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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也只能说是程氏显灵了!”
有人嗤笑:“程氏在天之灵,不急着自个的闺女,反倒急着侄子的姻缘……呵!”
赵嬷嬷还要再辩,徐氏一把抓住赵嬷嬷的手,狠掐一把。
鬼神之说从来都是人人敬畏的。若真是程氏显灵,也就是:程琦娶定林家女了!
徐氏心里都猫爪挠的死去活来。横竖都是:程琦娶定林家女了!
永宁郡君欠了□道:“这事我林家自然要找宋家要个说法。我林家两女的名声就指着宋老爷和程老爷给个说法了!乡亲若是走的开的,不妨跟我到宋家走一趟。”
村里最不乏的就是长舌妇,碍于天黑,只有几个好管闲事的婆子走了出来:“那我们就去趟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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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老爷气的不成,这永宁郡君真是不像话,这是什么鬼怪都能往家里领么?宋老爷一个茶杯摔过去:“想看热闹是罢,都给我滚到瓷窑里看!”
一婆子被茶杯惊的一跳:“哎呦,原来宋老爷这么大火气呢,难不成宋老爷是心虚了,这程家少爷觊觎一个屋檐下的林女,是铁板钉钉了?”
又一婆子拈着手绢笑道:“这还用说,恼羞成怒了呗!谁叫程家少爷看不上宋筠娘,看上林女来着!”
宋老爷自然不会降了身段跟几个婆子斗嘴,冷声道:“你们今个看的热闹与我宋家无关,筠娘娴静规矩也容不得你们置喙半分!”
宋老爷打心眼的怀疑这些婆子是永宁郡君的枪,寻常遇上这种事,难保女方不被牵连的?可是宋老爷听徐氏说当时几个婆子从四面八方一起哄,永宁郡君义正言辞,人云亦云都指责起程琦来着。那个阵仗,就是徐氏也扛不住。越扛不住就越显心虚,真真是不战而降!
瓷窑里,灯笼挑起,瓷窑里的下人都被惊醒了,也纷纷过来看热闹。
徐氏搓着手帕,程老爷一脸鹜色,一脚把水灯给踩塌了。
程老爷看着木然的跪在脚下的程琦,只差没一脚踹过去,怒道:“别人的水灯好端端的,凭什么你的水灯就出事了?你要是看上林家女,我和你母亲也不是不近人情的,自然三媒六聘一概不少。闹的人尽皆知,败坏林女名声。”
程老爷表面是在斥责程琦,实则是给他暗示。徐氏也是一个醍醐灌顶,这件事情的关键在水灯上。
永宁郡君冷笑道:“舅老爷这话就不对了,合该男子犯的错就该牵连女儿家么?我今个就把话撂在这里,若是舅老爷不给个说法,这官司就是打到皇上跟前,我都要打下去!就是人尽皆知,我家两个女儿也是清清白白,容不得舅老爷污蔑暗通曲款!”
程琦眼睛扫过金翠:“金翠,水灯是我让你去提的,你从中动了什么手脚?”
金翠惶惶然的跪下,努力回想。金翠低垂的脸上异色一闪而过。
分明林六娘和林七娘给撞了她一下!
金翠抬眼看,只见林六娘和林七娘悠闲的很。也是,她就一个奴婢,这事也没个人证物证,以林六娘和林七娘的手段若是反诬是她动手,程老爷为了息事宁人直接把她做了替罪羊,那她可就没有活路了!
金翠自保道:“老爷,太太和少爷明鉴,我是空着手去祠堂提灯,一路提回来。提给大少爷时水灯明显没问题,奴婢走的一路,都有人瞧着。奴婢……”金翠声泪俱下。
程琦心里明白这事金翠是搀和不了的。首先金翠没这个动机,其次金翠大字不识几个。
水灯上怎么可能现字?
