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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她算明白为什么祁峻反复提醒她有事喊他们了。
因为此刻祁泽这副模样，仿佛随时都会爆发似的，看人的眼神满满都是攻击性。
病房里的其他人一一退了出去，只剩下时予初和祁泽。
她停在距离病床几步之遥的位置，目光落在他被纱布包裹着的脑袋上，“什么事？为什么不把检查做完？”
话落，病床上的人久久没有回应，动作还保持原来的位置不动，目光沉沉地注视着她。
时予初被他看得有些发毛，忍耐不住问：“你到底看什么？”
下一秒，祁泽仿若被拉回了灵魂，眸子里情绪涌动。
“昏迷的这段时间，我做过一个很奇怪的梦。”祁泽缓缓开口。
时予初提起精神来，狐疑的望着他，不明所以。
“我梦见，你不是我的初初。”祁泽忽然笑了，笑容却有些冷。
闻言，时予初震惊地睁大眼眸，努力平缓着呼吸，镇静问道：“你，还梦到什么了？”
第853章 853。她呢
“你觉得呢？”祁泽沉声问她，眼神隐晦难测。
时予初用力攥紧指尖，面色始终保持着平静。几秒后，她说：“你有什么想说的，都说出来吧。”
“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祁泽紧接着开口。
“嗯。”
“你之前就告诉过我，你不是她，是……真的？我以为，你是因为想要逃避我才会编造出来这种理由。可如果你真的是她……”
如果真的是她，当初在游艇上落水，她不可能不会游泳。
如果真的是她，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不要他。
如果真的是她……
祁泽胸口一阵钝痛袭来。
他的时予初，从来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现在看来，她的一犟一笑，眉间神态，明明和以前大不相同。
时予初注意到祁泽脸上的失神落寞，动了动唇，却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出去。”祁泽忽然说。
事情太过突然，时予初也有疑惑想问祁泽，道：“祁泽，我想我们可以谈一谈。除了这个，你还梦到了什么……”
说到这儿，她发现祁泽看着自己的眼神带着一丝嘲讽，继而听他说“你觉得，我该怎么和你聊得下去？”
“你不是她，那她呢？死……了吗？”祁泽的声音夹杂着些许颤抖。
闻言，时予初心生不忍，却只能摇头：“我不知道。”
这个疑问曾在她心里出现过无数次。
她从苏蕊重生为时予初，那么真正的时予初，是已经死了，还是，像她一样？
祁泽手背上的青筋因用力而凸起，他深深吸了口气，继续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你走吧。”
“以后，不要见面了。”
时予初眸光微动，再看过去，祁泽已经转过身子，背对着门口的方向。
见此，时予初只好按捺心中的疑惑，转身离去。
待听到门合上的声音，躺在床上的人，肩膀开始轻轻颤动着，鼻息间呼吸沉而重，寂静中渐渐响起一阵压抑短促的哽咽。
这样的结果，远比时予初不喜欢他还要残忍。
明明荒唐不可信，但事实却铁铮铮的摆在他的眼前。
他和时予初认识近十年之久，到底是不是那个人，祁泽并非到现在才恍然觉悟。
……
莫璟川和祁峻正站在病房外的窗台前说话。
听见身后的动静，俩人不约而同转头看去。
待看见时予初失魂落魄的走出来，俩人相视一眼，都感觉到出来了异常。
“你陪着她，我找医生过来。”祁峻先行开口。
莫璟川没心思回答，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时予初身上。他走过去，低头唤她：“初初。”
时予初慢慢抬起头，触及道莫璟川幽深的眸光，她愣了愣，“嗯？”
“聊什么了？”莫璟川瞥了眼紧闭的病房门。
“没有，就简单的说了下。”时予初回答，又往周围看了眼，随即道：“我们什么时候走？”
“等祁峻叫医生过来。”
“哦，那好。”
时予初点头，回答完后又恢复了安静。
莫璟川不动声色地拉着她，却发现她手掌心满是冷汗，触感也极其的冰凉。
于是他皱起眉，眸色渐冷：“他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第854章 854。你不珍惜的人，我要
“没有。他好像不需要我的道谢。脾气……挺大的。”时予初笑着回答，转眼换作一副无奈的神情。
“那不用理他。”
“好。”
时予初望着他笑，眼睛眯成了月牙形，仿佛并没有将刚才那件事放在心上。
祁峻已经带着医生走来，得知他们要离开，只是点了点头，随着医生一起推门进去了。
俩人还没走几步，就听见病房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声响。
时予初顿住脚步疑惑看去，下一秒就听见祁泽怒吼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其间夹杂着祁峻和医生他们的劝阻声。
“怎么回事……”时予初呢喃了句。
莫璟川皱起眉，没说什么，也跟着她停了下来。
站定了会儿，他们还是折回到了病房门口。
透过半开的房门，时予初看到被摔在地上的医疗器械，祁泽拒绝所有人的靠近，整个人暴戾狂躁。
“滚出去！全都滚！”
“祁泽，你发什么疯！”祁峻寒着脸色说道，最后亲自上前按住他，想让他冷静一点。
未想，祁泽挥开他的手，仿若失去了控制。
他慢慢抱住自己的头，喉间忽然发出一阵痛苦的呜咽。
祁峻原本想要亲自教训一下祁泽，但看到他这副模样，便忙看向医生：“赶快看一下，他这是怎么回事？”
