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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度痴迷-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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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欢解释,是祁北杨跳下去救的人。
  寒冬腊月的,祝华瞧见祁北杨衣服上已经微微结冰,顾不得客套,急忙叫余欢领着他去换衣服。
  孟老太爷泰然自若地坐着,祁北杨从他身边经过,听见这位老人低低地哼了一声:“好小子,有你的。”
  略带有不屑。
  祁北杨脚步一顿,前面余欢见他没跟上,略微回头瞧一眼,黑白分明的眼睛中盛满了疑惑。
  祁北杨忙跟了上去。
  余欢带他去了一个小小的房间,细声慢语地同他说:“先前赵磊哥哥在这里留下了几件衣服,都是洗干净后收起来的,你别嫌弃。”
  祁北杨个子高,骨架又大,平时穿衣服倒还显不出来,脱掉之后就明显了。余欢不敢多看他,只埋头踩上了小小的凳子,去打开最上面的小小方柜。
  这个房间小,背阴面,窗户小小的,打开了灯也不见得多么亮堂,依旧逼兀狭窄的要命;这里原本就是当做仓库来用的,一些曾经在这里长大的孩子,有些衣物,还能穿的,就留在了这里,也以备不时之需,譬如现在。
  祁北杨怕她摔下来,牢牢站在她身后。
  身上依旧发冷,那衣服冰凉冰凉贴在身上,滋味绝不好受。
  余欢小心翼翼地捧了衣服出来,毛衣,裤子,也算是齐全,她下凳子的时候,祁北杨虚虚扶了她一把,手只在她腰间搁了一下便离开,怕唐突了她。
  余欢没有注意。
  她把衣服捧给祁北杨:“这里没有新的男士内衣,所以只能委屈你穿这些了。”
  祁北杨原下意识地想问她难道叫他真空么?低头瞧见她耳朵已经红透了,不知是羞的,还是冻的。
  话到唇边,立刻变了味道:“有衣服换,我已经很感激了。”
  这话,压根不像是以前那个祁北杨能说出来的。
  余欢不免有些怀疑——难道祁北杨真的是转了性子?
  祁北杨换衣服的时候,她只坐在外面发呆。
  孟老太爷叫了她两声,她才回过神来,讪讪地笑:“外公。”
  孟老太爷一脸高深莫测地瞧着她:“你北杨叔叔是个好人。”
  余欢的手托着下巴,低低地应了一声。
  孟老太爷继续说:“也不知道他能给你找个什么样的婶婶。”
  余欢仍旧是发呆。
  替换的里衣好找,外套却不太容易。她还穿着那件蹭上泥的羽绒服,少女的眉眼清丽而温和,依稀可以瞧见她外婆年轻时的几分影子来。
  孟老太爷恍然间想,当初孟恬瞧上林朗风的时候,见天儿也是这么一副表情。
  慈济院里没有什么烘干机,祁北杨换下来的湿衣服,余欢丢进洗衣机中给他搅了——也没有内裤,不知道他是怎么处理的。
  到了吃午饭的时候,祝嫣带着祝梁回来了,孩子做了检查,没什么事,救上来的及时,只呛了几口脏水。不过医生也嘱托了,注意保暖,别感冒了。最近流感高发期,小孩子最容易被传染。
  慈济院的孩子多,只要有一个得的,其他也大多不能幸免;饭后煮了板蓝根,每人一碗,都皱着眉毛喝下去。慈济院的各个房间里,也都喷上了些消毒水,能打开窗子换气的就换换气。
  许是因为祁北杨救了祝梁,祝华对他的态度要比之前要和善许多;但老人家也瞧出来他对余欢有所图谋,也不甚热络。
