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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崖子抽了抽嘴角,收回银子转身进了殿。
卜算子努了努嘴巴:“这些个小辈,真是越大脾气越坏了!一点都不知道尊敬长辈!”说罢,他抬头手搭在眉骨上,看着晴空万里,笑,“看来是要变天了。”
不知道跑到哪个千山鸟飞绝的地方,我终于停下来。
双手成喇叭状,我朝雪山大声吼道:“我讨厌无崖子,讨厌李秋水,讨厌天山童姥,讨厌短腿矮子!”而最重要的是,我气沉丹田,“我要回去!什么穿越破公司,快放老娘回家!等我回去,我要把你们告到破产!”
告到破产……到破产……破产……产……
小黑一直在我头顶上盘旋着,不停地拍打着翅膀,吵得我脑瓜子仁疼。
我从地上团了一个雪球砸上去:“走开啦,你没看到我不开心吗?”
没想到小黑依旧没眼力见地在我头上旋转着,而天上的太阳一下子隐入了云层,整个雪山暗下来,天空仿佛要压下来,让人喘不过气来。
有什么隐隐从背后呼啸而来,我手心里出了冷汗,心道不会这么倒霉吧,但是下一刻便听到身后头上传来什么坍塌下来的声音,速度越来越快,而声音越来越大。
仿佛猛烈暴风,又像是汹涌海啸。
我僵硬地转过身,睁大眼倒吸了一口气——
我的天哪,我吼出了雪崩!
☆、魔童的预言
无顶塔中——
被拴着铁链的少年神色平静地看着书,只不过摊开在膝盖上的那一页已经停留了很久。
文字密密麻麻地像是蚂蚁,御风索性关上书,伸手碰了一下一旁的红莲。随着少年的动作,莲花瓣颤悠悠地轻动着,仿佛少年被人拨动着的心弦。
此时,白鹫扑啦啦地从塔口飞进来,盘旋在少年的身边焦急地叫着,好似在跟他说着什么。
听到白鹫说的话,少年的神色猛地一变,他站起身来,身上的锁链发出刺耳的金石声音。
御风抬头看着那塔口,屈膝一跃,飞身踩着七层塔每层的雕花木栏飞身而去,只是在触到塔口天光时,他又被牢牢锁着四肢的铁链给生生给拽了回去,狠狠地摔在了莲池中,发出怦地一声巨响。白鹫惊叫一声,连忙俯冲下去,将御风从池水里拽起来。
御风湿漉漉地爬上莲坛,长长的额发湿淋淋地贴在脸颊上。
他咬着牙抬起布满戾气的眉眼,看向像是困住他七年的牢笼,看着自己手脚上紧紧缚住的铁链,那双赤茶色的眼瞳仿佛燃起一团火。
白鹫急急地拍打着翅膀,不停地用坚硬的喙一下一下地去啄着那铁链。
……我叫你御风好不好?
……御风而行,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辩,我希望有一日你能逍遥于世、无所缚羁。
他记得那个穿着红裙的女孩说着那些话的时候,她那一双又黑又圆的眼睛透着古灵精怪的神采,颊边还有两个甜甜的酒窝,嘴角带着狡黠的笑意。
御风半跪在地上,而他双手抓住那铁链,猛地仰头,从喉头发出长长的一声类似孤狼的嘶吼声,震得无顶塔中的千层书架发颤,随后哗啦啦倒下去,如同一推就倒的空壳子。
在书籍落地的纷杂声中,只听两声刺耳的断链声——
御风手腕上两根比他手腕还粗的铁链便被少年自己给生生扯断,而腕上的鲜血汩汩流下,像极了一旁生出的红莲花。
在众人闻声赶来之前,四条铁链已被少年生生扯断。
最先奔进来的是卜算子,他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说不出话来。
手腕脚腕都流着血的少年眼神如刀地看向随之而来的三老,只听凌峰真人又惊又怒地看着被御风挣断的铁链,大叫道:“不好了,魔童要逃跑了!”
