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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可是兵长啊,又有谁敢在他安睡的时候给他盖上一个毯子。以前还有佩特拉会笑眯眯地伴随在利威尔身边,但是那一天之后……
……如果艾谱莉姐姐在这里,兵长就不会变成这样了吧。
突然地,艾伦想起了那个女孩子,心情不由得低落下来。
利威尔在沙发上半翻了个身,一手扶在额前咕哝了一声。艾伦以为他已经醒了,有点担忧地凑上前去,却发现利威尔还没有醒,只是呼吸急促了几分。
他眉头纠得更紧了,放在身侧的手抓皱了身下的沙发毯,几乎是低叫出声:“艾……”
是在叫他吗?艾伦刚想答应,却听到利威尔又叫了一声。
带着点急促的声音,冲口而出的叫声。
“艾莉!”
她穿着洁白的婚纱站在教堂前,笑靥如花。
第二天艾伦简直不敢直视利威尔的脸了,他感觉自己碰触到了利威尔某些不为人知也不想被人知道的部分,像是在别人不知情的情况下知道了他的秘密一样。
艾谱莉已经死去一年多了,他和大多数人都以为利威尔已经放下了那个女孩子。
利威尔有自己的坚持,比如说在利威尔班全灭之后,他坚决不肯再次组建利威尔班。
但后来他又听从了埃尔温的建议,组建了新的特别行动组,他知道什么事比他的坚持更重要。
利威尔是人类最强的士兵,是全人类的希望。他是要永远站在最前方成为众人的前进方向的男人。
永远不可以被打倒的样子。
这样的人怎么会被儿女情长绊倒,所牵绊。他会马上甩开那些不适合人类最强士兵的情绪,继续为人类奉献他的血汗。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
的确,利威尔也是这么做的。
归来时只剩下艾谱莉的遗体,安士白不吃不喝地守在她的身边,见到利威尔时几乎像发狂的狼崽子。
利威尔沉默地抱起在炎热的天气中有些异味的尸体,把她埋到了那棵樱花树下面。
他坐在墓前,和四月的墓碑沉默以对,坐了一整天。
因为艾谱莉的死亡造成的新教动乱和王政政治思想上的压制迫害,没有人能够在像是紧绷的琴弦一样的环境中发表一句意见,安士白被壁教的人闯进家门拽着领子在大街上拖出几百米的时候,还是尼克神父拦住了众人。
“人都不在了,又何必在乎这些。”经历了艾谱莉的死亡,一夜之间苍老了很多的尼克神父把安士白扶起来,被他狠狠拍开手,尼克神父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把教众领了回去。
艾伦是亲眼看着利威尔怎么把安士白揍了个半死的。安士白在最后一把抓住利威尔的手腕,一口咬上去,迸出来的鲜血溅满了脸颊,他愤恨的眼神死死盯着利威尔,像是要把他整个人拆吃入腹的凶狠的眼神。
“小鬼,不要以为你是她留下来的,我就不会杀了你。”利威尔好象没有感受到手腕上的疼痛,他一把抓起了安士白的头发把他整个人提起来,在他耳边慢声说着。
“你没有救她,现在,你也忘了她!”安士白被利威尔一脚踹在墙角咳了口血,惨淡地笑起来,“她是被杀死的,你不肯救她,也不肯为她报仇!”
