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五哥是疯了么?赵廷兰如今可是卞大娘子夫婿,一问他,岂非是五哥不占理了?
觊觎他人之妇,本就是极不体面的。何况谢府这样的人家!
“五哥!你冷静些!”七娘拦道。
“我要问!”五郎气性也上来了,又道,“我要问问他,为何娶了她,却不待她好?为何任由她重病?为何任由鲁国公府苛待?”
七娘咬着唇,神色有些为难。
她看了五郎一眼,道:
“五哥,那,算不得娶。”
卞大娘子不过是个侍妾,又如何能用“娶”字!
五郎心下一沉。
旁人眼中,她不过是个物件,又如何会珍视?如何会好生待她呢?
可自己能好生待她么?似乎也不能。
五郎一时有些颓然。还是问一问吧。
问了,似乎也是无用,什么也不会改变。他终究不会为了一介妓儿,忤逆父母,令族中蒙羞。
况且,是她先负了他。
不过,还是问一问吧!
他只拖着步子,显得无助又彷徨。
“谢润!”七娘忽将他唤住。
“你别去问!”七娘紧紧拽住五郎,“你这一问,岂非正了她不贞之名?便是没事,也问出事来!她寄身鲁国公府,日后哪能有好日子过?”
七娘的话,直戳在五郎心口。
他一位小郎君,这样的利害,自然不大能想到。
☆、第二百四十三章 伤春怨1
七娘瞥五郎一眼,道:
“五哥别急,是否重病,也不过是咱们胡乱猜的。说不定,是菱儿心好,小病也照料着?”
五郎立在那处,一动不动。
眼下,也只得这样想了。
其实,就算鲁国公府有心苛待,又与五郎什么相干呢?
他忽忆起从前种种。那样的过往,如梦似幻,太美,太美了!
直到在坠花楼前,他被生生赶出,才恍然大悟,总明白了何为薄情。
可如今,怎么又作一番痴态呢?
五郎深吸一口气:
“罢了!我这几日,也是太闲,竟没来由地想她的事。苛待也好,大病也罢,总是她自己选的,与人无尤!”
他顿了顿,又叹道:
“左右,我与她,是不应有甚关联了。”
七娘却依旧不曾放下心来。
五哥的转变,也太快了些。从小到大,他嘴上越是不在意,心里的郁结,便埋地越深。
“五哥,”七娘道,“你别这样。”
她又垂下头,似乎做了个艰难的决定,道:
“大不了,我再替你去问一回?”
五郎摇摇头:
“算了。你说得对,是她先负我,我又何必不识抬举?”
七娘看向五郎,见他神色如常,这才长长舒出一口气。
“五哥能如此想,确是再好不过了。”她道,“负心之人,何必再以真心相待?五嫂蕙质兰心,待五哥极好,举案齐眉,岂不比成日悬心的好?”
只是,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
五郎点点头,不置可否。
且说他回到房中,待何斓还如从前一般亲热,功课也更上心些,却再不提卞大娘子。
何斓自是高兴,只当是七娘的功劳。
平日里见着,总忍不住道谢。只说,到底是一处长大的,还是七妹妹有办法。
七娘只讪讪笑笑。
时至夜里,鲁国公府早早掌起了灯。
谢菱拥着灯火,也不做刺绣女工,却是认真看起账本来。
从前在闺中时,她常跟着陈姨娘出入,现下倒派上了用场。
前日吕氏生病,谢菱帮着理了几天事。虽未弄出什么大成就,到底是井井有条,很是周全。
鲁国公夫人见了,颇为赞赏。只说比吕氏与秦氏都强。这才又让她接着管家。
其实,这本是谢菱意料之中,早晚的事。
吕氏温吞优柔,秦氏外强中干,连老爷们养外室亦管不住,又如何管这偌大的鲁国公府?