难道真是程氏显灵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准备一章粗长搞定,临时有事写不完了,所以明晚解决。
明晚筠娘子干掉永宁郡君。
第45章 争娶争嫁11
秀棠和秀娇在门外等,筠娘子提着裙子;走到门口时;猛一转身;打开双臂;一把抱住杨武娘的腰。
筠娘子抬脸,仰望杨武娘的下颚。
身后的红烛燃烧;帐幔轻摇,陈旧的木家具被擦的发亮。
那里像一座坟,她被埋了十三年。
真好,她亲上她的下巴;她是她的新娘,有她的地方;坟墓也是新房。
筠娘子双眼迸出坚毅的炙火:“武娘,我愿嫁你三叔,未嫁先寡,孀居一生。只求你留在杨府,偶有相伴。虽说女逾二十二不嫁、男逾二十五不娶,由官府强制嫁娶。可是武娘你情况特殊,又是杨国公的嫡孙女,皇上特赦留在杨府也并非不可能。武娘,这是我们的约定。”
杨武娘摇头不是,点头也不是。箭在弦上,秀棠在外面跺脚。
筠娘子啄了下她的唇,亲昵的挽住她的胳膊。两人并排踏出房门。
这一场仗,她不再是一个人,是她与她共同的战役。
此时永宁郡君如胜利者睥睨众人,宋老爷高高挂起,程老爷皱眉凝思,程琦面如土色,徐氏咬牙切齿,香姨娘抱手看戏,程罗一脸轻蔑,婆子争先恐后,下人窃窃私语。
秀棠提着灯笼在前面引路,筠娘子由杨武娘搀着,宋老爷眼尖看到筠娘子,怒道:“真是晦气!你们在我宋家吵吵闹闹,连我儿都惊到了,还不给我滚出去吵去!你们程家和林家,是结姻亲还是撕破脸,那是你们两家的事!”
筠娘子莞尔道:“爹爹息怒,我来,一是感激舅母姨母亲自为我叫魂,二是感激两位表哥和表妹亲自为我照冥。女儿一口黑血吐出反而清明舒坦了很多。女儿若能大好,神婆功不可没,爹爹可要好好赏赏神婆。”
筠娘子说的乖巧,脸上有红晕,宋老爷欣慰,喜道:“赏!自然该赏!”
宋老爷不由想到神婆一言,并脱口而出:“金生水,哪里得金气充足的人家?”
寻常的官宦人家怎么着也不会愿意为了一百六十八抬嫁妆而娶一个半截入土的商户女!这该多晦气!
宋老爷与永宁郡君的眼睛对上。
终于走到这一步了,林家得了筠娘子的嫁妆,更有底气与程家叫板了!徐氏那是万爪挠心。
筠娘子含笑一眼扫过在场的几个贼眉鼠眼的婆子,方圆百里的婆子她都晓得个大概的。而这几个婆子眼生不说,缩头缩脑的,肚子里的脏水都写在脸上。
这几个婆子多半是永宁郡君的托!
筠娘子说的很轻巧:“今个表哥和表妹的事,我也有耳闻。我宋家人口简单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几位嬷嬷这么晚既然来了,就不妨看个明白再走。不过,话说前头,我宋家的热闹可不是什么蛇鬼牛神都能看的,这出了一道门口舌是非多。几位嬷嬷想必不是蛇鬼牛神罢?”
“这是自然,我们都是正经人家的。”
“秀棠,”筠娘子拔高声音,“拿笔墨纸砚来,把诸位嬷嬷的门户主子都给记下来,再请嬷嬷们摁个手印。这水落石出嘛自然要白纸黑字,嬷嬷们就是见证人。我宋家瓷窑里的下人,都是见证人。想必嬷嬷们也晓得,我宋家在忙季时请方圆百里的嬷嬷前来帮忙也是常事,说来也巧,这名单还过我的手呢。如果是蛇鬼牛神的,我就慢走不送了。”
婆子们面面相觑。
一婆子嘲讽道:“哪有看热闹还要摁手印的道理?你们宋家不过是有点钱,还真当自个是大户了!”
“就是,就是。”应和不断。
“常言道家丑还不可外扬呢,我宋家的枕头里是糟糠还是棉絮,作甚要扯开来给你们看!天底下就没这样的道理!我宋家请的是见证人,而不是一群长舌妇!”
“报就报,我是百里外的石家洗衣婆子……”
“我是……”
以筠娘子的魄力,把这几个婆子一扫帚打走都不在话下。不过,既然永宁郡君敢出这等损招,她筠娘子不以牙还牙都是对不起永宁郡君这场处心积虑的大戏了!
