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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了起来。
姚三郎有些不解:“这是要炸肉吃么?没有这么粗狂的吃法呀,总得回锅加调料才好。”
黛玉觉得无趣,抓起桌子上放着的剑,准备过去试试那人的死活。
走到近前,又觉得嗡嗡乱飞的苍蝇好恶心,又回去了。
过了片刻,段虎换了一套干净的没有酒气的衣裳,重新梳洗过了。饭菜也都齐备了。
桌上八个肉菜,黛玉略微动了两筷子就不吃了,这家的菜做的齁咸!看起来是段虎的口味,饭也只是自己田地里种的稻子,可能是脱壳时没有弄的特别干净精细,吃起来稍微有一点粗粝。
黛玉剥桔子吃,问:“段兄,何时动刑?”
段虎看油差不多开了,起身道:“现在就去。”
他从锅里盛了一勺油,往地上半死不活的黑衣人手上伤口处一浇。
只听见一声巨大的刺啦声,不是平时油泼辣子或是油泼葱蒜的刺啦声,而是半凝固的伤口被热油冲开血清、烫熟了一层肉……
黑衣人像一条鱼一样一个打挺蹿起一米高,啪叽一下摔在地上,挣扎抽搐了一会,从喉咙深处迸发出一声:“我招!我什么都招!”
段虎左手拎着刀,有些遗憾:“哎呦,这么容易就招了,可真不是条好汉。你听说过活叫驴么,一边往上驴浇滚开的热油,一边一层一层的往下刮肉。肉刮的能见骨头了,驴还活着呢。我以前见到这道菜,没忍心吃,驴罪不至此,给你用却是很合适。”
黛玉脸色发白,低声道:“难怪干娘说她用刑也是一把好手,还说十八层地狱是按着厨房修的。”
姚三郎默默盘算:“刀山是切肉,火海是烤肉,冰山是冰碗子,沸汤……咦?还真是!难道说十殿阎王很精通厨艺吗?这地狱的设置几乎是厨房啊,只是不知道油炸小鬼的时候是拍扁了划三道再炸,还是两个小鬼抱在一起下油锅。”
黑衣人满脸苍白两眼发直,一股脑儿的都说出来:“我们俩是老道士的徒弟!他路过你家看到殷大奶奶漂亮,买了一张蛇皮,叫我们俩趁深夜把她迷昏偷出来!
他提前做扣,跟你说有妖精,然后再教你埋了蛇皮,往后就算当面见着殷大奶奶你也不敢认!昨儿也是,他暗恨小木公子戳破了他的好事,看出来她是女孩子,叫我们俩来偷人。没想到终日大雁,竟被大雁啄了眼去。我伙计死了,我知道的都说了,段大爷您绕我个痛快吧。”
姚三郎偷偷勾了勾黛玉的袖口,有一点小开心:“我猜对了。”
黛玉微微欢欣:“太好了,救了人啦!”希望他媳妇儿没事,若是有事了……好歹杀了这几个妖人,免得他们再害别人,这也算一桩功德。但是这个‘上刑’,好恶心喔,多亏我方才吃的不多,,,桌上居然有宫保鸡丁和酥肉,都是炸过的肉!一个月内我不想看到这两样菜!
段虎又逼问媳妇的下落,听了一个地方,就把昏迷不醒的老道士和他捆在一起,去把媳妇带回来!
去了时间不长,就抱着一个女人回来了,把裹在披风里的女人送入内室安置,段虎出来一刀砍死了黑衣人,又要把老道大卸八块。
黛玉叫到:“段兄且慢!我有事要问他!”
蛇妖的事情是假的,那你知道人家坟地里有银子,是怎么回事?
段虎面色狰狞,看起来像是要疯了,一口牙咬的嘎吱吱直响:“木公子,请。问完之后我要杀了他。”
黛玉淡定的点点头:“这是自然!”
