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两个月后,又是满树梨花绽开的时分,扶着紫鹃的手,此时的黛玉早已是大腹便便,松松的衣衫仍然遮不住她隆起的腹部,如花的青颜上是一份娴静和安然。
望着树上缓缓飘下的点点花瓣,黛玉叹道:“王爷去年还懊悔,没有带我来看梨亭榭的漫天花雨,说今年一定要陪我过来,以补上去年的遗憾,可惜却还是没有空闲。不过乍一见到这景象,果真是美不胜收,这梨花仿佛是一夜之间开的。”
紫鹃笑道:“是呀,前两天雪雁还来看过,说满树花苞,不想只隔了一天,就全开了,可惜王爷今日不在,那天紫鹃听王妃和王爷说过,王妃要在花下抚琴,王爷在一边吹箫,想一下,那该是多美的景象,紫鹃还等着听王爷和王妃的琴箫合奏呢。”
黛玉轻轻一笑,道:“看把你这丫头美的,我还没答应呢,不过今日是没机会了,今日海陵王回国,英郡主出嫁,王爷作为皇上钦封的使臣,自然要去送亲,想一想,终于皆大欢喜,乐善王府能全身而退,乐善王爷泉下有知,是否也该瞑目了。”
转过头看着纷纷落下的瓣瓣梨花,黛玉的心里情不自禁的掠过一丝愧疚,其实自己何尝不知乐善王爷的心愿,终究是自己和水溶有负了他。
见黛玉有些落寞的神情,紫娟笑着道:“今年王府里可有热闹了,英郡主虽不是北府的人,但紫鹃知道,王爷和王妃可算放下了一块心事,两个月后,王妃的小世子还是小郡主的就出生了,夏天,三郡主也要出嫁,王妃你说,是不是今年王府尽是喜事。”
微微笑着点点头,黛玉道:“是呀,连母妃都高兴的说,王府里好多年没有这么热闹了。”
两人正说着,却见一个小丫头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把普通的有些陈旧的油布伞。
看到黛玉,小丫头道:“王妃,公子早上临走时吩咐奴婢,要奴婢把这把伞交给王妃。”
黛玉疑惑的示意紫鹃接过伞,随后对小丫头道:“公子没说什么。”小丫头摇摇头道:“公子本来想说的,过了一会儿又摇了摇头,说还是不必了。”
默默地听着,黛玉纤弱敏感的心只觉得无缘无故的生出一种悲凉的感觉,忽的旁边的紫鹃惊叫道:“王妃,我记起来了,这把伞是王妃的。”
一下撑开伞,紫鹃将伞递到黛玉眼前,淡雅的花纹,光滑的伞柄似乎有些熟悉,紫鹃在一边道:“王妃,你记不记得。”
黛玉轻轻的抚了抚那油质的伞布,脑海里闪过一个萧索的身影,眼前一明,道:“紫鹃,我记起来了,那年我们回姑苏,在枫桥上看到…。”
紫鹃连声道:“是,就是他,只是想不到那个人竟是二公子,那天下着雨,远远望去也没看清。”随后又叹道:“原来兜兜转转,大家都转到了一处,可公子为什么不说呢,直到要离开时才把伞送来。”
黛玉叹了一声道:“早上告别时,二弟说送海陵王回岛后,要四处转转,去他想去的地方看看,看过以后就会回边关了,二弟说了,他很怀念那种策马扬鞭的日子。”
没有说完,黛玉想起水泞离去时萧索凄凉的神情:“小弟也不知几时回来,或许一年,或许两年,王兄和王嫂放心,小弟会时时让人捎信的,母妃和府里的事就拜托王兄和王嫂了。”
仰头看着纷纷落下的梨花,那一瓣瓣洁白的花芯如雪似霜,落满了脚下的石径。
黛玉的耳旁情不自禁的想起水泞的话:“王嫂可还记得苏州的枫桥。小弟上次也曾踏步枫桥,夜听寒山寺的钟声,不想四年后能再游枫桥,可惜物是人非了。”
没有做声,黛玉任着瓣瓣梨花附上自己如花的容颜,清眸里,一滴泪静静的滑了下来,划过她肤若凝脂的脸庞,随着那纷纷落下的梨花,一起落到了地下,化作香泥,耳旁依稀想起水泞悲凉的低吟:“四年同一梦,谁将琼花种,物是人非昨,相见亦难逢。”
