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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脸上泪意盈盈,望着那个满脸胡子拉渣,两颊吐出,满眼血丝,头发乱糟糟的男子,虽然衣服质地名贵,却满是焦灰泥泞。
碧儿感伤万分,却不得不强行忍住。
王爷已经这样坐了一天一夜,不言不语。
这是那个永远尊贵,端然肃穆的王爷吗?
这是那个衣冠楚楚,永远把形象放在第一位的王爷吗?
碧儿心里潮潮的,十五年来,第一次见到王爷如此失魂落魄,第一次有一种伤心欲绝的滋味,第一次不知所措,第一次觉得失去了生活下去的目标。
可是她不信,她要等,她的小姐绝不会这样轻易的就离开,她一直那么勇敢,坚毅,那么善良,上天不会那么残忍。
他从来都是寂寞的人,至从她闯入他的世界,他黑白的日子中,终于有了色彩,有了那么一些快乐,无法代替。
他低低的说:“我知你不属于这里,而我却自私的想要拥有你。如今你留在了我的身边,竟不想是这种方式。”
碧儿终究忍不住,转身跑进自己的闺房,咬着牙痛哭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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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城中风声鹤唳,百姓也惴惴不安,于是大家都聚在酒楼里八卦。这几日相处下来,林梓涵也渐渐的弄清楚了江翰的底细。
原来他是侯府小公子,侯爷的正妻出生行武世家,得皇上赐婚,所以在侯府地位尤其高些,而偏偏性格毒辣刁钻,不允许侯爷纳妾填房,但凡是被她发现有孕的女子,就死相凄惨,据说这侯府小公子便是侯爷近身丫鬟生下的孩子。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那正妻越是逼得紧,侯爷越是想要出轨,这不,趁着酒性便要了那丫鬟,那丫鬟也是对侯爷几分上心,绝不贪图富贵,只愿伺候左右,不想却意外有了身孕,因为怕被大夫人毒害,侯爷时时都将她带在身边,也还安全,由于那丫鬟身段娇小,肚子也就显不出来,用布裹住,也能瞒人眼球。
一日,侯爷出巡,带她在身边,半路遇到劫匪,说来也怪,那劫匪不劫财却直直的围攻侯爷,那丫鬟舍命相救,临危生下不足八月的小哥儿就撒手人寰了,后来侯爷去查那些劫匪,却一无所获,那丫鬟死时,只说了句,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
侯爷觉得亏欠她许多,对江翰也就尤其宠爱些,这个女子不过是聪明的用自己的生命保住了孩子的未来,只不过她不知道,就算如此,她的幼儿在这世间也是举步难行,虽说侯爷宠爱万千,但明里暗里,大夫人自然会对江翰格外关照一些,那孩子从小又沉默寡言,被欺负了也只会憨憨一笑。
只是,也再无人知道,郊外那一场劫匪戏码,是那个女子用生命来导演,为孩子换取一条生路罢了。
从来,母亲都是伟大的。
她们的爱,深沉而博大。
而自小,身上都会出现莫名其妙的伤痕的江翰,居然因此学得了一手好医术,这次,林梓涵的肩头剑伤,也在他的悉心照料下,日益好转了,林梓涵还惊奇的发觉他还有一个好手艺,便是制作面具。
他曾经吱吱呜呜的说帮她制作一张面具,却被她拒绝了。
“用本来的面目示人不是挺好,用那劳什子面具,久了,就不知道哪个是真的自己了。”
江翰当即沉默了,关在自己屋子里许久许久。
