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袅袅深吸一口气,猛退了两步,蓦地扶上心口。
完颜宗廷见她神色异样,忙要相扶。
刚一伸手,却又停在半空,只讪讪缩回。
方才他要牵她,她还百般避让,何况相扶?
玉戈溜着眼,自看得明白,遂将袅袅扶住。
“侧妃?”她担忧道,“可是心口疼的毛病犯了?”
袅袅顺势坐下,只摇摇头。
完颜宗廷行近一步,眉头已拧成一团:
“心口疼的毛病?”
玉戈一怔,有些诚惶诚恐。
她方端直跪下,只道:
“王爷息怒。自打侧妃苏醒,时不时便这个样子。也问过大夫,只说没甚大碍,静心调养也就是了。还请王爷放心”
这几句倒是轻描淡写!
完颜宗廷一眼扫过玉戈,冷言道:
“你教本王如何放心?”
玉戈吓得一抖,不敢再言语。
他又道:
“为何不来回禀?”
玉戈颤抖着挑眼偷视完颜宗廷,这等淡漠冰冷,似乎是真生气了!
她沉了沉气息,心头打鼓,只道:
“是侧妃……侧妃她……”
“王爷莫怪她。”袅袅忽道。
眼看着这位王爷又要发火,袅袅只觉头疼。
她渐渐缓过气,只劝道:
“是我不让她讲的。本也不是什么要紧毛病,何苦害你担心来?”
完颜宗廷蓦地一怔。
她是在,怕他担心?
她在关心他?
完颜宗廷冷冰冰的脸上,忽挂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笑意浅浅,却直入人心。
“你……”袅袅试探着看他,“也别怪我,好不好?”
完颜宗廷闻言,忽想发笑。
他怎会怪她呢?
从前求之不得之人,如今与自己朝夕相对,他又如何会怪她?
完颜宗廷蹲身半跪着,视线与她齐平,深深凝视袅袅。
她被他看得有些窘,只垂下眸子,别过头去。
“不怪你。”完颜宗廷宠溺一笑,“只一处,日后不许瞒着我。”
袅袅挑眼看他,轻点了下头。
府中都道九王爷凶得很,可在她看来,却很是温和有礼,并非旁人所见模样。
袅袅顺了顺气,方道:
“咱们逛莲塘去吧!”
完颜宗廷闻言,蹙了蹙眉:
“这副模样还逛呢!先唤大夫瞧过。”
袅袅撇撇嘴,忽起身转了一圈。
“你看!”她道,“本无碍的!那个宋医说了,许是昏睡日久,闷出的毛病,时常走走才好!”
完颜宗廷又气又笑,只道:
“怎么编些歪理来!”
一旁的玉戈见王爷笑了,也不那么战战兢兢。
她方道:
“回王爷,大夫确是如此讲的。”
袅袅负手倾身,得意地望向完颜宗廷:
“你看,我没说谎!”
完颜宗廷无奈摇头,又笑道:
“好,出门走走。”
说罢,他又转头向玉戈嘱咐:
“给侧妃取件丝衣披着,再唤位大夫跟着伺候。虽出门逛,该吃的药亦需按时送来。”
玉戈应声,方去打点。
袅袅看向他,故作叹气道:
“堂堂王爷之尊,竟这般啰嗦!”
完颜宗廷笑道:
“你要是让我放心几分,我也就不啰嗦了。”
袅袅心下忽的一颤。
这句话,怎么似曾相识?
她的心口又开始隐隐作痛,却强忍着不教他知晓。
………………………………………………
辰时一过,王妃院中便越发忙碌起来。
仆妇侍女,流水似的出入。或是回话,或是请示下,总一刻也不得闲。
谢菱端坐雕花小几旁,兀自揉了揉太阳穴。
完颜宗廷是个甩手掌柜。王府内的事又多又杂,全然压在谢菱一人肩头。
从前未出阁时,她也帮着陈姨娘打理。
但如今自己主事,费心之处,断不可同日而语。
“王妃,”只见金戈又捧了几方帖子来,“各府送来的,还请王妃过目。”
谢菱扫了一眼,满眼疲惫:
“成日这些宴会,来来往往,也不嫌烦!”
金戈笑了笑:
“那是王爷朝上得力,王妃尊贵,各家各院自然都上赶着结交。”
谢菱敷衍笑笑。
这般热忱巴结,从前又如何没见过?
只不过,那时的谢菱,不过是个局外之人。
她又抬眼看向那些帖子,遂道:
“宫里的与四王府的留下。别家的,你看着备份礼就是,不必来回了。”
金戈应声。
“等等,”谢菱望着正分的帖子,忽而定睛,“这是……”
她渐渐沉吟,只蹙了蹙眉。
金戈看一眼,抽出一方,笑道:
“朱妃的生辰宴,这会子才正式下了帖。”
说罢便恭敬递上。
谢菱玩味地审视,忽而勾起嘴角:
“眼下,侧妃在院中养病?”
金戈一愣,心头不快。
怎么忽提起那人?
她撇嘴道:
“她哪坐的住?”
谢菱狐疑地看她一眼道:
“怎么说话呢?”
金戈轻哼:
“金戈是实话实说!晨起王爷才走,她便勾着王爷游莲塘去!有病的身子还不安分!”
谢菱心头蓦地一酸。
半晌,又微微含笑。
“金戈,”她道,“咱们也出门逛逛吧!成日对着账本帖子,人也憋闷坏了。”
金戈一怔。方才的神气与不屑,早变作畏惧。
“王妃,”她有些犹疑,“王爷才在咱们这里发过火,这会子,就别去撞吧?”
谢菱笑了笑,像听了个笑话。
她方道:
“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又怂什么?”
“倒不是怂……”金戈说不下去。
分明,也就是怂。
可仗着九王妃之尊,又为何会怂呢?
