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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谢谢你,让娜。”
关于李嫣的事情,杜巴丽夫人总是很热心,而杜巴丽夫人对艺术的支持和资助也是出了名的。所以,第二天,这位法兰西知名的画家让…巴蒂斯特·格勒兹就被领到了李嫣的面前。
这位出身泥瓦匠家庭的画家见到李嫣的第一句话就是:“公爵,您的首饰真的是太漂亮了。请放心,我一定把您的美丽展现给每一个人看。”
李嫣笑道:“哦,先生,如果您只会展现我的首饰和衣服之精美的话,那我只能请您离开了。我听说过您的名字,也见过您的作品,我要说,无论是《乡村婚姻》、《小鸟死了》,还是《父亲的诅咒》,都充满了生命力。就是因为这一点,让娜才把您介绍给我的呢。”
“哦,抱歉,抱歉,公爵也喜欢我的画作?”
格勒兹的声音里面充满了惊喜。
1769年,他又一次想冲击历史画家称号失败之后,他就再也不在沙龙上展出自己的作品。如果不是杜巴丽夫人,如果不是他拒绝不了杜巴丽夫人,他也不会出现在小特里亚农宫。
而李嫣说的这几幅画,正是格勒兹最满意的几幅,可惜,这几幅画因为不大符合贵族们的审美因此并不在凡尔赛。可是李嫣竟然能够准确地说出这几幅画,可见对他也不是全无了解。虽然在这个时代,侍奉国王和贵族是他们这些第三等级的市民的荣耀和义务,但是,侍奉一位不讲理的贵族跟侍奉一位通情达理还纡尊降贵地了解过他的贵族,这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那么,请问,公爵喜欢怎样的肖像画呢?”
“我对先生的水平有信心,但是第一幅肖像画的意义总是不同的。现在又是夏天,不如,就从最简单的家居服开始。您认为如何?”
“家居服?”
“对。一会儿我会重新梳头、换衣服,您根据我的服饰来决定画作的大小和布局。如何?”
“当然。我是说,这再好不过了。”
不就是从生活日常开始吗?不是格勒兹说,他对这个最有自信了。
李嫣跟杜巴丽夫人告罪之后,很快就上去了,而杜巴丽夫人则坐在会客室里面欣赏着格勒兹带来的画册。他们以为李嫣做一个造型起码要两个小时——凡尔赛的女贵族们做一个头发就要这么多时间——所以,四十五分钟之后,格勒兹才把画布放好,李嫣就已经下楼了。
四十五分钟,足够让李嫣换一身齐胸襦裙,再梳个垂鬟分肖髻,顺便画个淡妆。
反正她身边的侍女够多。
但是,当她走下来的时候,就是杜巴丽夫人都惊呆了。
“哦,珠玑,你真是太简朴了!”
李嫣原地转了个身,笑道:“不好看?”