没给众人反应的时间,御风如同张开了羽翼的大鹏便和白鹫一同飞身而去,不过是眨眼的功夫他便从莲坛跃上塔口,伴随着白鹫的叫声转眼消失无踪。
玉清真人皱眉:“那肯定是扶摇教给他的功夫!”
卜算子紧握着手,看着地上被挣断的绳索,眼神透着无法掩饰的激动:
“缚魔锁断了……天意,这是天意!”
魔童入世,风云再起。
一剑乾坤,世间难敌。
这是命运,更是不可违抗的天意。
纯阳真人第一次没了笑脸,他转过身厉声喝道:“卜算子,无崖子,你们去告诉掌门逍遥子魔童逃跑了,剩下的人立刻分散出去,一定要抓回他!”
卜算子拉住冲动的无崖子,树皮般的面容上带着不慌不忙的笑:“谨遵真人吩咐。”
白鹫在天上飞着,引领着衣衫褴褛的少年在这漫漫雪山中。
入眼处尽是白茫茫的积雪,御风的头发眉眼都积了一层冰,而白鹫停下来就在天上一圈圈地盘旋着,一双锐利的鹰眼仔细地寻找着红衣少女。
御风喘着粗气,手腕脚腕处的鲜血洒在雪地里,就像是红豆一般。
小黑在天上不停地叫着,而御风张着嘴却说不出话,只能发出简单的音节,一声声在冰天雪地里显得突兀而狼狈。他抬腿朝雪峰山上跑去,赤茶色的眼瞳发着红看向四面八方,可是每扫过一处地方,他的神情就越发迷茫。
白茫茫的雪山中,一个无助的单薄少年在找着一个红衣少女。
他想叫她的名字,可他张嘴只有破碎的单字。
他没有办法说话,因为他忘记了言语的样子。
猛地,天上的白鹫高声叫起来,盘旋在半山腰的地方,而在那里雪地中一小簇红吸引住了御风的眼睛。他笑起来,吸了吸鼻子猛地朝那里奔过去,因为奔得太急,摔了很多跤。他索性把自己团成团,朝那红色的地方滚了过去,沿途砂砾石头磕得他头破血流。
御风顾不上太多,在那红衣角的周围,开始徒手挖着雪。鲜血滴在素白的雪上,像是一朵朵蓦地开出来的红梅。他小心翼翼地抱起脸色雪白的少女,手指在她鼻尖探了探,又俯身在她胸前听着她的心跳声。
终于,他笑起来,将少女紧紧地抱在怀里,而白鹫收了翅膀守在他们的身旁。
少女难得如此安静乖巧的样子,御风将脸贴着她的额头,却是害怕地紧抿着唇角。感觉扶摇发抖,御风更加紧地抱住颤栗的少女。
少年紧紧闭着眼,挺拔的鼻梁发红。他的头发衣角结了一层霜冰,可他已经管不了,不停地用内力温暖着怀里冻僵的女孩,在心里一遍一遍地说道:醒过来,快醒过来,阿摇。
四周白雪茫茫,连风都是撕裂的。
御风没有办法,只好吃力地将扶摇背起来,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走在雪地里。
他想安慰背上的少女,想告诉她,他在这里,他会带她回去的。
可是他说不出话。没有办法。
“……御风?”我睁开眼睛,嘴唇冻得没有血色。
单薄的少年身子一僵,他把我往上抬了抬,他没回头,我看不清楚他脸上的神情,只是他更加用力地背着我迎着风雪往前走着。
脑袋昏昏沉沉地,我抱紧了少年的脖颈,像是抓住的救命稻草。
御风背着我一摇一晃地走着,我被他背得摇摇晃晃的,索性趴在他肩头再次迷迷糊糊睡去,而耳旁是呼啸的狂风还有小黑明亮的叫声。
“他们在那里!”
