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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什么时候走?”何轻语问道。
“后天。”
“这么快?”
“战事紧急,大军已整装待命,皇上后天会亲自为我们送行。”
“你一定会旗开得胜,凯旋而归的!”何轻语真诚地祝福。
“是,我一定会旗开得胜,凯旋而归的。”言庭羲含着何轻语的耳垂,“娘子,春宵苦短,我们不要再耽误时间了。”
言庭羲的手指从何轻语的衣衫对襟处伸了进来,顺着她脖子一路游弋而下,抚上了她的胸。颠鸾倒凤,同谐鱼水之欢,共效于飞之愿。觑他云鬓低坠,星眼微朦,被翻翡翠,袜乡鸳鸯。
清晨,言庭羲醒来,看着枕着他胳膊睡觉的何轻语,开心地笑了。何轻语睁开了眼,看到他的笑脸,道:“早!”
言庭羲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了一个吻,“早,娘子。”
何轻语打着哈欠坐了起来。
“你再睡会,我先起来。”言庭羲把何轻语按回床上。
“不行,昨天出去玩了一天,今天有很多事要处理。”
“你别太累了。”言庭羲先下了床。
采薇几个听到声音,推门进来伺候。言庭羲洗漱穿戴齐整,回身看见何轻语坐在梳妆台前,采薇站在身后帮她梳理头发。
晨光从窗外泄入,照在何轻语的淡青色睡衣上,勾勒出一个飘逸出尘的绝美倩影。言庭羲走了过去,从采薇手里要过象牙梳。
“你要干什么?”何轻语从银镜里看到他的举动,不解地问道。
“古人为妻画眉,今日我要效仿古人,为娘子梳发。”言庭羲一下一下地帮何轻语把长发梳顺。采薇几个知趣地退了出去。
“你会挽吗?别把我头发弄得起结。”何轻语怀疑地皱眉。
“不要小瞧你的夫君。”
“也对,你那么多红颜知己,会挽女人的发髻没什么奇怪的。”何轻语扁了扁嘴。
言庭羲眸光微转,正颜道:“只有我的妻子才有资格让我帮她挽发。”
“那我岂不是很荣幸。”何轻语盯着银镜里的言庭羲,略带讽刺地道。
“不是荣幸,而是幸福,娘子,等我出征回来,我天天帮你挽发。”
何轻语垂下眼睑,没有接话。
待何轻语梳洗妆扮整齐,两人共进了早膳,去给太妃请安,言庭羲去了军营,何轻语去了议事厅。
第四十九章
言庭羲出征在即,府中的人心态各异。
言世臣是男人,对建功立业看的要重些,言家又以武传家,言氏一族的子孙长大后都要从军上阵杀敌,在他看来是理所当然的事。
太妃是母亲.爱子如命,她在意的是言庭羲的安危,她不在乎她的儿子建立多少功勋,她只要他在她的身边,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然而她不能阻拦他出征的行程,唯有含泪跪在佛前,求大慈大悲的佛祖保佑他平安归来。
何轻语没有亲历过战争,对战争的印象,只停留在电视剧、电影和小说描写中,但是这其中的残酷性和毁灭性,她是知道的。一将功成万骨枯,战争意味着死亡,意味着杀戮,战场上的情况更是瞬息万变,生死难定,谁都无法预料战争的胜负,更无法断言战争会在什么时候结束。战场上刀光剑影,血肉横飞,人命轻贱地如同草芥。
数年前,言庭羲去打倭寇时,他对她来说只是陌生人,她无须在意他的生死,而今,他是她的夫君,又相处了这么久,说不担忧是不可能的。从议事厅回来后,何轻语就靠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美人蕉发呆。