医生听了，立刻点头，示意一旁的护士也来帮忙。
“你站在这，我去看看。”莫璟川忽然说。
闻言，时予初回过神来，反应迟钝的点了点头，“额。”
莫璟川才走进去，祁泽避开护士们的靠近，瞪着面前的所有人道：“我说了，都滚！滚出去！”
“你以为谁愿意在这儿受你的气！？祁泽，你能不能懂点事儿！？”
祁峻也怒了，索性转身眼不见心不烦。他不明白，这个弟弟进了军校性子怎么还没磨砺过来？
刚转身，见莫璟川走进来，他愣住，“你们不是走了吗？”
话音刚落，祁泽抬头看过去，径直越过莫璟川的肩头，紧紧盯着站在病房门口的身影。
他攥紧拳头，忽然开口说道：“你也滚。”
祁泽说这句话，莫璟川恰好走到了病床前。
莫璟川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黑眸暗沉，嘴角勾起道嘲讽的弧度，“你尽管发疯。但我警告你，别再来找她。”
“你算什么东西？”祁泽反问，神情冰冷。
莫璟川没急着回答，而是又往前走了几步，气息带着股压迫力。
祁峻原本想要阻拦，却来不及。
只见莫璟川忽然提起祁泽的领口，将他甩在了一旁的墙壁上。
祁泽刚醒来没多久，这一阵猛烈的力道，震得他脑子昏沉沉，致使他反应慢了很多。
莫璟川松开手，慢条斯理的道“当初是你放弃了自己触手可得的机会，现在有资格说这些话么？”
一句简简单单的质问，不轻不重地砸在了祁泽心上。
他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缓缓滑坐在地上，一声不吭。
“你不珍惜的人，我要。”
莫璟川继续道，淡淡睨了眼祁泽，直接转身。
十几秒过后，祁泽才蓦地开口，语气已恢复沉静：“不是我不要她。是她……不再是她了。”
第855章 855。自己作的怪谁
站在门外的时予初听了，浑身一震，背后升起一阵寒意。
她抬起眼眸，与祁泽看过来的视线相撞。
祁泽面无表情，俨然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
时予初脚步不自觉往后倒退，靠在门外的墙壁上，避开了祁泽的眼神。
莫璟川听了祁泽的话，头也不回，“那样很好。”
祁峻皱眉，拍了拍莫璟川的肩头，径直走过去将祁泽从地上拉了起来。
祁泽这次没有再抵抗，但眼睛仍然一瞬不瞬的盯着门口的方向，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直到等莫璟川出了病房，祁泽才突然扯着祁峻的胳膊，莫名开口：“哥，初初已经不在了。”
祁峻自然没理解到祁泽的意思，只是下意识啧了声，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就算别人不喜欢你了，你也不能咒她吧？算不算男人？赶紧好好躺着，别折腾了！”
祁泽没回答，动了动唇，终究还是保持了沉默。
见他满脸难过，祁峻掐了掐眉心，唉声叹气道：“祁泽，说实话吧，予初现在能放下你，我打心底为她高兴。以前别人喜欢你、追着你，你非得装傻。事已至此，我看你和她是有缘无分。而且……对了，我记得有个女孩之前还跟我打听过你的，要不你考虑考虑……”
“别说了。”祁泽冷声打断，直接躺在床上，将被子蒙住了头。
祁峻被他这态度气急，全然不管他此刻什么心情，脆生生骂了句：“自己作的怪谁！”
谁喜欢祁泽谁倒霉！
这破脾气！
……
出了病房门不见时予初的踪影，莫璟川立即拧紧了眉心。
本想给她打个电话，随即想起她没带手机，只能断了这个念头。
莫璟川没急着走，若有所思的站在原地，只能去问问附近的护士。
……
时予初此刻刚乘电梯到了一楼，神情看起来心不在焉。
直到被路过的行人撞到肩膀，她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想起莫璟川还在楼上，她懊恼的叹了口气，迅速转身去按电梯。
等电梯的人有些多，时予初环顾周围，却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眯了眯眼睛，终于看清那人的脸。
时予初没急着打招呼，继续打量了她几眼，感觉她整个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很不好。
思忖几秒，时予初挤过人群朝她走去。
这时电梯正好开门，时予初发现她好像根本没察觉，依旧保持原来的姿势未动。
见此，时予初拍了拍她的肩膀，“陶芸？”
陶芸回过神，立即扭过头来，怔怔的望着她，“是你啊。”
时予初点头，拉着她走进电梯：“来看病的吗？几楼？”
“七楼。”陶芸回答，不自觉压低了头上的帽子。
七楼是血液科。
时予初不动声色的看了眼陶芸，两人都保持着沉默。
沉寂间，陶芸的手机响了。
刚好电梯走了一拨人，只剩下时予初和陶芸以及其余两三个人。
时予初按下电梯键，刚好听见了陶芸手机里倾泻出来的声音。
是柳梦然。
兴许是注意到声音有些大，陶芸忙调节了下音量，压低着嗓子回答柳梦然。
时予初漫不经心的盯着电梯数字，一直到了七楼，她才扭过头，提醒陶芸，“陶芸姐，你到了。”
第856章 856。躲在这做什么
陶芸看向电梯数字，匆匆忙忙点头，又得回复电话那头的人，只能无声给了时予初一个感谢的眼神。
时予初朝她挥了挥手，直到电梯门重新合上才收回了视线。
她有些不明白，陶芸这么容忍柳梦然是为了什么？
……
陶芸走出电梯，找了个人少的角落，“梦然，我来医院有些事，晚点就过来了。”
“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要让我等你？想偷懒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