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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赤司的家实在是太过于硕大,少女一路上都在忐忑一个问题——待会自己还能不能原路返回客房?
好不容易找到了赤司的房间,刚准备伸出手敲门,却发现门是虚掩着的。
轻轻推开房门,弥衣微微探出半边身子,“打扰了,赤司你在吗?”沉默了很久,房间里没有人回应。想了想,之前赤司说过她是自己人所以可以自由进入他的房间,弥衣索性直接走进来,顺手把门给关上。
清晰的水流声从浴室的方向传来,停住。因为走路不注意,碰到了沙发前的茶几,少女下意识地抿着嘴,发出一声疼痛的呢喃。
“唔……”
“谁?”熟悉地声音从浴室内传来,少年清瘦的身影在于是门上的磨砂玻璃前若隐若现。“我应该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不得随便进出我的房间。”
捂着膝盖顿了顿,弥衣歉意地说道“抱歉,我只是……想问问赤司你这里有没有吹风机。”
是她的声音,赤司站在门口,手微微僵住,“弥衣?”
“嗯,抱歉,我不知道赤司你在洗澡……”
“没事,是你就没事。”赤司顿了顿,然后问道,刚才那是什么声音?弥衣抽了抽嘴角,说是刚才自己走路没注意,小腿撞到了茶几上……好像,淤青了。
淤青?!赤司刚刚把门上的把手拧开,整个人却忽然僵住,良久的沉默后,赤司才说道:“弥衣,看见我床上的毛巾和衣服了吗?”
弥衣一步一步走到赤司的床边,看着床尾处放着一摞整齐的换洗衣物。“嗯,看见了。”
“稍微,帮忙递给我一下吧。”
“哦。”
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对,弥衣很耐心地把赤司的衣服从床上拿起,敲了敲浴室的门,“我拿到门口了。”
门被打开一条缝,赤司的手伸出来还沾着水滴。少女这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撇开视野,红着脸。虽然是什么都没有看见,但……终究还是有点难以启齿。
浴室的门被再度关上,站在门口有些发愣地少女思维在短暂的停顿后,理了理自己身上的睡衣,就地在沙发上坐下。茶几上放着几本杂志,无外乎全部都是与篮球有关,随手翻开,就能看见有关于‘奇迹的世代’的各种报道,而大部分的发言全是由赤司来处理的。
篮球,对于赤司来说,果然……是很喜欢很喜欢的吧。
“弥衣。”红发少年将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脸,从浴室内走出,看见她正在翻自己放在茶几上的篮球杂志。因为头发还在滴水,偶尔会有一两滴水滴落在杂志的纸张上。
看见赤司的眼神正望着自己手里的杂志,弥衣立刻合上,身子后倾,“水……我不是故意的。”还望着他的眼睛,露出一副天真的脸。
微微翘起嘴角,表情柔和,不管什么时候都能看见她那笨拙的表情,赤司走到她的面前,将自己的毛巾搭在她的脑袋上,揉了揉,说:“帮你把头发擦擦。”声音有点哽咽,甚至是还带点笑意,弥衣微微抬眸,问道赤司你在笑吗?
某人强忍着笑意,毛巾顺着她的长发擦到发尾,无可奈何地指着她睡衣正前方那偌大的hellokitty说没想到这睡衣挺适合你的嘛。
弥衣指着自己的鼻尖,叹了口气,说自己拿到这套睡衣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正巧是自己最喜欢的图案。
吓了一跳吗?赤司将毛巾挪开,用手轻轻撩起她额前的刘海,露出白皙的额头。此刻,弥衣透亮的黑色眼眸正与他四目相对。他说‘你喜欢就好。’而后,赤司又补充着说‘你等等,我去给你拿吹风机。’
被赤司的那句说得脸色更加绯红,又想着原本这里就是赤司的家,还找他拿吹风机就已经很不好意思了。看着赤司找来了吹风机,弥衣努了努嘴,说自己拿回房间吹,吹完马上就送过来给你。听到这里赤司又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说‘我的女朋友你反应怎么这么迟钝呀,在我这里吹完再回去就好了。’
听起来似乎比较方便,弥衣木讷地点头,将插头插到书桌旁的插座上。刚准备按下开关,却发现吹风机已经被赤司给拿了过去,只见他一脸凌然,器宇轩昂地说:“我来帮你吹。”
“……”弥衣立刻摆手,说赤司你的头发还在滴水啊,要是生病了怎么办?需不需要叫管家爷爷再送来一个吹风机呢?
赤司没有理会她的提议,一股脑将她摁到椅子上坐好,手里的吹风机已经开始工作,温暖的气流温柔地抚摸过她的发梢。少年认真地帮她吹着头发,说‘比起我生病,我更担心你会生病。弥衣,你对于我来说很重要。’
这次脸颊彻底涨红,弥衣迅速捧着自己的脸,一声不吭,心跳不停。
你啊,稍微有点表示吧?站在少女的身后,赤司轻轻地皱眉,内心感叹自己的这位女朋友的思维反应能力不止是慢了一个节奏。不过,恋爱关系也只是才定下来的,对她的包容之心……好像比自己预期的还要大呢。
——我的女朋友啊,我这么喜欢你,所以……绝对绝对不要离开我。
好不容易把弥衣的头发吹干,赤司摸了摸她发尾有些分叉的头发说‘弥衣你应该多护理一下头发吧’,少女点头说杏子之前也跟她说过这方面的事情,不过自己嫌麻烦就懒得打理,不过最近头发越来越容易打结,在考虑要不要剪短一点。想了想,又问,‘赤司你会剪头发吗?总觉得你好像什么都很厉害。’
“……”少年的手微微怔住,随手揉了揉她蓬松的头发,说自己也不是什么方面都很擅长的,比如料理和家政,另外剪头发什么的……他笑了笑,你为什么会想到我会剪头发呢?