再出来时,却换了一个人,林梓涵讶异,敢情这厮一直带着面具呢,不过面具下的那张真实的面容确实比之前的要俊朗非凡许多,依然是翩翩公子,只不过那眼神那面容多了几分笃定的华贵,似乎是破茧而出的蝴蝶,刹那燃了林梓涵的眼睛。
林梓涵突然觉得一阵心恫,是否每个人都有一张自己的面具,最终连自己都不知道,哪个才是真的自己。而眼前的这个男子,又是不是自己所看到的那样。
而随着时间推移,侯府嫡出大公子渐渐的容不下这个出身低贱的小公子,自然,大夫人更是视他如眼中钉,于是就将自己培植的一批势力用在了这小公子身上,幸亏他发现及时,偷偷的提前逃了出来,而侯爷年事已高,渐渐的对府里的事情听之任之了,他看这些年侯府势力在朝中渐不如前,而小儿子似乎也平庸了些,于是,也就对他的关注少了,逐渐的发现大儿子心机颇深,适合在这官场生存,从而延续侯府的家族荣耀。
很大程度上说,这次追杀,其实也是在侯爷的容许范围之内的。
只是,江翰不知罢了。
“听说侯府出事了。”
“什么事啊,老王。”
“你没看见吗?最近城中巡视侍卫多了那么多人。”
“我也觉得有些不寻常,听说侯府小公子被绑架了,侯府派人出去寻找无果,那大公子伤心的咧,果然是兄弟情深,百姓表率啊。”
一旁喝茶的江翰脸上出现一抹讥讽的笑意,装的可真好啊。
“听说侯爷病了,怕是不久人世了。”
……
接下来的议论,江翰再没听进去,在他心中,父亲从来都是和蔼慈祥的,如一座伟岸的大山,是他最坚实的依靠,他的手指拢起,向来平静的眸子里,林梓涵第一次看到了一丝丝男子的戾气。
父亲身体如何,他是知道,看来大哥和大夫人真是按耐不住了,竟然对父亲下起了手。
林梓涵抚了抚他的手,他瞬间脸色一红,又恢复如常。
“小心有诈。”
“无论前方是不是陷阱,我作为儿子,都得回去看看。”
“那么,我陪你一起吧。”
第一百章 来生,才是最残忍的许诺
“不用,在下已经连累姑娘多时。爱虺璩丣”
“是朋友就别废话。”
“朋友……”江翰重复了这二个字,心里有微微波澜泛起,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个女子,她原本的样子是怎样的呢?可是他不能再让她为他冒险,这样一份恩情已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他知道此去定是危险万分,九死一生。
无论如何,他欠下的够多了。
是夜,林梓涵兴致勃勃的整了一身黑衣服夜行衣来到江翰的房间。
嘟囔着:“什么东西那么香,这家伙,夜闯侯爷府用得着花枝招展,香喷喷的嘛,又不是去约会。”
屋内香烟缭绕,熏得人昏昏欲睡。
而某人,果然就在这满室暗香中软了身子,倒在了地上。
江翰从墙角的阴影中走出,将她小心翼翼的抱起,放在床上,捻好被子,又将窗户关好,怕是夜风惊了她,受了凉。
这安神香,足以让你安安稳稳的睡到天明。
好好的睡吧,做一个美梦。
临走之时,他徘徊在她身边,伸手欲抓住她的芊芊玉手,最终叹了口气,放下了手。
这一别,不知何时再相见。
这一别,不知下次相见,我是否还能认出你。
江翰有了二十年以来第一次心动的感觉,可是,他知道这份灵动不会属于他,从她的眼眸里他看到了另一个影子,那个人何其幸运。
她于他,萍水相逢,相伴几日。
已是最大的恩赐。
在最美好的岁月里相逢,哪怕是一场错过,我亦会珍惜在心。
只愿你在我无法企及的地方,快乐幸福。
在江翰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时,一缕白衣悄然无声的飘了进来。
烛火摇曳,在墙上投下巨大暗斑,床上女子鼻息清浅,安然入睡,嘴角带笑,似乎正做着一个香甜美梦,让人不忍打扰。