一句话都没有反驳转头离去的利威尔的背影仍旧是那么坚实而挺拔,那就是永远都不会被打倒的兵长的样子。
艾伦抽了个时间撒谎向埃尔温请了假,提着花篮来到艾谱莉的墓前。这么长时间过去,她的墓上竟然长了几株小花,黄色蓝色紫色各种漂亮的色彩挤在一起,迎着清风招展着,满是生命的怒放。
他突然感觉自己手里那些失去生命色泽的花束颇为讽刺,它们的生命已经流逝,只有精致的外壳还留在这里。
艾伦把花篮提了回去,送给了三笠。对艾伦还抱着满腔小女生心思的三笠兴高采烈羞涩地接过来,她当然不会注意到艾伦送的是白菊花——就算她注意到了也不会在意,只要这是艾伦送的就好。
倒是和三笠同一宿舍的女孩子注意到了三笠在床头找了一个花瓶把一束白菊花插了起来,惊叫道你为什么要把这种花放在床头,被三笠狠狠瞪了一眼再也不敢说什么。
她偷偷地找了艾伦,问他能不能劝劝三笠不要把这么不吉利的花放在身边。
艾伦有点尴尬,他真没想到还有这一点,一个大男孩,能想到去花店买点花就很不容易了,更何况他根本就不是个温柔贴心的性格。
利威尔正好经过,眼前的女孩子还是高叫道“我不管!艾伦你快把那束祭奠用的花从我们的房间里拿走!”
利威尔若有所思的眼神从艾伦身上扫过,艾伦就打了个冷颤。
嫁给我吧。
她伸出手,无名指被一双手温柔地托起然后缓慢而郑重地套上一枚精致的钻戒。
利威尔原本是以为,两个人是永远都不可能走到一起的。
如果说是喜欢她,他就应该和她离得远远的,最好再也不见面,最好再也不听闻。只是他是真的放不下,而那个小姑娘是真的太爱惹事。
地下街怎么可能是那么容易混进来的,他这个流氓头子又怎么可能是那么容易招惹的,就连安士白那个小鬼头都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把他从地下街里带走的。
艾谱莉根本不知道,他私下里是如何把这些事情都处理好才若无其事地等着下一秒她的身影出现在地下街的街口的。
而他也永远不会让她知道。
同时也不会告诉她,他喜欢上这个惹事精,比她以为的要早多少。
不是没想过要放弃的,对于这个女孩子来说,还是更加贴心,更加温和而善解人意的男人更适合她。虽然他嘴上说着艾谱莉的身份容易招惹事端,又有谁能比他这个调查兵团的人更加危险呢?
那个时候他还不是兵长,只是一个随时都会把命交代在不知名的地方的小喽啰。将艾谱莉交给更适合她的男人才是他应当做的事,但是如果实在没办法放弃呢?如果最终他还是忍不住把她强硬地圈在自己的身边呢?
就只能好好守护了吧。
但是那具只有冰冷的空壳的身体又是谁的呢?
利威尔在梦里只是一个旁观者,他不能碰触梦境中的任何东西,和艾谱莉始终隔着一道透明而不可逾越的屏障。
他看着艾谱莉在异世界被现实击打得鲜血淋漓,她也能够毫不畏惧地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没有人守护她,没有人珍惜她,他放在心里万般疼爱的女孩子像被随手丢弃的纸片一样在异世界中飘荡着。
最终,她遇上了那个男人。他和之前的利威尔一样爱着艾谱莉,把她护在身边,不舍得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这个每天连续剧一样播放的梦,终于可以结束了吧?
