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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卷宗上记载,喋血鸟被火焚烧过后,升腾在天幕中的灰烬,亦是血红。
“它真有这么大的威力?”狄姜内心大惊,回头看了眼挂在树上,被关在笼子里一脸不知所谓的呆头鸟,觉得实在是图文不符。
“它应该还是只宝宝,等长大了……”武瑞安比划了一下,指了指桌子,道:“应该比这桌子还要长。”
“那应当甚为肥美。”狄姜点了点头,决定今晚和竹柴商量一下,将此鸟交给他豢养,等它长成之后,就在这园子里办一次烧烤晚宴。
一只比羊还大的鸟儿,整只拔毛上烤架之后,应当能够全家吃饱了,没准还能请瑞安王爷一起,这样就不用担心它会出去害人了。
阿弥陀佛,真是我佛慈悲啊……
武瑞安指着户部侍郎死状可怖的画像,对一脸怔忪地狄姜道:“狄掌柜,此时国师仍在闭关,钟旭不知去向,没有可靠的道家高手能保护与你,你不如搬来王府?王府中有皇气守护,本王才好放心。”
而狄姜却似乎没有听见他说的话,整个人流着口水笑得狰狞,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狄掌柜?”武瑞安晃了晃她的肩膀,才唤回她的神。
“嗯?”狄姜一愣,道:“王爷刚才说什么?”
武瑞安一脸沉重,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狄姜这才微微张开了嘴,扬起嘴角,笑道:“没事,过阵子若有异动,民女请王爷吃烤鸡。”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吃烤鸡?”武瑞安叹了口气,将三位大员的死状图扔到狄姜面前,急道:“你看看,他们可都失血过多而亡,且全身上下找不到伤口!本王可不想等哪次再见你时,是在大理寺的停尸房!”
武瑞安的高声一喝,惊到了在前厅坐诊的问药。
问药着急地撩开帘子,却见二人好端端的坐在凳子上,这下更是疑惑,道:“出什么事了?我在前头都听见王爷在喊,我还以为你们吵架了……”
“没有,我们在说笑话。”狄姜摆摆手。
问药‘哦’了一声,缩回了身子。
武瑞安深吸一口气,顺了顺气,少顷,又低声叹道:“本王知道,狄掌柜不怕妖魔鬼怪,但是现在与过去不同,国师闭关许久,太平府内千妖百鬼再次蠢蠢欲动,我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得不未雨绸缪啊!”
“不会的。”狄姜轻声道。
“嗯?”武瑞安凝眸,盯着狄姜看,眼神里充满了关切。
“不会有事的,”狄姜摇了摇头,正色道:“这几位大人,未必是死在了鸟的手上,比鸟可怕的,是人心。”
“此话何解?”武瑞安蹙眉。
“你看它像是会杀人的样子吗?”狄姜指着头顶的鸟笼。
此时,它正低头吃玉米,见武瑞安抬头盯着自己,便抬起了头来。
它愣了片刻,下一步,便慢慢的……慢慢的咽下了嘴里的玉米粒。
一人一鸟四目相对,它脚爪子却仍不忘抓起盆里另外一颗玉米,不动声色的往嘴里送去。
这是一个十足的吃货。
武瑞安看了许久,才扶额道:“本王说过,它还只是个宝宝,长大之后未必……”
武瑞安说到此,突然顿住了。
这一刻,他的脑海里浮现的,竟然是一只两张桌子那么长,胖得瘫在地上走不动路,仍抱着盆子吃东西的呆头鸟,与卷宗里写的喋血鸟,实在相去甚远。
而这一形象深入脑海后,便再挥之不去……
“王爷,与其防着一只鸟儿,不如查查这鸟的背后,究竟是被谁人所操控。”
“操控?”武瑞安蹙眉:“你是说,这鸟是被人操纵的?”
