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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平师兄,那人好可恶。”小和尚在青平身后抹眼泪。
“好了,你也不许哭了。今后瞧见她躲远些,当她门下弟子实在是……痛不欲生。”青平回忆自己的童年,心如刀绞。幸好他当年脱离苦海了。
佞修一路直达大殿。认识的和尚对她合掌念一声行修师叔,不认识的和尚睁大了眼睛瞅着她满头白发。
大殿前的青石地上摆着一个个蒲团,大大小小的和尚坐在上边听老和尚讲经文。
见了这熟悉的一幕,佞修学着过世的老方丈,满面慈悲微笑走来,“三年不见,行海师兄你又虚胖了些,饭吃多了吗。”
“……”行海和尚时年五十三岁,是过世的老方丈座下首徒,素来讲规矩,一板一眼的。所以跟佞修很不对付。老方丈过世前说过不得逐佞修出少林,佛主普渡苍生,更何况佞修潜心修佛的日子佛法领悟的快,相当有佛根,就连少林内功心经修行的也最快,可谓一日千里来说她每一天的变化。若不是她是个女和尚,老方丈极有可能把主持的位置传给她。
行海大师对佞修点头,“行修师妹。”
佞修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老和尚过世了怎么不飞书知会我一声。”
过了这么久还了还是这么没礼数!行海大师皱着眉头,片刻又松开了,像是想明白了似的,“师父说了,你终会回来看看,你随我来。”随机对座下弟子说道,“尔等且诚心诵经。”意思是你们的住持跟这个疯癫的师太说话的那会你们要为什么我祈福!
过了这么些年,佞修终于还是回到了少林寺。
行海大师有了接下来将会有痛不欲生的日子的觉悟。这实在是太悲伤了。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想个法子。
行海大师带着佞修一路往后山走,出了寺东南方向有一座佛园。佛塔耸立,少林寺过世的历代大师都葬在此处。其中一座玲珑塔八角黑瓦,离地十数层,每个屋角上挂着一个铜铃。风吹松涛,铃声阵阵,如安魂曲。
佞修在塔外站了一会,望着临近的佛塔上长满青苔的石柱,努力回想着教她佛法的老和尚长什么模样。
慈眉善目的老好人样子。她使劲的想了想后,不得不承认她有点上年纪了。
妈蛋啊!老子完全想不起来这老和尚长什么样子啊!一定是长了张毫无特色的大众脸!不然老子怎么会想不起来了!
行海大师端着一个明木盒子从玲珑塔里出来的时候,看到佞修蹲在地上拿着跟树枝在地上比划着什么。走进一看地上画着一张驴脸。他咳了一声吸引佞修的注意力,“你年纪也不小了。”还玩着小孩的把戏。
佞修认真状问行海大师,“你看这画得像不像如灯老和尚。”
“……”行海大师端着木箱子,在上头掐出了十个手指印,立马跳过了这个话题,对佞修说道,“师父临死前嘱咐,将此物留给你。望你督促自己,早日修得佛身,造化万物。”
“这意思是让我变成一个乐于助人为他们牺牲自己在所不辞的好人?”佞修丢了手里的树枝站起来,接过行海大师手里的木盒子,“老和尚想多了吧,我不找别人麻烦就不错了,还指望我变成一个吃力不讨好的好人?做梦也不要这样异想天开。”
漫不经心状的打开盒子一看,里面一朵白色莲花放在在明黄的底布上,莲花边角圆润,呈现打磨光滑的象牙质感,乒乓球大小。看起来不怎么值钱啊。
“什么玩意儿?”她手指捏着莲花高高举起,对着太阳照了照。
行海大师抄着两只手,把手藏进宽大的僧衣袖子里,闭目沉声回答,“如灯师父圆寂后留下的舍利子。”
“出家人不打诳语,哪有舍利子是莲花状的?”