谢菱摇头笑笑:
“大路朝天,谁走不得!”
说罢,便越过金戈而去。金戈只得跟上。
见她的反应,谢菱心头直直发笑。
对于完颜宗廷,谢菱再了解不过。他们谁也离不开谁,便是有气,也只得憋着。
正似今早,他恨到想要她的命,却不得不放她一马。
没有谢菱,完颜宗廷岂能坐稳九王爷之位?
思及此处,谢菱满意地笑了笑。
………………………………………………
夏日的风,暖洋洋的,拂过莲塘,一一风荷举。
完颜宗廷与袅袅并肩行在塘畔,身后是成群的侍女与亦步亦趋的大夫。
袅袅深吸一口气,闭眼含笑:
“我喜爱这莲叶的清气。”
完颜宗廷转头看她,自是无限深情,只笑道:
“世人皆赞莲花,怎么你偏爱莲叶?”
☆、第一百五十章 调笑令4
“偏爱?”袅袅摇摇头,“非有偏私,情之所钟也。”
不至怎的,她只觉莲叶亭亭,当得起俊逸二字。
这般风骨,教人莫名熟悉,莫名亲近。
她缓步朝前行走,完颜宗廷只目不转睛地侧头看她。
复行几步,袅袅轻咬着唇,忽而转身相对。
她质问似的,道:
“你作甚总看着人家?”
说罢,她又垂下眸子,手指绞卷衣带:
“也不看路。”
完颜宗廷却噗嗤一声笑了:
“非不看路,情之所钟也!”
袅袅一怔,霎时羞得面颊绯红。
她微蹙着眉,有些拘谨。
不知是否因着失忆,她还不习惯听他说情话。
袅袅向前趋了几步,微微气恼,背转过身:
“光天化日的,你身为王爷之尊,怎的轻薄调笑?”
完颜宗廷心下发笑。
他本就是个爱调笑的性子啊!从前与她戏言惯了,如今又怎样改?
他方跟上前道:
“过去总这样讲的,也不见袅袅生气。”
过去?
袅袅微怔。是她忘了的那段过去么?
完颜宗廷望着她的背影,只闻得一声轻似不闻的叹息。
“袅袅?”他有些担忧,“是我说错了?”
袅袅摇摇头,背影亦染了分无奈。
她只道:
“过去的事,我多记不起了。抱歉。”
记不起自己的人生,活得懵懵懂懂,真是好辛苦的事啊!
完颜宗廷行至她眼前:
“不要抱歉。”
这话倒很真心。他为她的“记不起”而庆幸,而自己易于满足的私心庆幸。
“记不起便罢,那些事已过了,但咱们还有今后。”
完颜宗廷近前一步,轻扶上她的肩。
袅袅肩头猛地一僵,本能地缩了缩。
她想退后,完颜宗廷却将她锁紧。
“咱们是夫妻,”他面颊靠近一寸,“你打算,避我到何时?”
男子的脸愈发靠近,袅袅的呼吸亦愈发紧促。
她瞳孔忽闪,瑟瑟发抖,浑身上下充满着恐惧。
眼看二人就要贴上,袅袅一把将他推开。她拼尽全身气力,再顾不得许多。
完颜宗廷踉跄几步,不想她大病初愈,竟还有这般大的劲!
他沉了半刻,又欲上前。
袅袅忙举起手掌,挡在面前。
“别!”她声音颤抖,“别过来!”
完颜宗廷蓦地顿住。
“别过来……别过来……”袅袅喃喃念道,似是自语。
她面色苍白,四处张望,只挪步往后退。
完颜宗廷也被吓着了,喘息道:
“你别怕,我……我不过去。”
他朝她身后看一眼,她离莲塘边沿不过半步。
完颜宗廷一瞬揪紧了心,忙退了几步:
“袅袅快回来。我不碰你就是了。”
后边跟着的侍女吓得面如土色,却无一人敢上前相扶。
她们一动不动,连喘口气,亦怕惊着袅袅。
袅袅轻喘气息,半带畏惧半带试探地看向完颜宗廷。
“你不骗我?”她道。
“自不骗你!”完颜宗廷承诺道。
袅袅看他两眼,依旧有些不放心。
她忽抬手指他:
“你起个誓!”
此话既出,四下侍女更是吓着了!
王府之中,还敢叫王爷起誓?便是再恃宠而骄,也太过了些!
完颜宗廷满脸忧色,叹了口气,只道:
“我保证!”
袅袅却不依不挠:
“说清楚些!”
侍女们早已瞋目结舌。
完颜宗廷无奈,做起誓状,道:
“我发誓不骗你,有违此誓,天打雷劈!”
袅袅这才放下半颗心,朝回行了几步。
她蹙了蹙眉,也觉自己有些无理。
眼前之人,是自己的丈夫,连日来待自己也好。
怎么,就不愿与他亲近呢?
袅袅正不解,忽一串笑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只见不远处行来一华服女子,身后跟着几个侍女,也很是气派。
其中一个,袅袅是认得的。
那日送香罗带的金戈,九王妃的侍女。
完颜宗廷却不朝那处看一眼,只向玉戈道:
“送侧妃回去。”
玉戈应声,就要去扶。
谁知袅袅一把拂开,三两步行至他跟前,忽道:
“为何要回去?”
王妃正来,自己身为妾室,此时就走,岂非落人口实?
他屡屡避着自己与王妃相见,究竟安的什么心?
袅袅一边想着,神情越发坚定。
完颜宗廷只道:
“听话,你还在生病。”
“那是脑子的病!”袅袅不服,“与我出门走动有甚关系?”
“听话!”他言语更加严肃。
“凭什么?”她仰面对视。
“就凭你是本王的侧妃,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