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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倒有一次要向皇上皇后禀明。”任淑仪很少有时候能在皇上面前表现一下;今儿的能趁这个机会好好表现一下自己,她自是欢喜,早就想把自己一肚子话给吐出来了。
“有什么就说吧。”苏珩随便道了句。
“谢皇上,其实这事,确也于这宫里头的流言一事相关。”任淑仪正着神色,“流言传了这些天;臣妾也是有耳闻的。臣妾身边的宫女闲暇时听说;这流言一早是从风婕妤那处传出来的。”
苏珩挑眉;任淑仪瞧见皇上神色;打直了腰杆又接着说:“此番流言多是田氏那会子传出来的疯言疯语,可见的这回在后宫里头流传,那人用心是极其歹毒。巧的是,彼时田氏还在时,与风婕妤多少也有些往来,她若是很早就信了那些疯言疯语,替田氏抱不平,那这些流言是从那处流出来的倒也说的通。”
刘贵人眼眸一转,说:“臣妾倒与任淑仪想法相反了。”
一句话,引得在场诸人都朝刘贵人看了去。任淑仪更是极为错愕。
刘贵人起了身,朝着上座俩人欠了欠身子,说:“淑仪姐姐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可是,有一事皇上皇后勿要忘了。这后宫,自古以来就不干净,臣妾想,风婕妤到底是没这么傻,让这流言从自己宫里流出来,告诉全宫人,这事是她起的。”
任淑仪啧笑,“不知刘贵人可还记得连顺仪一事?”
这话一落,苏珩眉目间已隐隐有了不满之意。婉贵妃冷冷睇了任淑仪一眼,又赶紧瞧了皇上一眼,见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神色起伏,这才开口道:“任淑仪,今日我们谈论的可不是别的什么事情。”
任淑仪自知失言,讪讪一笑,不再说话了。
提到连可欣,刘贵人也有些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去说了,萧君雅瞧着这气氛,忙笑道:“刘贵人快坐下吧。”在场这几个人,谁人不知连可欣是因为什么被贬的,任淑仪提了连可欣,不就是暗指风婕妤贼喊捉贼吗?
可她估错了,上座那位的心思。
“既然事情从风婕妤那处先起的,皇上不妨就先从那处开始调查吧。”婉贵妃一副郑重模样。心里却早已经因为任淑仪一番无脑的话气的脑仁子疼,这个任萱委实是个木头脑袋,连刘梦蝶一分也比不上。
萧君雅□了苏珩一眼,说:“虽然眼下里矛头指的是风婕妤,可事情未清楚之前,都还不作数。”
婉贵妃接道:“皇后所言极是。臣妾们也只是说了一些自己的挫见,具体的定夺还是要看皇上和娘娘。”
苏珩许是因着提及了连可欣,一时也没了想耗下去的意思,他揉了揉额角,口中的话还没说出口,底下坐着的任淑仪好似忘了方才的事情般,又说:“说起来,今儿的臣妾倒还听说了一件事情。也是关于皇后的,说的是皇后今日里不在宫里反去了定国公府……臣妾觉得这事,若是没有底下人传的那些流言,今儿的也不会出现这新的流言,所以皇上、娘娘,这事真的不能再拖了。”
霎时,殿里几人神色各异。
“哦?皇后今日不在这宫里?”苏珩冷笑,视线轻带过婉贵妃,“这流言确实可笑了。皇后认为呢?”
萧君雅端和笑,“今儿的是臣妾哥哥大婚的日子,如此大喜,臣妾向皇上一提,出宫岂不是随意。”
苏珩心里早已经没了耐心,任淑仪没有眼色,三番四次的提及不该提的事情。他寡淡了神情,冷眼瞧着任淑仪,“明知是流言还信,朕是觉得这种人,傻的可怜。”
任淑仪被这话说的变了脸色。她可不就是信了吗,否则怎么会听了婉贵妃的话来凤栖宫想把这事搅大!平时这地,她是多一分都不想待的。
“今儿的晚了,都回吧。”苏珩将心头情绪压下去,神色如常。
婉贵妃闻言,无不冷冽的斜了任淑仪一眼,更为皇上心里还惦记着连可欣感到妒恨。
然皇上发话,众人只有听的份,婉贵妃三人纷纷起身,做了福之后便退了。
这次的事情,可谓是没弄出个结果来。
瞧着人都走了,一直沉默不语的萧君雅才缓缓出声,“臣妾委实不该偷跑出宫这一趟的。”
苏珩浑然不在意的抬起她的右手,抬眸笑了一下,“无需在意,你出宫是朕许的,就算戳破了,不还有朕吗?”
