无中生有。
水汷迅速理清思绪,道:“太后请讲。”
“你未到京城之前,北静太妃告诉我,说南安王府的到来会给我一个惊喜,如今看来,也担得起惊喜一词。”
太后轻啜一口茶,淡淡道:“我所求不多,只要你还太子一个清白。”
“你做的到,我便给你赐婚,并且帮你调查你父亲当年战死之事。”
水汷苦笑:“您心里早就知道是谁害死我父亲的吧?”
太后点点头,道:“此事甚大,你可以回去好好考虑一下。”
大业五年冬,太后赐婚南安郡王与其弟。
北静王府,北静太妃斜躺在贵妃榻上,小丫鬟轻轻给她锤着腿。
北静太妃手扶额头,闭目养神。
水溶进屋,带了一阵寒气,北静太妃微微皱了皱眉。
水溶上前,让小丫鬟退下,亲自给北静太妃捶腿,笑着道:“母亲今日可好些了?”
“放心,他们不死,我又怎么会死在他们前面?”
北静太妃微笑道:“听说今日水汷进了宫?”
水溶点头,道:“正是,下了早朝便去了太后宫里。”
北静太妃漂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得色,道:“南安太妃看那庶子也太严,这么多年了,竟也没领到太后身边转转。”
水溶不以为然,道:“若换了您,说不得您也是这般。”
北静太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那可不一定,若我是他的母亲,说不得天天领着他在太后面前转悠。”
“这天啊,马上就要变了。”北静太妃幽幽道。
宁国府内,秦可卿在徐朋义的调理下,身体渐渐恢复了起色。
贾珍见了,极是欢喜,连连往南安王府送金银玉器作为报答。
这日,天气放晴,阳光暖暖的,温柔地照射着万物。
雕梁画栋的屋里,秦可卿斜倚榻上,透过层层珠帘,眼波流转,眺望着窗外景色。
贾珍提着关着画眉鸟的笼子,前来看她。
鸟声婉转娇媚,用来给秦可卿解闷。
秦可卿懒懒地看了一眼,便叫人放在一边。
贾珍知她是闷得久了,见她精神尚好,又见她眼神中颇为向往,便让婆子们架了软椅,抬着她逛着园子。
秦可卿坐在软椅上,披着厚厚的大氅,行至花园,见一支腊梅看的极为好看,心思一动,便下了软椅,在小丫鬟的搀扶下,去看那腊梅。
白雪皑皑,红梅峥嵘,秦可卿联想自己,不禁又黯然失神。
忽然间一阵寒风吹来,梅花枝头上的积雪纷纷落下,正落在她的额间。
积雪冰凉,秦可卿身子一软,便倒了下去。
一时间宁国府人仰马翻,贾珍慌了神,直埋怨丫鬟们不用心,又忙让人去请徐朋义。
徐朋义来的很快,把完脉,沉吟良久,摇了摇头。
贾珍泪如雨下,直哭的如泪人一般。
眼看秦可卿精神一天比一天好,谁曾想,带她赏个花又变成了这个样子?
贾珍抱着徐朋义胳膊,大哭出声,许于重金,求他务必要救她。
徐朋义摇头道:“并非我不用心,而是太太已油尽灯枯,再医治还可能了。”
贾珍听了,不禁怔了。
一瞬间也说不出话了,双眼只是淌泪,过了一会儿,方回过了神,“哇”的一声,吐出一大滩黑血,挣扎着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往秦可卿身边走。
秦可卿悠悠转转醒来,脸色苍白,贾珍知这是回光返照,更是悲戕,捉了她的手,不住道:“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
秦可卿双目含泪,似有千般话语萦绕在心口,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看着贾珍,过了好久,用尽了力气,话还未开口,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落下。
秦可卿道:“我走了,你好自为之。”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放飞自我了!
☆、浑水
宝钗病好之后,太后金口一开,让她做了淳安公主伴读。
对于水汷求娶宝钗一事,太后下了封口令,淳安与宝钗都极有默契的没有再提起。
二人在一起处的久了,淳安便隐晦地向宝钗问起了贾琏之事。
当初在梅园淳安瞧上贾琏之事,宝钗也听到一些风声,王熙凤毕竟是她的表姐,当初她还在心里埋怨过,公主忒会挑人,那么多适龄的才俊没看上,偏偏看上了已有家室的贾琏。
宝钗不动声色打探,方知淳安并不知道贾琏已经成婚。
淳安粉面微红,道:“父皇只那日召他进宫,后来再没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