“当然!很漂亮很好看。”杜巴丽夫人由衷地道,“而且,这身打扮看上去很舒适。”
杜巴丽夫人说的是事实。
不说那身浅浅的新绿色的衣裙,就说这头上少少的三五件首饰,看上去就比刚才那满头珠翠轻松很多。凡尔赛的闲人很多,不止一个人在背地里偷偷估算过,李嫣的那个发型,加上那些首饰,起码也有十磅重。
那年,李嫣挑战凡尔赛的宫廷礼服的时候,杜巴丽夫人也尝试了一下李嫣的发型,然后,她差一点没站起来,更别说走路了。为此,她还说过“珠玑,我现在相信,你比大多数凡尔赛女贵族还要娇小的原因,是因为你这头头饰,都把你的个子压矮了!”这样的话。
李嫣笑笑,对格勒兹道:“先生,我就坐在那里,跟让娜说话,需要什么道具的话,你直接说好了。”
格勒兹表示明白。
这幅画后来因为副本被社会名流纷纷订购而为人所知。
在明亮的小特里亚农宫会客室里面,以蓝色和金色为基调,年轻的女公爵一身浅浅淡淡、层层叠叠的绿,乌溜溜的、垂在一侧的发髻上少少的三五件首饰,最明显的就是那支流苏钗,还有那停留在头发上的银色蝴蝶,以及耳朵上的水滴状的大珍珠,配上她的妆容和眉心的小小的蓝宝石组成的花钿,别有一种温婉、端庄的知性美在里面。
在边上,另一张单人沙发里,杜巴丽夫人身着华丽的凡尔赛宫廷礼服,上面的刺绣繁复华丽,人却微微向前倾,就是她的发髻高耸入云,首饰华丽名贵,可是她的神情,还有画家打在她脸上、身上的阴影,让这位在凡尔赛权势滔天的夫人彻底地成了李嫣的陪衬。
两人的身后,是小特里亚农宫外面美丽的风景,而在李嫣的另一侧,暗影中的桌子上,东方的文房四宝,西方的墨水瓶和羽毛笔,还有装有印玺的盒子、叠得整整齐齐的文件,还有散落的书籍,这些后来添加上去的东西充分地暗示了李嫣的身份。
这幅画跟不久之后的另一幅画作,李嫣的单人肖像画,成了第三等级了解李嫣的重要途径。
在那幅画里面,李嫣梳着灵蛇髻,依旧是少少的三五件首饰,坐在书房里面处理公务,而这一次,她的印玺、文件、笔墨则明明白白地摆在了明处、
不过,两幅画,李嫣的衣着都非常简朴。
第94章
嚓嚓嚓。
即便全身上下都是标准的凡尔赛男性燕尾服礼服,即便脚下是软软的高跟鞋,可是詹姆斯·贝克特就是能够走出一种军人的肃穆、令行禁止的风范来。
即便他举止优雅,可是他当从凡尔赛镜厅长长的走廊上经过的时候,他总是人们的焦点,无论是贵族还是侍从,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忍不住会注意到他。
在人群中,他就是那个发光体。
这很矛盾。
法兰西人厌恶英国人,但是作为一个英国贵族,竟然有相当多的法兰西女贵族们对他好奇不已。当然,这样的贝克特定时地出现在小特里亚农宫,少不了让人议论纷纷。
从詹姆斯·贝克特第二次进入小特里亚农宫那座精致的城堡的时候,各种谣言就已经在凡尔赛各个房间里面,在一个个的沙龙里,在一个个小团体之间,被人到处传说着。
“这位勋爵是想追求利穆赞…弗留利公爵吧?”
就是沙特尔公爵夫人也忍不住这样在王储妃玛丽·安托瓦内特面前道。
“真的吗?”
玛丽·安托瓦内特十分惊讶地道。
“跟利穆赞…弗留利公爵那样年轻富有的女贵族没有人追求才奇怪吧?更别说,她还那么漂亮又时尚。”
额头点着梅花妆的蓝贝尔王妃如此道。
伴随着格勒兹的肖像画副本在凡尔赛流传开,凡尔赛的贵族们开始认识到李嫣的另一面。没有办法,实在是李嫣给大家的印象太过刻板了。她总是穿着华丽的故乡服饰,戴着价值连城的全套首饰出现在国王和王储面前,因此凡尔赛大多数贵族对她的印象都是奢华、高贵,以及富可敌国。
在这方面,凡尔赛的贵族们还不如巴黎的那些平民,他们至少还见过李嫣穿着深衣、梳着垂髫、戴着少少的三五件头饰的模样。
没错,跟贵族们不同,巴黎的市民们眼中的李嫣,是一个衣着简朴又关心人民的好贵族。无论是巴黎街头的那些乞讨者,还是巴黎上流社会的那些百万富翁,他们提起李嫣的时候,都会说:“比起公爵的善行,公爵的衣着打扮根本就不算什么。而且,公爵花的是自己的钱,不是吗?”
