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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槿花西月锦绣-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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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君爷。”悠悠娇羞地看着我,我望着她羞花闭月的脸,不由一叹,花木槿已死,君莫问此生剩下得只有长相思罢了,我的那些个姬妾,皆是这几年相逢的天涯沦落人,心中都有着无法磨灭的伤害,此生似是看破红尘,不愿离我而去,那这个正值双十年华的美貌女孩呢?莫非也要陪我孤独终老吗?

我淡淡笑着,执起她的手:“悠悠,你是个好姑娘,这么多年,也帮衬着我,让我度过了不少难关,你我虽有主仆之谊,我心中亦把你当作好朋友一般,你也不小了,若有上心的人,只管告诉我,我一定会为你主持一段良缘的。”

悠悠的脸色却越来越白,小手抖了起来:“君爷可是嫌悠悠哪里不好吗?”

啊?!我张口结舌,悠悠却跪倒在地:“君爷是个好人,悠悠这一生跟定了您了,若是嫌悠悠哪里不好,只管骂悠悠便是,可是求君爷莫要相弃啊。”

说着死命的叩头,眼看脑门都红肿了起来,我慌着拉了半天:“你莫要误会啊,悠悠,我是真心想让你幸福的啊。。。。。。。”

正乱作一团,齐放的声音传来:“主子,府里传话来,说是小姐同表少爷打起来了,劝不住,请您赶紧回去一趟。”

我呼拉一下子坐了起来,只觉口干舌燥。

神啊!夕颜敢打当今太子啊。

我赶紧整了整衣衫,再次安慰了悠悠,急急地赶了回去。

北东庭终于沦为窦家的天下,窦家改国号为周,史称后周,窦英华在熹宗殁后,在孝宗轩辕翼的登基仪式上,逼孝宗禅位,加冕为周世祖元帝,轩辕翼被封为裕王,世代享受礼遇。

而极少人知道真正的轩辕翼却在熹宗活活气死的那一天,在皇后的授意下,被窦亭和殷申同一干对轩辕氏尽忠的宦官宫婢由秘道送出了昭明宫。

永业五年我同殷申曾在宛城有过一面之缘,他对社稷满腹忧患,死去的洛阳五君子很多为其同窗,陆邦淳也对他有知遇之恩,可是为了大局,只能隐忍作了窦家的狗,那一日喝醉了,便在淮河畔狂性大发,借诗大骂窦氏,我当时还不知道他的身份,便在岸边救了他回了我的府邸,第二日他早已不见了踪影,等到我前往京都经商,他看到我的名片,记起了我,便暗中助我打通的关节,但暗中却从不与我来往,直到永业十年,他和窦亭用一只书箱将太子偷运出昭明宫,而我是那时为数不多的敢于前往京都作生意的商人,便将此书箱送到我的府上,那时事出突然,我们所有人都不知道作何打算,太子从书箱里钻出来,看清楚了我和齐放是他所不认识的人,也呆在那里,立刻小小年纪沉静地问道:卿可认识刑部尚书太子太傅殷申,礼部尚书太子太保窦亭?

我点点头,拿出了殷申曾送给我的一枚白玉壶,我曾对他私下吟叹一片冰心在玉壶。

太子看了看玉壶上的落款是他老师的笔迹,立刻说道孤乃当今太子轩辕翼,东庭的江山社稷全在卿在的手。。。。。。。

我当时先微笑,问可有凭证,小太子从鼓鼓囊囊的怀里掏出一方玺印,我和小放跪下的时候,已经笑不出来了。

我成了骑虎难下之势,在万分危急之刻,殷申过来救了我们,并送我通官文牒,但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用了窦英华的通关证,这才冒险逃了出来,但事情没有结束,窦英华为了安定人心,谋朝篡位,自然没有大力声张太子逃出宫禁,而是用了一个适龄小孩来掩人耳目,然后私下里仍然派出了各路武林高手前来追杀太子,此事太大了,我想孟寅一早就飞鸽传书给段月容,他立刻八百里加急赶到瓜洲来问我此事。