作者有话要说: 江湖事的节奏不好把握。这章写的好累,不过我记得好像有个惯性,只要是我写的很累的章节,一定精彩。
第169章 答案+传信
假老道士嘴里头塞着好几个胡桃,塞的脸上像个小松鼠,两个腮帮子都鼓鼓的,只能呜呜的叫。胡桃并不是核桃; 而是那种小山核桃; 生的胡桃青皮很涩; 能把人舌头涩住。
殷虎拿铁钩子把假老道嘴里的胡桃连勾带夹; 都弄出来; 从旁边的桶里舀了一瓢水泼在迷迷糊糊的假老道士脸上:“醒醒。木公子有话要问你。”
黛玉看旁边被砍成五块那个人正在哗哗哗的淌血,血流满地; 默默的往旁边移了一步,别脏了我千层底的雪白锦靴。
姚三郎在旁边咔嚓咔嚓的嗑瓜子; 攒了一把瓜子仁; 伸出两个指头捏着她的衣角拽了拽:“过来点,别被老东西的口水喷着了。要瓜子仁么?”他敢这么说; 因为并不是用嘴巴嗑瓜子; 而是用指头碾碎瓜子壳; 把瓜子仁捡出来放在另一只手里; 弄的干干净净的。
黛玉摆摆手,关注点全然没在这边。
殷虎这叫一个无语啊,你们俩……不管是兄弟还是主人和侍从,或是少男少女,再或是互相爱慕的少年,不要再旁边有个尸体,还有一个人就要死掉的时候秀恩爱好吗?你们就不觉得这地方熏得慌么?
姚三郎就把手里一把瓜子仁都扔进嘴里,充满幸福感的嚼嚼嚼——啊,一吃一大把!爽!
假老道士这才醒过来,他先是被迷香熏了个够瞧得,堪堪醒过来一次,看见旁边捆着黑衣丑鬼,心里头明镜似得,知道自己完蛋了,万事到头来一场空,碰见这种事一定是活不成了——就选择又昏过去。
幸好这些年花天酒地,吃喝嫖赌,享尽人间福贵,也算没白来一遭。只是不甘心:“你这小子,看起来年纪不大,怎么眼睛这么毒,能看穿我的手段?”
黛玉脸上平静淡然,实际上,她心里头挺兴奋也很有些激动:“其实没识破,只是想见见蛇妖是什么模样,过来看却没有妖气,这才知道你是个欺世盗名的家伙。”
假老道士想要仰头长叹,但是被困得太结实了,头抬不起来。仔细仔细的打量这一对少男少女,惨淡的笑了:“我活了这么多年,没见过真神仙,没想到栽在你们两个人手里。”
殷虎没兴趣听他们说这些闲话,打断道:“木公子,能否快些?”
黛玉有心叫他别急,可是看他的样子,好像急着杀人,可能是殷大奶奶遭遇了什么不幸的事,这样的事也不能细问:“嗯。假老道,我问你,客栈老板从他家祖坟里挖出来银子,那是怎么回事?”
假老道轻蔑的一笑:“这算什么手段,难道你不知道?”
黛玉淡淡的说:“不知道。那又如何?”
假老道死到临头了懒得卖关子:“我告诉你,你给我个痛快的,别整啥被乱刀砍死。”
黛玉点点头:“可以,说吧。”
假老道淡然:“银子是我自己埋的。”
“啥?”
“我屮艸芔茻!”
“(⊙o⊙)哦。”黛玉问:“五十两银子好像不少,你不怕赚不回来吗?”
假老道:“咋滴,我自己掏钱让自己灵验不行么?住店不花钱么?给自己扬名立万不花钱?”
姚三郎激动的差点把瓜子撒地下:“他说的很有道理,我当年怎么就没想到这一招呢!”噢,就算我想到也没用,我没有能拿来当引子用的五十两白银。
殷虎都懵逼了,他当初也是听说了假老道士算命算的这么灵,才信了他,结果……日喔!
