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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点。”
“哦,”宋子露有条不紊地将鱼腌好,“接机的人是不是特别多?”
权之龙嗯了一声,走到她背后,手臂环过她的腰,轻轻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听说新剧收视不错?”
“才播了一集,后续怎样还不一定呢。”提起工作,宋子露有些窘迫,“虽然再胜前辈说我很适合,但第一次演女主角,还是高智商的女主角,总觉得有点心虚。”
“再胜前辈?”权之龙重复了一遍。
想起第一部戏杀青宴上的乌龙事件,宋子露脸红,轻描淡写道,“额,就是戏里的前辈。”
她转身,上火,蒸鱼。
火苗幽蓝跳跃,宋子露盯了一会儿,再一次发问,“下了飞机直接就回家了么,没有和队友庆祝一下?”
权之龙微蹙眉,“庆祝什么?”
“庆祝回国啊。”
权之龙觉得好笑,“就算是要庆祝,对象也不应该是他们。”
宋子露:“那对象应该是谁?”
声音带着点低哑的蛊惑,“你说呢。”
热气扑在脖颈,宋子露觉得有点痒,她微侧头,赶走旖旎的情绪,又问,“下午都做了什么?”
“也没干吗,就睡睡觉,看看电视。”
“哦。”宋子露几不可闻地叹口气,看向手上的腕表。
十五分,时间刚刚好。
她从背后的怀抱里挣脱开,利落起锅。
“这里油烟味重,你去客厅等吧。”宋子露转头对他说道。
“不是做好了么?”
“不是要庆祝回国么,就一条鱼怎么行?”
说着她将权之龙推出厨房,关上房门。
厨房闷热,连带着她的胸口也开始发闷。
蒸腾的热气间,盘子里那只鲈鱼黑黢黢的眼睛直直对着她,宋子露叹口气,用筷子轻轻点了点它的头,用香菜遮了过去,“你也很难过对不对?”
*
餐厅的灯光温暖明亮,将室内的一切都染上一层淡淡的橘色。
“怎么做这么多?”看着桌子上摆得齐整的四菜一汤,权之龙有些讶异。
宋子露笑了笑,将新鲜的鲈鱼往他面前推了推,“尝尝看,看合不合胃口?”
因为怀着心事,宋子露这一顿饭吃得有些心不在焉,权之龙收了筷子,在她眼前挥挥手,“在想什么,这么专注?”
“嗯?”宋子露回过神来,对上他疑问的眼神,关切地问道,“哦,没什么,就是不太饿,怎么,你吃好了?”
权之龙嗯了一声,皱眉道,“若是有什么事就说出来,不要事事都自己一个人扛。”
“是吗?”
“嗯,这么心神不宁的,让人很担心。”
宋子露把手里的筷子放下来,郑重地看着他,“我今天去机场了。”
权之龙微挑眉,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却没想到你的电话关机了。后来在追你的路上看到你下了车,便跟了过去。”
宋子露声音里含了几分紧张,“所以,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你想多了,只是一个普通朋友。”权之龙转过脸,棱角分明的侧脸轮廓在灯光中隐没,令人看不清楚他的神色。
虽然知道话题终结在这里会是最好的结束,但宋子露依旧执拗地问道,“是吗?那之前为什么要骗我?”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像是一种无声的对峙。
宋子露深吸口气,目光无意识地在桌子上逡巡,不知何时,那条鲈鱼头上的香菜已经不知所踪,一只黑黢黢的眼睛似乎正怜悯地看着她。
宋子露哼笑一声,像是自嘲般自言自语道,“真是太没意思了。”
权之龙身子僵住,刚想回头,便又听到一句冷漠的,厌倦的,毫无起伏的,“我们分手吧。”