弥衣告诉他,说学园祭那会儿,自己做的手工狐狸尾巴很难看,但赤司你只是稍微修剪了一下就变得很好看呢。
噗嗤——赤司又笑了,“弥衣你不要这么可爱好不好,那只是我随手剪的啊。”
可是随手剪都能剪得那么好看……赤司你真的很厉害啊。听见弥衣这么说,赤司的心逐渐被温暖包裹起来,如迎着阳光的向日葵。满怀欣喜,赤司走进浴室将毛巾侵泡在热水后,拧干,拿到她的面前。望着这一幕,少女困惑地问赤司你这是要做什么?
他轻轻弹下她的额头,“把裤子卷开,不是说膝盖淤青了吗?”
“诶?嗯……”疼痛的散去让弥衣早已望去了自己的膝盖上烙上了一块淤青。乖乖地听话,卷起裤子,白皙的腿露出一大截在外面,惹得赤司的脸微微泛红。
生怕弄疼了他,赤司轻轻地把热毛巾敷在淤青的位子,问:“会痛吗?”
“有点,不是很痛。”弥衣望着赤司,摇头,又摇了摇头。
赤司强调说‘弥衣你怎么总是这么迷糊啊,我会担心你的啊。万一是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要怎么办呢?’可少女却还偏偏迟钝得狠,举手示意——‘淤青其实可以自己散的。’
笨蛋啊!重点不是这个啊。
“嗯?”弥衣歪头。
“算了……”
下一秒,她却笑了,捂着肚子努力摆手,“啊,我不是故意这样说的。因为赤司你刚才的表情很好笑啊。”
“……”她在嘲笑自己?可是自己居然一点也不生气,赤司无奈地扶住额头,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原来,喜欢上一个人,那就是永远的心疼她,永远是不舍得去责备她。看到她哭,自己的心就是跟针扎的一样。看到她笑,自己的就跟开了花儿一样。
在爱情中,每个人都有自己致命的软肋。弥衣,你真的是我的弱点,你知道吗?
“你可以停住了吧?”看见她这幅模样,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赤司捏了捏她的鼻子,溺爱地说道:“嘲笑自己的男朋友可不是女朋友该做的事情。”
“嗯……”努力缓和自己的表情,弥衣伸出双手摸了摸赤司的脸颊,“因为赤司你认真的样子真的……让人很有安全感啊。”
笨蛋,这是在夸奖我吗?赤司指着自己问道。
“难道不是吗?”
赤司撇开脸,闷不吭声。
望着房间内古老的时钟,弥衣说自己应该要回房间休息了。本来只是打算借个吹风机就回去了,却不知不觉和赤司两个人聊天聊了很久。刚起身准备说自己先走了,明天还要早起上课,却被赤司牵住手,身后的红发少年一脸笃定,赤色的眼眸里映出她困惑的表情,赤司说‘果然,还是我亲自送你回房间比较好。’
赤司的房间到客房的路程还是有点长的,一开始赤司想说让管家安排离自己房间比较近的客房,可偏偏又没打扫……想了想,也就算了。看着跟在自己旁边的少女,赤司坦然地伸出手,“来牵手吧。”
“嗯。”
少年的左手,牵着她的右手,五指相扣。
不知不觉走到了客房门口,赤司依依不舍地望着弥衣。“一个人睡觉会怕吗?”
弥衣摇了摇头,“不会啊,赤司你为什么这么问?”
为什么这么问……这么问……赤司表示,关于这个问题,他暂时还不想作出回答。弥衣顿了顿,也没在意,打开客房的房门,随手按开墙上的开关,刚准备转头说‘明天见。’却发现,自己被某人紧紧地抱住,身体瞬间被束缚住,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赤司的额头顶着她的额头,两目相接,很近很近……
“赤、赤司……”明显是被吓住,她眨了眨眼。
少年的怀抱更紧了些,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颊上,弥衣面红耳赤。赤司微微翘起嘴角,像是遵循她的意见,问道:“弥衣……我可以……吻你吗?”
“诶?”心跳不停,有些不知所措,少女的眼神到处游戏不知应该看向哪里。总觉得回答‘是’也不行,回答‘不是’也不行。最后她情不自禁的蹭了蹭赤司的脸,微微点头。未尽的语声淹没在满是爱意的吻里面,少年微冷的舌滑入弥衣口中,贪婪地索取着属于她的气息,用力地探索过每一个角落。
春意盎然。
初吻与恋爱,第一次理解这两个词的含义,在俩人十四岁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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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衣第二天起床是被赤司叫醒的,因为想着她的房间里没有闹钟,手机又没有电,所以特意早点起床早点叫某人起来刷牙洗脸吃早饭。连睡觉的时候都像猫咪一样卷缩着身子啊?望着眼下这个拽着被子呢喃的小猫咪,赤司索性直接亲了亲她的脸,“弥衣,起床了。”
做梦梦见自己的脸被蚊子咬了一口,弥衣揉了揉眼睛,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脸,“啊……赤司……唔,脸好痒,是被蚊子咬了吗?”
“……”赤司听完这话瞬间脑补成自己等于是蚊子,窘迫地说道弥衣,再不起来就要迟到了。
看着周遭的环境换了个模样,少女惊醒过来,在良久的酝酿后才记忆起来——哦,这里是赤司的家。
一起手牵手去吃早饭,一起手牵手上车,一起手牵手走进校园。看着周围的人正用异样的眼光望着自己,弥衣扯了扯赤司的手,小声嘀咕‘这样不太好吧,毕竟是学校。’
而这位王所给予的回答却是‘正因为是学校才要牵手,这样别人就知道你是我的了。’
“……”依旧沉默不语,脸色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