话音落时,一团雪伴随着凌厉风声朝御风迎面打过去,少年躲避不及被雪团打中胸口,吃痛之下松开手,而背上的少女滚落在雪地中。
白鹫叫了两声,飞身盘旋在少女身边,叫声婉转凄厉似想唤醒她。
御风捂着胸口他抬手抹去了嘴角的鲜血,站在人群最前面的那个人,眼神狠绝带着戾气。
逍遥子面无表情地看着雪地中狼狈的少年——赤茶色的眼瞳,剑眉浓墨,露出来的皮肉被摔得青青紫紫,而他手脚上的伤口更是触目惊心。
半响,他淡淡出声:“无涯,去把你师姐抱过来。”
无崖子说了句是,便朝雪地里的那红衣少女跑过去。
而带来十几个弟子转眼便将御风团团围住。那少年如同困兽一般从喉咙里发出吼声,飞身朝无崖子扑去,而下一秒一团雪带着雷霆之势朝他射过来,带着警告。少年在空中腾跃躲闪不及,直直被那团雪打飞了出去,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师兄!”灵姑拉住面无表情的逍遥子叫道,眼睛红着,“你疯了吗?!那是晦朔,是晦朔啊!”说罢,她再也顾不上其他,奔上前去扶起雪地里的御风。
逍遥子面容平静,可是眼神却好似翻着惊涛骇浪。
此时,无崖子抱着扶摇走过来,逍遥子垂眸伸手探着少女额头的温度,随即从瓷瓶中倒出两粒药丸给她服下:“我们走。”
无崖子吃惊道:“那,那个孩子呢?师父,长老说,一定要带他回去的!”
逍遥子冷冷看了少年一眼,一字一顿道:“别多嘴。”
无崖子触及到师父眼中的汹涌杀意,不禁打了一个寒战。众人都低下头,掌门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这是要放走那个被逍遥派囚禁了七年的孩子!
“晦朔,可以走了!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
灵姑喜极而泣,她抱着瘦弱的少年,心疼地说道。
然而少年却固执地看着逍遥子,又或者,是看着男人怀中的红衣少女。
灵姑惊讶地看着眼眸猩红的少年,只觉得他像一头快要发狂的幼兽,又或者,他只是一个被人抢了最心爱玩具的男孩。
烈风寒雪,白鹫盘旋在天上,声声凄厉。
……御风,你要是愿意说话,就好了。
耳旁回荡着扶摇的话,御风胸膛不住起伏着,一双赤茶色的眼瞳猩红如血。
下一刻,他一把推开灵姑,站起身冲上前两步,嘴唇颤得厉害,红着眼睛看着被逍遥子抱着的扶摇,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喊道:“……阿……摇!”
他的声音带着生涩的颤栗,可足以让所有知道内情的人震惊不已。
灵姑冲过来抓住他,欣喜若狂:“……晦朔你说话了?你终于愿意说话了!”
可御风却巴巴地望着停下脚步的逍遥子,咬着牙一脸倔强。
逍遥子缓缓转过身,逆着光谁也看不清楚他脸上的神情,除了他身旁的无崖子。
少年看到自己一向冷若冰霜的师父,在除了师姐之外,对着另一个孩子淡淡地笑了起来。
后来,我听师父说,那是他第一次听到晦朔说话。
那个孩子自从被囚于逍遥派中,便再不曾开口说过半句话。
师父告诉我,那个男孩当了七年的哑巴,而当他再一次开口,喊出的第一个人便是我。
☆、掌门人指环
我被虚竹背着一直往山上走,一路上,小和尚跟念经一样把他那点破事像倒豆子一般讲给我听。听着虚竹左一口‘无崖子老前辈’右一口‘无崖子老先生’,我听得耳朵都起茧了,怒道:“臭和尚,我二师弟传了你七十年的内力,你一口一个前辈先生,是想把我师弟重新气活吗?”
虚竹那光头又呆又萌:“啊?气活?就跟姥姥你一样借尸还魂吗?”
我磨着牙,一口白牙阴森森地晃着光。
然而小和尚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生命有着巨大的安全问题,喋喋不休道:“不过能气活得话,说明无崖子老前辈还是他自己,这样的话,他活过来岂不是一桩功德无量的美事?小僧也不必当逍遥派的掌门人了。”
年纪越大,脾气越加暴躁,我的手已经不受我控制地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