过了好一会儿,紫鹃听到黛玉低低的声音道:“紫鹃,把伞好好收起来吧,放到一个平日里见不到的角落。”
紫鹃点点头,道:“好,紫鹃这就去放起来。”
黛玉没有应声,长长地舒了口气,转过身,缓缓地坐到紫鹃早已铺好的软榻上,轻轻伸出莹白纤长的手指,捻起一瓣残落的梨花,默默地看着那莹白的花色,身边,落下了一地的梨花,一个藕荷色的身影衬在满地白色的梨花中,有一种惊艳如此明显。
也不知过了多久,感觉身后一双手臂轻轻拥了上来,随后自己被圈进一个温暖的怀抱,耳旁水溶低低的道:“颦儿,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连我过来也没察觉。”
转过头来,黛玉眼前的水溶英俊而又清朗,那一份逼人的神韵依然如乐善王府里再见时的样子。 低下头,黛玉幽幽的道:“亦清,我在想去年你带我来这里的时候,我曾说过‘花开易落,红颜易老,又有几人能真心珍惜这刹那间的芳华,花落两不知,不知明年这时,陪着王爷来看梨花的又会是谁呢’。”
水溶轻轻一笑道:“你这个颦儿,就喜欢乱想,你看今年来陪我看梨花的除了你还能有谁,不过明年可就不一定了。”
黛玉一转头,柳眉不由微蹙了起来,一双清眸里含着微微愠怒的目光,水溶浅浅一笑,轻轻抚着黛玉隆起的腹部,笑着道:“颦儿,你紧张什么,不是还有我们的孩子呀。”
低下头,轻轻抚了抚那无法掩饰的小腹,黛玉望着水溶,道:“亦清,海陵王和英郡主走了吗。”
水溶轻轻叹道:“是呀,总算雨过天晴,这一仗打得可真艰难,胜过我战场上挥师十万。”
顿了一下,水溶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锦匣,对黛玉道:“这是海陵王妃让我交给你的。”随后拥着黛玉,低低的嗔道:“你这个颦儿真傻,你这是何苦呢,若她没有还回来,我还不知道呢。”
看着那枚光洁的玉环,黛玉轻轻的道:“若是真有那么一天,亦清,我又岂能一人独活。”低下头,水溶嗔道:“别胡说,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抬头看着水溶,黛玉忽的轻声问道:“亦清,你心里有没有后悔和内疚,虽然乐善王府得以保全,可这不是乐善王爷的本意,说到底,你终归还是…。”
水溶没有让黛玉说完,双手攀住黛玉的香肩,低下头,清隽的脸上是难掩的柔情,低声道:“傻瓜,我说过,我宁愿负他人,也绝不会负你,颦儿,就如你那次在别苑里说的,我亦无怨无悔。”
感动的抬起头望着面前的水溶,黛玉的眼里不由朦胧起来,眼前闪过彼此相识相知的一幕幕,牟尼院里同甘共苦的避难,斗寒园里言辞铮铮的诉情,小山丘上情濡与共的释嫌……
水溶也没有做声,静静地看着眼前的黛玉,脑海里不由翻过掠水惊鸿的初见,生死与共的进退,四目相对,两人的眼中皆是此生无悔的深情。
轻轻扶起黛玉,水溶指着漫天的花雨,对黛玉道:“颦儿,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以后每年的此时我都会陪着你来看梨花,一直到我们都老的…。”
没有说下去,水溶转头看着黛玉,霸道的道:“来世,奈何桥畔我第一个等着你,谁也别想先遇到你。”
纷纷扬扬的梨花在一瞬间漫天飞舞了起来,茫茫花雨中两个身影如梦如幻。
【水玉情番外】
生子(上)
暖暖的骄阳慢慢西斜了下去,惨淡的阳光拉长了影影绰绰的树影,黛玉扶着紫鹃,指着满树早开的花道:“紫鹃,时光过得真快,我记着去年这时,这些花树还刚开始打苞,不想今年都全开了。”