紧接着,身边的人站起身,利落地将凳子推开又放好,没有一丝停留地走出了房间。
咔嗒一声,远处的房门再次闭合,似乎也将一切的光亮关在了门外。
世界陡然陷入一片黑暗。
宋子露出了门之后,便再没有往前走一步,她无力地靠在冰凉的墙壁上,虚脱般吐了口气。
走廊里很安静,仿佛能听到胸腔里沉重的心跳。举在门前的手起了又落,最终还是无力地垂了下来。
眼泪突然间就落了下来。
本来只是想赌气而已……
☆、生病了
一出大楼,冷冽的寒风便扑面而来,直接便将所有的热气都带走。
黑沉沉的天际之下,只余稀疏的灯光作伴。
宋子露沿着小区窄窄的青石板街道行走,兜兜转转,漫无目的。早已干涸的泪痕被寒风一吹,又涩又疼,心底却是麻木的。
胸口像是憋了口气,躁郁难捱,却又无处可泄。
她抬头再望一眼高楼之上那隐约可见的灯火,长吁一口气,转身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说到底,不过是赌输了而已。他不爱她,因此也给不了她想要的安全感。
“宋子露,争气点,不要再在这棵歪脖子树上浪费功夫了。”一望无际的夜色中,她暗暗给自己鼓了鼓劲儿。
但话是这样说,做起来却十分艰难。
第二日一起床,她便发觉头脑晕沉,浑身无力。
想来是昨日着了凉,又伤了心。
安娜去买了感冒药,她看着递过来的绿色包装的药盒,不知怎么地就想起上一次发烧时的情景。
当时她晕晕沉沉,只觉得像在雾里云间,大梦初醒,便见他坐在靠窗的位置,懒懒回头,对她温柔地笑道,“醒了?”
而如今,再也没有这样一个人对她那般温柔地笑。
宋子露深吸一口气,仰头吃了药后,靠到坚硬的椅背上,闭眼,将想要脱眶的泪水都逼回去。
一定是生病太脆弱了的关系,她对自己说。
浑浑噩噩,将睡未醒间,有人轻轻拍她的肩膀,“Alice,到了……”
宋子露睁眼,对上安娜关切的神情,一向冷肃的安娜很少露出这般柔软的神情,看来自己的状态真是糟糕透顶了。
“谢谢。”宋子露勉强扯了笑,拉开车门下车。
天色尚早,剧组却已是忙得热火朝天。
工作人员们有条不紊地搭着场景,她礼貌地穿过大厅,走向化妆间。
换了衣服又化好妆,时间还早,她便裹着军大衣窝在椅子里看剧本。
中途,姜宗和过来与她对台词。
由于姜宗和本来都不是善言的人,再加上宋子露的刻意疏远,除了必要的工作接触,两人几乎从未说过什么话。
这次也不例外,客套话没说几句,两人对视一眼,便不约而同地对起台词来。念到一半许是再听不下去宋子露略显轻微的鼻音,姜宗和淡淡地说了一句,“就到这里吧,保存些体力,多喝热水。”
说完便礼貌地告辞。
宋子露面无表情地目送他离开后,无力地瘫倒在椅子上,缩着肩膀闭目养神。
堪堪合上眼,便有工作人员来叫她,说是要开工了。
宋子露甩甩脑袋,尽力使昏沉的意识清醒过来。
接下来要拍的戏很考验体力。金妍珠为接近男主赵延宇,赢得他的好感,故意找人绑架他二人。而她再按照计划帮他逃脱。
重头戏则是金妍珠与绑匪的近身打斗。
开拍前有专门的武术指导给他们讲解过动作,但真正开始拍摄时,宋子露还是感觉到有些吃力。
按照剧情,她首先得先诱一歹徒近身将武器夺走,因为靠着墙,在你推我挡的争抢中,她总是会被对方无意识的动作给撞到墙上去。
没过多久,她便觉得背上如火燎般疼痛起来。
连续重复几次后,朴镇干脆摆手让众人先暂停,亲自上前给她演示起来。
“看到没,动作一定要利落,不能拖泥带水。”朴镇用手臂卡着演员的脖子给她讲解,“还要注意表情,千万不能展现出柔弱感来。”
“嗯,明白了。”宋子露点头,又在朴镇的指挥下做了一遍才重新开拍。
昏暗的光线下,蒙面的绑匪大步走过来,不耐烦地嚷道,“又怎么了?”