  祁北杨在这里吃了午饭,一大群半大孩子举在一起,桌子上满满的人,他颇有些不适应,吃的也不多。
  孟老太爷倒是笑吟吟的,上了年纪的人,就爱热闹,爱孩子。余欢刚出生的那几年,他也是当成宝一样哄着,小姑娘小时候也黏人,软软糯糯地叫着外公。那时候林朗风的确混账,一次也未来看望过孩子,惹得孟老太爷发愁如何同余欢解释她的爸爸是谁;可余欢自小聪慧,知道自己与旁人不同,也从未叫嚷着要看爸爸。
  过三岁生日的时候,孟恬亲手烤了个蛋糕给余欢,那时候孩子那么小,也知道第一块先给外公,然后是妈妈,舅舅,照顾她的阿姨,最后才是自己。
  正因为余欢的格外懂事,不哭不闹,才叫人心疼;她走丢后,孟恬才会那样难过。
  孟老太爷慢慢地叹口气,瞧见祁北杨眼睛也不眨一下地盯着余欢,眉毛皱的更厉害了。
  这小子……也未免太张狂了点。
  余欢坐在孟老太爷旁边,轻轻地给他舀了一小碗百合粥,同他讲:“外公,您尝尝这个,润肺止咳的。”
  孟老太爷不太相信食补那一套,仍是接过了,笑吟吟地夸:“还是桑桑知道疼人。”
  自打在曲镇感了一次风寒之后,最近这些时日,他总也觉着肺不太舒服,医院里检查过,没什么大问题。医生只叫他放宽了心,他身子骨硬朗着呢。
  先前孟老太爷不怕死,他那时以为林媛是孟恬的孩子,自暴自弃地想这么个白眼狼不值得他劳心费力,也改了遗嘱,要将钱财全部归于孟植名下。这个养子多年来尽心尽力,孟老太爷看在眼中。
  只是现在余欢回来了,和小时候一样懂事招人疼。孟老太爷不想死了,闭眼前,说什么也得把这么个乖外孙女的下半生给安顿好了。
  余欢的良人,不能是祁北杨。
  祁家势大,孟家的资产又多在海外,孟老太爷怕余欢重蹈孟恬的覆辙。祁北杨这人野心也大,孟老太爷如今虽然退了下来,但耳聪目明,也知道祁北杨这些年来的动向,锐气不可挡。
  虽然如今瞧着他对余欢是打心眼里疼,可若是过去这几年呢?男人骨子里的劣根性,见异思迁,都是常有的事。
  饭后并未久留,余欢临走前,瞧见祁北杨在同祝华说话。
  孟老太爷瞧着她这幅模样,心里又是一沉。
  ——倘若余欢真瞧上祁北杨了,那他难道还要棒打鸳鸯不成?
  回去的路上,孟老太爷也试探着问了余欢几句:“你觉着你北杨叔叔人怎么样?”
  余欢想了想他往日的行径,回答:“应该是个好人。”
  虽然有时候凶了点,但整体上还是好的……只那一次,打伤她的男搭档。
  得知男搭档受伤的那晚,祁北杨兴致勃勃地告诉她,这周有两天空闲,准备带她再出去散散心,那时候天气转凉,倒是可以去大西北瞧瞧;如果不喜欢的话,也能去俄罗斯,去看她最喜爱的芭蕾舞团演出……
  余欢仍沉浸在舞伴的腿受伤的不可置信中,听着他说这些,只觉的胆寒:“你怎么还能和没事人一样?”
  祁北杨的笑容一滞:“桑桑,你说什么?”
  “宋凌。”
  她一说出来搭档的名字,祁北杨果然皱起了眉:“怎么好端端的又提他?桑桑,我不希望听你在我面前提别的男人。来,你是想去西北那边呢,还是去——”
  “都不想!”
  余欢瞧着他这事不关己的态度,愈发难过。她接人待物都小心翼翼,先前只当祁北杨是谦谦君子,然而他做下的这些个事情超出她的认知。
  余欢有心和他吵架,也吵不起来。祁北杨几乎不会同她争执,只在她气到发抖的时候无奈地把她搂在怀中,小声哄:“好了好了,是我的错,我不该冲你大声说话,原谅我成吗桑桑?”
  避重就轻,余欢气的只觉大脑供血不足,他错的明明不是这个,是不该随意伤害别人。
  等她质问为何叫人打伤宋凌的时候,祁北杨又不悦了:“我打电话的时候你也听到了,我答应过你的事情,哪里有做不到的时候?”
