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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好多张书页,二十几张。
一定会用到的、不一定会用的、还有可能会用的都准备好了,现在就等天黑。
吩咐侍女:“磨墨。”
暗自思量,又有十天没写字,在这样懒下去我要前功尽弃了,哪有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外头日头正好,可不是使鬼蜮伎俩的时候,干娘说过,四更天才是动手的好时候。
有道是: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
姚三郎和大师兄说完了正经事,开始说点不正经的事:“皇宫中谁做饭?”
蚩休一怔:“你饿了么?咱们师兄弟哪用吃饭,过些日子我打算从民间选一些厨子来,预备宴客用。”
姚三郎颇为遗憾:“师兄,陛下在这里建都建国,应该钟鸣鼎食,彰显大国风范。”
碧卢鄙视的看着他:“馋鬼,想吃饭就直说,这样的拐弯抹角。”
蚩休笑道:“云旗,依你之意,我应该弄三千后宫佳丽,来彰显丰饶富庶么?”
碧卢笑的倒在地上:“韩家那三个小娘子不错的。”
铁棍、铁蛋、铁牛。我的妈呀,就算是‘有相师说三个女儿命薄福浅,要起个贱名压一压’,你这名字起的也太逗了。
姚三郎大笑:“哈哈哈那就不必了,一日三餐我可以来蹭饭,后宫三千我又蹭不到便宜。”
蚩休心说,你若不是我亲手带大的孩子,知道你心里头没有邪念,只是嘴欠,早把你拉出去打死了。“御厨虽然没到,厨房却修好了,还有碧卢种的菜,缸里泡的肉。你去做?”
姚三郎毫不犹豫:“我去做。”路过荷花池,顺手捞上来一根藕。从神奇的缸里切出来一块牛肉、一块羊肉。羊肉切小片,打两个鸡蛋,放上生粉和诸多调味料,抓匀腌制。
牛肉煮熟,手撕成丝,再下油炒辣椒花椒,放牛肉丝,炒干调味。
藕洗干净切片,用糖醋一拌,别的不用。
碧卢在那边问:“大师兄,他自告奋勇去做饭,会不会有问题?”
蚩休想起一百多年前的一桩旧事,笑道:“无妨,假若不好吃你可以走,我不逼你。”
碧卢摸摸脸:“并非我胆小,可他那次做的菜太难吃了。说是药膳,全称是能药死人的膳。”
幻化出无影手撕了一个包菜,猛火热油一阵爆炒。文四姐说要在‘憋住一口气就要憋死的时候关火’——她实在拿不出更具体的两分钟之内一分半左右关火的说法,这时候虽然有西洋自鸣钟,可那是个贵重物件,谁舍得把钟放到厨房去。
姚三郎憋住一口气,开始叮咣五四一顿爆炒,炒的叶子从清脆变为蔫哒哒的,好像炒过了火候,锅里青烟直冒,他也没有要憋死的感觉。
猛地惊醒过来,啊我是个神仙,怎么可能像凡人一样要憋死!文四害我!!
赶紧把旁边调好的一碗生抽、盐、醋、香油混合物倒进锅里,哐哐哐又炒了两下,关火装盘。
再热一锅油,把方才腌好的羊肉片夹着下锅去炸,做个酥肉。
火候掌握的不好,糊了一部分,肉切得太多,足足炸出来一大盆。
姚三郎挠挠头:“怎么炸完之后变多了?”
做好了四道菜累的他满头大汗,挨个尝了一遍,除了手撕包菜实在是炒过火了,其余的都很好吃,赶忙分出三盘,从袖子里摸出一个捧盒,放好三盘菜,接着塞进袖子里存着。余下的端过去请大师兄品尝。
碧卢已经悄悄躲开了,打算看一眼好不好吃再出来。
蚩休大喜:“厨艺长进了!”果然呐,说到给师兄们做饭,就一点都不想学,现在收了一个小师妹,你这是缝缝补补洗衣服做饭扫地铺床无所不能了。
姚三郎有点害羞:“这个包菜没炒好,她教我把菜下锅,憋一口气炒到憋不住,就放调料出锅,我差点炒了一刻钟。”
蚩休尝了一圈:“这些菜都是那文泽兰教你的?”