“如灯大师的遗言一时我做下任主持方丈,二是把舍利子留给你。三是为你寻得一个衣钵传人,寺里适龄的小和尚也有一个,近日便把拜师礼行了……”
他话还没说完,佞修一把端着小木箱子走远了。
莲花样子的舍利啊!舍利不就是人类烧成灰后留下的骨头或者结石吗,据说都是圆溜溜的一块核桃大的发黄石头,如灯老和尚的舍利子居然是乳白的莲花样子,难道说如灯老和尚天赋异禀???老子怎么就没想到问他怎么把骨头烧出莲花形状的诀窍呢。
想想自己死翘翘后尸体一火化留下一堆白莲花,设定真尼玛带感!
佞修回到少林寺,中午刚吃了一顿清炒豆芽闷烧豆腐水煮白菜的斋饭后,青平和尚就带着一个小和尚来找佞修了。出门之前,青平是含着眼泪替小和尚把脸洗干净脑袋擦干净送到佞修面前的,听说佞修要收徒弟了,真是一个令人悲伤的消息。
佞修吊着一双三角眼,盯着肤白脑袋形状很漂亮的小和尚,那张带着婴儿肥的小脸带着笑,那笑容和过世的老和尚如出一辙。
“你小秃驴是谁?”佞修翘着二郎腿问。
“是方丈指定入你门下的小和尚。”青平回答。
“漂亮是挺漂亮但笑容太恶心了,跟行大胖说换一个,我要一个女娃娃!”
青平和尚回忆着行海方丈胖胖的身材严肃的脸,跟尊不笑的弥勒佛一样,憋住笑按着行海方丈吩咐的话继续说,“如灯老方丈曾说过行修师叔需收一名弟子入门,行修师叔一走七年,如灯老方丈在你走后一年就带着这小和尚,一直教养在身旁,如今老方丈圆寂,行修师叔回来了。”青平垂着眼皮子没把话说完,但听的人都明白小和尚的抚养权是顺势交到佞修手里了。
佞修坚决摇头,“不行,我要一个女娃娃当徒弟。”
青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行海方丈吩咐过,无论用何种手段都要让行修师叔收下这孩子,“行修师叔,你且仔细看看,这小和尚正是一个女娃娃。”
“……”小和尚为一向老实以诚实得名的青平和尚说的话震惊了。
佞修盯着小和尚那张脸看,小小年纪生的明眸红唇,分外秀丽,看着还真像个女孩子。她从椅子上起来了。
青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佞修一爪子秒脱了小和尚的僧衣,望着小和尚的下半身,她冷笑道,“这也叫女娃子?想糊弄我好歹把这玩意儿切了再来。”
无花小和尚脸上的笑容终于僵硬了。
正文 67
当场扒衣验身之后;无花对佞修的好感度就从“友好”一路直降到“有仇必报”。
他从小跟着老方丈长大,素来讲究品行才德;从他懂事起老方丈偶尔会提到出门游历的行修,听说是一个弹琴书法武功都很强的女和尚,无花以为这会是一个惊为天人一般人物;没想到品行恶劣!
可惜老方丈年纪大了,一个月前圆寂了。圆寂前老方丈吩咐过他要拜行修师太为师;教养在她身旁才行。虽不明其中深意;但看到行修师太市井流氓一样歪来歪去的坐姿和什么话都敢说的天然黑个性后,他真的很想夺门而出回到寺里;去求行海大师帮他换个师父!跟在这种女和尚身边,怎么想都是学不到本事。
况且还要跟她一起住在后山的独门小院里,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是被少林寺的大和尚小和尚老和尚孤立在外了。他一直致力于让自己冷静自持的面对世间一切;但小小年纪就遇上能当着男人的面抠鼻孔的佞修,太伤害心灵了。
青平最后还是义无反顾头也不回忍着泪花抛下无花小和尚走了,佞大糙吊着一双死鱼眼看着这个不是女娃娃的小和尚,“你跟着我没好日子过。”
无花没有说话,他用行动说明了他的决定。他到院子里的水井边吃力的打了一盆水,端到佞修隔壁的小屋擦擦洗洗打扫卫生准备住下了。
佞修就跟在小和尚身后看他满头大汗忙上忙下,“不错嘛小和尚,知道生活强女干了你,反抗不了解就尽量让自己舒服的享受到被生活强女干的乐趣。你这种心态我非常欣赏。”
小和尚专心致志擦着床,那小身板只能蹲住木床的一个角落而已,等他打扫完整间屋子天都要亮了。佞修靠着门看了一会,见小和尚不理她也就走了。比起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和尚,晚饭比较重要!