金妍珠垂着头故作姿态地闷哼两声,一待他上前,便迅疾地出手卡住他的脖子。对方则大力反抗着将她甩开。
一缠一斗间,终是令金妍珠占据上风。
等到镜头终于通过时,这一幕大概已拍了有一个小时。
导演一喊“卡”,提在心口的一股劲儿陡然松懈,宋子露软软地瘫倒在墙壁上,一时间竟是站也站不起来,眼前一阵阵发晕。
近旁的姜宗和最先观察到她的异样,关切地询问道,“怎么了?脸色这么白,是刚才伤到了吗?”
宋子露伸手摸一把额头的汗,自嘲般咧嘴笑道,“涂了这么厚的粉,脸色能不白么。没什么,就是精神突然放松,一时脱了力。”
她边说边扶着墙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见她吃力,姜宗和上前拉了她一把。不一会儿,化妆师和助理便都迅疾地拥过来,又是擦汗又是补妆地忙碌开来。
姜宗和接过助理手中的杯子,慢条斯理地喝着热水,忍不住用余光去瞥不远处的宋子露,明明脸色惨白,已是糟糕到极点,却嘴唇紧抿,微垂的眉目间透出一股坚韧的倔强来。
一直潜藏在心的疑惑遽然散去,能够得到这个角色,除了本身带有的灵气,或许也与她身上这饱满的倔强有关吧。表面娇俏,但从来都不是个娇气的人。这种强烈的反差自是多会引人侧目。
初时得知将要由她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接演主角,姜宗和除了不快还有些担忧,心里甚至对新剧抱了最坏的打算。
但等到正式开拍,与她真正对了戏,才渐渐放下心来。看得出来,她的确是有演戏的天分,同时又吃得下苦,肯下功夫。
虽然进展是慢了点,但已比先前的预想好上许多。
最艰难的戏份过去,接下来的进展要顺利得多。等到天色昏沉时,宋子露终于可以收工。安娜上前将厚重的黑色羽绒服披到她身上,“头还疼吗?”
宋子露摇摇头,苍白的唇间勉强扯上一丝笑,“谢谢。”
刚走了两步,肩膀就被人从后面环住,一个温热的物体被塞到她怀里,“生病了就跟导演请个假,这么拼命做什么?”
实在是熬到极限,困乏无力,宋子露也懒得去推他,低头看一眼怀里的东西——是个装满了褐色液体的水杯,有气无力地问,“什么东西?”
李再胜冲她挤挤眼,“包治百病的灵药。”
“包治百病的灵药?”宋子露无意识地一字一字重复着,昏沉的大脑钝钝地疼,过了许久她才勉强将每个字组合到一起,只是紧接着下一秒,一张含着笑意的脸孔便猝不及防地冲进了脑海里。
她突然觉得委屈又难过。
滚烫的泪水滑过脸颊,一滴一滴地打在手中温热的玻璃瓶上。
李再胜觉察到不对劲,弯腰去瞧怀里人的神色,等看到那张惨然的脸,立马就跳了起来,“哎哎哎,就算是太感动,也不用哭成这样子啊……快憋住,让旁人看到还以为是我始乱终弃了呢。”
宋子露没说话,淡淡看他一眼,重又低着头往化妆间走去。
李再胜愣了一下,而后反应过来,快速追上去,“唉,等等我啊,你还在病中,怎么能走得这么快……”
“砰”的一声,房门重重关在他的眼前,差点撞到脸,李再胜讪讪地摸摸鼻子,“这小姑娘怎么就哭了呢……”
恰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