“是啊。她真的是个好厨子。”
蚩休点了点酥肉:“这应该再回锅,或糖醋、或是五香,裹一遍调料,洒椒盐的时候撒的不均匀,又拌不开。藕片切的薄厚不一样。味道都不错,你现在能控制好火候,该学炼丹了。”
姚三郎炸过好几个丹炉,讪讪的说:“大师兄饶我这一遭……厨房的锅是咱们山上的过么?”
碧卢从幔帐后溜出来,坐下拿过一个吃碟,掏出辣酱倒了半碟,蘸着吃:“可不是么,换成凡间的锅哪里禁得住你的霍霍。”
山上的锅原本是在凡间买,但那是真不禁用,随便谁都能捅漏,一个铁锅能直接改成筛子。后来自己采矿炼铁精、练钢,做出的锅也不是很好用,后来蚩休气得没法子,去三十三层天外捡了天铁,回来让喜欢打铁的师弟打了两口轻薄结实的炒锅。
蚩休又吃了两片藕,就放下筷子不吃了。他一向不喜欢吃东西。
姚三郎看碧卢吃的开心,他倒是不开心了,也放下筷子,走到窗口大嚷道:“师兄们!开饭了!”
蚩休捂着眼睛摇摇头,不住的笑,留下来看热闹。
师兄们确实来了十几位,人多了之后,如同姚三郎所预料的一样,碧卢没吃着几口。
又来了十几位师兄,看盘盏空空,再一闻空中的香气,听说是姚云旗做的菜,愉快的压着他进了厨房:“再炸二十盆肉!炒八十个包菜出来!”
姚三郎欲哭无泪:“放我出去!我今晚上有约会!”
“赶紧做饭别哔哔,一下午的时间应该能做完,做完了就放你走,要不然就关在这儿给我们继续做饭!”
“哼,大师兄一时兴起做两道菜给我们吃,谁都没吃够也没法子说什么,那是大师兄!云旗师弟,你太高看自己了,别想吊人胃口!”
碧卢知道小师弟方才不想让自己吃够,才故意叫人来,他反击道:“咱们别放过他,云旗在凡间学了一身的好厨艺,会做的菜不计其数,做的又快又好呢!”
姚三郎哭晕在灶台旁边。由于是用真炁做燃料,没法说没有柴火不做了。
锅又是天铁锅,怎么怼怎么捣都弄不漏。
菜园就在厨房外,肉在缸里随着切随着长,说没有原材料了也不可信,他连一丁点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一边切菜炒菜一边大叫:“碧卢你给我等着!”
碧卢正揪着生葱当零嘴吃:“我等着你下次来给我们做饭。”
好多人其实也不是很想吃肉吃菜,只是很喜欢起哄。
蚩休远远的看着这些,还没笑够,我的蠢师弟太可爱了。
姚三郎手也不酸,腰也不累,越炒越顺手,一边做饭一边偷吃,中气十足:“没有包菜了!”
碧卢去菜地里种着包菜、白菜、菜花那一片看起来差不多的菜地瞧了一眼,果然没有了,嗯。立刻撒上种子,浇上几瓢水,手虚虚的按在上面,咻咻咻的长出来三十多个挤得七歪八扭的包菜,收割之后送过去:“来来,有了,继续做。”
姚三郎翻着白眼继续炒菜,心说我这是跟凡人在一起呆的时间长了,我自己都变成了呆子。
闲话少叙,两个时辰后众人吃累了,再懒得挤兑他玩,而且国家初建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各自散了。也怪他这几道菜安排的不好,干煸辣肉丝和炸酥肉很油腻,吃一些就吃不动了,偏偏有新鲜清脆的糖醋藕片和酸脆爽口的手撕包菜来解腻,当然是怎么吃都不烦。
姚三郎翻着白眼,敢怒而不敢言,(歇一会再继续惹事),溜溜达达的顺着小路往回走,看见清澈的荷花池,一米深的水清澈见底,几群锦鲤在池中游荡,还有十几只小乌龟或是在池中怪石上晒太阳,或是飘在水面上捡花蕊花粉吃。
他一见大喜,正好被油烟熏蒸了两个多时辰,感觉自己已经是个烟熏培根,现在可以洗个澡。于是在湖边脱了个精光,越入水中开始扑腾。
路过的师兄夸了一句:“真是浪里白条。”
真是太白了,白的像刚捞出来的饺子一样,你丫在凡间真的受苦了?