府中最镇定的人应该是郑春芽,她如常地在房里绣花,波澜不惊。许氏姐妹把婢女们赶出了房,躲在里面不知道在商量什么。洪俏丽表现的最为焦躁不安,在屋里来回的打圈,只是她担忧的不是言庭羲的安危,而是怕言庭羲这一去几年不回,她变得人老珠黄,到时府中就会进更多新人,她没办法再争宠,地位难保。
被言庭羲丢在蒹葭院里的两位准姨娘愁容满面,她们的名分未定,言庭羲这一走,她们的处境就更加的不堪,偏偏又逢国丧,她们就算想求言庭羲给她们名分都不可能,但是不能什么都不做,就这样在府中虚度年华。
众人心思各异地过完这一天,等言庭羲从军营回来时,已近黄昏,五位郡主和郡马带着孩子们赶了过来,为他饯行。用过丰盛的家宴后,又闲聊了数句,才各自散开。
走出院门,言庭羲拉起何轻语的手,道:“娘子,陪为夫去园子里走走。”
何轻语柔顺地点了点头,任他牵着她的手,沿着小经缓步前行。天上没有月亮,繁星布满整个夜空,花草中有小虫在鸣叫。
“娘子,为夫走后,你要多劝着母妃,不要让母妃太过忧心。静静地走了一段路,言庭羲开口道。
“太妃那里我会好生侍奉的,你放心。”何轻语柔声道。
“你自己也要保重身体,府上的人不听话,就打发出去,另买好的进来使。”
“内宅的事,我会看着办的。”
“语儿。”言庭羲伸手搂她的腰,顺势一带,把她圈在怀抱中,低下头,看着她明亮的双眸和美丽的小脸,不舍地轻叹,“语儿,真想带你一起去。”
“王爷,你见哪个将士打仗是拖家带口的?”何轻语没想到言庭羲儿女情长起来,哑然失笑道。
“坏丫头。”言庭羲一番情意就这样被何轻语给糟蹋了恼羞成怒,俯身吻上那带笑的唇,用力地吮吸着,啃咬着,惩罚她不知好歹。
跟随在后的婢女们无声地窃笑,全都侧过身去,不好直视亲昵的两位主子。
“那边两个是谁?鬼鬼祟祟的要做什么?”子衿突然厉声喝问道。
这突如其来的喝斥,让亲密贴在一起的双唇分开,不过言庭羲并没有放开怀里的佳人,抬眸看清子衿喝斥的是两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年轻少女,刚刚还柔情似水的双眼凝成寒冰。
“玉芝,怡屏见过王爷,王爷金安万福!”两个少女低垂敛目向言庭羲行礼,却故意忽略被言庭羲圈在怀中的何轻语。
言庭羲不发一言,抬手帮何轻语垂落下来的碎发抚到耳后。何轻语眸光微转,依在他的怀里,不动声色,看他如何处理此事。
“你们是谁?在这里做什么?”子衿明知两人的身份,却故意装着不知,板着脸盘问道。
“王爷,我是玉芝(怡屏),我是……” 两人语结,要怎么回答才好呢?这时她们才意识到她们身份尴尬的让她们无法说出口。
“娘子,为夫累了,我们回房歇息去。”言庭羲搂着何轻语转身就往回走。
“王爷!”玉芝和怡屏不甘心地叫道。王爷怎么能对她们视而不见呢?虽然王妃是很漂亮,但是她们也不差呀!玉芝拉着怡屏的手,跑到言庭羲和何轻语的面前,跪例在地,“王爷,妾身姐妹进府是为了侍奉王爷,王爷怎能时妾身不闻不问?”
何轻语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之色,敢用这种口语和言庭羲说话的女人,少之有少,郑亲王这位庶女胆子不小啊!
言庭羲微微眯起双眼,脸色阴沉,“你们这是在责问本王?”
