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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呀对呀。”
“怎么了怎么了？”
小妖怪们七嘴八舌地说起来，清明皱了皱眉，她感应到的也是屋内无人，但那股让她心悸的大妖气息却在。
虽然不知道明确的理由，但是比起一般阴阳师，清明对大妖怪的气息要敏感不少，有时候她都会瞎猜测自己是不是其实是个妖怪，所以对同类的大妖气息才会如此敏锐，大妖和大妖之间通常都有某种排斥。
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非常简单。
清明也去见过一些现世存在的脾气比较好的大妖怪，比如说魑魅魍魉之主所率领的东日本也就是关东地区最大的妖怪派系奴良组的首领，但她并没有任何的不适。
将这个疑问留在心里，她让迹部景吾和忍足侑士呆在外面，自己则带着小妖怪们进去了小房子。
迹部景吾虽然不愿，但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一进屋子，几乎是一股浓郁的妖气铺面而来，这逸散的妖力聚集了一定程度，虽然还没有扩大到屋外，却也形成了现象。
清明一眼就看到了屋内一处加着封印的盒子，而此时封印似乎是人为地被破坏了一部分。
盒内逸散出来妖气渐渐积累到一定程度，某种程度上催生了这一屋子本来被暂时摆放在这的上了年份的教具，才让它们有了化妖的可能。
而那些小妖怪身上留不住的妖气，正是来源于此。
它们毕竟是没有传承和指导的小妖怪，懵懵懂懂地就化妖了，也不知道这东西究竟有什么不对，只本能地被这充满逸散出来的薄弱妖力的空间供养。
所幸，此时清明发现得尚早，还没有酿成什么大祸。
盒内的东西似乎没有太大的攻击性，清明以灵力为结界，轻松地隔绝了盒子。
妖力本身逸散得并不多，但房间之前是封闭的，似乎还有结界的残余味道，但由于小妖怪们想要出去，竟误打误撞地把房间的结界打破了，它们出来了，妖力也跟着从缝隙中逸散出来。
确认没有危险之后，她完全解开了封印，打开盒子，里面一片黑色的羽毛散发着幽光。
清明心头一沉，隐隐有些猜测，但不能肯定这究竟是哪个妖怪的羽毛，竟然还有如此霸道的妖力留在羽毛上。
单手一个结印，顺便又拿出两道封印符咒把东西收起了，她走了出来。
迹部和忍足担心的表情做不得假。
“没关系了。”
清明与他们点点头，稍微解释了一下它们化妖的缘由，然后表示这羽毛她会再去调查。
冰帝学园内突然出现这么多妖怪的原因解决了，至于这羽毛究竟是怎么放进来的等等问题，只能之后再说。
眼下的问题在于，究竟该如何安置这些胆小怕事但本体又有些年份的小妖怪。
小妖怪们自己也在讨论这个问题，但很快它们就有了分歧。
清明几人听了一会，也明白了它们争执的点。
显然，问题的关键在于它们这些小妖怪们因为这次的扩建失去了原本居住的地方、那个旧校舍楼，同时又对冰帝学园抱有特别的情感在。
“那么，把这个小屋子给你们好了。”迹部景吾询问，“帮你们重新装修整理一下，之后你们就安分地呆在这里，可以吗？”
能让它们留在这里，清明还挺意外的，迹部对她带着吃惊的表情表示了不满。
“……”
一群小妖怪聚在一起叽里咕噜地商量之后开开心心地点头了。
小粉笔妖怯生生地拉了拉清明的衣服，清明不明所以地看着它。
“？”
“那我们能去看他们打网球吗？”显然，在粉笔妖眼里，清明才是它真正畏惧的，它们觉得可以主事的人。
因为在新网球场边上，所以它们隐约听过见过网球部的人训练，大概也是新奇很久了。
“不行。”清明干脆利落地拒绝，当即它就开始“嘤嘤嘤”地掉粉了。
“可以啊。”像是故意和她作对，迹部景吾满不在乎地答应下来，在清明看过来之前又补充道，“如果你们可以不被其他人发现。”
“嘤嘤嘤，你说的算话吗？”
“当然，本大爷可是冰帝的帝王！”
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镜，稍微遮了一下嘴角的笑意，看着迹部景吾沐浴在一众小妖怪不知道脑补了什么之后的敬佩神情下。
“那我们可以打球吗？”
“可不可以摸一摸那个黄色的球球？”
“我可以玩吗啊啊啊啊~”
“噜噜噜噜噜，尺子你个大白痴肯定不行！”
“咦咦那可以吃吗？”
“不行嘤！”
“……”
忍足侑士和迹部景吾相视一眼，看着小妖怪们满是愉悦的激烈讨论，倒是为网球的魅力感到自信自豪。
清明抿了抿唇，默默无语。
“不可以把器械弄坏。”
“用完之后必须收拾好。”
“场地必须保持整洁。”
三连之后，迹部景吾大方地表示可以为这些小妖怪们配备一些网球运动器械，在结束网球部部活没有人的时候，场地可以给它们玩，但必须遵守规则。
这些小妖怪们一边感动地哭泣，发出一群“嘤嘤嘤”“噫噫噫”“啊啊啊”的哭泣声，一边尽力想用眼泪汪汪或大或小的眼睛向他表达感谢的注视。整个画面非常难以言喻，耳边就像是各种乐器胡乱演奏一通，还怎么说都停不下来，瞬间头都大了。
迹部景吾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自得的笑意慢慢僵硬，余光却见某个女生悄悄地勾起了唇角，在那里暗笑，他心里的无语忽然就缓和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得的想要整蛊某人的心情。
