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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了那不是‘创伤’!”
迹部大爷还是很要面子的,不过意识到自己语气太冲后,随即又清了清嗓子,平复了声音道:
“咳咳,就算是‘创伤’吧,那么平复创伤的最好办法就是让自己更加强大,让那些创伤永远都无法再伤及到自己。羡慕那些自由自在打网球的孩子,那么就为自己争取来打网球的机会。告诉你,本大爷从小到大课业全A,除了是自我要求外,也是因为和父母有过约定,在保证课业不受影响的情况下才可以在网球上投入大量的时间精力。至于恋爱……啧,那个女生别有所图地选择和本大爷谈恋爱,那是她眼光太不华丽了。本大爷这么华丽的人,肯定会遇到了一个真心喜欢本大爷,而本大爷也正好喜欢的人的。”
听到最后那句话,向来一副面部神经坏死样的佳纯终于破功了,捂着肚子哈哈大笑了起来……真不愧是你啊迹部君,连恋爱这种事情都能搞得这么自恋,啊,不,是这么“华丽”,全天下第一华丽的迹部大爷。
迹部刚想对面前少年这幅德性表示不满……本大爷刚刚的话哪里好笑了!但是,下一秒却意识到:
“呵,本大爷还是第一次见你笑得这么开心啊。”
而且是本能的、发自内心的笑,很纯粹。
“啊?”佳纯怔了一下,这才意识过来,自己刚刚,好像真的是下意识地笑了,还笑得停不下来。
这种事情发生在她身上,的确太不可思议了……至少要是让齐木楠雄看到刚刚那幕,他绝对会吓得吃上一箱咖啡果冻压压惊。
所以,为什么会这样……是因为目前暂时没有了心灵感应而获得了新鲜惊喜感,还是因为,让她笑的人,是迹部景吾。
看着上一秒还土拨鼠式大笑、下一秒就花栗鼠式呆愣的紫发少年,迹部也不禁轻笑出声:
“知道吗,当初第一次在俱乐部见到你的时候,本大爷就有好奇过你这张脸上要是能有个什么大波动的表情的话,会是个什么样子……意料之中的不怎么华丽,不过,还挺可爱的。”
不知为何,看着这个他自相识以来便一直关注着的冷漠少年因为他而有所融化,心中竟有一种别样的满足感。
而且,就在看到青木神笑的那一瞬间,他有想过……紫原佳纯笑起来的话会是什么样子?虽然紫原佳纯冷漠值不像青木神那么高,也不像青木神那样格外抗拒同他人有所交集,但她的确也是个不爱笑的女孩。这姐弟俩从相貌到神韵都这么像,笑起来的样子应该也很像吧。
等等,他看着一个人的笑容,心里却在想着另一个人笑起来的样子……这怎么那么像网球部那些家伙平日里追的狗血肥皂剧里花心渣男脚踏两条船犹豫不决的样子?!
不,不,这更不对了!他会产生这种奇怪的想法才是很不正常的吧,他之前的确是稀里糊涂差一点就要和紫原佳纯交往了,但是他为什么会把青木神和紫原佳纯放在同一个位置上来作对比!迹部景吾你清醒一点!
佳纯不知道此刻迹部的内心陷入了怎样的修罗场,只是看着他那副拼命捶打着自己仿佛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却更加焦躁的样子……莫名觉得有点滑稽。
半晌,见迹部终于平复下自己的心绪了,佳纯缓缓开口道:
“迹部君,我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迹部看向对方,但是因为刚刚心中的那场修罗场,眼神却是不自觉地移向别处。
佳纯倒是没有很在意这些,只是继续问道:
“迹部君,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你失去了作为‘迹部’景吾所拥有的一切,不再有迹部家为你提供强力的支持,成为了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你会难以接受吗?”
就像她一直渴望摆脱超能力,想要成为一个平凡普通路人甲,至少每年生日许愿的时候即使知道这根本不会实现但她还是一次不落地许这个愿望。但是,可笑的是,她早已习惯了超能力所带给自己的强大武装,一边说着讨厌超能力却一边习以为常地用着。所以,如果有一天这个愿望真的实现了,她真的能够平静地接受吗。
而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严肃问题也终于把迹部的思绪拽回了正轨,虽然有些惊讶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但是迹部仍然在认真思考后,还是答道:
“如果我说没问题、完全能够接受……那肯定是假的。但是如果有一天那种事情真的降临在我头上,纵使无法一下就坦然面对,但我想我也终将会接受,并且也不会因此而消沉。本大爷之前不是说平复创伤最好的方法就是让自己变得强大吗,本大爷所说的‘强大’可不仅仅是指能力上的,而是……这里。”
说话间,迹部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
而佳纯也下意识地随着他的动作一道,手心抚上了自己的心脏,感受着那里强烈的跳动。
“本大爷很喜欢一句德文谚语——‘高贵不存在于血脉,而是源于心中’,所谓的‘强大’也是如此,真正的强大并不是血脉所赋予你的虚荣,而是你自己的内心所磨炼出的强大。”
迹部看向凝视着自己的少年,那双透视眼仿佛要将他穿透看透一般:
“青木,刚认识你的时候,本大爷以为你是一个内心格外强大的人,因为你无论何时都摆着一副处变不惊的扑克牌脸、对周围的一切也都不在意的样子。但是后来,慢慢的,我才发现……恰恰相反,你也许有着强大的能力,但是却有着一颗脆弱的心。你并不是对周围的一切都不在意,而是害怕与周围的一切产生交集,所以才主动把自己圈起来划定到一座只有你自己的孤岛上。你刚刚问的那个问题……虽然本大爷不知道你是想要从本大爷身上求证什么,但是本大爷想说,如果你真的想要舍弃掉什么,就随着自己的心大胆去做吧。就算你自己的内心还不够强大,但是你身边还会有许多人陪着你熬过去、陪着你变强。”