白衣男子像一缕细沙从沙堆泻下,曼步来到床前,他的气息微微的喷在她的面上,床上的人儿似乎感受到了呼吸的温热潮湿,大概是他披散的头发垂了下来,触及她的面颊,微微的痒,她略略的翻了翻身,背对着男子,他的手轻轻抚上她的头发,手指很轻,像午夜里逶迤过玉石雕栏的衣袍,拂在一地的迷蒙的白月光中。
“小辣椒。”
那人的声音像雾气荡漾在月色里,含糊的几欲不可辨别,他的呼吸湿而热,氤氲开淡淡的属于他的清香,床上的人儿,心微微颤了颤,她紧闭着双眼,心想他怎么来了,他要做什么。
那人轻轻拂过她的身子,动作轻而柔。
女子肌骨均匀,细致精美,像夜色星光里浮现的白玉雕刻,细腻,柔和,线条流畅,白希的肌肤发出幽光,盈盈的闪在暗沉的黑里。
他的手却停在了她老去的面颊上,那声音有些微微的感伤:“小辣椒,我曾想与你相伴偕老,这算不算是实现了我的愿望。白头携手,一生足以。”
“小辣椒,我一直在你身后,默默的注视你,而你的眼光却从未为我停留。”
“哪怕只是一眼。”
“终究,你不会属于我,而我却看到你老去的样子,是我的幸。”
“这样,一夜白头,也算是伴你偕老了。”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爱你。”
林梓涵沉浸在这巨大的震惊中,就在此时,他的唇瓣覆上她的殷红,趁着他闭眼的瞬间,她微微眯起眼睛,却惊愕的发现。
他的头发,全白了。
一夜白头,只为与她偕老?
他的唇并没有停留太久,那不算一个吻,却是他们这一生最亲近的接触。他只是将口中的药渡了过去。
良久,他微微的叹了口气。
似乎从遇到他起,一直见到他都是一副风流意气的公子模样,而此刻这一声悠长的叹息,让林梓涵心中紧了一紧。她没有睡着,至从有了面条同志,林梓涵几乎练就了百毒不侵的本领,她本想假装睡着之后,再偷偷跟着他出去,没想到刚欲起身,就听到动静,这才又假装睡着,结果遇上了这么深情的告白。
她本想起身问他怎么了,可是,如此尴尬的场景,她干脆没有起身。
她心中又是担心,又是着急,又是疑虑,一时间真是百爪挠心。
“噗!”
瞬间血腥味迷茫了整个屋子,林梓涵一急,下意识的弹起,却看到姚子谦身子跟断了线的风筝似的,萎靡下去。
林梓涵哪里见过这样的他,他从来都是打不垮的小强,从来都是笑的风情万种的出现在她面前的仙人似的男人,从来都是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翩翩公子。
可是,偏生遇见她。
从此,一切都脱离了控制。
姚子谦的发白如雪,脸色也跟那头发似的,惨白的骇人。15166411
她立马起身,背起他,直奔马厩。
而在她背上的姚子谦,嘴角最牵起了一个细若游丝的笑。
一路策马狂奔到姚家别院。
也不管不顾自己肩头的伤口,伤口在剧烈的奔驰过程中,撕裂开来,涌出大片血光。
“子婧,子婧。”
子婧急急的迎了出来,接过她背上的公子,安置在榻上,心里有疼痛划过。
“他的头发怎么全白了。”一直提着气的林梓涵,这下全身一松,软软的跌坐在了地上,粗粗的喘着气,也不让人扶,就那样坐在地上,却不觉得唐突。
用用看里澜。“公子他……”
子婧正欲回答,姚子谦又是一口鲜血涌出来。二个人都奔至他身边,子婧把了脉才稍稍的放下心来,刚刚一口血吐得蹊跷,不过是为了阻止她继续说下去罢了,他不愿她背负太多,愿她永生那样简单的喜怒哀乐。
“子婧,你好好照顾公子,我还有些事情,等事情完了我再来看他。”
“还有,别告诉独孤墨,我的行踪。”他现在过得很好,他真正爱的那个人也回到了他的身边,而我,等了结了这个事情,便浪迹天涯去,从此真正的从这片土地上消失。
待林梓涵走远,姚子谦才缓缓的坐起,不知是喜是忧。
“我在她心中,还是有些分量的。”
“公子…何苦。”
“她想去救侯府小公子,殊不知那侯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