萧君雅羞涩笑笑,说:“皇上,臣妾这手要去上药了。”
苏珩温润一笑,“朕陪你。”
萧君雅摇摇头,“天晚了,皇上该走了。而且,这流言一事,臣妾也需要好好理理思路才是。”
苏珩搂住萧君雅的肩膀,说:“今儿的是国舅大婚,朕本还想去凑个热闹,结果皇后自个一个人去了,留朕一个人干等着。此番你回来了,不打算向朕说说那盛况吗?”
闻言,萧君雅无不娇嗔的□了他一眼,“皇上又寻臣妾开心了,臣妾是皇后,出宫又隐秘,虽然换了身装扮,可若露脸,还不是要让别人认了去。臣妾只是在后面见了见爹娘,看了看嫂子,却不料耽搁了这么长时间。”
苏珩俯首碰了碰她的唇瓣,认错道:“知道了,是朕不对。”
萧君雅少不了红了脸陪着苏珩笑,心中却一点点盘算着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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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贵妃昨夜里吃了瘪,今早请安时,显得安静了不少。任淑仪亦是如此,昨夜里还没想明白为什么皇上对她变了脸色,今早让自己身边的宫女一提醒,才晓得自己犯了皇上的忌讳,一个连可欣一个皇后,不该提的她是都提了。
“哎昨天听闻皇后娘娘出宫,臣妾还窝在殿里笑了半晌,觉得这流言传的愈发无脑。”容修仪掩唇轻笑,□了上座的皇后一眼,说:“娘娘,这流言该治了,这般下去不是个法子啊。”
如今殿里只剩了容修仪,沉贵姬和陈嫔三人陪着皇后,容修仪自诩与皇后亲近,自然是什么话都能说的出口。
“治,自然是该治的。”萧君雅笑□了容修仪一眼,又问剩下俩人,“你们觉得这事,和风婕妤有关系吗?”
沉贵姬摇了摇头,“臣妾瞧着,风婕妤不像是这种人。”
“风婕妤自知自己身处旋涡中心,这些日子以来,倒是愈发低调了。”陈嫔接言。
容修仪嗤笑,“可别忘了连氏一事,不就是贼喊捉贼吗?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作案用的小石子都是用自己宫旁边的小道上取下来的。”
沉贵姬不置可否,微微蹙了眉。陈嫔却道:“连氏被贬一事虽然皇上未对我们言明,可宫里姐妹何人不知是因何缘由。恕妹妹拙见,若风婕妤像她一样故技重施,看在别人眼里,岂不是成了笑柄?”对于这个宫女出身的容修仪,陈嫔确实没有太将她放在眼里。
容修仪没听出陈嫔话里的鄙夷,继续说道:“陈嫔妹妹这话虽然有理,但你也别忘了,人心难测啊,连氏那招用过一次,不新鲜了。估摸着风婕妤打的就是这个幌子,将一切矛头指向自己,而我们自然而然想到的就是连氏的事情,这样一来,多半人都会认为风婕妤不会傻到重演一遍连氏的招数,自然也就觉得风婕妤是被人陷害了。”
陈嫔蹙眉,欲想反驳,就听皇后端然的声音徐徐响起,“你们勿要再争了,总之,都是这宫里头的人,必然是逃不了的。”
三人默默,都不再说话了,唯有陈嫔面露忿然之色。
萧君雅被这两个人争得脑仁子酸痛,说了几句话便让三人退了。
待人都走了,春分几步上前,伸出手要给皇后揉揉额角,被萧君雅一手挡了下来,春分瞧见皇后手背上还未好全的烫伤,神色突地就黯了几分。
“怎么了,你也觉得本宫这手变得难看了?”萧君雅笑着打趣。
春分皱眉,“娘娘莫要开这种玩笑,这药每日上着,想必不多时娘娘的手又会恢复的和以前一样美丽了。”
萧君雅听后,付之一笑,问:“凤栖宫里哪个是纪诗云的眼线有线索了吗?”
