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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有些担心地看着林小碗,“还有那催眠,最好也不好频繁使用。”
“放心,只要不是昨天晚上的强度,现在对于我来说负担不算大。”林小碗笑了笑,因为马城性子多疑的缘故,加上之前就怀疑到张铁是他摆在明面的诱饵,所以这一次的计划光是大体成型就已经用了她超过一个月的时间,而等到林氏食肆开张,对于张铁的生活习惯的深入了解,才让她一点点的填充着整个计划的细节,一直到现在全部完成。
这其中她付出了很多,练习催眠术,做瑜伽和特殊训练来增强自己的体质和身体的协调性。而今天,或者说是昨天夜里,这些辛苦终于都得到了回报。
无论如何她顺利的杀死了张铁,并且安全地坐在这里和她喜欢、并且喜欢她,似乎并没有因为她双手沾染了人命而害怕退却的男人一起吃晚饭。
不管这几个月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度过的,如今她都有一种奇异的满足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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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从院子中另外僻出来的小厨房里面拎出熬好的药,转身出来就看到了这刘府里面另外派过来的丫鬟柳叶。两个人打了个照面,柳叶尴尬地笑了下,道:“小雪姑娘来给少奶奶取药?”
“……哼!”小雪最终还是勉强不了自己应酬柳叶,这会儿冷哼了一声,才缓缓道:“你不一样是来取药吗?只是不知道这惊蛰吃了安神的药,有没有那个命吃安胎要呢!”
白天里府中发生的事情如今还历历在目,小雪想起刘瑜这个姑爷为了惊蛰竟然跟朱玉菱争吵起来,甚至是推搡得朱玉菱从台阶上摔下去就忍不住怒从中来。
朱玉菱那般冒险打胎,到底是为了谁?如今这人竟然为了一个婢子和那腹中不该有的孩子这般对待她?这样的委屈,不要说是出嫁之前曾经被周王万般疼爱的朱玉菱了,就连她也是受不了的。
特别是惊蛰这个贱人!竟然真的爬上了主子的床……
想到这里,她冷笑了一声,看着柳叶嘲讽道:“柳叶姑娘是聪明人呢,你猜猜看你如今侍候的人有那样的本事爬上去吗?别是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才好啊!”
说罢小雪转身就走,而身后柳叶则低声道:“奴婢只听主子的话,既然少爷让奴婢去照看惊蛰姑娘,奴婢也只能去了。”
呵!
这种鬼话,谁信!若不是那老虔婆在其中搅合,她家姑娘又怎么会吃了这样的亏!惊蛰一个卖身的丫鬟,难不成她家姑娘还真拿她没办法吗?以为怀上孩子就万无一失了吗?真真是可笑到了极点。
刘夫人是坨烂泥扶不上墙,刘大人可还是明白些事理的。到时候,不要说是孩子,只怕惊蛰都保不住吧?这样的丑事,但凡是想在官场上闯一闯的人,都不会留下来给人当做把柄。
小雪心中恼火,然而脑子却是前所未有的清明。一路面无表情地回到了朱玉菱屋中,看着斜靠在床边的主子这会儿才忍不住红了眼眶。
朱玉菱如今脸色苍白,与当初在周王府中娇艳的模样比起来简直是变了一个人,更别提身上显出来的伤痕了。她放下食盒取出里面的药捧出来,低声道:“姑娘,喝药吧。这些人,不值得姑娘这般动气伤身,等到你身子好了,咱们再提起精神收拾那起子贱人!”
朱玉菱这才缓缓坐直了身子,转头看了一眼捧着药的小雪,道:“我记得,我这份药里面刚好有最后两样药材,你抽空挑拣了出来用风炉熬了汤汁,我要用。”她说着整张木然的脸才渐渐鲜活起来,露出了一丝让人心惊的笑容:“准备了这么久,这药终于可以用到那贱人的身上了!”
