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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无怪乎水汷看重水晏,却又提防着他。
宝钗叹了口气。
天家素来薄情,玄武门之变,李世民手刃亲兄弟,更何况水汷与水晏不是亲兄弟。
水晏与探春的院子里有自己的小厨房,平时与南安太妃她们并不在一起吃饭,账目也从不走王府的账,饶是这样,宝钗还是发现了一些端倪。
探春怀孕了。
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死死的瞒下了这个消息。
宝钗想起上一次见她时的情景,她的脸色蜡黄,她笑着解释说是水晏体弱,照顾他难免费心。
南安太妃还感慨了一番,又让丫鬟送了一些大补的东西。
如今看来,那些东西,多半是进了探春的肚子。
探春不愿让人知道她怀孕的消息,宝钗也只做不知道,嘱咐了莺儿,让她去铺子里拿些上好的人参鹿茸,送到水晏院子里,就说是给水晏补身子用的。
晚间莺儿来回,说探春很是感激,只是这几日身子不爽利,怕冲了王妃病气,等哪日身上好了,再来谢过王妃的药材。
宝钗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文杏挑帘进来,又带回了另一个消息。
文杏笑道:“王妃的大表姐,贾府的大小姐,如今晋了妃位了!”
宝钗听了,微微一怔,新帝并非明君,太上皇现在并不放权,旁边又有六皇子虎视眈眈,新帝的皇位能坐多久,尚是一个未知数,此时元春晋妃,对于贾府来讲,未必是一件好事。
宝钗虽然知道并非好事,但仍让莺儿备了一份厚礼,送到荣国府。
次日早晨,秦远送来了水汷的书信。
宝钗这才想起,原来水汷已经走了月余。
江城离京城极远,水汷竟然只用了十几天时间,便赶到了江城,想必是那边的战事吃紧,一点也耽搁不得的原因。
拆开书信,却不是宝钗所熟悉的极有风骨的行楷,字迹龙飞凤舞,不仔细辨认,根本看不出写的是什么内容。
宝钗瞄了一眼秦远,面色如常,看不出一丝端倪。
宝钗心中疑惑,又看了一眼书信,恍然大悟。
宝钗所见过的,是水汷左手写的字,如今这字迹,八成是右手写的。
想想也是奇怪,左手能把字写的这般好,为何用了右手,写成了这个样子?
宝钗心中疑惑,面上却是不显,提笔回信,墨迹干了之后,封好,交给秦远,让人送到千里之外的水汷手里。
水汷收到信,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水汷手里捏着信,瞧着一旁的卫若兰笑的跟傻子一般,于是探头瞧了一眼。
信上写的尽是一些家中琐事,最后一句,我有喜了,是让卫若兰大笑不止的元凶。
水汷回想起来,卫若兰比他成亲早了一段时日,娶的是他的义妹史湘云。
想起那个爽朗爱笑的小妹妹,再瞧瞧笑个不停的卫若兰,水汷不得不感慨,这俩人的确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史湘云都有喜了,那么宝钗呢?