夜里看账费眼,钏儿又多掌了几盏灯来。
她见谢菱辛苦,只劝道:
“娘子且歇一歇吧!自午后起,便看到此时。婆子媳妇们来回话,还是用饭时听的。这般熬下去,怎么了得!”
谢菱笑了笑,道:
“这都是从前的旧账。我初来乍到,可不是要紧快看了!你当那些婆子媳妇,都是好相与的?她们看我年轻,惯了的轻狂。若非我记着旧账,还不知被她们如何欺负呢!”
钏儿嗔道:
“留得青山在,也总不能熬坏身子啊!”
谢菱抬头看看滴漏,原来已三更了。
她舒了舒臂膀,合上账本,只道:
“对了,西厢房那头,今日无人往来吧?”
钏儿点点头:
“自然了,娘子吩咐过的。娘子忙了一整日,我还不及回你呢!午后我去谢府,按着娘子所言,与阿珠说了。”
“已说了么?”谢菱蹙蹙眉,“怎么五哥那头,丝毫不见动静?他应是去质问廷兰的啊!”
“莫不是他们觉出端倪,知西厢房那位没病,不过咱们谎称诓骗?”钏儿不解。
“不会。”谢菱摇头,“西厢那头严防死守,怎会有消息出去?”
她盼着五郎去寻赵廷兰,本想一箭双雕的。
一来,此事闹起来,恰正了卞大娘子不贞之名。
向来男子最恨不贞之人。或是按族规办了,或是直接撵出汴京去,总之,再不能勾引赵廷兰也就是了。
二来,五郎从前看她不起。
他与旁人之妾纠缠不清,这足够让五郎抬不起头,甚至祸及仕途。
这么些年,五郎总是高高在上。这等被人轻视唾弃的滋味,他也该好生尝尝了!
谁知,万事俱备,鱼却不上钩!
“娘子,”钏儿唤,“是否要再去提醒一番?”
谢菱摆摆手:
“太刻意了!被人察觉,更不好收拾。”
钏儿有些讪讪:
“五郎君那性子,冲动任性的楞头青!怎么这回,反是忍住了?”
谢菱将账本累在一处,笑了笑,道:
“定是我那七姐姐。”
“七娘子?”钏儿瞪大了眼。
谢菱只道:
“你别看她平日娇纵任性,可于这些道理上,她也不是傻的!她明白,这样的事,不能闹大。”
一旦闹大,三人成虎,不知编排些什么?
从前郑明珍一事,七娘不就吃了闹大的亏么?谁管真相如何呢?
要说那回,七娘是真无辜,才能救回来。
可此番,五郎却不算冤枉。如此,便更不能闹大了!
谢菱只感慨道:
“吃一堑,长一智。如今,连七姐姐也学聪明了,果真有趣!”
钏儿看着她,一脸无奈。
一箭双雕的如意算盘,果不是那么好打的。她还道“有趣”?此番一败涂地,那里有趣来?
“娘子,”钏儿道,“如今该怎么办?”
谢菱但笑不语。
自己从前受的欺压,生母的枉死,总有一日,她会让谢府付出代价。
可眼下,她要在鲁国公府站稳脚跟,便要牢牢靠着赵廷兰。
卞大娘子,这个先于正妻进门的侍妾,是不得不除的!
谢菱转而笑道:
“不怎么办,且睡去吧!”
她正待起身,却听帘外道:
“不等我便睡,菱娘果真好薄情啊!”
谢菱摇头笑了笑,只见赵廷兰面色微红,行路有些不稳。
他一身酒气袭人,只朝着谢菱扑上来。
谢菱一惊,拼尽全力扶不住他,只得直直后退。
忽硌着床沿,她一声“哎哟”,二人便齐齐倒了下去。
钏儿掩面笑了笑,倒也识趣。
她遂打发了屋中丫头离去,自替他们放下帘子,遂也兀自去了。
一夜被翻红浪,两情缱绻,不觉天已大亮。
谢菱靠在赵廷兰肩头,只柔声嗔道:
“快些起身,我今日还有许多账册要看。”
赵廷兰一脸无赖,抱着她不放:
“那些账册,能有你夫君好看?”