  余欢不信。
  宋凌的腿伤的那么巧,恰好是祁北杨想要教训他的那天晚上;宋凌平时也是一寡言沉默的人,鲜少与人交恶,如果不是得罪了祁北杨,谁人又会同他过不去?
  往事涌上心头,余欢那刚刚被祁北杨暖热的心又冻硬了。
  他就是不愿自己豢养的东西被人所觊觎,但凡是敢对她有念头的,都被祁北杨毫不客气地“教育”过,她实在是怕了。
  宋凌之后,她同祁北杨据理力争,才能说服他不会再欺负自己的男舞伴;但那个时候,她背后有人的消息已经静悄悄地流散开,她的金主找人打伤宋凌的流言也被人提起,不过两天又被校方压了下去。
  余欢也曾打听过宋凌的情况,只知道他离开霞照市回了老家,联系方式也都换了个遍。
  仿若人间蒸发一样。
  余欢也更加坚信,是祁北杨做的这件事。
  往事已过,这件依旧是余欢心里面的一根刺,时不时地出来,狠扎她一下。
  转眼间,便到了新年。
  孟植最终还是做了晚上的飞机赶回来,想要同孟老太爷、余欢一起过年,霞照市的鞭炮烟火禁令并不严格,依旧可闻鞭炮爆竹的声音;霞照市东四环那边有一广场有烟火盛会,余欢却兴致缺缺,不想去看。
  她同请来的厨娘一起包好了饺子,聊天间得知厨娘家中还有一儿子,在读初中,大过年的一个人在家。
  余欢动了恻隐之心,笑着提议:“不如把他叫过来一起吃饭,反正家里房间多,今晚上让他睡在这里就成。”
  厨娘吓了一跳,连说不用,但她眼睛的骤然明亮出卖了她。余欢笑着同孟老太爷说了此事,孟老太爷果真赞同,还叫了司机张叔去接人。
  “本来就是该团圆的日子,”孟老太爷眉目舒展,“这个年纪的小孩心思也敏感,是该多陪陪。”
  晚饭丰盛,孟老太爷喝了两盏酒,面色也红润起来。二十几年来,这个年过的最舒坦,孟植瞧他心里面高兴,也纵了他,叫他多喝几杯。
  除夕夜也落了雪,余欢睡不着,手机里面,韩青青的拜年短信已经发了过来,配着傻乐的小人头表情,说现在和七大姑八大姨一起搭起了长城,担心自己玩过了头,误了时间,特意提前拜年。
  余欢忍俊不禁,也给她回复——祝牌运亨通啊。
  刚刚发过去,祁北杨的电话就过来了,她险些给摁掉。犹豫了半分钟,才接起来:“……北杨叔叔?”
  这个称呼刚出口,那边便低低地笑了,没有责备,只是一种无可奈何的宠溺:“怎么还这样叫我,把我都叫老了”
  余欢更加不知所措了。
  她也纠结着如何称呼祁北杨——称呼祁先生,他就冷脸;只叫名字的话,又太过亲密。唯有按照孟老太爷的意思,叫他叔叔,才能隔开两人距离。
  余欢也时刻提醒着自己。
  只是他这人太偏执了。
  余欢也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哪里好,能叫他这样念念不忘;于她而言,坏处总是大于好处的。
  片刻的沉默,他的声音又响起:“你家今天的灯笼很漂亮,桑桑。”
  这么一句话,把余欢从床上惊了起来。
  这人,大过年的,还是过来了吗?
  她压低了声音:“你这样要是叫我外公知道,他一定会打断你的腿。”
  这不是威胁,是事实。
  大半夜跑到她家里来,孟老太爷一定能揪着他往死里打。
  “就算打断了腿,我爬也得爬着去找你,”祁北杨笑了两声,他轻轻咳了两下,才继续又说了下去,“我很想你,桑桑,但是我不敢见你。”
  余欢微怔。
  “以前的事情,苏早同我说了一些,”隔着电话,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太真切,带着点千折百回的柔软,“她说是我控制欲太强,做了不少惹你伤心的事情,对吗?”
  余欢站在窗台前,轻轻拉开了窗帘。
  只能瞧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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