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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奇特的感情联系大概能让很多乐意探索人与人之间更多感情形式的男男女女们羡慕到眼红吧。迪克想。
或许是因为他盯着拉妮娅看了太久,久到达米安都注意到了他的神情复杂。
“我承认她和我之前认为的不太一样,以及对你来说也是这样。”他扫了眼拉妮娅握剑的手腕,“不过自欺欺人不犯法,格雷森,没有人会禁止你继续进行迪士尼幻想。”
迪克叹了口气:“现在说‘我没有这么想’是不是有点晚了?”
达米安:“她被一个雇佣兵养大,如果她能拥有正常人的体质,她的手上不会少沾多少血。”
“是啊,如果她能有正常人的体质。”迪克说。
作为发现拉妮娅的那个人,迪克当然也看过拉妮娅的体检报告,所以哪怕清楚她被谁养大,他依旧无法修改拉妮娅留给他的弱不禁风的印象。
但即使这样,在拥有平均以上的体质之后,她就迅速展现出了远超平均水准的战斗力,这也意味着她在战斗上的天赋毋庸置疑。
如果在书外的世界,她永远不可能这样轻易地挥洒力量,不可能用自己训练得来的经验保护自己,明明拥有不可思议的天赋,却被虚弱无力的皮囊所限制……就像在这个世界里他们被限制在了女性的身体里一样,哪怕他们依旧能够轻易解决僵尸,依旧无可避免地感到被限制束缚的烦闷和郁郁。
也是在这一刻,迪克的脑海中掠过了一个模糊的想法。
身为强者的他们理所当然地觉得这只小伯劳需要保护,但清楚自己的柔弱只是被躯壳所限制的拉妮娅,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过在那之前,他们首先要从拉妮娅口中套出有关这项能力的信息——能把任何听到朗读的人都轻易拉入书中世界,如果这项能力的拥有者不是拉妮娅而是某个反派,只要他对着超级英雄朗读上几本洛夫克拉夫特的小说,大概正义联盟又要日常团灭了。
而这个任务很自然地落在了——
“不,我拒绝。”杰森说。
对于他的拒绝,迪克不为所动。
“抱歉,但是只能是你,杰森,”他摊了摊手,“毕竟你才是拉妮娅的男神,她想嫁的人又不是我们,而且只有你才能把她从弥斯特身边借走……”
杰森:“说得好,格雷森,看来就算超人穿着裙子从天而降你也能继续仰慕他。”
他一掀长裙,面无表情地给兄弟们展示了一下他的大腿。
大概是为了方便战斗,他们身上的长裙并不是正常十九世纪初期流行的样式,裙摆都有着最高达到腰部的开叉,只要一掀裙摆,就能迅速从大腿上解下短剑投入战斗,而落回去的裙摆也能遮住蕾丝堆叠的安全裤和吊带袜。
总体来说,如果是货真价实的姑娘们,战斗起来大概是香艳又火花四溅的。
……被杰森赤。裸裸地揭穿了事实,几只小鸟别过脸,忍笑之余,纷纷露出痛苦的表情。
或许女主角伊丽莎白的衣服是全场最亮眼的,但都是高开叉的长裙,谁也不比谁好过……
杰森觉得生活对他真的很不友善,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既要干女主角该干的,还要干男主角该干的,既要提着长裙愤怒地跳舞,也要提着短剑凶猛地战斗,顺便还要和自己的便宜妹妹以及小麻烦精套近乎。
但是除了他,还有谁能一边演着女主角的剧情一边去接近小姑娘呢。
好在杰森还是有理由接近拉妮娅的。
他是因为拉妮娅的朗诵才进入了书中世界,作为当时坐在她们对面的无辜受害者,他怎么也该去讨要一个说法。
看到他的名字接近,弥斯特迅速抬起头,顿了顿,罕见地露出了有些心虚的表情。
正好那边正义联盟和复仇者联盟开小会结束,布鲁斯走向大厅中央,沉声说:“去寻找这个世界里的其他人,把他们全部聚集到尼日斐花园,两小时后在这里开一场读书会,没有战斗能力的人都去乘马车。”
这一句话给弥斯特解了围,她立刻抛下拉妮娅,健步如飞地走向男士们,毫无留恋之意。
杰森和拉妮娅互相看了看,他抱起手臂:“你有没有觉得你欠我一个解释?”
小姑娘手里还握着短剑,听到他的话,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眨了眨眼,缓慢地放下手,把短剑收回剑鞘,光洁细腻的皮肤在裙摆下一闪而逝。
杰森注意到她握着短剑的手有些发颤,好几次拉妮娅才把短剑收回去,放下裙摆,眼睛盯着地面,过了会又勇敢地抬起来。
“这是个……意外,”她说,“我很抱歉,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把我的家人一起拉进来,也没办法把你们送出去……”
“好的,没关系。”杰森说。
对话又在这里卡住了。
在和女性相处时,陶德先生的表现总是出奇的被动,完全不同于和男性相处时随意自然,每一步进展都是在对方的推动下迈出的,就算面对的是这样一个可能挺仰慕自己的小姑娘,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借助她对自己的好感获取他想要的信息。
就在这时,拉妮娅突然问:“我们一起去找人吗?”