“姑娘……”小雪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手中的药,整个人都微微颤抖起来,“咱们真的要这么做?”她说着抬眼看着朱玉菱,“这样做了之后,咱们就再没有一点的退路了。”
“退路?”朱玉菱冷笑,“难不成如今我还有退路吗?”
她扶着床边站起来,回头看着小雪,额头上还有着一片的淤青,正是白日里发现惊蛰有孕时被想要英雄救美的刘瑜失手之下推倒撞的。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的。朱玉菱想到之前的情形也忍不住笑了笑,道:“总算是给他留下一个子嗣,没有让他绝后。”
“姑娘?!”小雪一愣,这会儿才是真正的吃惊,“这……你是要对、对姑爷……”
“难不成你以为我要对付谁?”朱玉菱上前一步,因为受伤所以脚步有些踉跄。小雪连忙放下了手中的药过去要扶她,然而朱玉菱摆了摆手,道:“我自己能行。”
她说着一瘸一拐地走到了桌子旁,不过是几步路而已,额头上就已经冒出了细密地汗珠。
低头看着桌子上微微晃动的药水,她这才露出了笑容,低声道:“你以为我要杀了惊蛰?”她说着抬头看了一眼身边忐忑不安的小雪,低声道:“不,我不会杀她的。”她双眼明亮到吓人,“不过是一个苦命的女人而已,我又何苦为难她?”
“可是,她……”小雪不知道该怎么说,“如今已经知道她有孕了,万一这事儿闹出来的话……”
“所以,如果刘瑜死了,这反而是一件幸运的事情。而他热孝期做出这样的事情,刘家自然是不好闹大的。更何况,如今张铁死了,只怕戎州城内上上下下都在着急抓凶手呢。刘瑜这样一个不起眼又没有功名的人死了,谁又会放在心上呢?”
朱玉菱说着伸手挽起了散落在脸颊上的发丝,“小雪,你还不懂吗?这是我们动手的最好时机,我已经想了很久了。如果错过这个时候,只怕再没有这么好的机会给我了。”
这是老天爷对她的眷顾。
不是说朱玉菱放过惊蛰就是对她有多么深厚的情谊,而是在目前她只能够报复一个人的情况下,她选择更恨的那个人而已。至于狗男女中的女人,热孝期怀了男主人的孩子,可能会被逼着打胎。
如果说是她因爱生恨,谋杀了男主人的话,也是会有人相信的。
王府中十多年的生活经验告诉她,做任何事情都不能真的只图一时的痛快,还要给自己留下一条退路才行。想到这里,她看了一眼一旁忐忑的小雪,道:“你若是害怕,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由我来布置。”她说着起身,小雪下意识过去扶住了她,半响才咬牙道:“姑娘放心,这事儿奴婢定然办得妥妥当当。”
而此时,这个小院子另外一间房间里面,惊蛰正捂着肚子低声道:“孩子,你来得可太是时候了……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保住你,让你父亲给我们母子一个名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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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食肆之中如同往常一般人来人往,一整天的兴奋劲过去之后林童就显得有些无精打采了。这会儿正帮忙照应客人,小小的人被使唤得团团转,连偷空歇一会儿的时间都没有。
林小碗看着她眼睛下面明显的乌青,笑着道:“等忙过了这会儿你吃了午饭就回后面补个觉好了。”
昨天夜里林童翻来覆去到后半夜都没有睡着,而再前一天晚上,她更是一整夜都未曾休息,就是为了警惕四周。过了兴奋劲儿,这会儿她自然是累得有些撑不住了。
林童闻言松了一口气,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道:“姐姐也一同休息吧?”
林小碗摇摇头,“生意还是要做的,再说我也不忙,有秋霞帮忙照应呢。”她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外面一阵的热闹,然后一些好奇地食客就围到了门口。
“出了什么事儿?”林童好奇地跟着凑了过去,仗着个子小三两下就钻到了门外,就看到一队锦衣卫当街骑马过桥去了对面的落凤胡同。这时候一旁的才有人低声说:“听人说,是刘大人家出了事情。就是刚刚顶替了张大人位置的那位刘大人……你说,是不是这位置带着邪气啊,这张铁可是刚死没两天呢,继任的刘家就也出事了?”