狄姜点了点头,从堆成几座小山的卷宗里,抽出其中两册书,道:“这两卷供词中,他们都提到了同一个人,这人是黑市里卖鸟儿的人,虽然他的名字不同,可是形态描述却大体相同,皆身高六尺,头发枯黄,右手背上还有一颗黑痣。这是户部和刑部官员的两起命案里,除了死状一般又都养鸟之外的第三个相同点,民女私以为,这不会是巧合。”
狄姜呷了一口茶,接道:“就算他只是黑市商人,这人亦与此鸟有着脱不开的联系,毕竟这鸟儿不多见,究竟是什么物种,谁也说不上来,他或许就是创造此鸟的人?就算他不是,只要找到他,再顺藤摸瓜,或许就能知道其中的原因所在了。”
“对啊!”武瑞安一拍手,立刻便向外走去,边走还边摆手,道:“等本王找着这人,一定押他来给你请罪!居然敢动本王的朋友,本王要他吃不了兜着走!”
武瑞安信心满满,立刻着手派人去调查这件事情,并奏禀朝廷,要求重审当年的案情。
死在喋血鸟之手的官员身居高位,门下关系盘根错节,很多官员都曾经受过他们的恩惠,自然是赞成者居多。
可是辰曌却不同意,一票否决了他的提议,直道:“此案牵连甚广,若再翻出来调查,只会引起更大的波澜,为了稳定民心,此事只能就此尘封。”
武瑞安不仅没有得到辰曌的支持,反而被其训斥,心中郁闷不已。
手下能动用的人不多,他便自己也参与其中,最终在半月后的一个晚间,查到了这个黑市商人‘赖仨儿’的居所——位于太平府城外,往南三十里的李家村的后山的茅屋。
可是很不巧,当武瑞安赶到那里时,赖仨儿已经在家死去多时,整个人都已经变成了一具干尸。
他活着的时候整个人便阴气重重,故而也没有人敢接近那个屋子。
他素来一个人独来独往,无亲无友,久而久之,大家都忘了他的存在。
而这间茅屋,确实也是许久不曾有人出入的模样。那么他究竟在这里死了多久,没有人知道……
就在武瑞安研究赖仨儿的干尸时,狄姜家里的这只鸟儿,突然变得焦躁不安起来。它一日日的在笼子里踱步,无论喂它什么都不吃。
直到半个月后的一个早晨,竹柴起床后,便发现它竟然自己啄开了鸟笼,已经不知去向。
笼子里除了翻倒的玉米粒,还有一根细小的绒毛。
毛色通体赤红,腥艳刺目。
狄姜一见,便面色一沉,道了句:“糟了。”
第3章 葵水
正在狄姜盘算着这几日京中又会有血案发生的时候,喋血鸟居然在离家出走后不到半天的时间,又自己飞回来了。
正午时分,它直挺挺地落在狄姜的窗前,并向她扔去一块铁牌。
狄姜接过,仔细一看,便发现牌子上雕刻着右丞相长孙府兵的花纹。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长孙府?”狄姜思索了片刻,问道。
鸟儿点点头,‘唧唧’叫了两声。
“唔,越来越有趣了……”狄姜摸着下巴,笑得一脸隐晦。
正午用过午饭,狄姜便带着令牌去了武王府,想着若想进右相府邸,可不是凭借一块下人的令牌就可以的,还得找找关系。
而她认识朝中大员,统共也就一位武瑞安了。
狄姜到了武王府后,守卫不认得她,还道:“像你这样的女子,一天要来百十来个,若人人都让进去,我家王爷岂不是得忙死?”说完,便将她拦在外头,如何也不给进去。
狄姜无奈,想着反正也不着急,便靠在武王府门口的石狮子上,百无聊赖地玩着头发。
来来往往的过路官员见了她,眼中或多或少都闪着些奇异的光芒,好似在说:“武王爷门府前总有女子逗留,此话不假,但如她这般,赤裸裸的求爱,真是好胆量啊!”