刚成亲那会儿,他也没少努力耕耘,只是不晓得,这些努力有没有白费。
水汷将宝钗写的信叠好,放在枕头下面,回头看了一眼卫若兰,仍在兀自傻笑,长腿一伸,踹了他一脚,道:“别傻笑了,明天还有一场恶战,赶紧睡觉。”
卫若兰没有上战场的经验,水汷便把他安排到了自己身边,做了一名亲兵头领。
至于其他被硬塞过来的浑军功的世家子弟,则没这么好的运气了,统统被水汷以在京城呆的时间太短,并不了解他们的才能的理由,统统塞给了太上皇派过来的神武将军冯唐。
冯唐也颇为知趣,将那些纨绔聚在一起,由他自己亲自带领,一来不给水汷添麻烦,二来这些世家子弟出身颇高,也只有冯唐,才能镇得住他们不去惹是生非。
与蛮夷的战争,陆陆续续打了月余,海水被染得鲜红,处处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有些世家子弟承受不住,便整日里躲在军营里不再出来,也有些世家子弟被快速磨练,一点一点成为一个合格的军人。
海边温差大,到了夜里,潮气侵蚀着各处。
冯唐带过来的京城的士兵受不了这种天气,又加上水土不服,病倒了大半,而水汷带领的府兵,因为从小在江城长大,早就习惯了海边的环境,因而并未受什么影响。
战场上刀剑无眼,有些将领惜命,从来只是坐镇中军,并不冲锋陷阵。
而水汷不一样,背上箭囊装满了羽箭,手里的长枪被鲜血擦得锃亮,振臂高呼,带头冲锋,手指松弦,箭如雨下,极大的鼓舞了士气。
此消彼长,那些原来被蛮夷所占领的地方,不过月余,便被水汷收回。
打了胜仗的消息传到京城,早朝上,太上皇狠狠的夸奖了水汷一番,说到底是虎父无犬子,南安王一脉,不愧为本朝的中流砥柱。
传旨下去,重重的嘉赏了南安王府,又传书到江城,说很是欣赏水汷。
水汷在江城浴血奋战,宝钗在王府多少有些悬心不下。
书信一封封送来,潦草的字迹,力透纸背,却让宝钗安了心。
若是水汷受了伤,字迹必然不是这样的。
宝钗安心之后,曾说过的改善府兵与枭骑生活的打算,也被提上了日程。
留小厮在府外小心打探,若遇到了合适的铺子有出售的,只管来回她。
如此过了几日,皇天不负有心人,小厮来回宝钗京中待售的铺子,宝钗又让秦远去好生打探,斟酌之下,收了几个铺子。
宝钗自幼受父亲教养,在商业上极有天赋,父亲去世之后,很多铺子也只是挂着薛蟠的名字,真正内里的生意,是由她在打理。
未出阁之前,生意上面,要权衡各方利益,又要照顾兄长颜面,因而束手束脚,虽然铺子也有盈利,但到底受限太多,难以施展拳脚。
如今不同了,自己的嫁妆,怎样做都无所谓,再加上外面秦远在打点,比薛蟠不知靠谱了多少倍。
牛刀小试,收了几个铺子,按照宝钗的方法重新装修经营,薛家又有着商队,带来的尽是一些其他地方产的东西,到了京城,反而成了稀罕物。
这些东西,与其找铺子销售,倒不如自己开几家铺子,也省的让利于其他人。
薛母素来没有什么主意,只听宝钗一说,便满口答应。
薛蟠听了,也是连连点头,让宝钗随自己心意去弄,赔了算他的,盈利了,仍是宝钗的嫁妆。
宝钗莞尔一笑,道:“哪有这样的道理?”
拉着薛母的手,道:“仍和哥哥供与其他店铺一样,四六分账。我再拿出一分给妈妈,权当我孝敬妈妈的茶水了。”
薛母道:“好孩子,你说怎么样我都支持,只是你初次经商,便盘下了这么多铺子,若是赚了还好,若是赔了,只怕你向太妃不好交代。”
宝钗笑道:“妈妈难道忘了,以往咱家的铺子,是谁在打理?”
薛母听了,再说不出其他,任由宝钗放手去做。
母女俩又聊了一会儿家常,薛母打发薛蟠出去,犹豫半晌,道:“前几日你姨妈过来,说是云丫头有喜了。”
说着看了一眼宝钗平坦的小腹,道:“你与云丫头一个月头出嫁,一个月尾出嫁,她那有了好消息,你这可有什么动静?”