路边众人议论纷纷,林童却是一个激灵立刻意识到了什么,转身就匆匆回了食肆叫上秋霞守着柜台,拉着林小碗就去了后院。
“姐姐,刘家出了事儿,我刚刚才看到锦衣卫当街骑马朝着那边过去。”她说着抬头看向林小碗,“咱们本来以为张铁死后会平静一些日子的……这会儿可怎么办?这事儿会不会牵连到我们,让戎州城的情势发生变化?”
林小碗也是一愣,然而却先安抚了林童的情绪,低声道:“不怕,张铁的死我们做的很利索,料想那些人也猜测不到我们身上。”她说着微微咬着下唇,片刻后才道:“更何况,还有左先生在锦衣卫中呢。”
林童这才缓过神来,那一瞬间心中涌起的害怕让她这会儿都忍不住颤抖。抓着林小碗的手,她低声道:“可是,之前你跟左先生说的话我都听过了,那刘家的人跟张铁一样也是马城放在外面的幌子,是诱饵的。”
她们跟张铁的“确实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然而跟刘家却还是有那么一点的关系。若是马城等人从这里找到线索,说不定还会牵连到她们的身上的。
林童所能够想到的,林小碗又怎么可能想不到呢?更何况,锦衣卫都当街骑马过去了,这已经很清楚地说明了马城的态度。他确实是把张铁之死和刘家某人的死联系到一起,以为是同一个人作案了。
甚至于,林小碗已经能够猜测到刘家究竟是谁死了。
如果死的只是丫鬟的话,只怕根本就不会惊动官府。只有死的是主子,而且是一个很重要的主子。
刘瑜!
这个马城特意通过刘功从京城带到戎州城里当诱饵的刘瑜,只有他死了,马城才会这般紧张。
只可惜,刘瑜从来不在她的目标之内,所以马城的这个安排算是白费了。然而,如今他却是死了……这完全在林小碗的预计之外,而如今伴随着刘瑜的死,只怕戎州城这水就更浑了。
浑水才好摸鱼啊。
一时间,林小碗甚至有些心动,要不要就此对冯贤成下手。这实在是一个好机会,只怕这会儿冯贤成的破绽应该也颇多,因为马城手下可用又可信的人,只剩下他了。他忙到顾头不顾脚的时候下手,简直再容易不过了。
甚至不过是转念的功夫,林小碗就想到了好几个简单的谋杀冯贤成的方案。
然而,这些最终都被她给否决了。她的理智恢复的很快,明白这个时候她杀死冯贤成的几率确实很大,然而匆忙而就的刺杀计划肯定是漏洞百出的。对于马城来说,如今只怕恨不得“凶手”再多杀几个人,给他足够的凶手吧?
所以,越是这个时候,她就越是应该稳住自己才是。
不过短短一刻钟的功夫,林小碗的心中百转千回升起了无数的念头,又生生都给压抑下来。最后,她只是摸了摸林童的脑袋,道:“好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如今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说着笑了起来,“更何况,你要是这般不信任左先生的话,只怕他会伤心呢。”
林童此时已经勉强控制住了情绪,听到林小碗这么说就忍不住笑了下,道:“我信任不信任是其次。只怕左先生知道姐姐对他这般信任,会高兴到忘记自己姓什么呢!”
“贫嘴!”林小碗轻轻点了下她鼻尖,这才道:“好了,咱们回去吧。”
“嗯。”林童定了定神,然后跟着林小碗一起回了前面店里。此时店里已经聚集了更多的人,几乎每个人都在讨论着刚刚锦衣卫骑马过节的事情。更多的人猜测着是不是刘功也死了,然后讨论这个位置是不是被人诅咒了。不然怎么张铁和刘功先后被杀呢?
林小碗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