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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东西确实没有熟读和牢记的必要,因为那位清水弥代婆婆就是家规的监督者,一有做得令人不满意的地方,她肯定会一板一眼地纠正你的错误,简直比家规更有约束力,这点她很久以前就体会到了。
而和服……
偏过头看向露在双肩包外面浅黄色小振袖的衣角,宫崎优里的面色不变,心中却涌上少许怨气。
和服很清新淡雅,那是上个学期由母亲设计,千叶太太一针一线亲手缝制,也是她拜托赤司帮忙保管又送回来的那套。
当时她以为母亲要在正式场合自己穿的,然而到家以后才被告知,这是母亲为她特意设计的。
在她问过原因,母亲只神秘兮兮地说了一句话——
“优里你会用到的哦。”
以目前的状况,她能用到它的场合,也就只有在北条家了。果然,母亲很早便知自己患病,并且决定让她回到父亲身边了。
最初见到和服喜爱的心情全然消失,只剩下了深深的怨念和不爽。
昨天离开东京时,她考虑了很久,还是把和服带了出来,不过以清水弥代的态度,她似乎也用不到自己的了。
北条家的佣人一律称呼她为宫崎小姐,虽然表面很有礼,但同时冷漠又疏离,因为她从未被冠上这一家的姓氏,间接的,也表明了她的不受欢迎。
连主人都不待见的人,他们自然也不需要表现得太亲切和尊重。
这所大宅,一如记忆里那般清冷又缺少人性与温暖,明明刚刚九月初期,她却已经感受到冬天似的寒冷了。
缓缓抬起右手,宫崎优里一阵茫然和神情恍惚。昨天,她确实感到些许焦躁和不安,冲动之下居然就这么拉住了赤司。
之后才察觉到非常不妥,原以为赤司应该很不高兴有人与他太靠近,而实际上他不仅没展现出她以为的情绪,反而还主动将两个人的距离拉近,在她印象中,这是他不可能会有的举动。
她的内心不禁多了一些神奇的微妙感,但她一时半会儿不能理解这份微妙来自哪里,因此思索问题的她又皱起了眉头。
“女孩子经常皱眉会提前变老哦。”略含笑意的男性声音从敞开的和室窗外传来。他的声线平缓又富有磁性,加之语气表现出来的善意与友好,使这个声音听在耳朵里更加温柔了。
在窗外廊道上的少年穿了一身墨蓝色和服,双手托着一盘似是糕点的食物,微弯的唇角温润柔和,他的脸上不再是上次遇见时的病态与苍白,整个人看上去精神状态还不错。
昨日的上午她并没有见到北条昂,据说他和朋友出门受了些风寒,到了下午才被允许离开房间。
无论过去或者现在,只有眼前的人不会像北条家其他人那样对她充满排斥和孤立,他是她在这里唯一有过的温暖。
“身体好些了吗?”来到两个人只相隔了一个窗户的距离,习惯性的称呼在嘴边绕了一圈,却没办法叫出口,她换了一个最开始的称谓:“北条君。”
即使不被众人认可和接纳,她也理应叫他哥哥没错。
不过如今的他们,比陌生人好一些,但也没到达熟知的地步。不存在很深的羁绊,更不存在特别深刻的友谊,所以最适合的称呼只能是‘北条君’。
宫崎优里以为自己考虑得很正确,然而北条昂却不怎么满意她的称谓,轻叹了口气:“还真够疏远的呢,我们应该都姓北条的不是吗?你见哪个妹妹会对自己哥哥使用‘君’这类敬称的?”
“……”宫崎优里霎时哑然。
“刻意拉远关系也不用表达太明显啊,让人怪失落的。”
说实话,对于眼前的女孩子,北条昂的感想比较复杂,其中有参着少许无措。
十八年的人生中,他都是独子,母亲因难产而死,父亲又不被祖父期待和看好,决定隔代传位。祖父很严厉,自他懂事起就被实施各种英才教育,他只知道自己未来会背负北条家兴盛衰亡的重任,对家族无益的东西不能太奢求。
他枯燥乏味的日常生活只被赋予了接受知识和责任的命令,再加上近两年体质很差时常生病所产生的孤独,他就更加惋惜自己没有兄弟姐妹。
见到学校里的同学多数都有弟弟妹妹,说不羡慕是假的。而这个突然出现的妹妹,他尽可能地表达着自己的友好,也十分愿意去亲近,只担心太唐突,会吓到她。
不过,现实和想象总归不同,他以为自己的妹妹很可爱,怯怯懦懦弱弱小小的,就和朋友家的妹妹一样喜欢粘着人,跟前跟后喊着哥哥……
然而,自家妹妹别说粘着他了,她竟然还把‘哥哥’俩字代换成了疏离的‘北条君’!他都有些怀疑自己没睡醒在做梦……
其实宫崎优里只觉得北条昂对她并不熟悉,又怎知他在称呼上会有很大意见,何况,曾经的经验告诉她,在北条家必定一言一行都需谨慎,否则十分容易招人话柄,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她自然也不会把事端都往自己身上揽。
可是北条昂话语中的不满显而易见,虽然并不认为自己错了,她却还是轻声说道:“我很抱歉……”
不管怎样,她也不能更改‘北条君’这个称谓,至少现在不行。
北条昂无奈,他的抱怨并非生气,只是表示遗憾,而且也不用在这件事上和他道歉。至于拉近彼此的关系……反正来日方长,也不急于一时。
想通以后,他也就不在称呼上多做纠结了,然后开始转移话题,向着廊道下方的庭院扬扬下巴:“可以陪我吃早餐吗?自己一个人实在太寂寞了。”
北条家的人除非商议大事聚在一起,平时很少像普通人家那样共享三餐,基本都由佣人将食物送到各自的房间里去的,
于是宫崎优里这才发现,今天并没有人送早餐过来,因为改不了忘记吃早饭的毛病,她也忽略了这一点。
话说,做客自然也是客人啊,她这个客人被忽略得还真彻底,北条家的待客之道从来都不是用在她身上的。
在那个五年中,这种事时常发生,所以自己会得到的待遇她早有预料。于是抱着一种无所谓的心态,她很欣然就接受了北条昂的邀请。
少年站在她的窗外,一手托着盘子,然后伸出另一只手:“那就快点出来吧。”
看着自己眼前的手掌,宫崎优里默然。
北条君你的意思是……不要从正门出去,直接跳窗?