校门口，迹部家的私家车已然久候多时。
忍足侑士笑着谢拒了迹部的好意，依然坚持坐电车回家。
倒是意外的，他和清明顺路，所去的都是同一个车站站台，不过电车的方向不同。
“所以，雨宫同学是从小就学习了……这些吗？”
走在路上，忍足还是耐不住好奇的性子，尝试着和这位看起来不喜欢说话又有点腼腆的女同学搭话。
清明先是一愣，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说她。
“啊，也不是……不算是吧。”她顿了顿应答。
“那你们这样的……是阴阳师？是有师承的吗？”
“不是，”清明摇摇头，许是这个看起来有些散漫的男同学却出人意料地相当会照顾人情绪的情况让她微微松了口气，说到她的擅长，她也有话可以说，“我……大概只能算是个术士，并不是传统意义上那种非常善于驱使式神甚至契约妖怪为自己服务的那种阴阳师，能力的话，算是自学和继承吧。”
“是这样啊……”忍足侑士点点头，像是突然想到地道，“要不要交换一下联络讯号？如果以后遇到什么麻烦的话，可以找你吗？”
“……好。”
清明一愣，后知后觉地拿出手机，对方熟练操作，两个人加了好友又交换了手机号码。
“如果可以，还是少遇到这样的事件比较好。”她郑重其事地对忍足道，没想对方竟忍不住笑了出来。
“嗯，知道了。”
回到家，沐浴后，再用晚餐，等到迹部景吾回房间的时候，他的书桌上已经放了有关雨宫玖的调查讯息，三两眼扫过，对方夹雨宫家和朝日奈家的尴尬处境一览无余。
他的本意当然不是去调查一个女同学，他在意的只是对方和怨屋本铺的牵扯。
在迹部看来，怨屋本铺这样处在灰色地带从事的也不是那么干净的事情的委托部门，并不是一个高中女生应该牵扯过多的。
坦然承认，他觉得怨屋这样夹杂私人性质的地方，是应当被取缔的，没有什么是能够高于法律，而具有惩戒资格的应该是警、察。但他也不能够否认，有时候确实存在钻空子的情况，甚至于有冤假错案存在，让罪犯逍遥法外，但比起借助这样的私人部门，他更希望的是警、方能够给力一点。
让他稍微放心的是，看起来怨屋本铺的幕后老板自称“怨恨屋”的女人并没有让她沾染一些性质不好判定甚至行为本身也不好说的报复行为的委托，清明一直做的就是解决灵异事件的事情，没有沾手过另一类复仇委托。
根据资料，雨宫玖从小就是个不算讨喜性格阴郁的女生，她也是不在父母两方家族中任何一个人的期待中降生的，就连生母朝日奈美和对这个唯一的女儿态度也相当模糊。
关于她的一切，信息可以说是少得可怜，迹部家的情报部门调查出来的东西还是可以的，而雨宫玖是迹部景吾这么长时间以来遇到的第一个明明是普通人却意外地没有办法查出太多东西来的人。
排除怨屋那里帮忙消去资料的一部分可能，她的过去依然只有寥寥数语。
唯一能看出来的就是雨宫玖怎么看都像是个夹缝中生存的小可怜。
迹部景吾想到对方抢她日元纸币顺便瞪他一眼的样子，藏在刘海下的眉眼因动作而露出来，原本沉郁无波的黝黑眼眸沾染上些许懊恼与气氛的情绪，带来不一样的神采。
他一下就笑了，完后再看到资料中写的和雨宫玖履历上仅有的一件大事，莫名心情就不太好了。
国中时期，雨宫玖在立海大附属中学念书，当时也住在神奈川。
但在国中二年级的时候，雨宫玖在家中出了意外，被紧急送到医院，住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的医院。
神奈川医院给她的病历诊断是双目被玻璃制品刺入，经过了大大小小三场手术，据说她的视力应当是有问题的，眉骨处应该有手术后留下的缝合疤痕。
这场意外的缘由，被雨宫家死死地捂住了，加上当时在家中的人不多，除了四位下人，就只有雨宫玖和她姐姐雨宫美绪，所以可以说，当事人以外，基本没有人知道真实的情况。
但让迹部景吾敏锐地觉得不对劲的是，从这件事情之后，雨宫夫人原名赤司伊织后名雨宫伊织对雨宫玖的态度突然就软化了一些，倒不是亲热起来了，而是原本可以说是相当厌恶甚至憎恨，但这之后就像其他人一样把雨宫玖当成一个隐形人了，连带着也没有再在赤司家那群娘家亲戚面前多言说小姑娘的什么不好了，不过对朝日奈美和还是相当不客气的。
同时，从那事之后，雨宫玖私下里就经常出门，来往于东京和神奈川之间，只是因为关心她的人不多，所以对于她时常到各处的原因真正知道的可以说是没有，毕竟就算雨宫玖说她要来东京见朝日奈家的哥哥弟弟们也是不会有人阻拦的。
他怀疑，从国三开始，这个胆子出乎意料大的女同学雨宫玖就开始在怨屋本铺兼职工作了，但是她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拥有一些异于常人的力量的，这还不好说。
不得不说，迹部景吾所猜测的一点不错。
如果清明在场，必定是会惊叹一番的，也会为她眼里的水仙花少年贴上一个新的标签：
敏锐又聪明。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们的灌溉，多谢喜欢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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