就是再苛刻的家伙,也认为作为一方领主,李嫣就应该好好打扮,这样,才不会被那些贵族小瞧了去。
当然,画作的副本里那个优雅、娇美又纯朴的女子形象,永远有人喜欢,无论是在贵族还是在第三等级之中。而伴随这种喜欢,梅花妆这种来自于大唐的妆容,也在凡尔赛渐渐流行开来。
如果说起凡尔赛之前女性妆容,就跟某位法兰西贵族说过的那样,是在抹得粉白的两颊上涂上鲜艳的胭脂,看上去就像是剥了皮的羊羔肉。
嫌弃这种妆容的男性也不是一个两个,尤其是国王对画了梅花妆的杜巴丽夫人的夸赞,更是促使这种妆容迅速地流行开来。
不止的蓝贝尔王妃,就连王储妃,今天也画了梅花妆。
玛丽·安托瓦内特笑道:“是啊,我喜欢她说的那句话,一副美丽的脸孔,就是一副无言的介绍信。”
沙特尔公爵夫人笑道:“哦,殿下,这句话可不是利穆赞…弗留利公爵说的,这句话是培根的名言。”
“培根?”
“是的,弗兰西斯·培根。一个英国人。一百多年前的英国人。一个,有名的哲学家。”
“哦,天哪,哲学家!”蓝贝尔王妃夸张地大笑道,“我讨厌哲学家。”
玛丽·安托瓦内特道:“是的,与其说,他们喜欢猜谜,还不如说,他们更喜欢用一些稀奇古怪的谜题让人头晕!”
是的,这就是玛丽·安托瓦内特。
她是个有教养的贵妇人,可是跟大多数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儿一样,她不喜欢读书,不喜欢她的家庭教师,更别说去读懂那些思想家、哲学家的着作,那些大部头了。
玛丽·安托瓦内特喜欢时尚,她会在一场又一场舞会上通宵达旦地跳舞,磨破一双又一双的鞋子,可是要她去读那些思想家、哲学家的着作。
不可能。
更别说读懂了。
这就是安托瓦内特。
这样的安托瓦内特跟王储至今没有什么交流,这一点都不奇怪。太多的舞会让她忘却了烦恼的同时,也让她消耗了太多的时间和精力,让她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思考。而王储,因为口吃,因为自卑,因为很多很多原因,他总是喜欢独自一人,自然有了足够的时间进行思考。
这样的一对因为联姻而结合的夫妻,在他们的婚姻之初就问题重重,这真的是一点都不奇怪。
听见王储妃和自己的嫂子都是这样的态度,沙特尔公爵夫人的脸上露出一种略带忧郁的笑容。
她的眉宇之间带着轻愁,有一种宛如郁金香一般,遗世而独立的风致。
她终于发现,自己其实在王储妃这里也是格格不入的,虽然她也是王储妃的密友。
蓝贝尔王妃终于发现了小姑子的不自在,她道:“说起来,方丹勋爵也在追求利穆赞…弗留利公爵。如果这位贝克特勋爵也追求公爵的话,那他们就是情敌了!”
凡尔赛的女贵族们大多如此。
她们在婚姻和丈夫之外,还有自己的情人。情人,作为婚姻的补充,他的存在,不但合法,还合情合理。别说男人们喜欢猎艳,就是女性贵族们,在私底下也会攀比自己的情人、追求者的数量和质量。
王储妃笑道:“那真是可惜了,利穆赞…弗留利公爵还没有结婚。”
“等她结婚了,她还可以跟一到两位男士保持亲密关系。这很凡尔赛。”
“说的也是呢。”
玛丽·安托瓦内特立刻想到了自己的遭遇。她被丈夫冷落的那些日子里面,人前人后,不知道被多少人嘲笑,而这种嘲笑是什么时候远离她的呢?
玛丽·安托瓦内特不确定具体的日期,但是她知道,在阿尔塞德·菲尔逊出现之前,在阿尔塞德·菲尔逊成为她的情人之前,几乎整个凡尔赛都在嘲笑她,嘲笑她是个没有魅力甚至是一无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