“……这个,倒是有点线索。”春分咬唇,“多半是进入凤栖宫的宫女。”
萧君雅挑眉,“新入的宫女?”连她出宫这么隐秘的事情都知道的居然是新入的宫女?
“这些小宫女心性比不得在已经在凤栖宫侍候许久的老人,而且如意最近却也是察觉出她教导的几个宫女里,有些行为异常的。比如前些时间周伊身边的怜儿和一个名叫夏诺的宫女交往的最多,再比如现在如意怀疑的一个名叫芊儿的宫女,指不定就是婉贵妃的眼线。”
“如意……”萧君雅疑声问出。
春分点头,“娘娘,奴婢这些日子与如意相处以来,觉得她这人并未表面上那般不让人亲近,她虽是皇上身边侍候的,可来娘娘身边之后,奴婢暗地里瞧着,她没再与皇上那处的宫人有什么往来,就算有,那也是听从了娘娘您的吩咐。此番这事情里,如意亦是出了不少力,这回她又主动来找奴婢说了芊儿的事情,奴婢觉得……如意此人,娘娘不妨可以收为己用。”
春分的话一点一滴的敲在萧君雅的心尖上,让她默然了许久。若能将如意收为己用,她必是极为乐意的,可如意……真的能放心让她用吗?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又霸王我,不姓胡
☆、42皇后千岁
【太后出面】
后宫流言这事,终是惊动在佛堂礼佛的太后了。
萧君雅听到消息时;才将将午休转醒。接过春分递上的花茶;朝她笑道:“到底是心疼她侄女;本宫比不得啊。”
春分笑,“婉贵妃这回惹了皇上不高兴,太后自然要出面收场了。”
“若由着纪诗云闹下去,怕就不止皇上不高兴了。”萧君雅盯着浮在水面的浅黄色花瓣,“太后那会傻到和萧家作对?”毕竟如今的萧家不仅有用处而且还惹不起。
春分说:“婉贵妃今儿的给娘娘请完安就去找了太后,待了一刻钟出来;听说那脸色可不怎么好呢。”
“那必是让太后训斥了。”萧君雅不在意笑笑;“瞧瞧太后礼佛期间本宫连一面也见不得;纪诗云一去就进去了,到底是自家人亲。”
春分讥讽一笑,“依奴婢看,若婉贵妃不是皇上表妹,后面又没有太后撑腰,你瞧她在这后宫里能嚣张几日?”
“纪诗云是极为聪明的。”萧君雅不咸不淡的道了句。不止聪明身后靠山还硬,和苏珩又有着那么一种关系,是个比连可欣还棘手的人。
“奴婢晓得,会咬人的狗不叫。”春分嘻嘻笑了句,而又说:“可这次,婉贵妃不就是跳脚了吗,聪明反被聪明误。”
萧君雅笑了笑,没有接话。春分说的这点是对的,但是,纪诗云最大的错处,是她找了任淑仪这么一个没有眼色的人。
风婕妤成了这场风波里最无辜的一个,太后一道懿旨下去,就将她软禁在了雪阳宫里。非皇上皇后和她老人家手谕,风婕妤怕要一辈子都出不得雪阳宫了。
这样的惩罚,于一个后宫女人而言,无疑是比死还要可怕。
太后也就指着软禁风婕妤来平息这场风波,不再追究幕后人。而皇帝就像和太后商量好了似的,那边太后刚刚下了懿旨,这边皇帝就严令下去不许谈论此事,而速度极快的惩治了几个乱嚼舌根的太监宫女。
流言还未传到前朝,苏珩此时将此事了了,算是及时。
而萧君雅要放的这场大火,却只是烧起了一半就被扑灭了。若当时纪诗云肯在凤栖宫闹一闹,这火才能彻底烧起来,可那人是纪诗云,确也是不会无脑闹上一番的。
这事也就算是这么了了。
萧君雅喝罢一盏茶,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