“妾身不敢!妾身姐妹进了王府,从此就是王府的人,定然会一心一意侍奉王爷,还请王爷怜惜。”怡屏连忙补救,汾阳王可是连姨丈都忌惮的人物,她们更加得罪不起,若是被送了回去,她们的下场将会是悲惨的。
“这里是汾阳王府.想清楚谁才你们的主子。”言庭羲神情漠地道。
内宅之中,以主母为尊。刚才她们只给王爷请安,却没给王妃请安,才会惹怒王爷。怡屏扯了一下玉芝,向何轻语磕头,恭敬柔顺地道:“妾身见王妃,妾身不知王府规矩,没有给王妃请安,失了礼数,是妾身的不敬。从今往后妾身会克尽职守,晨昏定省。王妃若有差遣,请尽管吩咐,妾身定会尽心尽力侍奉王妃。”
愧是经过特别训练的人才,这见风转舵的本事还真不错。何轻语知道她们进府是身不由己,也不去为难她们,淡淡一笑,道:“不必了,我喜欢清静,你们无事不要来打扰。”
“王妃说的话,你们听明白了?”言庭羲冷冷地问道。
“妾身听明白了。”玉芝和怡屏应道。
言庭羲再不理会她们,搂着何轻语,越过地上眼巴巴的女人,缓步慢行,渐行渐远。
“王爷。”玉芝从地上爬了起来,不甘心地在后面喊道。怡屏神色黯淡,她们来到汾阳王府都有一个多月了,王爷对她们弃之不理,当她们是摆设,别说侍寝,连召见一面没有,要不是今夜,她们买通那些婆子,还不知几时才能见上他一面。
子衿使了个眼色,婢女们一拦住了玉芝,将她们送回了蒹葭院。子衿又找来卢五勇家的,把事情说了一遍。卢五勇家的气得脸发青,等子衿离去,她就把看守两人的婆子婢女们拖出去各打了十板,罚了一个月的月钱,又告诫了一番,才让她们回蒹葭院继续当差。
何轻语对这个小插曲并没在意,和言庭羲回到隰桑院,沐浴更衣后,拿出了个紫檀木匣子,递给言庭羲,“这个给你。”
言庭羲接接过匣子打开,里面整整齐齐放了一匣子的银票,“语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从来都没问过我赚了多少钱,昨儿突然问我,我觉得八成是军饷不够,你才问的,所以就叫人取了五十万两出来。”何轻语看着那一匣子的银票有些肉疼,嘟了嘟嘴,“等你有了钱,记得一定要还给我。”
“傻丫头,就会胡思乱想。”言庭羲放下匣子,把何轻语搂进怀中,“昨天,我只是随口问问,军饷早已备齐。”
“真的吗?”何轻语仰面看着他,眸光清亮。
“当然。”言庭羲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吻,何轻语此举让他感动万分,“语儿谢谢你。”
“不谢。”何轻语笑得眉眼弯弯,她的五十万保住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言庭羲刚一动,何轻语就跟着醒来了服侍他穿衣,送他到门口,犹豫了一下,拉着他的衣袖,“我去送你。”
“大军是从校场出发,你不能进去。等我回来时,你去城外接我。”言庭羲用力抱住她,用了很大的力气,几乎要把何轻语的腰给折断,良久,他松开了手,“娘子,为夫走了。”
何轻语看着言庭羲挺拔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口,轻咬着下唇。
“奴婢听外面的人说,王爷是战神,战无不胜,王爷一定会打败那此瓦刺人平平安安的回来的,你就放心吧!” 采薇把一件披风搭在何轻语的肩上。
“嗯。何轻语点了点头,言庭羲他一定会活着回来的。
大汉朝天顺元年五月初三辰时,身穿明黄色箭袖劲装的天顺帝乘着御马,在数千禁卫军的簇拥下,从皇宫出发,来到了校场之中。他飞身下马,步履稳重走上阅兵将台,拨出在腰间的宝剑,高高举起。
文武百官、禁卫军以及三万将士下跪,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劲风吹拂,战旗飘扬,在震天的呼喊声中,天顺帝面色沉肃,从内侍官手中接过帅印和兵符,大声道:“言爱卿何在?”
“末将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言庭羲一袭黑色盔甲,身披紫色战袍,单膝跪在天顺帝身前,双手接过帅印及兵符,高举过头。
“天佑大汉大汉必胜!“将士们吼声如雷。
战鼓齐擂,言庭羲跃上战马,再向台上的天顺帝行军礼,拨过马头,彪骑营的将士们军容齐整,纷纷翻身上马,紧随玄色的帅旗而行。
马蹄扬起漫天黄土,在天顺帝的殷切地目光下,汾阳王言庭羲率兵出征,去迎战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