就这么决定了,今晚继续吃烤鸡!
于是这个吃货干劲满满的跳出了院子的围墙,一头扎进了后面的竹林里。野猪野猪野猪排除排除排除,山鸡,有了。
一脸凶相的猎食者佞修扑了过去,三下五除二制服了一只山鸡。然后到以前经常待的溪边拔毛清洗烧火做饭。
一只烤鸡下肚,她腆着肚子心满意足回去。无花正把一盆脏水倒到院子角落的杂草丛里,重新打了一盆干净的水,洗了抹布端回房间去。
佞修蹲在门口看着,无花秀气的后脑勺越看越像一颗鸡蛋,她说,“你还是回庙里去,跟方丈大师说我不要你赶你走,他会另外为你安排住处和师父。”
无花尚且幼小的手臂吃力地拧干抹布上的水,继续擦洗桌子上的灰尘。这院子佞修走了以后大概七八年没人住过了,院子里的杂草膝盖高,屋子里的灰尘一开窗就糊一脸灰。七岁大的孩子老成得很,听了佞修的就反问了一句,“你真的要赶我走?”
佞修沉思了一会,“好像仅仅是口头上的‘赶’不足以让行海信服,要不我打断你一条腿再把你扔在山门,留书一封就写‘行修师太只收女弟子’?”
无花捏着抹布,小幅度地低头瞅了自己两条腿一眼,“老方丈说了,只能你当我的师父。”
“他说说而已,不能当真,你赶紧回寺里去。少在我眼前晃悠。”
“老方丈说了,你必须当我师父。”
佞修蹲累了,干脆一屁股坐在无花刚刚擦干净的床上,“小和尚别固执了,我给你一串糖葫芦,你回寺里去好不好?”这语气可不怎么像是哄小孩,反而像是在威胁他。
无花哆嗦着胳膊用力擦桌子。
“两串!”
“老方丈说了,你是我师父。”无花固执地说。
佞修抓了抓后脑勺,一头白发零散披着,“小和尚你要为自己的未来着想,跟着我没有什么辉煌的将来了。”
“我知道跟着你可能当不了一个好和尚,但是老方丈说了,你需要我。”
无花小和尚这个时候绝对还是一个好孩子。
可惜佞修成年很久了,好这个字她自己都找不到准确的概念。
她托着下巴左思右想,想了好一会问无花,“小和尚,你叫什么?”
“我的法号无花,自小丢弃在少林寺门外,老方丈教养我长大。”
“我曾经认识一个叫如花的和尚。”佞修想着想着就一个人哈哈大笑起来,脂粉气的和尚如花形象戳中了她的笑点。不管怎么说,无花这名字比如花上档次。
一个神经病在身后放声大笑个不停,她满头白发批了一背。这就是无花这一晚上能让他做恶梦的遭遇。
笑够了以后,佞修摸出瓜子嗑着跟小孩唠嗑,“小和尚,你怎么不点蜡烛?”
找不到蜡烛只能打开门窗借点月光抹黑干活的无花小朋友心酸了,“屋里没有灯烛。”
佞修回隔壁自己屋里翻箱倒柜的找,在角落里找到小半截蜡烛回来,“凑合用着,明天下山买点灯油,弄几床新被子。窗纸也要新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