程老爷本意是让程琦走仕途,让程罗继承生意,聘筠娘子为程罗的媳妇,与程罗一道支撑家业。日后大房二房不分家,富贵双全。程老爷涩意难捱,筠娘子真是像极了死去的妹妹,与他一道奠定万贯家业的妹妹!程老爷沉默,宋老爷不做主,程琦无形中把希望都搁在了筠娘子身上!
宋老爷赶紧吩咐人下去抬椅子上来,又命人取了披风。杨武娘挨着筠娘子坐。
筠娘子道:“今个这事想必诸位还云里雾里的,这其中曲折还是有一段呢。事发起因是这样的,寿安堂的王氏大夫和杨陈氏大夫都来诊过,我已是药石罔救之相……”
宋老爷惊呼:“我儿莫胡说!我儿长命百岁……”
筠娘子打断他:“爹爹为女儿想,女儿都晓得。可是爹爹藏着掖着,这事就能瞒得住么?爹爹,昨晚神婆给女儿招魂,神婆见着娘亲了么?”
秀棠嘴巴一扁,宋福家的在下人中间带头哭了起来,下人们抽泣一片。
宋老爷心肝裂尽:“我儿好好的,你们哭什么?”宋老爷双眼坚定,“神婆说了,我儿缺少阴之气,只需嫁个金气充足的人家便得好了。”
“还请爹爹莫再为女儿费心,”筠娘子扑通一跪,“女儿不能侍奉爹爹左右,已然不孝,还劳爹爹添了白发,女儿……”言罢垂泪,“女儿枯木之躯,就不祸害旁人了。我宋筠娘今个就当着大伙的面把话说在前头,宁做孤魂野鬼,只求余生尽孝父亲膝下,便已足矣。”
宋老爷心慌,见筠娘子郑重其事的说绝命话,再瞧筠娘子一脸红晕,这……这是回光返照之相么?
宋老爷这个决定不能再等:“我儿且给爹好生活着。我已与永宁郡君商议好了,愿结姻亲之好。本来这话不该当着你一个未出阁的娘子面说,眼下我……我只盼我儿……我儿定能好起来!”
永宁郡君和蔼可亲的过去搀起筠娘子,拍了拍她的手:“说什么丧气话呢,真是个招人疼的,姨母我呀,那是把你看的比亲闺女还亲。你和弘哥儿的生辰八字都合好了,就等着换帖呢。等你嫁到京城的贵地,还愁没有金气么?阿弥陀佛,我也算是了了你娘的一桩心愿了。”
徐氏就快晕过去。程琦失落不假,却明显松了口气。程罗暗恨连个死人都争不过来。
筠娘子故作天真道:“什么金气?金气只有京城有吗?”
徐氏耐心解释道:“金生水,金气又作少阴之气。俗话来说就是贵气,我林家是京城官宦,这个贵字也是当得起的,二老爷是户部使,林五少爷就是二老爷的嫡子,小名弘哥儿,年方十七……”
“户部使月俸多少?”筠娘子打断她。
“月俸五十两白银。”永宁郡君掩住心底的不快。奈何有杨武娘压场,永宁郡君也不敢胡诌。
宋福家的嗤笑:“我瓷窑里一个季度光花在釉果上就是上千两!”
“姨母,我以前听母亲讲,大姨父在朝廷任职秘书监,还有个带院子的祖宅呢。如今大姨夫去了禹州做了地方官,这祖宅如今就是二姨夫的么?我还听说京城里寸土是金,好多人连房子都赁不起,有祖宅在,可真是富贵了!”
“祖宅卖掉了。”永宁郡君只差没恼羞成怒了,“大少爷当年眼尖,相中了开酒楼的营生,便把祖宅卖了开了酒楼。”
要不是林大老爷的嫡长子林大少爷败了家产,林大老爷没钱疏通,要不然也不至于从一个秘书监灰溜溜的滚到禹州做了监主簿!
“呀,”筠娘子赞叹,“那林家如今可不就在金山上了!那如今二姨夫家把祖宅买回来了么?眼下二姨夫一家住在哪里呢?”
卖祖宅,根本就是欺宗灭祖的行为!不到万不得已,根本就没人会走这一步!
“正准备再把祖宅买回来呢。眼下自然是赁屋住了。”
“月赁是多少?”
“十两白银。”
“家中有多少口人?”
“老太爷和太夫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