他当即见了太子,当着我的面,恢复一身英气男装坦诚了自己是南诏大理太子,然后保证能拥太子即位,然后无视于我的眉毛渐渐倒竖保证每年送岁币给大理等等一系列不平等条约。

轩辕翼虽小,却一针见血地说道,孤不会为了复位而同你签订伤权辱国的条约,立刻减掉了一大堆条件,最后轩辕翼加道,若大理太子若愿意,孤复位后与公主联姻,以证东庭原与大理永修和好。

段月容笑道:“孤相信轩辕太子能保证东庭与大理修好,可是东庭如何能阻止我大理的金戈铁兵。”

这人是来谈判的吗?还是来欺侮小孩来的?

我心头憋着火,轩辕翼平静地走到我跟前,礼貌地问我借了酬情,然后毫无预兆地割开自己的小手,等我们反应过来已经晚了,轩辕翼坚定道:“孤自然有办法,孤愿意化一切代价来让东庭再次富强,定要让四方邻国再尊我轩辕皇室,孤愿与段太子滴血盟誓。”

段月容眼中闪着嘉许,赞道:“好,等夕颜十八岁时,无论太子是否复位,孤都会将夕颜嫁给太子。”

我并不乐意这样定下夕颜的终身,她的命运应该由她自己来掌握,段月容却笑我太过书呆子气。

“这天下有谁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更何况离夕颜十八岁且远着呢,到时轩辕翼在不在还是个问题呢?”他习惯性地摩娑着那支凤凰钗,低头沉思着。

我无语地看着他,心说这小子八成又在酝酿什么政治阴谋了。

他却忽地抬头,将凤钗轻轻插在我的头上,然后按着我的双手,不让我取下,对我笑着看了半天道:“还是女装好看。”

我一愣,他却揽我入怀:“我们的女儿夕颜。。。。。。都八岁了,木槿,”他的下巴搁在我的脑门上,低低道:“你还要我等多久。”

我看着他半晌,那双紫瞳满是期待和无奈,我欲开口,他却又及时捂住了我的口,逃开了我的视线:“不要说了,算了,不要说了。。。。。。。”

他复又抬起头,对我淡淡一笑,紫瞳脉脉地看着我:“算了,只要你在我身边。。。。。。这样也好。”

这样好吗?他走了有月余,派了很多高手来保护我,可是我却不知为何,时常考虑这个问题,这样好吗?

回到君府后,两个孩子扭作一团,旁边是一群呐喊助威的学生,我的义子女们。

“打,夕颜,好好修理这个黄川。”众孩子明显偏向夕颜,齐放淡淡地进言道:“这已经是今天第二仗了,豆子都给夕颜扔得石头给打晕了。”

我的气上来了,不由大喝一声:“都给我住手。”

孩子们吓得不敢说话,满头苞的夕颜和化名黄川的轩辕翼被沿歌和春来拉开,夕颜却称我说话的时候又偷偷打了一下轩辕翼的脑袋。

我大声喝斥着夕颜,用我那柄风雅的象牙骨扇子的扇柄替轩辕翼打还了她,小丫头立刻扁嘴哭了,哇哇大叫着说我偏心,大声扬言要告诉她外公和娘娘?

我也气得脸皮抽了起来,这小丫头还真是越来越不象话了,一定要好好教育。

我让沿歌拉着太子去上药,我把夕颜带到房里上药:“你干吗欺侮新来的表兄?”

夕颜止了哭,在哪里抽泣着:“他不讲礼貌,眼睛长到上面去了,跟他讲话,他也不理人,坏小孩,还说我不能忤逆他,要给他下跪认错!”