假老道得意洋洋的继续说道:“客栈人来人往,出了什么事很快就能传扬的满处皆知,来往的行商也爱打听当地的新鲜事,而且商人大多迷信,一旦听说这样的事情,一定会来找我算命。到时候要想偷他,就说他有破财之灾,要想用别的法子料理他,也有各种办法。
你可知道平时要想方设法的扬名,要废多少工夫吗?一旦有了名望,做什么都容易,说什么都可信。”
黛玉皱皱鼻子,对于凡人这种愚昧的习惯无可奈何,又问:“你偷了殷大奶奶,为何要污蔑她是蛇妖,还留下蛇皮来做伪证。”
殷虎Duang的踹了他一脚,低吼:“老老实实的说!”
假老道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也有可能被踹的差点断气:“一般人家听说这样的事,都觉得丢人又晦气,不会再细细盘查,就算路遇了自己家丢失的女眷也不敢相认。”
姚三郎眼睛一亮,兴致勃勃的问:“你干这种缺德事干了多久?”
假老道有点骄傲:“二十多年吧。”
“我屮艸芔茻!”姚三郎拔出剑来刺了他一剑。
“我屮艸芔茻!”殷虎拔出刀来砍了他一刀。
假老道看向黛玉,他还有点委屈呢:“木公子,说好的给我个痛快的,不砍人呢?”
黛玉是个诚实守信的好孩子,她从姚三郎的袖里乾坤里摸出来一把瓜子,拿手帕托着,低声呢喃:“突然想吃点零嘴呢。”迈着步步生莲的萌萌哒的步伐走远了。
姚三郎又扎了他两剑,觉得没意思,就拖着剑去找黛玉:“这是碧卢师兄自己炒的瓜子,好吃吧?听说和文四姐交流过怎么添加奶油味……”
黛玉虽然心宽,也没到这种淡定的嗑瓜子的程度,况且瓜子这种吃食,不能站着吃,显得不是正经人。叹了口气:“那老东西做了那么多坏事,害了那么多人。”
这太可悲了,难道自己家的女儿/媳妇,被人说是妖精,那些人也不查一查就行了么?迷信太可怕了。他招摇撞骗这么久,怎么就没被有真才实学的道人抓住打死呢?
姚三郎挠挠头:“玄玉,其实呢,我有个主意,不知道可靠不可靠,我说说你听听。”
黛玉脸上有些黯然悲悯,低声道:“三郎哥哥,你说吧。”
姚三郎凑近一些,低声道:“像这种大骗子,都藏有宝藏,留着老了之后退隐江湖用。咱们捉住他的魂魄,把那些宝藏啊、钱庄里存着的钱还有别的什么东西,都弄来。”
黛玉微微皱眉,欲言又止,耐着性子听他说。三郎不是贪财的人。
姚三郎道:“然后呢,咱们拿这笔钱,把他害过的女孩子尽量都找出来,在青楼的就给赎身,被卖成奴婢的也给赎身,已经脱身的就给一笔钱,还有那些死了的,找人给她们超度。”
他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只想到这些,想的不周全。”我在人间看到过这些事。
黛玉很开心的笑了起来,柔声道:“三郎,你真细心。这样很好。”她顿了顿,低声道:“我想,在这件事里,开启民智更重要,我写信给哥哥,把事情原委跟他说清楚应该以朝廷的名义昭告天下,如果有人假托妖精神怪的名义骗人、兴妖作怪,地方官员应该责问。如果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甚至于官员与邪道妖人同流合污,就该连坐。”我去年看了律书。
姚三郎萌萌的看着她:“好,治标不如治本。”
黛玉也赞他:“不如三郎哥哥这样细致入微,虽然不是及时雨,也算是难得的春风雨露。”
姚三郎脸都红了,默默的自夸:若不是我这个人还有点学问,都听不懂你是在夸我,她们度过了漫长的冬天才等到了春天是吧?
殷虎把胡桃又塞进去,零刮碎敲的把假老道弄了一刻钟才彻底弄死。把砍骨头砍的豁口的刀扔在旁边,过来抱拳向谢:“多谢二位公子搭救。我替内子谢谢您二位的救命之恩,往后木公子若有差遣,殷虎万死不辞。”媳妇可吓坏了,若不是你们来得及时,她可能就被卖到别处去了。现在虽然吃了点亏,总归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