狄姜内心坦然,没将他们的话放在心上。
但是其余来来往往过路的女子见了她,总会向她投去杀人的目光,这让她时不时觉得锋芒在背,好一阵心惊。
就这样等了半个时辰之后,狄姜实在觉得有些累了,便忍不住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恰在此时,一身着武服的将领从门里出来,一眼便见到她手腕上戴着的明晃晃的镯子。
那一抹金色……似乎与武王爷在行军途中,日日把玩的那只一个模样?
“姑娘,你在等人?”吕晨飞走到狄姜身后,嬉笑道。
狄姜一个懒腰还没有伸完,双手仍举在头顶,就这样直愣愣地看着他,感觉有些尴尬。
狄姜慢慢地收回手,回之一笑:“有事?”
“是这样的……”吕晨飞说着,不动声色地绕到她身前,单手衬着石狮,将她半环在身前,笑道:“我的朋友日前丢了一只镯子,与你手上这只长得很像,方便的话,能不能给在下看看?”
“这个?”狄姜很大方的伸出手,将镯子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吕晨飞定睛一看,发现不论从水色还是润度,还是内里的金丝,都与武王爷之前把玩的那只一模一样!
吕晨飞猛然向后跳了一步,提剑指向她的脖颈,怒道:“好你个小偷,快把我们王爷的镯子还来!”
“什,什么?”狄姜一愣。
“王爷说镯子不知掉哪了,原来是被你偷走了!”吕晨飞再使了几分力,剑尖便是要没入狄姜的皮肉。
“你误会了!”狄姜连连摆手:“这镯子不是我偷的!是……”
“不是你偷的?!”吕晨飞陡然提高了音量,打断道:“我管你是偷的还是捡的还是买的,总之这是我们王爷的!是他花了三年的时间做给未来媳妇的!岂料一回太平府便被人偷走,此番既然被我看到了,我就不能放过你!”
狄姜此时总算听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想来,这镯子对武瑞安的意义非凡,当日这镯子被自己扔进湖里后,武瑞安为了面子,便只同好友说:“镯子被盗,不翼而飞。”
后来自己将镯子捡了回来,武瑞安也没跟底下人解释,这便有了今天这一幕:自己被当成了偷镯子的‘小偷’。
狄姜深吸一口气,刚想解释,便被吕晨飞反绑住手,拎着往王府大门走去。
门口的侍卫见了二人并没有阻拦,立刻便开门放行。
如此这般,等了半个多时辰的狄姜总算是进了王府。
她见状,突然不想解释了,误会虽然不美好,但是结果很美好。
她终于不用等在大门外,在太阳的暴晒下喂蚊子了。
吕晨飞押着狄姜,风风火火的闯进了议事厅。
厅里,武瑞安正和三四名官员围坐在一起,在他们的身前,摆放着小山一样高的卷宗,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好几本书,正在认真的翻看,就连他二人进来也未有察觉。
“王爷!属下抓到偷你镯子的贼了!”吕晨飞猛地一吆喝,将几人都吓了一跳。
尤其武瑞安,愕然抬头之后,眼里先是疑惑,等见了吕晨飞身边的狄姜,疑惑便成了震惊。
他立刻从山一样的卷宗后拍案而起,一巴掌拍在吕晨飞的后脑勺上,怒道:“你这没眼力见儿的,什么偷镯子的贼!有这么漂亮的贼吗?这是本王的……”
武瑞安说到此处,突然面色一红。
他咳嗽了一声,停顿了片刻,才道:“这是本王的至交好友,见素医馆的掌柜,狄姜!”
这下子,吕晨飞终于明白,狄姜手里这个镯子不是偷的,而是武瑞安亲自送的。
吕晨飞腿一软,就是要给狄姜跪下,他‘王妃’二字没来得及说出口,便被狄姜扶住。
狄姜干笑道:“大人不必惊惶,这只镯子原是前些日子,因王爷欠了民女的钱,故而用来抵债的,没有别的意思,您不要