小丫头恨恨道:“娘娘说过,夕颜是公主!”她特地在公主上面加重了语气,口中重重哼了一声,小下巴昂得特高,活活一个小段月容:“除了娘娘,爹爹,外公,根本不用给任何人下跪的。”

我挑了一下眉,这个段月容,我耐心地教育女儿:“夕颜,打人是不对的。”

“爹爹说了,谁欺侮夕颜,夕颜就要狠狠打还他,不能让任何人欺侮。”

这个该死的段月容,自己不好好做人,连带教坏夕颜。

第四卷木槿花西月锦绣第八十七章试问卷帘人(三)

我化了一个下午教育夕颜,这个小孩子王,然后又对太子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这世上有一个成语叫做平易近人。

可惜这个孩子经历的变故太多,表面上对我所说的诺诺称是,眼中却明显地有着仇恨,我暗叹一声。

上元节到了,我带着希望小学儿童秋游团前往观灯,一个家人带着一个孩子,我一手拉着夕颜,一手拉着太子,后面跟着齐放和豆子,一前一后游街市。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

夕颜嚷着要我抱,我无奈的抱起小丫头。

“哎哟!小丫头,你可又重啦!”我抱着我们家的大宝贝,她的小肥手搂着我的细肩膀咯咯乐着看灯。

齐放想抱起太子,可是太子却淡淡说道:“我已经大了,不用抱了。”

夕颜本来对他洋洋得意地做着鬼脸,可是看到太子落寞的脸,又愣了一愣,过了一会说:“爹爹,我想和黄川一起玩。”

我睨着小丫头:“你何时变好了?”

夕颜却挣着下地,跑向太子,一把抓住他的小手:“我们手拉手一起玩。”

太子甩了她的小手,只是拉着齐放,可是夕颜却又扑过去,笑迷迷地抱住太子:“爹爹说过大人是不记小人过的,你老说你是大人,要一统天下,那就要有宽阔的心胸。”

太子发愣间,夕颜已献上一个香吻,然后拉紧了他的小手对他咯咯笑着,太子的脸一红,齐放的眼中闪着嘉许,向我望来,我得意地一耸肩。

今年的灯很多,我们君记扎得灯款式花样最多,我的总号门口两边挂着六盏大琉璃灯,每盏写着一个字,拼起来便是:“君记最可靠,诚信到永远。”

这时君记的舞龙队跑了过来,亦不时宣传我的口号,舞龙的汉子们赤着健臂,大声叫道:“君记最诚信,大家过好年!”

这话是孟寅提得,我以为同现代的广告语相比,实在俗不可奈,但也不得不承认,通俗的东西往往易入民心。

我乐不可支间,被人流越挤了出去,好不容易人流过了,我才松了一口气,刚吁了一下,开始东张西望地找夕颜他们,却听见有个金振玉馈的声音柔声唤道:“原来你在这儿,可让我好找啊。”

这个声音有一丝熟,我转过头去,却见灯火阑栅处,一人酒瞳似葡萄美酒在夜光杯中流光溢彩,熠熠生辉,红发齐齐压在盘丝纱冠下,冠上一颗明珠颤抖,更显俊朗有神。

有些人,分别了再久,记忆尘封得再深,可是你一旦见到他,岁月也失去了光彩,所有往事向你涌来。

我就此惊在哪里,是非珏,竟然是非珏。

一切失去声音,消退了颜色,唯有那樱花森中的少年对我微笑着:木丫头!

“这首词说得对,有些人你一直在找啊找,急得你晚上睡不好,吃不香,练武时候也老走神。。。。。。其实那个人就在你身边,一回头就看见了,我明白了,你就是我一直在找的人,木丫头,原来一直都在我身边。”

我缓步走向他,那颗心好像要活活蹦了出来,而他也在那里对我含着一丝微笑,柔情万种地看着我,向我走来,就好像昨天。

他走到我的面前,就在我哆嗦着嘴唇,开口欲言,他的目光超越到了我的身后,已同我擦肩而过,笑着走到我的身后。

我的心如被冰冷的锥子狠狠地刺了一个洞,我猛地转过身去,却见他的身边站着一个娇俏的身影,他含笑地轻触她的脸颊,然后将她身后挂着的白貂皮雪帽带了上去,轻嗔着:“起风了,你身子骨又不好,莫要着凉了。”

岁岁年年花相似,年年岁岁人不同。

我呆在那里,看着他对那个女子柔情似水,忽然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力感和渺小感。

我猛然醒悟,那青玉案早已是时光的牺牲品,命运已然无情地步入它应有的轨道。

我的眼上浮上水雾,那两人的身影旁又多了四个人影,我再盯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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