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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嫣可不知道这些,她笑道:“这样的工作量,比我故乡大多数的人民要轻松多了。毕竟,养一头耕牛,对于大多数人民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负担,比养个孩子还要费钱费事儿,有的人家甚至连犁都没有。他们只能有锄头!这个工作量,可不是一倍两倍,而是十倍往上。用锄头,就是把手给挥断了,都不可能在一天之内完成一亩的工作量。”
波尚抢着道:“哦,尊贵的殿下,那个工具,您昨天用的工具,您有没有申请专利?”
李嫣大为惊讶:“那是什么?”
波尚连忙道:“就是讨厌的英国人,他们在1624年的时候就颁布了《垄断法规》,虽然法国还没有,但是他们却利用这个法规赚了不少钱。殿下,我不知道您的国家有没有这样的法规,当然,现在的法国也没有。但是,您的东西,真的很值钱,一定要小心英国人先申请了专利然后反过来跟您要专利使用费。”
在场的人立刻咒骂起来:“该死的英国佬!”
李嫣想了想,道:“的确,如果是我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偷走的话,我也会火冒三丈。不过,既然我还没有这个实力挑战一个国家的话,那我也只能顺势而为。请问,你懂这个法规吗?”
“我很抱歉。殿下,我没有英国的律师执照。”波尚捏着手里的宽檐帽,道:“但是我有一个朋友,他叫以撒·博德曼,他是个犹太人,有执照。”
“他现在在法兰西?”
“是的。”
“好吧,如果可以,请让他明天,不,四天后,也就是三月八号那天下午两点三十分,去凡尔赛见我。”
“是,是的。殿下,我一定会带他来见您。”
舒瓦瑟尔公爵这才开口,道:“公爵殿下,再次感谢您的邀请。您一定不知道,当您的使节来访的时候,我是多么的惊讶。如果不是我后来又写信给好几个老朋友,我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虽然我们之间有过不愉快,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我们都是法兰西的贵族。”
“当然,为了法兰西。”舒瓦瑟尔公爵举起了手里的香槟,“法兰西万岁!”
“法兰西万岁!”
在场所有的人都欢呼起来。
王储路易·奥古斯塔的脸更红了。他这才结结巴巴地道:“公爵,非常感谢您的邀请。如果不是您,我恐怕不会不知道,人民的生活有多艰辛。我需要您的指点。”
在场一共有三位公爵,不过,大家都知道,王储的这些话,是对李嫣说的。
李嫣看着他,笑道:“殿下,您是想问我,身为君王要如何才能够成为一个优秀的、受人民爱戴的君主,是这样吗?”
王储立刻飞快地点头。
“您的祖父,国王陛下年轻的时候也曾经深受人民的喜爱,而现在,人民却把他称为暴君。我想,您的心中也充满了疑惑。是这样吗?”
王储飞快地点头:“是,是的。”
这个疑惑,已经在他的心头盘桓很久了。
李嫣想了想,道:“好吧,如果您一定想知道的话,我会给出我的答案。只不过,鉴于法兰西跟我的故乡有太多的不同,也鉴于我的年纪和阅历,我的回答也只能作为参考而已。但是,如果说是平息人民的愤怒,我倒是能够给你一点建议。”
只听前面的话,王储路易·奥古斯塔都要以为自己今天肯定得不到回答了,但是听到最后一句,他立刻抬起了头。在他那张胖胖的脸上,那双蓝色的眼睛闪着希望和祈求,看上去就跟一只眼巴巴的小狗没什么两样。
李嫣道:“在我的故乡,君主需要做的事情,也许不适合直接嫁接到法兰西来。但是,人民的愿望都是一样的,他们希望能够有吃的,即便不能吃饱,每天有个半饱也成;要有衣服穿,至少在冬天的时候能够保暖不致于让他们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有一座不大但是能够容纳下他们一家人的屋子,然后,他们一年到头辛辛苦苦工作下来,不但能够过个吃饱穿暖的新年,还能够让他们有点余钱,让他们能够为自己添置一些稀罕的物件,好拿到左邻右舍面前显摆。这就是人民,他们的要求就这么简单。而站在君王的角度,他需要思考的,也就是三个方面:衣食住。这个国家最普通的民众,他们能够穿上什么衣服,吃上什么样的衣服,住在什么样的屋子里。冬天的时候,人民的衣服是否足够温暖,屋子里的取暖设备是否足够,冬天,全国冻死的人必须控制在两位数以内。身为君王,能够为人民考虑到这些,是否能够满足人民的这些要求,如果能够做到,就是好君主了。”
王储听得两眼放光,连连点头。
在今天之前,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这样的话。
而且,路易·奥古斯塔也不是笨蛋,能够做出那么精巧的锁的人,路易只不过因为口吃而不善于表达,而不是因为他是个蠢货。
他当然知道,这几句话的分量。
就是捏着帕子,有的时候,举止甚至会带上一点女气的黎塞留公爵都听傻了。
在今天之前,不,应该说,在这个时期,法兰西可没有几个贵族会去思考人民的需求。
他是弄臣不假,但是,他能够爬到今天的位置,本身就是最好的证明。
黎塞留公爵抢着道:“公爵殿下,如果换成您,您会如何着手,处理法兰西的现状呢?”
那一刻,也许是李嫣认识他以来,最不像狐狸的一刻。
李嫣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这才对王储道:“殿下,你确认要听下去吗?”
王储立刻点头。
“即便我是女子?”