利威尔看着眼前的一幕,竟然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他没办法给予幸福的女孩子最终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他这个旁观者也可以圆满退场了。
两个人依偎着在橱柜前面,艾谱莉正低头认真地拿着裱花袋给面前的点心涂上漂亮的图案。身后的男人伸出手扣住她的腰,在她脖颈间轻嗅起来,唇边是幸福到了极点的微笑。
他看着艾谱莉转过身来微嗔着说让男人离远一点,然后男人轻笑着把半成品甜点一口吃进嘴里,厚厚的奶油沾在他的嘴角。然后他俯□子贴近艾谱莉,想要亲吻她的样子。
原本都准备转过身的利威尔突然心里一沉,似曾相识的场景在他脑海里浮现,竟然就那么呆愣地眼睁睁看着男人渐渐和艾谱莉鼻尖抵着鼻尖,两个人的身影逐渐重合。
身侧的手猛地握紧,一种无法抑制的冲动涌到身体各处,叫嚣着要冲上去把那个男人狠狠甩离艾谱莉的身边。
伸出的手却被那个屏障挡住,艾谱莉的脸就在他的手下,隔着厚厚的屏障,是永远都无法碰触到的距离。
……应该要放弃了吧。
突地,艾谱莉把那个男人推开,脸上带着歉意,眼里是满满的恍然和悲哀。
她想起曾经在古堡的那个夜晚,也有那么一个人和她拥抱在一起。奶油香甜的气息环绕着两人,让她以为那就是永远的幸福。
利威尔是大汗淋漓地从梦中惊醒的。
他看见那个男人微笑着说不要紧把艾谱莉重新圈回怀里,轻声说他可以一直等待。
后来艾谱莉穿上洁白的婚纱站在教堂里,和他隔着长长的红毯。她抱着大束的新娘捧花,沾着露水的鲜花都比不上她唇边的笑涡,她站在红毯的那头等待着,等待着谁来把她带走。
就好像他走过去,就能够和她永远在一起一样。利威尔站在红毯这边的脚沉甸甸的,不敢又不能够迈过去。
身边的男人迈开步子,他穿着白色的西装脚步轻快,和他雀跃迫不及待的心思一样。两个人交换了戒指,璀璨的钻石在艾谱莉修长的手指上闪耀着。
“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站在两人面前的牧师宣布,整个教堂都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这个世界中艾谱莉的家人和朋友脸上都是开心和祝福的笑容,只有利威尔一个人站在众人之间,耳边都是如潮的掌声和祝福声。
面色羞红的艾谱莉仰起来的脸带着忐忑,大眼水亮。
这样的艾谱莉,一定会幸福的吧。
恍惚地想着,利威尔不知道在坚持些什么,紧紧地盯着两人。
男人的手抚上她的脸,两人的脸逐渐靠近。
……不,不可以这样。
心底像是被什么情绪猛烈地撞击,泛出酸涩又彻骨的疼痛。利威尔觉得他快要坚持不住了,即使这场梦可能到了尽头,他也不愿意让它就这么轻易结束。原本他的坚持就没有那么坚定,他的心里明明还是不断渴求的,不住地思念着她的。
他不愿意忘记艾谱莉,别让他忘记她。
“艾莉!”
像是听到了什么猛地扭过头错过男人的亲吻,艾谱莉直直地朝着利威尔所在的地方看去,期冀的眼神在涌动的人群中不断找寻着。
很快就到了平安夜。虽然艾谱莉在壁教中被判为异教徒,但是她所编纂的圣经和制定的节日都被严格地执行下来了。利威尔翘掉了晚上的会议,先去了一趟阿斯嘉特看他们的夜礼拜,然后去了艾谱莉的墓前。
小小的土包已经被飘飘扬扬的大雪覆盖,放眼看去整个天地间白茫茫一片,樱花树在这个时节已经变成了一堆枯树枝,纵横交错的枝杈把深蓝色的夜空割成了好几块。
利威尔叹了口气把墓碑上的积雪拂去,席地而坐,直直地对着墓碑发呆。他一般不会说话,不会对她讲述在他身上又发生了什么,只是和她做伴天明。
这天利威尔突然有了想说的话,他低声抱怨:“已经好几天没有做梦了啊,艾莉。”
自从在那天的梦境中醒过来,他就再也没有再做梦了。
当他被连续剧一样的梦境困扰的时候,他恨不得不要睡觉来抵抗会在梦里出现的艾谱莉。现在倒好,现实中失去的人连梦境都不肯留给他了,他却感觉怀念,好像之前的抵抗的人不是他一样。
大概会抱着这种心思:就算是在梦里,能见一面也是好的啊。
他手下抚摸着墓碑粗砺的表面,沙沙的触感摩擦着他的手心:“如果可以,再见一面吧,就算是在梦里。”
落在大地上的雪花静寂无声,不知道他这句话到底传到了哪里。
“兵长!!”艾伦急匆匆地跑来,在还离他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