似乎看出了她沉默的原因,北条昂刻意压低了声音解释道:“走房门一定会碰到弥代的,窗户这边比较安全。”
“啊,有道理。”宫崎优里顿悟了,清水弥代一大清早就到她的房间讲了一堆应该注意的内容,而她不穿和服出门,绝对又会被啰嗦。
况且,这个家里所有人都不太希望自己接近身为少爷的北条昂,她又怎么能明目张胆的在清水弥代眼皮底下‘违反规定’?暂住几天罢了,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
于是接下来,宫崎优里做了一个她生平第一次有的行为——翻窗户。
******
清水弥代为人冷淡,她的冷漠并不针对任何人,而是性格使然,对于宫崎优里这个突然冒出来不被承认的小姐,她尽得也是主人吩咐的义务。
所以该有的礼节她也从不落下,把干净的和服放在门外的地板上,继续着她永远都不感到厌烦的叮嘱。
“宫崎小姐,您的衣服就放在门外,待会儿记得来取。”
“……”屋里无人回应。
“老爷让我通知您,换好衣服后请到旁厅见面。”
“……”屋子里一片安静,依然无人应答。
没听到里面有声响的清水弥代面上一片冷然。
哼!简直太不像话了!在别人说话的时候应一声是基本礼节难道不懂么?!宫崎小姐您的教养呢!
“宫崎小姐,我进来了。”知会过后,她拉开房门,目光所到之处,是传统的日式风格设施,挂在墙上的名家字画,铺在地上的榻榻米和摆放在窗户那边的精致桌椅,却唯独不见某个人。
僵立在门外的清水弥代顿时黑了一张脸:“……”
作者有话要说: 哥哥大人在教坏小优里,翻窗户什么的23333
这种事他肯定没少做,比如不让出门就跳窗啥的……
这几天简直忙疯……码字改文的时间都木有了,求安慰T T
☆、不是讨厌,是认可
同一时间,早已从窗户出去的宫崎优里和北条昂这位毫不心虚的教唆犯正坐在庭院后面的长廊下享用着糕点与清茶。
和风气息浓厚的院落,院中地面上铺散着昨夜被风刮下的落叶。少年一身传统又规矩的和服,习惯性上扬的嘴角,望着远方的视线悠远绵长,仿佛如置身于平安时代的雅士。
而少年的身旁,某个女生只穿着宽松的白色短袖以及黑色长裤,衣服的长度及膝,一派居家格调。她的衣着和装扮让上一刻平安京的风貌顿时荡然无存,这幅画面看上去不太和谐。
清晨的空气向来清冷,寂静的院落,只有两三个佣人从长廊下方走过,他们目不斜视赶着去做这一天的工作,也不曾注意到另一边廊下坐着的二人。
手捧一小碟精致糕点,宫崎优里眸中划过几分了然,光看造型,她就知道这些甜品都是旁边的人自己做的。
别看北条昂身为一米八几的大男生,平时课业繁忙,家里给他增添的压力也繁重,其实抛开外表和必须重视起来的责任等层面,他在厨艺上的才能并不比自家母亲差。然而,这只针对做甜点而言。
只不过她真的不敢想象,自己竟然还有机会去品尝他亲手做的食物,而且还和他一起。
北条昂的个性温和又随性,与分家的几个少爷相比,他就太过平易近人又非常好相处了。从来没有高人一等的傲气,也没什么架子,这样的他,无论同性缘或者异性缘都很好。
虽然这么评价他确实没错,可宫崎优里很清楚,北条昂比其他人更加难以接近,有的人用冷漠拉开和别人的距离,自然也有人用温柔建立起牢固的心里城墙。
毕竟在北条这种家族里,很多人都在学习如何做到完美的伪装。
可是北条昂,她这个名义上的兄长,从始至终都不曾表达对她的排斥,而她也从未有一秒钟感受到自己被其疏远,不论哪一世。他关怀和善意的态度,总是令她费解。
曾经的某一年,她也想过这个问题,一个突然出现在自己生活里的陌生人,谁也不会立即接受,至少要有一个缓和期去彼此适应。更何况,所谓的陌生人,还是自己同父异母从未见过的妹妹。
宫崎优里之于北条家,是个外来侵入者,那么之于北条昂,当然也不会是例外。
“我以为,你会讨厌我。”宫崎优里垂眸,这么问道。而这个问题原本早在当年离开北条家时就想征求答案,但他却也没给她发问的机会。现在的自己正以十五岁年龄的身份去谈起,感受还真是难以形容的复杂和奇妙。
不得不说北条昂是聪明的,稍稍换位思考了下,也猜测到了她话中的含义,他神色不变地抿了口杯中清茶,轻轻抬眸,不慌不忙地反问:“你难道很希望我去讨厌你吗?”
闻言,宫崎优里不禁一呆,随即回复:“怎么可能……”
虽然谁也无法做到让每个人都喜欢,但她也不希望自己是被讨厌的。宫崎优里抿紧了唇,再次沉默了。
看着旁边的女孩子,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