王储还是点头,速度之快,让人有一种他的脖子都快掉了一般的错觉。
最后一句李嫣不需要问了。
李嫣道:“上次,我们曾经说过,王室靠举债度日。今天,我想问您,您可知道,对于国家而言,什么才是本钱,什么才是财富吗?”
为了便于王储路易·奥古斯塔的理解,李嫣特别用了本钱和财富这两个词。
王储路易·奥古斯塔立刻摇头,他脸上的肥肉跟着幅度细小却迅速地晃动起来。
他出生于1754年8月,现在距离他的十七岁生日还差半年!在法国人的眼里,他跟孩子没什么两样!
不,应该说,他就是一个孩子。
就跟巴尔扎克在《欧也妮·葛朗台》里面写过的那样,二十三岁的青年,就跟一个孩子没有什么两样!
这个也是大多数法兰西人的共识。
李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好吧,我不知道欧罗巴是如何认定的,实际上,我最近都快被欧罗巴的历史给搞糊涂了。不过,在我的故乡,被称为国家的本钱的,只有两个,一个是人口,另外一个是国土。而能够被国家视为财富的,则是四样东西:钱粮布帛。”
这最后四个字,李嫣用的是大唐的字眼和发音。
这实在是太过为难法兰西人了,就连王储,也被这四个音节给难住了。他试图卷起舌头,但是,他怎么也发不出这四个音节。
李嫣道:“钱就是货币,包括金币、银币和铜币。我知道,对于您来说,就是银币也很少见到,更不要说铜币了。但是,对于绝大多数的人民来说,他们每天都在使用铜币,所以,身为君主,要比重视黄金白银更加慎重的态度去重视铜币。黄金只是国家的战略储备,在必要的时候拿出来为国家添置大量的武器和军备,以抵御外国的侵略。唯有铜币,那才是赋税的基础。”
王储立刻点头。
这个他能够理解。因为法国的赋税都来自于第三等级,而平民占据了第三等级中的大多数。
李嫣道:“粮,就是粮食。包括粮食生产和粮食储备两个方面。没有粮食,人民就会面临饥饿的地狱,而饥饿,也是驱使人民铤而走险、甚至攻打王族的最大的可能。实际上,在我的故乡,几乎每一次,每一个王朝的倒台,都跟饥饿有关。”
“让人民吃饱肚子,这很重要。”
王储喃喃地重复道。
“是的。必须让人民吃饱肚子。”李嫣道,“布帛,它们都是纺织品,不同的是,布,是普通民众身上穿的衣服,而帛是贵族身上穿的。把布放在帛的前面,就是因为,对于王族来说,人民比贵族更加重要。没了贵族,王族可以从平民中提拔一些上来,任命他们为贵族或者是官员,协助君王治理国家,而没有了人民,那国王什么都不是。”
“殿下,我能体会您的心情。如果您想成为一个优秀的国王,那就从先让人民吃饱穿暖开始吧。”
第26章
李嫣的话不止镇住了不擅长政治的王储和杜巴丽夫人,也镇住了黎塞留公爵和舒瓦瑟尔公爵。尤其是舒瓦瑟尔公爵,他抢着道:“公爵殿下,您认为,让法兰西的人民吃饱穿暖才是法兰西的出路?那么,战争呢?”
舒瓦瑟尔公爵曾经先后出任海军大臣和陆军大臣,在他执政期间,法国发动了多次战争,可以说,他的政治生涯是伴随着战争而起起落落的。
李嫣道:“舒瓦瑟尔公爵,我也承认,战争是快速获得财富的一种方式。战争的本质,就是劫掠,是抢劫,掠夺金钱,掠夺女人和孩子,通过削弱敌人来壮大自己。但是,您也别忘记了,发动战争,是要消耗金钱和粮食的,战争的进行,也是需要大量的金钱和粮食维持的。如果战争结束之后,能够收获大量的国土、人口或者财富,只要这个总量能够超过发动战争和战争进行中的金钱、粮食的开销,那是好事。可是如果最后连收支平衡都做不到,那么,这样的战争,就是打赢了,也还是输!根本就毫无意义。历史上,有很多因为不停地发动战争而亡国的君主,他们之所以会亡国,就是因为收支失衡,就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黎塞留公爵立刻道:“收支失衡是其中一个原因?那么,其他的原因呢?”
不止杜巴丽夫人是舒瓦瑟尔公爵的政敌,黎塞留公爵跟舒瓦瑟尔公爵也是政敌。他很乐意让王储在接受指引的同时,也扫一扫舒瓦瑟尔公爵的颜面。
李嫣道:“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国家结构失衡了。”
“国家结构失衡了?”
在场的人又是一阵惊讶。
“是的。”李嫣示意侍女把她书房里面的金字塔模型取来,道:“在法兰西,国家被分成三个等级,第一等级是教士,第二等级是贵族,剩下的人民,全部被归为第三等级。而在我的故乡,却不是这么分的。”
王储路易·奥古斯塔道:“那,您的故乡是怎么分的?”
李嫣道:“在我的故乡,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国家没有农民和农业,国家就会不稳定;国家没有商人和商业,国家就不会富有;国家没有工人和工业,国家就不会强大。所以,法兰西把所有的人民都归入第三等级,但是在我的故乡,即便同样是人民,但是我们会根据他们不同的职业选择不同的管理方式。”
说着,李嫣从侍女的手中取过那个模型,指着这个模型,道:“您看,这就是农民,他们耕种出来的粮食,不仅仅供给自己食用,还供给给整个国家。所以,农民才是一个国家的基础,农民的数量和比重,必须是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