“可是你也说了,我抗拒同身边的人产生交集,我的孤岛上只有我自己。”佳纯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声音从何时起带上了一份哽咽。
只见迹部朝她伸出手,脸上带着他那一贯的自信张扬,却总是能成为划破别人黑夜的焰火:
“那么,本大爷就成为第一个和你交集的人,并且,本大爷会成为帮你这座孤岛连接大陆的桥梁……外面的世界可是很精彩的,不出来看看吗,青木君。”
偶尔闲着刷一些网络时,经常能看到里面动不动就形容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星光,佳纯曾经对此很嗤之以鼻。那种事情怎么可能嘛,除非她这个超能力者冲破大气层冲进宇宙里摘颗星球塞进那人的眼球。
但是现在……
伸出手,握住他递来的那只骨节分明、十指修长的手掌。
她觉得,她真的看到了星光。
第68章
紧紧地握住那只手,仿佛那只手能够带给她无限的力量、能够带着她去感受这世间真正的星光。
“怎么; 害怕吗; 离开孤岛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迹部扬起下巴; 看向眼前的紫发少年,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弧度。
“‘挑衅’是你一向用来激励别人的方式吗?”佳纯早已看清这个总是摆恶人脸的少年所隐藏的那颗剔透而炽热的心; 随即相当自然地说道:“如果有迹部君你陪着我的话; 我就不怕。”
她心里; 真的就是这么想的。
而迹部却因为这话,心头猛地一颤……这,这话听起来,好像; 好像不仅仅是“朋友”的程度会说的; 一时间让他思绪很乱。
但是,那双看向他的紫色眼眸却又是那般纯净、纯净到一眼就能看到底; 不含任何多余心思所带来的杂质……青木神他,在某些方面; 简直就像是一个新生的婴孩一般,离开羊水那个安全区,对新的世界小心翼翼却又充满了探索的欲望。
一瞬间; 他竟然涌起了想要将其好好保护住的欲望,很微妙的一种感觉。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但心中那份本能的冲动骗不了自己。
翌日,清晨——
初升的阳光洒在山间的小道上,一夜大雨过后; 道路两侧的花海上还缀着晶莹的露珠,晨曦的微风中弥漫着青草混着泥土的淡淡清香。
迹部背着佳纯走在往山下走的这条路上。
本来就睡得很浅的二人,在一大早醒来后便决定出发了,争取早点与搜救队遇上。
之前就已经被佳纯施以时间回溯的迹部自然是精神抖擞,而佳纯那已经耗尽的蓝条则还没有蓄到及格线,整个人还是怏怏的,没什么力气。
迹部以为佳纯是生病了,当即刻不容缓地便要出发,好能去看医生,直接背着佳纯下山。
“青木,本大爷还真挺好奇,你这么点儿体重是怎么打出攻击性那么强的网球的?”迹部虽然一直都知道青木神属于消瘦型的,小身板看着就挺单薄,但是背起后更是觉得,简直轻得过分了,“你要是本大爷的部员的话,本大爷绝对会天天看着你让你多补充点蛋白质和脂肪。”
不知是因为清晨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还是迹部那结实但并不硌人的后背枕起来太舒服,本就没什么力气的佳纯此刻也懒洋洋的:
“有迹部君你这样的部长的话,想想都很幸福呢。如果我是你的部员,一定会乖乖听话,天天补充蛋白质和脂肪的,部长。”
舒服地如打盹的猫般眯着眼睛,懒洋洋的声音带着丝鼻音,嘴角却是不自觉地仰着浅浅的弧度。
“嗯,这种想法就很华丽。”迹部对此表示相当认同,同时也努力压制住脖颈间感受到的那股热气所造成的他心脏鼓点般地跳动,“可惜你晚出生了几年,无缘当本大爷的部员了。本大爷记得帝光是没有高中部的,怎么样,高中的时候要不要考虑来冰帝?”
虽然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但佳纯还是接话道:
“但是那个时候,迹部君你已经高中毕业了啊。”
她倒是可以考虑让阿敦高中的时候去冰帝,不过冰帝的篮球部实力不怎么样。如果阿敦高中的时候还想继续打篮球,冰帝恐怕不是个多好的选择。
“不能一起参加网球部部活是挺遗憾的,但是,如果你未来加入的话,把冰帝网球部交给你,本大爷也就能放心了。”
“就算离开了,也还是会为冰帝网球部的未来这么着想啊?”
“那是当然的,这是冰帝的传承精神,也是身为部长的责任。”
“呐,迹部君……”
“怎么了?”
“你很有趣。”
“哈?”
听到背上背着的少年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迹部微微扭过头去想要询问,却发现在这一瞬间……距离太近了。近到他能零距离感受到对方鼻息间呼出的热气、近到他能清楚地看到那双紫色的眼眸中只映出了他的身影。
下一秒,迹部赶忙将头转了回去:
“……咳咳,你刚刚句话,什么意思?”
暂时失去了心灵感应能力的佳纯并不知道迹部刚刚内心的想法,只是解释着自己那句“你很有趣”的意思:
“不是都说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吗……迹部君,你真是个有着有趣灵魂的人啊。”
听了这话,对于这般夸赞,迹部毫不客气地照单全收了,甚至还不够满意,扬了扬下巴,满是自信与骄傲地说道:
“本大爷的皮囊也是万里挑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