紫娟笑着道:“或许它们也知道府里这几天要添世子还是郡主了,急着来凑热闹吧。”转头一笑,黛玉道:“你这个紫鹃的嘴是越来越滑了,当心人家嫌弃,人家子扬可是不多言的,哪有你这么多话。”
脸色一红,紫鹃低声道:“我才不管呢,他嫌弃我还不嫁呢。”黛玉笑着道:“瞧瞧,还嘴硬,心里还不定怎么着急呢。”
主仆说笑了一番,紫鹃看看天色,对黛玉道:“王妃,我们回去吧,出来一段时候了,若是让王爷看到,指不定又要担心了。”
黛玉浅浅一笑道:“尽胡说,王爷哪像你说的。再说嬷嬷不是嘱咐要常出来转转吗。”
紫鹃扶着黛玉缓缓地走着道:“连紫娟这么笨的人都能看出来,王妃还能不知道吗,眼看着王妃生产的日子越来越近,紫鹃见王爷的样子好像比王妃还紧张呢。”
轻声一嗔,黛玉笑道:“你这丫头越来越放肆,竟敢在背后编排王爷,当心让他听了去,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告诉你,我可不为你说情的。”
紫鹃笑道:“只要王妃不说,王爷又怎能知道呢,再说…。”紫鹃还没说完,一抬头只见迎面水溶急急的走了过来,清隽如玉的脸上带着一丝凝重。
轻轻缩了一下,紫鹃小声道:“还真是一说就到啊。”黛玉轻声笑着道:“看看,曹操来了,你当心吧。”
走到近前,水溶本来凝重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对黛玉道:“颦儿,你怎么又出来了,这么晚了还不回去。”
转过头来,水溶沉着脸对紫鹃道:“紫鹃,本王不是说过,以后王妃出来一定不要走远,而且还要多带几个人吗。”
紫鹃忙道:“是紫鹃疏忽了,请王爷恕罪。”冷冷哼了一声,水溶道:“这次看在素日你对王妃的情上就算了,若是再有下次,可别怪本王不讲情份了。”
轻轻扯了扯水溶的衣袖,黛玉在一边道:“亦清,不关紫鹃的事,是我自己要出来转转的。”轻轻扶着黛玉,水溶道:“没有好好照顾你,这本来就是她的错,你看四下里没有几个人,若是有个意外的,她能顾得过来吗,我早就吩咐过了,可她还是…。”
看了水溶有些紧皱的英眉,黛玉轻声道:“亦清,这不是没事吗,何必这样大张旗鼓呢。”
对着水溶轻轻一笑,黛玉又娇嗔的道:“亦清,杜嬷嬷看过了,说就这几天生,唉,终于要轻松了。”
没有作声,水溶英俊的脸上没有像黛玉那样如释重负的喜色,反而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担忧。
小心翼翼的扶着黛玉,水溶低声道:“颦儿。”转过头,黛玉望着水溶道:“亦清,什么事。”犹豫了一下,水溶故作轻松的道:“没事,就是喜欢这样唤你。”
白了水溶一眼,黛玉轻笑道:“紫鹃在后面呢,堂堂王爷也不脸红。”水溶抬起头,理直气壮的道:“我唤我的王妃,我脸红什么。”
最后的一缕阳光慢慢的没了下去,水溶和黛玉也走进玉竹苑。
一进门,刚巧见一个小丫鬟一不留神崴了一下,手中端着的物事撒了一地,见到水溶和黛玉进来,小丫头忙不迭的一边磕头一边收拾。
黛玉摇了摇头,才刚要说“起来吧”,却见一边的水溶厉声道:“大胆,不知轻重的奴才,让你们来伺候王妃,你们却这样毛手毛脚,真是该打,晴嬷嬷。”
随着水溶的怒喝,晴嬷嬷急忙从厢房里跑出来,看着跪在地上的一众人,水溶道:“你们都给本王听好了,王妃如今身子不便,你们小心伺候好了,若是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