姚三郎被人这样一夸,顿时害羞起来,转身变了个海豚,飞出一个漂亮的弧度,然后……
啪叽一下撞在一米深的水下凡厚实的淤泥里,他皮糙肉厚,除撞了满脸黑泥之外,没事。
池边、天上、宫殿上,到处都是欢快的氛围。
姚三郎羞得要死,又怕自己出丑的事会被大嘴巴的碧卢或紫述告诉黛玉妹妹,便不想出去见他们。趁势在水里一滚,变了一条黑鱼,甩甩尾巴讪讪的游走了。
顺水漂流不知去了哪里,抽空窥得私下无人,跳上岸来抖抖水珠穿好衣服驾云走了。
回到宫中时,已是日落西斜,满地金辉十分好看。秋天的黄叶和落日最美。
帝后为了顾及声誉,晚上不在一起吃饭,以免史官用春秋笔法写点有的没的,说出去不好听。
皇帝捉了并不年轻但是十分貌美的姚三郎陪自己吃饭,席间羞羞答答的问:“三郎,有没有听说过什么,能让女人同房也不怀孕的咒符?”
今天下午和皇后深入交流了意见:1。都不想守孝。2。都憋得慌。3。都怕在孝期怀孕。
得到结论,太医院能让女人不怀孕,那是永久性的,近乎宫刑。有事儿还是得找姚神仙。
当了几百年光棍当一点不觉得苦的姚云旗挠挠头:“有……吧?”我学业不精,应该是有这种符咒,可我没用过,我记得的符咒都不是干坏事的。大师兄说我已经够坏了,没让我学。
皇帝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目光火辣辣的要把他的衣服烧光脑袋撬开挖出那条符咒,嘴上还客客气气假装不是很在意:“是嘛?真有意思,用来试试。”
姚三郎微微一笑:“陛下有所不知,把符咒用在凡人身上时,我要承担因果。陛下是真龙之身,怎敢轻动?给陛下施符咒的时候,上天会有感应,记我一笔。”那个符咒是啥?是啥?
皇帝的内心唰弹幕:'这样的鬼话一点都不可信,不过是你说的好像还可以?'
'姚云旗你丫跟我说实话,你也是这么忽悠太上皇的吧?'
'哎呀他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用读心术看出来了?我试试?'
'姚云旗你可帅了!黛玉一定会喜欢你!'
'嗯?没有笑出花来?一定是没看到。姚三郎你个呆子,笨蛋,傻狍子,哼。'
姚三郎猛地想起来了!心里头有了底气,就不客气了,立刻道:“如果你写青词符表发往天庭,言明这都是你自己要的,我没有妖言惑众也没有魅惑君王,那就可以。”
皇帝:“可以!吃完饭就写!”等等等一下?魅惑君王?听起来是个色眯眯的词,不是古时候的词,从字面意思分析,是鬼魅迷惑君王么?
然后他又吃了两口肉,扔下筷子:“吃完了。”
开始笔走龙蛇的写:昊天金阙无上至尊自然妙有弥罗至真玉皇上帝……小王熟读经史,略懂孝道,然以一人奉天下,不敢因私废公,阿(谀)意曲从……虚阳灼烧,先导致阳亢阴虚,心烦气乱,目赤头眩,目不能视物……药石罔效,然小王当为天下表率……求赐灵符以慰寒冬。
翻译:昊天上帝啊,一开始先从我跟爸爸不和睦,因为他是个昏君,我不能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