谢菱低头笑道:
“没正经!我看账册,还不是为着你。我见那账册之上,卞娘子的供应极少。怪可怜,倒想着与她添些。”
☆、第二百四十四章 伤春怨2
赵廷兰拥着谢菱:
“这些事,你自做主也就是了。她的事,我原也不大上心的。”
“呸!”谢菱捶他一下,“油嘴滑舌的东西!这样的话,你何必说与我听?只怕在你心里,我便是那等捻酸吃醋的小人!”
“却又恼了!我何曾如此说过?”赵廷兰故作正紧。
谢菱只道:
“便是没说过,谁知你心中想些什么?”
“天地可鉴。”赵廷兰作发誓状。
“哦,我知道了!”谢菱挑眉笑道,“只怕在卞娘子那里,你也如此编排我的吧?”
他将谢菱拥得更紧,恨不得揉进心胸里。
他只耳语道:
“我一身一心,尽是你的了。”
谢菱被他弄得耳朵痒,忽地一颤,朝后缩了缩,又露出一番羞怯来。
夫妻二人用罢早饭,送走赵廷兰,谢菱遂往庭院去。
皎槐亭的槐花越发繁盛,海棠却已落尽了。
满眼的落英缤纷,偶有几个艳妆婢子,正扫除花径。她们说说笑笑,也见出春日的热闹来。
谢菱抬眼望着庭前落花,只含笑道:
“有的花,是该落了。”
她朝皎槐亭行去,只见婆子媳妇们已侯在此处。
谢菱虽年轻,可下人跟前,当家娘子的派头实足。
待她坐定,便有管家媳妇上前回话。
那媳妇道:
“才三夫人打发人来问,给卞大娘子增添用度,似乎,有些不妥。”
那媳妇生得瘦高,颧骨凸起,一副尖酸刻薄像。
谢菱看她一眼,只温和笑道:
“我虽年轻不懂事,这些分寸也还是有的。况且,我不过从自己的用度中,拨了些与她,并不曾挪用公中的银钱。所谓不妥,却是什么道理?”
那媳妇见她有理有据,只讪讪笑笑,道:
“自然了,谢娘子娘家高官厚禄,很是阔绰。”
谢菱瞥她一眼,再不理会。
钏儿将亭下的媳妇们一一扫过,仰头道:
“嫂子们有正经事,一一回来就是。谢娘子受老国公夫人托付,管家理事。别什么闲话,都往娘子跟前嚼舌!娘子忙呢!”
钏儿这番话,是将鲁国公夫人搬出来压她们了。
这群媳妇,在吕氏与秦氏手下,也闲散惯了。唯独怕个鲁国公夫人!
众人面面相觑,只得讪讪。
看来这新妇谢氏,倒是位厉害人物。她们收起往日的做派,只细细将诸多事情都回了。
谢菱听过,有请示下的,棘手的,她都一一说了解决之法。有领银钱的,她亦仔细看过账目,方才应允。
这般细心手段,众人不得不尽心办差,生怕有个差池。
待打发了她们,钏儿遂道:
“欺软怕硬的东西!”
谢菱轻笑一声:
“光添岁数,不长脑子!”
钏儿附和笑道:
“我听闻,那两房的侍妾,已然闹起来了。说凭什么只涨卞大娘子的,不涨她们的?那两房无能,恁是没压制住!这才来寻咱们的不是!”
“便是觉着她们不好,才能显出咱们的好啊!”谢菱道。
“对了,”她忽问,“给卞娘子添的东西,都送去了?”
提起这个,钏儿只管的憋笑。
她掩面笑道:
“皆送去了。按着娘子的吩咐,那些物件,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