作者有话要说: 要不要揣包子呢,这是一个问题
☆、规劝
“妈妈也太心急了些。”
宝钗手里翻着账目,眉头微微皱着,道:“王爷领兵在外,我处理好他交代的事情,照顾好王府上下,这才是王妃应当做的事情。至于其他事情,等他回来再说吧。”
薛母又想再说,皆被宝钗不着痕迹避过,话题很快又转到宝钗经营的铺子上面。
宝钗择了个良辰吉日,几家铺子便热热闹闹地开张了。
宝钗颇有经商头脑,从掌柜到小厮无不交口称赞,又加上有着王府这座靠山,寻常地痞无赖压根就不敢登门。
铺子里布置典雅,东西又非常新颖,小厮勤快,掌柜和善,一时间门庭若市,生意颇为火爆。
掌柜的每日清早送来昨日的账目,以及告知宝钗店里的销售情况,好让宝钗根据店里的实际情况制定不同的销售方针。
如此过了月余,几家铺子慢慢走了上了正规。
这日清晨,几家铺子的掌柜又来汇报昨日情况,宝钗抿了口茶,目光略扫过账本,道:“你们都是久浸商场的老将,若论起资历来,都是我的长辈。”
掌柜们齐声道不敢。
宝钗笑道:“我虽身为王妃,但也不过是一个出不得王府的妇人,纵然有再多的想法,也无力施展,以后铺子里的事情,还是需要多仰仗你们,你们所出的每一分力,我都记在心里,日后必然不会亏待你们。”
宝钗的话一语三关,既点明了店铺为她一手双创,不过身为妇人,出门不便罢了。又点明了王府这个强大的靠山,京城各处都要给几分薄面。最后一句,又肯定了掌柜们的贡献。
放下账目,宝钗又道:“如今各处铺子已经慢慢步入正轨,你们也不用每日来我这里。天气若好,也就罢了,若是不好,也太过辛苦,往后每十日来一次也就罢了。”
掌柜们面有喜色,谢过宝钗。
宝钗又道:“若在外面遇到了难事,只管去寻秦统领,我舅舅如今也卖他几分面子,他在京城有他自己的法子,也算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
简单的几句话,连敲带打,却又许于重利,让掌柜们顿生敬畏,收了轻视宝钗之心。
有着王府的靠山,王妃又是一个对商场颇有见解的人,又极知分寸,待人又和善,还有什么不遂心的?
当下掌柜们纷纷表忠心。
宝钗听了,一一相谢,又聊了一会儿,让莺儿亲自送他们出去。
宝钗贵为王妃,每月都要与南安太妃一起进宫拜会太后,闲暇时间,便去瞧一瞧元春,如此几次,便与原本不怎么熟稔的表姐元春慢慢也熟悉起来了。
宝钗素来心细如发,几个照面,从元春的言谈之间,便发觉了封妃的端倪。
元春虽然封妃,但不见她有多少欢喜,反而与宝钗闲聊间,多了几分对家族的担忧。
宝钗温言相劝,道:“大姐姐如今圣眷正隆,朝堂之上又有舅舅支持,您又有什么是悬心不下的呢?”
元春轻轻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明明是颜色正好的二八年华,宝钗却从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疲惫。
想起新帝春秋鼎盛之年却缠绵病榻,太上皇又有抬举六皇子之意,朝堂之事,如雾里看花,变化莫测。
以己度人,宝钗也明白元春的疲惫,却又不禁隐隐庆幸,若是她当时听了甄太妃的话,承宠于新帝,只怕现在比之元春还不如。
元春是国公家的嫡孙女,处境尚且如此艰难,而她不过皇商之后,地位更为低下,又有什么资本可以立足后宫?
元春道:“如今我在这不得见人的地方,有几句话,想让你帮我转告老祖宗。”
元春拉着宝钗的手,轻轻道出几句话。
宝钗听了,不禁佩服元春身在后宫,却仍然洞若观火的玲珑心思。
元春又道:“舅舅那里,你也要时常劝一劝,虽说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但也要记得忠臣不事二主,投机取巧,怕只会令人生厌,多了防备之心。”
宝钗心下一惊,眸子转动,手里的茶一时间也放下了,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