她抬起头,微微抿着唇,眼眸清亮得如同盛满了月光。
……
除了经常会遇上从坟墓里站起来的僵尸以外,在乡村之间漫步其实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拉妮娅提着裙摆,另一只手拽着杰森的裙摆,一前一后沿着泥泞的道路前进。
十九世纪初期的乡村自然不可能有路灯,连灯光都格外遥远,只有月光洒落在道路上,指引着夜行人的路途,于是为了防止拉妮娅一脚踏空,杰森也就默认了她抓着他的裙摆保持平衡的行为。
他手里提着一盏提灯,一圈昏黄的灯光照亮了周围的道路,烛光的影子在他们的裙摆上绰绰晃动,原野在月光下闪烁着银色的光泽。
虽然他们一起出来是因为背负着任务,但是拉妮娅不这么想。在小姑娘心里,眼下的场景已经被加上了重重叠叠的滤镜——遍野星辉下,两个人在小小的提灯灯光中漫步在荒野上,四周寂静无声,除了僵尸以外,没有第三个活人……
不知道距离麦里屯还有多远,但是拉妮娅自觉她可以再走上十英里。
她揣着一颗噗通乱跳的小心脏,小心地跟在杰森后面,兔子一样东奔西走的思绪在静谧的荒野上渐渐平静,开始不满足于现在的安静。
“这个能力我也不熟悉,而且它只能用一次,所以等离开这里,我就不可能把其他人拉进书中。”她说。
好的,来源和时效都清楚了。杰森松了口气。
和他之前说的一样,他真的没怎么和拉妮娅接触过,无论是“杰森·陶德”还是“红头罩”,他们的交集都寥寥无几,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姑娘忽然对他充满了仰慕之情。
“弥斯特说你身体不好,需要她保护,”他换了个话题,“但是你刚才身手很漂亮。”
他本来以为一句夸赞能让拉妮娅放松点,但出乎意料,拉妮娅怔了怔,他感觉到牵着裙摆的手指微微一紧,随后松开,却又不像是被发现秘密的慌乱,只是……似乎有些惊讶。
“谢谢。”她说。
“但是你没有在防御上投注多少精力,是谁教会了你格斗?”
这是个迪克他们都没问过的问题——他们都曾经试探性地问过拉妮娅在定居纽约之前,她都去过哪里,但是每一次,小姑娘都很自然地绕开了这个话题,她会因为一份恰到好处的班尼迪蛋而露出幸福的笑容,但对于过去的生活,她没有一句抱怨,也没有任何一句提及到她的前任监护人,彷佛这个人在她的生命里并不存在。
这些细节杰森并不知道,他问起这个也只是想找个话题。
拉妮娅低着头:“……我的前任监护人。”
杰森:“你的养父——”
“不是。”拉妮娅说。
她的声音一贯很轻,但是这一次,她的语气透着不容置喙的意味:“不是养父,是前任监护人。”
杰森挑了挑眉:“听起来你们之间关系不太好。”
拉妮娅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没有,我们……他只是监护人,我不会叫他‘爸爸’,我们之间不是父女关系。”
当然,原话是“我只接受姑娘们在床上叫我爸爸,你?算了吧,宝贝儿,你太小了”,就为这句话,拉妮娅也觉得她应该往他嘴里怼一把香蕉。
“但是他抚养你?”杰森问。
这个回答太容易让人产生一些不好的联想了,不是父女却抚养了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十多年?孩子可不是猫猫狗狗,就算在别的地方这种事发生的概率都微乎其微,如果在哥谭,这种概率就更小了,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拉妮娅像是没有想过她的话可能存在某种歧义,对于这个问题,她只是点了点头。
“所以我也要偿还啊。”她说。
杰森眼瞳缩了缩,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回过头,看着身后的小姑娘随意地说:“三年前,他把我带来纽约,之后留下一大笔赌债就消失了。”
按照美国的法律,拉妮娅其实不需要偿还那笔赌债,别说他们没有任何法律上的关系,就算有,她也不需要替她的前任监护人偿还债务。
但是对拉妮娅来说,那笔赌债的意义并不是这样的。
不同于人类,在诞生后不久,黑雾就能拥有一定程度的思考能力以及超越常人的记忆力,所以从一开始,拉妮娅就知道自己身边的这个人类不是自己的创造者,他也没有承认过他是她的父亲,而这正合拉妮娅心意。
在她的生命里,从来就不存在“父亲”这个角色,她也从来不想要一个社会意义上的父亲。
所以他们的关系并不是养父与养女,只是监护人和被监护人,或者说是关系比较好的室友。在独自生活之前,拉妮娅不知道人类之间都是怎么相处的,只以为所有关系都是这样,比如说,他们会详细计算他们每个人的开销,然后记录在那块挂在冰箱上的小黑板上,一左一右两个栏目,一年一年数字慢慢叠加,位数越来越多,数字越来越大。
截止至监护人跑路之前,“拉妮娅”的那一栏下的数字要比另一栏高很多。每周小小的她都会跑去确认黑板上的数字,认认真真记下。
“等我还完这笔债,你是不是就会离开了?”偶尔拉妮娅确认完自己的数字,会扭头问监护人。
“想得美,在那之前我就要去寻找快乐,”他喟叹一声,“带着一个小拖油瓶会减损我的魅力的,那之前我肯定要先甩掉你。”
于是拉妮娅点点头,知道他们总有一天会分别,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世界就是这样运作的,人世间的所有相遇都是为了某一天分别。
“那笔赌债是我要偿还给他的债务,也是那十二年我所有开销的总额,”拉妮娅说,“那笔赌债是我的债务,不是他的。”
在知道赌债数额的那一刻,小姑娘就知道她的监护人是真心实意不带水分地跑了,并且不会再回来。但是人的观念受成长环境影响,经过监护人的言传身教,在拉妮娅简单明了的认知里,这样的告别方式也没有什么糟糕的。
她从不觉得她过去所经历的那些值得她现在抱怨,是呀,那并不是很好的生活,他们居无定所,衣食住行都很窘迫,时常在战地流连,穿梭在枪林弹雨里,而不是像普通孩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